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訓妃成癮 第146章 用身體交換

作者 ︰ 李燕LIYAN

「多謝姐姐。愛睍蓴璩」玉如心長長松了一口氣,匆匆離開了房間。

蕭貝月上前扶起莫逸蕭,而後連哄帶騙地讓醉酒的莫逸蕭喝下了醒酒茶,可是當她要離開之際,莫逸蕭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腕。

「毓璃……別走……你到底願不願意……做我的女人……」

蕭貝月心頭一寒,此時此刻仿若承受著萬箭穿心之痛。轉頭看向莫逸蕭,他緊闔著雙眸低低呢喃,可是手卻仍舊死死攥著她的手腕,仿若一放手她就會離去。

「四爺……」蕭貝月哽咽地轉身低喚著他,將碗放置一旁後伸手撥開他的指尖枸。

「別走……你到底願不願意……」

蕭貝月忍著哭出聲的沖動,伸手一根一根地將他的指尖撥開,而後站在他床邊啞著嗓音道︰「我不是柳毓璃,我是你的妻子。」

說完,她轉身匆匆離開了房間罘。

站在房門外,她望向墨黑的夜空陣陣淒涼,她不會忘記那一日,他警告她以後沒有他的允許不準來他房間。

她是他的妻子,他是她的丈夫,可是他的房間卻在為另一個女人而留。

在出行山蘭谷的前一日,柳府突然來人找莫逸蕭,當時莫逸蕭不在府上,當蕭貝月得知是柳毓璃找他時,心驟然一緊,一絲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而柳毓璃來找莫逸蕭,府上的人都不敢怠慢,急忙去外出找莫逸蕭。蕭貝月雖然是永王妃,卻也不敢阻攔,因為誰都清楚若是阻攔會有什麼後果。

玉瓊山莊

柳毓璃跟著莫逸蕭走進山莊後便陣陣忐忑,她從來不知道莫逸蕭還有這一處別致的山莊,和永王府相比,奢華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四爺何時建這玉瓊山莊的?」柳毓璃擰眉打量著四周問道。

莫逸蕭輕哼道︰「在你眼里,只有莫逸風才會有私人山莊?」

柳毓璃抿了抿唇,不再言語。

須臾,她頓住腳步轉眸問道︰「為何帶我來這里?」

莫逸蕭負手而立,器宇軒昂,站在她面前遮擋了她所有的視線,可是對于她來說心頭卻是一重,有一種危機似乎在慢慢逼近。

「今日你派人來找我,不就是為了跟我做交易?」他一瞬不瞬地睨著她,眸色清冷,沒有一絲喜悅之色,見她局促不安地站在他面前,他又道,「若是你覺得這里不合適,我倒是不介意去柳府,或者去永王府。」

「不要!」柳毓璃臉色紅白交加,沉吟了頃刻,她咬了咬唇道,「就、就這里。」

若是在柳府被她父親知道了,定是要讓她嫁給他,若是在永王府,人多嘴雜,自是會消息外露。這里遠離人煙,倒是不會讓人發現。

「你就這麼喜歡他?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說這句話時,他幾乎要咬碎銀牙。

柳毓璃別開臉冷聲道︰「請四爺信守承諾。」

「你……」莫逸蕭臉色驟然鐵青,見她下定了決心,沉了沉氣攢緊了指尖道,「那還在等什麼?」

「什麼?」柳毓璃難以置信地打量著周圍。

這里是花園之中,並非是房間,四周雖然沒有任何人,可是不代表當真不會有人出現,更何況在這四周毫無遮攔之下讓她寬衣解帶?

「這里的人都已經被我遣走了,明日午時之前都不會回來,你大可放心。」莫逸蕭看穿了她的心思,卻說得波瀾不驚。

柳毓璃顫抖著指尖望向他,雙眸漸漸蒙上了一層霧氣,語氣帶著從未有過的低聲下氣︰「可不可以去房間?」

「不行。」莫逸蕭驟然打斷了她的念頭,「我就是要讓你記住今天,讓你看清楚你的第一次給了誰,就是讓你有一個與眾不同的男歡女愛,免得你以後把我給忘了。」

听到莫逸蕭的話,她應該是放心的,至少他承諾了會讓她達成所願,可是心頭卻是難以抑制地涌上一股心酸,為了莫逸風,她竟然要用身子當條件與他人作交換。

明明是自己做出的決定,可是心卻跟著狠狠揪起,周圍的雪依舊厚厚的一層,她的心就像周遭的積雪,被踩得坑坑窪窪滿是瘡孔。

當外衫褪去,她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寒顫,卻始終不敢抬眸看他。莫逸蕭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心卻比她更痛。

突然,柳毓璃感覺一陣天旋地轉,雙腳突然離開了地面,而她的身子已在他的懷中。

他終是不忍心看著她受委屈,終是不忍心看著她落淚的模樣,他終究還是心軟了。莫逸蕭抱著她來到了花園中央,柳毓璃驚愕地發現那里竟然放著一個睡榻,而周圍則是圍著一圈的炭爐,置身其中,竟是絲毫感覺不到冷意。

「這是為你備下的。」看著她錯愕的神色,他沉聲說道。

其實他沒有把握她會答應,畢竟這是一個女人的珍貴初夜,可是他還是讓人備下了這些,心里卻是矛盾萬分。

他不希望她答應,因為他不想看見她為了莫逸風什麼都願意做,他也希望她答應,因為他想要她,要她的所有,要與她有個難忘的男女歡愛,哪怕只有一次,哪怕此生只擁有一次,他死也甘心了。

可是,當他得知她當真要見他是,心底的某一處徹底坍塌。

原來他想要她的心更勝于她的身,他已愛她入骨,入血,入髓。

當衣衫盡褪,坦誠相見,身下傳來疼痛直達心底,眼淚終究決堤而下。

他細細地吻去她的咸澀,看著身下的她情緒萬千,有憐惜、有憤怒、有不甘,最終化為暢快淋灕的歡愛將她揉進自己的血液。

翌日

莫逸蕭帶著蕭貝月和玉如心坐著馬車來到了柳府,玉如心原本因為莫逸蕭帶上她正受寵若驚,當馬車停在柳府之時卻是有些疑惑,轉眸看向與她同坐一輛馬車的蕭貝月,她正蹙眉抿唇打簾朝外望去,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姐姐,咱們四爺不會要帶那狐媚子一同去山蘭谷吧?這無名無分的也不怕惹人非議。」玉如心咕噥道。

蕭貝月的眉心驟然一緊,轉眸望向玉如心提醒道︰「又口無遮攔了。」

玉如心一想到前夜,立即捂唇不敢多言。蕭貝月再次望向馬車外時低低一嘆︰「有四爺的呵護,誰又敢非議呢?」

玉如心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卻見柳毓璃輕移蓮步正從柳府內走出來,而莫逸蕭則是立即迎上前,竟是親自扶著她上了自己的馬車。

「四爺不與我們坐同輛馬車,竟是為了她。」玉如心不滿地咕噥了一句。

蕭貝月無奈按住了她的手輕拍了一下,以示安撫。可是安撫了玉如心,誰又來安撫她?

馬車內,莫逸蕭見柳毓璃始終不開口也不看他,神色不由黯然,伸手將她的手執于掌心,不由她閃躲。

「身子可還有不適?」雖然早已給她上了藥,可是他始終還是不放心。昨夜他是過分了,然而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心底一直叫囂著要她,他竟是難以自控。

柳毓璃臉色一紅,眼中卻盡是怒意,轉眸瞪了他一眼將手從他掌心抽出。

昨日從花園到房間,她已經不記得他要了她多少次,仿佛要讓她此生都記得他所賦予她的一切。

莫逸蕭手上一空之時臉色驟然黑沉,下一瞬,柳毓璃只覺腰間一緊,待她回過神之際唇上一重。

懲罰性地一陣啃噬之後他才放開她,看著她投來的滿是怒意的眸光,他鐵青著臉怒道︰「別忘了你此行的目的,若是你想放棄,我倒樂意得很。」

柳毓璃雖然不知道他究竟意欲何為,可是听了這句話,終是緊咬著牙順從地坐在一旁沒有吭聲。

三王府外,直到永王府的車馬都離去了,莫逸風這才命人動身。

若影望著揚起的塵土冷哼了一聲︰「這是要讓我們吃他們的塵土嗎?明明我們可以先走的,而且他不是排行老四嗎?這麼囂張!」

莫逸風勾唇淺笑拉起她的手踏上馬車,見她對莫逸蕭這麼不滿,揉了揉她的發頂道︰「二哥不是還在我們後面。」

「二哥?二哥帶了誰去?」若影疑惑地問道。

不是說可以帶家眷?也不知莫逸謹會帶誰前去山蘭谷。

「孤家寡人。」

正說著,莫逸謹的聲音突然從馬車外傳來,還不乏一絲幽怨。

若影一听急忙打開簾子望去,果真瞧見是莫逸謹騎馬而來,不由地滿臉喜悅地喚了一聲︰「二哥!還以為你觸景傷情不會去呢。」

「觸景傷情?此話怎講?」莫逸謹挑眉問道。

若影噗嗤一笑︰「前些年你都是和你的三弟一同前去,這次你的三弟歸我了,真可謂物是人非,不是觸景傷情嗎?」

莫逸謹扯了扯唇角︰「我可沒有龍陽癖,一會兒經過長春院把幻兒姑娘帶上,到時候與她泡個鴛鴦浴,豈不是美哉美哉……」

「二爺……」果不其然,秦銘的聲音從另一處傳來,語氣中幽怨更甚。

「秦護衛為何滿臉焦急的模樣?仿若自己的心上人被人搶了去。」莫逸謹明知故問。

秦銘漲紅著臉吞吞吐吐︰「我……我哪有。」

「哦?沒有嗎?既然如此,長春院就要到了,我先行一步去接幻兒姑娘。」

「二爺!」

就在莫逸謹作勢要去接蘇幻兒時,秦銘急得立刻攔住了他的去路。

「秦銘,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攔本王的路。」莫逸謹突然沉了臉。

秦銘一驚,慌忙解釋道︰「屬下並無冒犯之意,只是……只是……」

「好啦!二哥就別嚇他了,再不快點就趕不上了。」若影轉眸對秦銘笑言,「你別听二爺胡說,若是他將幻兒姑娘帶去山蘭谷,皇上還不打斷了他的腿,你也不想想皇上最忌諱什麼,也虧你信了他。」

秦銘聞言頓時恍然大悟,而後訕訕一笑讓了路,莫逸謹沖著若影撇了撇嘴,被拆穿了謊言甚是無趣。

「哎……影兒,為何總不見你為我說幾句話心疼我一下,你的心是鐵打的嗎?」莫逸謹感嘆道。

若影噗嗤一笑︰「我的心是金剛鑽,懶得理你。」

放下簾子笑著轉眸看向莫逸風,只見他的臉色有些難看。

若影剛要開口問他發生了何事,腦海一閃,突然想起自己方才所言,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玄帝最忌諱青樓女子,而莫逸風何嘗不是最忌諱這個?她竟然給忘了。

「我、我不是有心的。」她滿臉抱歉地扯了扯他的衣袖。

莫逸風斂回思緒轉眸看向她,方才的陰郁一掃而空,伸手將她的手執起,臉上仍是溫潤的笑。

等到了山蘭谷,已經是入夜,所有的營帳都已經事先搭建好了,玄帝命人安排好了每個人的營帳之後,便讓大家各自在營帳內稍作歇息。

若影坐在營帳內卻是興致懨懨,因為方才被她看見了不想看見的人。

她當真是沒想到柳毓璃有這麼大的能耐,竟然可以跟隨著莫逸蕭一同來到了山蘭谷,而方才在安排各戶營帳之時,她的眸光一直落在莫逸風身上。

不知是不是自己多想了,總覺得她此行並非泡溫泉這麼簡單,從她的眸光中可以看出分明是懷揣著某種目的,而這個目的就在于莫逸風。

再看莫逸風,他的視線也分明朝她看去,但是她看不透當時他在想些什麼。

鏡中的自己映出了一副愁容,雙眉緊鎖心情低落,看著頭上的發簪,她伸手取下,撇了撇嘴,她拿著發簪指著鏡中的自己怒道︰「真沒用。」

「誰沒用?」一聲醇厚的低笑自身後響起。

若影朝鏡中看去,撇了撇嘴將發簪放置在桌上後起身道︰「說這簪子,除了會裝飾之外沒一點用處。」

「這發簪你還想要什麼用處?」莫逸風笑著伸手將她帶入懷中

若影揚了揚眉,抬眸對上他的視線笑言︰「其實也有它用,比如可以用來一簪穿心,看誰不順眼就朝他心口刺去。」

「淨胡說。」莫逸風寵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愛吃魚的人是你,看見金師傅殺魚說殘忍的人也是你,再接下去你掃地都要恐傷螻蟻命了。」

若影被他說得咯咯直笑,沒想到他還有這般風趣的一面。

就在這時,營帳外有個黑影一閃,兩人皆止住了聲響,待出了營帳,卻發現外處空無一人。莫逸風蹙了蹙眉將若影帶回了營帳。

雖然周圍有巡視的人,但是所有的侍衛和高手都在保護玄帝、德妃、桐妃和莫逸蕭,當然還有年紀最小的十四莫逸宏,所以其他的營帳都沒有侍衛把守,也因為出行的王爺都身手不凡,所以只有侍衛的巡視,沒有侍衛把守。

「會不會是刺客?」若影擔憂道。

莫逸風搖了搖頭輕笑道︰「可能是十四弟貪玩,又不好意思進來,便又回去了。」

「是嗎?」若影始終覺得方才的身影雖然嬌小,而且一閃而過,但根本不像是十四。

「好了,今夜累了就早些休息,沒事就別出去亂走,外面地勢險峻,若是走迷路了可能幾天都尋不回你。」莫逸風提醒道。

若影微微一怔︰「不是說今夜要泡溫泉?」

「急什麼,大家會留在這里至少五六天,今夜不去明天再去也不遲,那溫泉又不會跑了。」莫逸風笑言。

「可是……」若影還想說些什麼,莫逸風卻突然打斷了她的話︰「好了,一會兒用好晚膳後你早些休息。」

「我早些休息?那你呢?」若影上下打量著他,一副要看出他是否要去偷腥的神色。

莫逸風無奈搖頭︰「我找二哥有事。」

晚膳過後,莫逸風便匆匆走了出去,若影看著他的背影扯了扯唇。這麼多年來都是他和莫逸謹同泡溫泉,莫不是今夜將她留在此處就是為了要私會莫逸謹?

思及此,若影忍不住噗哧一笑,若是她不認識莫逸風和莫逸謹,定以為他們二人好男色,兩人還是有著除兄弟以外的親密關系。

不過他這般急著去找莫逸謹究竟所為何事?難不成真的趁著今夜二人去同泡溫泉?

低眸沉思間,她眸光一閃,若果真如此,她可要好好去瞧瞧。

再也克制不住心底的好奇,她彎唇一笑立即朝外走去。而就在她出營帳的那一刻,兩道黑影一閃而過,卻是向著兩個不同的方向。

莫逸蕭來到柳毓璃的營帳內,見她正坐在梳妝台前思忖著什麼,他上前輕輕擁住了她。

柳毓璃一驚,急忙伸手將他推開,看了看帳外,臉色略顯蒼白︰「你進來做什麼,也不怕被人瞧見。」

「瞧見又如何?你我獨處也不是頭一回,誰又敢說些什麼?」莫逸蕭因為她的推拒很是不滿,蹙眉站定後抿唇睨著她。

柳毓璃牙關一緊,雖然她知道他指的是從小到大他們之間一直往來,可是因為兩人已經有了那種關系,她便總是會想到那一次。

「臉這麼紅,想到了什麼?」莫逸蕭明知故問地撫上了她的面頰輕輕摩挲。

「放手。」柳毓璃蹙眉揮開了他的手,腳步不由向後退去,直到被身後的梳妝台擋了去路。

「你就這般不待見我?」莫逸蕭臉色一沉。

柳毓璃移開視線冷聲道︰「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

莫逸蕭話語一滯,良久,終是開了口︰「我當然不會忘,就如同昨日。」

「你!」柳毓璃惱羞成怒地抬眸瞪著他,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怕什麼?怕他知道嗎?你說若是他知道了,他會如何?」莫逸蕭不徐不疾地說著,神色平靜無常,只有那眸光透著連他都難以抑制的痛。

「你答應過我的!」柳毓璃緊咬著牙提醒道。

「不用你提醒我。」莫逸蕭也怒了,听著她一聲聲的提醒,他的心就如同被她狠狠地撕扯著。

柳毓璃嚇得身子一顫,卻很快恢復如常,抬眸對上他的視線問︰「那你還不走?」

莫逸蕭臉色更是黑沉,須臾,他輕笑一聲後道︰「陪我去泡溫泉。」

「什麼?」柳毓璃仿若自己听錯了。

莫逸蕭伸手一帶,將她擁入懷中︰「既然來了自然是要去泡溫泉的,難道你要一直呆在這里嗎?」

「莫逸蕭!你出爾反爾!」柳毓璃感覺自己像是掉入了他的陷阱,一步一步朝深淵踏去。

莫逸蕭輕笑︰「毓璃,你知道的,我最守對你的承諾。」

柳毓璃眸光一閃,抿唇未語。

他說得沒錯,他一向都極守對她的承諾,從來都沒有失言過。只要她說的,他答應的,哪怕違背皇上的旨意,他都會盡全力辦到。

但是有個人對她也是如此,只要她想要的,他也會幫她達成所願,從來如此。

所以她從小就在兩個皇子的呵護中成長,出入皇宮來去自如,府上皇子來往頻繁,她的父親更是前程似錦平步青雲。

可是,那個人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變得越來越沒有她的存在了。每每思及次,她就難受得快要窒息。

「為何在我面前你還是會想他?」莫逸蕭話音剛落,唇已落下,她來不及掙扎,他的舌已靈巧地探入。

她想要抗拒,可是他力道之大讓她無從抵抗,身子被他緊緊地擁入懷中,仿若要揉進他的身子里。

玉如心在營帳中心頭一陣忐忑,走到床前坐下之後想要就寢,卻感覺睡意全無,沉思頃刻,終是起身走出了營帳。

「姐姐。」來到蕭貝月的營帳外,她低聲喚了一聲,听到蕭貝月的應聲,她這才走了進去。

「怎麼不去歇著,來我這里做什麼?」蕭貝月雖是這麼說著,還是親自給她遞了一杯茶。

玉如心坐下後接過茶水飲了一口,而後悶悶道︰「姐姐,四爺為何要帶上那狐媚子嘛!」

蕭貝月抬眸輕睨了她一眼,無奈搖了搖頭,玉如心從來都是心直口快之人,若是要她改口,恐怕是難事。但也因為她這性子,才讓她很是喜歡,至少她不會像府上其他的妾侍那般心機重、城府深。

「四爺要帶誰是四爺的事,你我又沒有權利阻攔,何必自尋煩惱。」蕭貝月淡聲道。

玉如心咬了咬唇︰「可是四爺會不會將來娶了她?現在都對她這般寵著,若是將來當真娶了她,我們不是連站的地方都沒了?」

「四爺寵著她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听說從小便是如此,她與四爺的感情從來都是在你我之上,若是當真有那麼一天……」蕭貝月眸色漸漸渙散,「那也是命。」「哼!我才不信命,我只知道妖女禍國,總有一天會……」

「如心!你不要命了?」蕭貝月立即制止了她接下去的話。

玉如心撇了撇嘴,須臾,方悶悶道︰「那我們何時去泡溫泉?四爺也不讓人來說一聲,難不成四爺他想要和那……」

「四爺如何安排你我無權干涉,能來此一趟已經是四爺的恩惠,無需強求許多。」蕭貝月再次打斷了他的話。

「知道了,那……我回去歇息了。」玉如心道。

蕭貝月也沒有留她,點了點頭後提醒道︰「早些歇著,別隨處走動,外面地勢險峻且有野獸出沒,沒事就呆在自己的營帳內。」

「是。」玉如心低應了一聲後便走了出去。

走出營帳,玉如心的心里終究有些發悶,她做不到蕭貝月的豁達與隱忍,一想到莫逸蕭對柳毓璃的恩寵,便心有不甘,想了想,終是轉身朝玄帝安排的溫泉走去。

若影一路朝莫逸謹的營帳走去,但如她所料的那般,帳內根本沒有人,看來當真是去了溫泉。

根據一開始的安排,若影立刻找到了屬于莫逸謹的溫泉池,周圍四面環山沒有人把守,亦是沒有人經過,更沒有人偷窺,果然是十分安全。

當然,除了她之外。

她暗笑一聲順著凹凸不平的石階朝假山爬去,隱約听到了說話聲,那聲音分明就是莫逸謹的。

「哎……人人都是成雙成對,為何我要孤男賞月、孤影自憐、冷冷清清?」

「三弟啊三弟,你見色忘義,見色忘兄,見色忘二哥啊!」

「影兒……」

听听莫逸謹言語一頓,又道,「叫她做什麼?心里想想就算了。」

說完,又是一聲長嘆。

「哈哈哈……」若影趴在假山上听著他的哀嘆聲,看著他惆悵的模樣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全然忘了自己現在是個偷窺者。

「誰?」莫逸謹一怔,警覺地掃視一圈,最後將視線落在若影所藏之處,伸手從一旁取過一粒石子飛了出去。

若影迅速巧妙一躲,那石子竟是將原本遮擋她臉部的假山一角削去一片,若不是她躲得快,豈不是要破相了?不過剛才在她躲避之時,似乎某處有一股掌風刮過,可是她轉眸看了看,並無旁人。

莫逸謹見來人遲遲不現身,怒道︰「敢偷窺本王的身子,看本王不挖了你的眼。」

就在莫逸謹從水中起身準備再次出手之時,若影忙開口道︰「二哥手下留情。」

莫逸謹一听這聲音,身子驟然一僵,而後立即重新坐回了溫泉之中,臉上不由地泛起一絲紅暈︰「影兒!你、你怎麼來了?」未等若影回答,莫逸謹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又朝水中坐下去了些,方又問道,「難不成你是來偷窺我身子的?」

若影笑得前俯後仰︰「你那身子有什麼好看的,看你的身子還不如回去看我家相公的身子。」

她此話一出,莫逸謹雙眸一瞪,隨後又朝自己的身子打量了一番,而黑暗處的某人聞此言臉色瞬間鐵青。

「三弟如何跟我比,瞧他那滿身的大傷小傷,就跟補丁的破布似的,你有沒有眼力勁?」莫逸謹也忘了如今他們的身份,竟是與她較真起來。

正在上前的某人听了莫逸謹的話,也不自覺地朝自己身上打量起來。

若影不屑地冷嗤一聲,卻也覺得好笑。

因為細听著她的回應,所以他連若影的冷嗤也听在耳朵里,便更是不服氣起來,可是當他看清楚若影身後的人時,眼珠一轉,揚眉道︰「你若不信,我近身給你瞧個仔細。」

話音一落,他立刻朝她游去,而後迅速站起身。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若影臉色一變正欲轉身,突然有只大手比她先一步蒙上了她的雙眼。

「胡鬧!」

若影一怔,伸手蓋上他的手背疑惑道︰「莫逸風?」

莫逸風轉過她身子放開手後冷聲道︰「不在房里呆著,出來看二哥沐浴?」

「啊?」若影張了張嘴,反射性地轉身欲看向莫逸謹,卻被莫逸風立即搬回了身子︰「還看!」

莫逸謹見狀噗嗤笑開。

若影看向莫逸風訕訕一笑︰「我哪里想看二哥沐浴,更何況也沒什麼可看的。」

方才笑得開懷的莫逸謹聞言臉色一沉,扯了扯唇正要開口,莫逸風便教訓道︰「二哥,影兒胡鬧你也跟著胡鬧。」

「我……我怎麼了?」莫逸謹從水中站起身後擦干身子穿上了放置在一旁的衣衫。

「你說你怎麼了,你還真想讓影兒看你身子不成?」莫逸風氣惱得指尖一緊。

「疼……疼啊……」若影感覺手臂就要被他捏碎了。

莫逸風雖是氣惱,但還是放開了她,見她揉著自己的手臂,他長臂一伸,將她擁入懷中走下了假山。

莫逸謹穿戴整齊後走到他二人跟前滿臉委屈道︰「三弟,你怎能這般不分是非黑白,被看去身子的是我,吃虧的是我,你們倒好,一個笑話我身材沒你好,一個怨我讓人看了身子,我招誰惹誰了,獨自泡溫泉都要惹是非。」

若影被迫倚在莫逸風懷中,卻是笑得漲紅了臉,看著他委屈的模樣,她更是難以抑制地笑開了。

「影兒!你還好意思笑!女人怎能看男人的身子,你怎這般大膽!」莫逸風蹙眉低怒道。

莫逸謹揚了揚眉笑問︰「影兒究竟來此做什麼?莫不是傾慕二哥已久,所以趁著三弟不在之時偷溜出來?二哥可是冰清玉潔之身,如今被你瞧去了身子,你說該如何對我負責呢?」

若影扯了扯唇角,看著他一副半真半假的神色,忍不住又是噗嗤一笑,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只听一聲聲鑼鼓聲驟然響起。

三人面面相覷,神色皆為之一驚,下一刻便立即朝鑼鼓聲處奔去。

來到莫逸風和若影的營帳處時,只見所有人都聚集在里面,若影轉眸看向莫逸風,心中冉起一絲不祥感。「去看看。」莫逸謹蹙眉率先走了進去。

莫逸風抿了抿唇,拉著若影一同進入了營帳。

「你們可算是回來了。」莫逸蕭一看見莫逸風和若影,立刻沖上去質問,「你們把如心怎麼了?你們究竟把她怎麼了?」

莫逸謹和莫逸行急忙上前攔住了他,才免得他傷了莫逸風和若影。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莫逸風擰眉掃視著眾人。

眼前一襲明黃緩步而來,直到立于他們二人跟前,深邃的眸光掃向他們二人,最後落在莫逸風身上︰「這麼晚,去了哪兒?」

「父皇……」若影正要開口解釋,莫逸風突然執住了她的手,而後淡淡道,「只是去外出走走。」

「去外出走走?」玄帝眸光一斂,「你們三個人?」

他所指的三個人自然是莫逸風、若影和莫逸謹,而他的話語中不難听出他分明是不信莫逸風所言,夜涼如水,又怎會三人出去散心。

若影聞言指尖一緊,反手將莫逸風的手握住,心卻因莫逸風被玄帝質疑而刺痛。

深吸了一口氣正欲上前說些什麼,莫逸謹突然攔在她面前,問道︰「父皇,究竟發生了何事?」

玄帝和莫逸風冷冷對視,須臾,方言道︰「你四弟的小妾玉如心下落不明。」

「什麼?」莫逸謹一怔,而後疑惑道,「那與三弟有何關系?為何大家都來到了這里?難不成懷疑三弟將四弟的小妾藏起來了不成,這空空營帳,哪里能有藏身之地?又為何偏偏懷疑三弟?」

「因為這個。」莫逸蕭憤怒地伸手指向一處,眸光冷冽得幾乎要將人吞噬。

莫逸謹、莫逸風和若影順著莫逸蕭所指的方向望去,驟然一驚,那地上竟是有著一灘鮮血,分明就是被拖動的痕跡。

若影驟然感覺手心發涼,難以置信地抬步要上前看個仔細。

她並非沒有見過流血,更見過一個活生生的人死在面前,可是當這一灘鮮血出現在她和莫逸風的營帳時,她終是忍不住心頭一顫,只因為玄帝對莫逸風太過仇視,她怕玄帝會因為此事而傷他。

可是,她剛上前一步,一個身影突然擋在她面前,她斂回思緒抬眸望去,卻是看見柳毓璃滿臉不善地睨著她。

「側王妃方才當真是和二爺三爺去散心嗎?還是因為害怕所以才逃了出去?」柳毓璃冷聲問道。

「你什麼意思?」若影驟然蹙了眉。

柳毓璃抿了抿唇,眼底竟是泛起了一絲濕意︰「先前分明有人看見你急匆匆地從營帳獨自跑了出去,若不是你殺了人之後因為害怕才逃走去找人求救……」說出這句話時,她的眸光越過莫逸風落在莫逸謹身上,而後又回眸道,「玉夫人這般純良之人,你怎麼下得了手?」

「你、你胡說什麼!」若影瞬間變了臉色,而周圍所有人的注視讓她感覺快要窒息。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出去的時候還是風平浪靜,可是為何突然之間玉如心會失蹤了?而且這滿地鮮血還被人說是她殺玉如心留下的?

就在這時,肩頭一緊,她已被人擁入懷中,熟悉的氣息讓她的心漸漸平復,抬眸望去,莫逸風的臉色雖未見震怒,卻是寒涼至極,只見他轉眸一瞬不瞬地睨向柳毓璃,語氣不急不緩,卻字字擲地有聲︰「你說的這些有何憑據?影兒殺四弟小妾動機何在?凶器又在哪兒?僅僅因為營帳中的一灘血跡就認定是影兒所為未免太草率了,為何你不認為是本王所為?為何你認定這血是四弟小妾的?」

莫逸風的話將柳毓璃問得怔在原地,他這般將自己置于險境而護若影周全是她始料未及的,身子一晃,她險些沒站穩,莫逸蕭急忙上前將她穩住身子,又不著痕跡地放了手。

莫逸蕭冷哼一聲道︰「我原本命人帶如心去溫泉池,誰知如心不在營帳,四處找也沒有蹤跡,我因為擔心,就讓五弟和文碩郡主幫忙一起找找,誰知道文碩郡主卻在你們的營帳發現了這一灘血跡,而巡營的侍衛又看見你的側王妃在先前急匆匆地跑出了營帳,你說這算不算合理的推斷?」

眾人聞言朝闞靜柔望去,只見她擰了擰眉咬唇垂下了頭。

若影緊了緊指尖,感覺危機越來越逼近。

莫逸蕭見他們不作聲,便繼續道︰「至于她為何要殺本王的小妾,那就不得而知了,一個身份不明的人做出什麼事不可能?說不定她原來就是個匪徒,只是將自己的身份隱藏了起來而已,而凶器麼……自然是被她丟棄了。」

「信口雌黃。」莫逸風冷聲怒斥。

莫逸蕭轉眸怒視著莫逸風道︰「三哥,你要娶妻納妾四弟我管不著,可是你也該查清楚她究竟是何人,今日四弟的小妾因為她而下落不明,明日是不是要輪到四弟的王妃了?」

蕭貝月聞言背脊一僵,臉色瞬間蒼白,一想到玉如心,她的眼淚又順勢而下。

柳毓璃听了莫逸蕭的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而後看向若影的神色變化,眸中帶著濃濃的敵意。

闞靜柔看了眼莫逸行,垂眸間眸光一閃。

「影兒不會殺人,四弟與其在此揣測,不如先去找你那小妾,等找到了人,一切就會昭然若揭。」莫逸風自始至終緊擁著若影,眸色漸漸失了溫度。

而若影沒有言語,卻將所有人的神色變化看在眼里。

就在這時,外面侍衛急報︰「啟稟皇上,已在山腳下找到了玉夫人。」

眾人一驚,急忙走出了營帳,可是當看見玉如心的尸體橫陳在營帳外時,所有人都怔在原地。

「如心……」蕭貝月顫抖著步子走向前去,當揭開蒙住玉如心臉上的白布之時,蕭貝月整個人都癱軟在地,「如心……你醒醒……如心!」

她從來沒有想到玉如心會有此結果,他們竟然……狠心至此!雖然玉如心言語毒辣,可是她的心卻十分善良,曾記得有一次她高燒不退,莫逸蕭終日陪伴在柳毓璃身側,婢女雖然侍奉妥當,當終究沒有至親之感,只有她——玉如心,這個被莫逸蕭納進府的小妾卻是衣不解帶地照顧著她,待她身體康健之日,她又埋怨起莫逸蕭不該舍了妻房陪同旁人,毫不避諱地說著心底的不快,所以從那日起,她對她便視如親妹妹,誰知道姐妹之情竟然只有短短兩年,今夜便到了盡頭。

她緊緊攢著手中的錦帕,伸手將玉如心冰涼的小手握于掌心覆上面頰,眼淚順著手背蜿蜒而下。

柳毓璃看著蕭貝月泣不成聲的模樣,不屑地低哼,轉眸看向若影,她亦是捂口震驚地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地玉如心,咬了咬唇望向站在若影身旁的莫逸風,誰知這時莫逸風正巧轉眸望來,兩人視線相撞,她驚得身子一顫,卻是瞬間逼出了眼淚。

闞靜柔擰眉望向玉如心的尸體,當她看見玉如心胸口時眸光一閃,轉眸看向莫逸風,只見他亦是眸色一怔,看來他也注意到了。

「父皇,皇兄,你們在做什麼?吵得人難以安睡。」十四睡眼惺忪地從自己的營帳內走過來,見許多人都圍著一處,更是心頭好奇。

「十四,莫要過來,快些回去安置。」桐妃見十四朝此處而來,忙將他拉住。十四年紀尚小,自是不能讓他看見了這種血腥。

可是,也正因為十四年紀小,好奇心便更重,見桐妃這般阻攔,立即掙月兌了她的束縛朝人群中而去。

不過讓眾人意外的是,十四看見躺在地上的玉如心時怔怔地站在原地,並未嚇得驚叫或昏厥,眾人以為他被嚇住了,誰知他只是轉眸望向玄帝問道︰「她為何會死?有刺客嗎?」

果然是皇家子孫,年紀雖小卻還能如此處變不驚,眾人皆是一驚、一嘆、一喜,而若影心底卻是一寒。

玄帝微微擰了擰眉,立即吩咐御醫前來驗尸。

片刻之後,御醫回道︰「皇上,玉夫人全身都有骨折現象,傷得實在不輕,但是致命的應該是這胸口的傷,被人用發簪一簪子刺入了心髒而亡,而在死亡過後才被人扔下了山。」

蕭貝月聞言瞬間暈了過去。

莫逸蕭命人將蕭貝月扶回了營帳,而後跪在玄帝跟前︰「請父皇替兒臣做主。」

莫逸謹和莫逸行皆為之一驚,他所謂的做主無非是要讓玄帝處置莫逸風和若影。而殺人之罪何其重,又該如何處置?

「請父皇明察。」莫逸謹和莫逸行也立即跪倒在玄帝跟前。

莫逸謹想了想,立即道︰「父皇,戌時三弟和影兒一直與兒臣在一起,又豈會有時間做這殺人之事?此事必有內因,想來是有人栽贓陷害。」

莫逸蕭咬了咬牙,眸中閃過一道殺戮,卻在抬眸之際沉聲言道︰「父皇,其實兒臣也不相信三弟會做這種殺人之事,還是請父皇讓人查個仔細,以免讓無辜之人受冤。」

玄帝雖是對莫逸蕭的態度有些疑惑,但終是抿唇點了點頭︰「起來吧。」

若影原本一心只在玉如心的死,可是當她望著玉如心那心口的發簪之時,身子驟然一晃。

莫逸風伸臂將她攬入懷中,垂眸看向她,示意她莫要擔憂。

柳毓璃見莫逸風自始至終都在若影身側護著她,心漸漸收緊,臉失去了血色,然而她終是不願他卷入其中,上前低聲對玄帝說道︰「皇上,三爺一向與人為善,也從未和玉夫人有過交集,想來不是三爺所為,請皇上明察。」

莫逸風沒有開口,只是不顧旁人在側,一直擁著若影微微顫抖的身子。而當若影听到柳毓璃這般說時,她也隱隱松了口氣,因為她知道,莫逸風不會有事。

莫逸蕭轉眸看向柳毓璃,臉色微沉。

柳毓璃一瞬不瞬地望向十四,而十四也感覺到了有一道余光一直望著他,被看得好不自在,轉眸看去,卻見柳毓璃的眸光一瞬不瞬地落在玉如心身上。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十四驚愕道︰「咦?這發簪真是有趣,莫非是夜明珠所制成?竟是能發光。」

十四的一句話將眾人的視線拉回了玉如心的胸口,而莫逸風也隨之指尖一緊。

「這不是……」突然一道聲音響起,卻因為意識到什麼又驟然止住了話語。

玄帝斂眸望去,見方才說話的是一小宮女,轉眸沉聲問道︰「繼續說。」

小宮女听到天子發話,嚇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忙回道︰「皇上,奴婢只是看著這發簪眼熟,仿佛見側王妃今日戴過。」

「哦?」玄帝微微一怔,轉眸朝若影望去。

若影蒼白著臉色站在原地,轉身對上了玄帝的視線,卻在與他視線相撞之時又低垂了眉眼。

「果然是你。」柳毓璃蹙眉睨向若影。

「影兒,這發簪當真是你的?」玄帝問道。

若影原本為了不惹官非而否認,可是只要他們拿著發簪去問三王府的人,她也無從抵賴,所以她也不想否認,鎮定地對上玄帝的視線道︰「父皇,這發簪的確是兒臣的,可是這人不是兒臣殺的,兒臣與玉夫人並無過節,相反的相處還十分融洽,更何況即使對厭惡之人兒臣都沒有動手,又怎會對相處融洽之人動殺念?」

柳毓璃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在看見莫逸風的冷峻神色後便不敢再多言,反正現在人贓並獲,她已經月兌不了干系。

玄帝抿唇未語,靜默頃刻,他方言道︰「將發簪給朕瞧瞧。」

「遵旨。」御醫忙俯身去拔發簪,誰知那發簪刺得太深,竟是費了好大力氣才將它拔出。馮德取出一塊錦帕包裹住帶血的發簪,這才將發簪連同錦帕一起呈給了玄帝。

玄帝將發簪執于手心端倪,沉吟了片刻,開口道︰「刺得這般深,影兒又哪來這般氣力,若非男子,怕是做不到吧?」

「皇上。」柳毓璃心頭一急,生怕玄帝會將矛頭指向莫逸風。莫逸蕭在柳毓璃開口之際臉色更是黑沉,剛要說些什麼,卻見若影仿若發現了什麼,正俯身向玉如心伸手過去。莫逸蕭以為她要做什麼毀滅證據之事,可是,當他注意到若影的動作之時,臉色頓時一白。

未待莫逸蕭開口,玄帝突然叫住了若影︰「影兒,朕突然記起你在離開營帳之時和老四的玉夫人說過話是嗎?」

「父皇……」若影聞言止住了動作,起身魎?浴 br />

玄帝又道︰「那時天色雖然已暗,可是這發簪在月色下依然能發光,所以朕記得你當時將這發簪送與了她,而後才離開了營帳,不知道朕是否有看錯?」

若影更是納悶不已,她何時在離開營帳時見過玉如心?又何時將發簪送給她了?他究竟是為了幫她月兌罪,還是另有別的目的?

她怎麼都想不透究竟是為何。

玄帝總是讓她難以捉模他的心思,有時候即使在笑,卻讓人看著發寒,而莫逸風又何嘗不是像極了他。

突然想到自己方才所見,她眸中一怔,剛要開口,卻被莫逸風給拉住了。

「父皇沒有看錯,那時兒臣正在周邊查看,怕會有匪徒或野獸出沒,想來影兒是許久見不到兒臣便出來相尋,而兒臣回來之時正好也看見影兒正與玉夫人有說有笑,手中還拿著玉簪給玉夫人,而後見影兒離開了營帳,兒臣便與影兒在月夜下散步,半路又遇見二哥,便同行了。誰知听到了鑼鼓聲,不知發生了何事,便匆匆趕了回來。」

玄帝微眯著眸光看向躬身抱拳不卑不亢的莫逸風,頃刻,淺淺勾唇︰「老四的玉夫人一向性子頑劣,朕猜測她是拿了這玉簪後便離開了營帳不慎走遠了,誰料遇到了匪徒,玉夫人不忍玉簪被奪便與匪徒抵抗,卻在爭奪之時玉簪被***了心口斃命身亡掉下了山去。」說到此處,玄帝轉眸看向莫逸蕭問道,「老四,你說呢?」

莫逸蕭原是有些魂不守舍,一听玄帝喚他,驚得身子一僵,忙支吾道︰「如心的性子的確如父皇所言,而父皇和三弟都看見了三嫂將玉簪給了如心,想來不會有錯。」

雖是極力克制,可在莫逸風和若影听來,依舊隱藏不了他聲音的顫抖。

若影擰了擰眉心,心里縱然不甘,終是沒有違背莫逸風的意思。

莫逸謹和莫逸行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了何事,轉眸看向莫逸風,見他蹙眉不語若有所思。

玄帝深吸了一口氣後,轉眸道︰「好了,事已至此也無可挽回,馮德,派人將玉夫人抬回厚葬,加強巡營,盡除盜匪,以免此類事件再次發生。」

「是。」馮德領命後立即派人照搬,而那些根本不存在的盜匪自然也是要去捉拿的。

此事算是告一段落,除了無辜喪命的玉如心外眾人都安然無恙。

若影望著玉如心從眼前被人抬過,看著她指甲縫中的證據,緊咬著唇腥紅了眼眸。

回到營帳,若影抬眸質問道︰「你為何要說謊?」

「既然父皇都不願追究,何不就此平息風波?」莫逸風扶著她坐向床榻。

若影氣惱道︰「不願追究?平息風波?她死了!活生生的一個人死了!事情就這麼結束了?」

「否則呢?」莫逸風輕問。

若影氣得驟然站起身︰「她明明是被人謀殺的,我看見她的指甲中藏著證據,而那個處心積慮要誣陷我們的人才是真正的凶手,只要我把這件事情告訴父皇……」

「你以為父皇沒看見嗎?」

「什麼?」

若影的氣憤情緒一下子凝結。

莫逸風輕嘆一聲,伸手將她的碎發捋到耳後︰「父皇若是沒看見,為何會說那些話?那個時候父皇正在泡溫泉,又怎會看見你和她說話,還看見你將玉簪給了她?若當真一開始就看見,為何要等到你發現了證據才說?」

「你也看見了她指甲中的證據了?」若影很是錯愕。

莫逸風點了點頭。

「那為何……」她剛想問為何玄帝突然改了口,後來一想,頓時恍然大悟。

玄帝之所以如此,不過是為了包庇真正的殺人犯,而能讓玄帝如此不惜做偽證而包庇的人,普天之下只有一個人。而玉如心,就這般枉死了。

一夜夫妻百夜恩,莫逸蕭竟是為了陷害她而殺了自己同床共枕過的妾侍,該是多麼心狠手辣,而她對莫逸蕭來說並沒有利益沖突,所以能讓莫逸蕭如此的也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柳毓璃。

若是她賠了性命,柳毓璃就可以無後顧之憂地嫁給莫逸風,而莫逸蕭究竟是有多愛柳毓璃才能做如此的抉擇?

思及此,若影不由地為玉如心而心痛不已,玉如心一心一意對自己的夫君,甚至為了能討得自己夫君的歡心想盡一切辦法,前段時日還說剛學了一首曲子,最適合與他琴劍和鳴,誰知今夜她的夫君便為了另一個女人而親手殺了她,九泉之下的她究竟是恨多一些還是痛多一些?

而莫逸風,他應該也是極痛的吧?

玄帝在以為是莫逸風所為之時,竟是沒有一絲憐惜地質問于他,若不是後來情況有變,恐怕他已經將莫逸風押回帝都的天牢,可是當他看見屬于莫逸蕭的罪證之時,竟是立即替莫逸蕭作了偽證,孰輕孰重,一眼明了。

難忍心中的痛,她撲進莫逸風懷里之時無聲地落下淚來,莫逸風緊緊地將她擁在懷中,久久未語。

「莫逸風,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不許騙我,一定要說實話。」若影抬眸看他神色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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