「五爺,我……」
「安無影就是若影,我倒是想要知道,一個女人是如何非禮你的?你倒是跟我說個清楚仔細。舒愨鵡」莫逸行步步緊逼,說得她無地自容,「當初三哥勸我,一定要看清楚你是怎樣的人,可是我不听,因為我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卻不料我當真愚昧到了極致,被你耍得團團轉渾然不自知。」
「五爺,我是迫不得已的,除了這件事情,我真的沒有再騙你什麼。」闞靜柔急急解釋,只想保住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沒有了嗎?那當初三嫂的‘死’也與你無關嗎?」莫逸行逼問。
闞靜柔驀地瞪大了雙眸,滿眼的難以置信。記憶中,莫逸行從來不會叫若影「三嫂」,可是現在…釧…
「滾!滾……」莫逸行知道再問也無濟于事,因為事實已經擺在眼前,只不過他還愚蠢到相信這一切都可能有她的苦衷,或者有不得已之處,可事實證明,他又傻了一次。
闞靜柔見他下了逐客令,立刻慌亂地搖頭︰「不!五爺,求你別趕我走,我要是出了這個門,就沒命了呀,那些人會殺了我的……」
「你還在騙我!」莫逸行低吼糅。
「我沒有騙你,真的沒有,我不知道那些殺我的人是誰派來的,但是一定不會就此作罷,他們一定會看到我死了才會停手,五爺,要是我這麼離開了,他們一定……」
「夠了!」
闞靜柔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卻被莫逸行突然打斷了話,嫌惡之情全寫在臉上。闞靜柔怔了怔,慢慢黯然了神色。
「好!我走,你不要後悔。」闞靜柔知道這個時候多說無益,不過是讓自己的尊嚴被無情地踐踏而已,除了自求多福,再無其他。
可是,當闞靜柔一走出五王府,便感覺周遭危機四伏,她渾身一凌想要轉身,卻終究還是拉不下這個臉,于是匆匆往郡主府逃去。
莫逸行在闞靜柔離開的那一瞬間,全身無力地跌坐在椅子上。他怎麼都沒想到相識了這麼多年,到最後竟然變成如今模樣,究竟是她太會偽裝,還是他太相信她了?又或者她太愛他的三哥,所以才會一心要害死他愛的女人……
就在他沉思之時,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他漸漸斂回思緒,抬眸看向來人,臉色更為黑沉。
「你來做什麼?」莫逸行擰了擰眉。
「五爺是做大事的人,一定要為了一個女人而一蹶不振嗎?」來人的語氣略帶不善。
莫逸行臉色更是鐵青︰「你只不過是本王的妾,憑什麼教訓本王。」
「那好吧,妾身就不叨擾五爺了。」說完,她便轉身離開了。
莫逸行氣得驀地站起身,一腳踢翻了椅子,卻仍是不解氣,想要沖出門教訓她一頓,可終究還是緊咬著牙忍住了這口氣。
總有一天,他會休了這個女人。
兩天後,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可是若影卻開始猶豫了,若是她這麼做,無非是讓蕭貝月嘗試她當年的錐心之痛,可是若是她現在反悔,不但不能讓蕭貝月對莫逸蕭死心,不能讓莫逸蕭在政事上分心,更是不能讓莫逸蕭嘗試到被自己最愛的女人欺騙和坑害的滋味。
如今莫逸風在祖廟思過,就算回來也需要時間養傷,這段時間听聞莫逸蕭正在暗地里籠絡人心四處招兵買馬,這讓她心里有些慌亂。
莫逸行因為闞靜柔已經分了心,就算沒有分心,他那樣的有勇無謀根本成不了大事。莫逸謹雖然有智謀,可是因為莫逸蕭是他的兄弟,所以他做什麼都有些手下留情,這些她都看在眼里,若是再這麼下去,這短短七日便會產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邊是與她有相同遭遇的蕭貝月,一邊是莫逸風的天下大業,她開始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決定才好。
「側王妃,我們現在要怎麼做?」秦銘上前問道。
若影擰了擰眉深吸了一口氣,卻沒有言語。
「是要……放棄了嗎?」秦銘試探地問她。
若影搖了搖頭︰「我總感覺這樣有些對不起她,她也是個可憐人,我……好像不應該這麼做。」
「側王妃也是為了三爺不是嗎?」秦銘道。
雖然若影什麼都沒說,但是秦銘感覺應該是如此。
若影抿了抿唇正要開口,卻見一護衛突然現身︰「側王妃,不好了,我們正要動手的時候,當初的山賊同黨抓了王妃和莫心郡主。」
「什麼?莫心郡主?」若影驀地一怔,沒想到當初左昌的手下沒有全部喪命,竟然還有漏網之魚。
「快派人前去。」若影一急。
「那些山賊已經通知了四爺。」護衛道。
若影微微一怔,而後點了點頭︰「我們也去一趟,若有任何閃失,一定要先救莫心郡主。」
「是。」護衛立即應聲後離開了。
同樣的地點,同樣的情況,此時卻是不同的兩個人,柳毓璃以為這些人都是若影安排的,但是後來發現情況不對勁,才知道是山賊的余孽,所以此時此刻早已嚇得臉色慘白。
正如若影所說,她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籌碼,而莫心是莫逸蕭的親生骨肉,他一會兒來了之後真的能義無反顧地選擇她嗎?
原來在危急時刻,她還是害怕的。
旁邊的莫心被山賊拿下之後一直嗚咽地哭著,口中不停喊著娘親,吵得柳毓璃心煩意亂,忍不住對她低吼︰「別哭了!煩死人了!」
莫心看了她一眼,眼淚更是洶涌而下︰「娘親!娘親救我!」
「心兒!」蕭貝月好不容易趕上了山,當她看見莫心被挾持的那一刻,心都碎了,上前便道,「你們要是想要人質就抓我,別傷了我女兒。」
高個子的山賊低低一笑︰「你?據我們所知永王根本沒把你放在眼里,你有什麼利用價值?這個小女娃怎麼說也是他的親生骨肉,而這個女人才是永王的摯愛。既然我們兄弟選擇做這些,就已經打探好了一切,別想壞了老子的大計。」
柳毓璃聞言止不住心里得意展現在臉上︰「你們倒是挺有腦子,所以最好別傷我分毫,否則四爺來了不會放過你們。」
山賊听得面部抽搐,沒見過這麼沒腦子的女人,難道她就不擔心一會兒永王來了只救女兒不救她?
矮個子的山賊忍不住譏笑︰「靖王妃,你可是靖王妃,你就這麼有自信永王會救你而不救自己的女兒?」
「你……」柳毓璃聞言笑容一斂,「若是你們認定了四爺不會救我,又抓我來做什麼?」
「我們只不過想要看場好戲,一個是你丈夫,一個是愛你的男人,一個是靖王的女人,一個是永王的女兒,這一次兩個王爺究竟如何選擇。」
兩個山賊擺明了要讓當初的景象重現,要讓當初害他們兄弟的人再次嘗嘗讓一個人生一個人死的痛苦。
「你們究竟想要做什麼?」柳毓璃嚇得變了臉色。
兩個山賊也不想與她多費唇舌,轉眸看向蕭貝月,警告道︰「與其在這里苦苦相求,不如去看看你們家王爺是不是在趕著過來救這兩個人,或者……只想救她們兩個其中的一個。」
柳毓璃聞言臉色更是白了白,而蕭貝月則是一臉惶恐地看向莫心急忙安慰︰「心兒別怕,父王馬上就來了。」
莫心撇了撇嘴,忍住了哭泣,乖巧地點了點頭︰「嗯!心兒不怕,娘親在,心兒一點都不怕,娘親別擔心,父王會來救心兒的。」
明明是害怕得全身顫抖,可是為了不讓自己母親擔心,她竟是反過來安慰起蕭貝月來,而她的乖巧也感染了一旁的兩個山賊,那抵著她脖子的劍也為之一僵。
蕭貝月已是淚流滿面,她竟然讓自己的女兒如此身臨險境,只怪她一時大意,讓那兩個山賊有可趁之機。
正當她轉身欲看莫逸蕭是否前來時,卻听柳毓璃立即喚了一聲︰「四爺!」
蕭貝月定了定神,果然看見莫逸蕭獨自上了山。
「四爺,求你救救心兒,一定要救她啊。」蕭貝月苦苦哀求。
柳毓璃見自己落了下風,急忙軟聲細語,亦是哭得梨花帶雨︰「四爺,我……我怕……」
莫逸蕭凝著兩個山賊眸色一沉,轉眸看向柳毓璃︰「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