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簫天冷冽的一笑,身後的兩個大漢示意的舉起手,一剎那間,包間里涌進數十人。
所有人圍聚在四周,氣氛,瞬間被點燃。
蕭七兒看著不動聲色的凌簫天,他果真演了一場好戲,他或許求之不得她輸掉,反正到最後一把,他必勝無疑。
「很好,凌簫天,你果真有本事,這個跟頭,我認栽。」男人拿出印鑒,面無血色的簽下自己的名字。
凌簫天隨意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紙張,嘴角處,只是微微的上揚。
姬俞桀善後,一切動靜都在短短十分鐘之內恢復平靜。
……
安靜的別墅內,酒香四溢。
燈光柔和的籠罩在整間屋子里,顯然,玻璃窗前那道身影更是顯眼。
浴巾半遮在身下,手里,微微搖晃著酒杯,猩紅色液體如同血液一樣暈染著透明的杯面,隨後,安靜如初的流出杯口,源源不斷的進入他的咽喉中。
「大哥,今晚天氣不錯。」凌簫天放下酒杯,眼角處看向床上半遮半掩的身影。
雷圳毅掀開被子,未著衣衫的步入他的視線里。
柔弱的燈光下,他身形健美的映入眼簾,那是堪比模特還標準的黃金分割,那是讓所有女人都瘋狂的性感月復肌,只是,與著果奔的形象有些不符。
凌簫天眉頭微皺,冷冷一哼,「我允許你躺在我的床上睡覺,可是並沒有允許你果睡。」
「習慣了。」雷圳毅不以為然的拋出一句話,現在他倒跟自己計較睡覺穿不穿衣服的事了?
那麼多年前,那麼多個夜晚,他怎麼不提出異議?
凌簫天坐在床沿處,心里陣陣竊喜,想著剛剛她的表現,極力的表現驚訝的模樣,極力的掩飾自己真的不會賭博,極力的證明自己根本就不是故意輸錢,真是可笑,那情不自禁流露的鎮定,她開牌後嘴角上揚的得意,如果真不是有預有謀,她今天豈不是把自己的家底都輸光了?
「小心點,別引火**了。」雷圳毅瞧見他呆愣住,還是第一次見不可一世的凌簫天竟然會傻笑。
「你還是小心一點你自己吧,別太玩過了,夜夜都玩三四個,小心早衰。」凌簫天揭開浴巾,躺回床上。
雷圳毅愣了一下,淡淡一笑,「要不今天晚上跟我一起出去?老四老五也在。」
「我記得清兒也挺喜歡湊熱鬧的,要不,我替你們叫上她?」
話音未落,雷圳毅早已逃之夭夭,這樣的夜晚,這樣的興奮氣氛,如果拖上一個女人,那還算什麼花天酒地,什麼春色如夢?
四周恢復安靜,凌簫天躺在床上安靜的看著書,房間里,除了他輕緩的呼吸聲,就只剩下稀稀疏疏的翻書響動。
突然,不知何時開始,呼吸聲漸漸的變得凝重,到最後,竟然是大聲喘息。
床上,一道身影隱隱的蠕動,一手扶住胸口,一手抓緊床單,燈光的籠罩下,冷汗打濕了發絲,臉色煞白如紙。
凌簫天感覺到心口里陣陣絞痛,像是千萬只劍在割著他的肉,那一片片血肉模糊,那一道道不見刀光的利刃,他咬緊牙關,直到,咬破嘴角,直到,咬到血腥味撲鼻。
什麼東西,什麼感覺,什麼意識,為什麼突然會這樣?
他試圖減輕疼痛,只是,只要微微一動,那皮膚像是被細針挑皮而出,渾身上下如同萬蟻啃噬,胸口疼痛尤甚。
不知過了多久,不知痛了多久,不知昏倒了多久,只記得,痛到昏迷,最後又痛到清醒,一下接著一下的沖擊,他心力交瘁的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好像是毒,好像是蠱,又好像是病,什麼時候,自己竟然被人下了毒下了蠱?
難道是她?
她什麼時候下的毒?
意識,在最後一刻完全傾塌,世界,更是恢復死寂,再也沒有半分聲響。
蕭七兒站在別墅外,看向那暗黑的屋子里微微的泛著燈光,閣主說過,今天是第一次毒發的日子,接下來後,每隔七七四十九天毒發一次,一次比一次劇烈,直到心脈俱斷,到那時,他便不再是她的對手,她隨時都可以取他的命了。
閣主也說過這毒不會死,只會活活折磨中毒之人,直到他受不了那痛苦自盡而亡,不過凌簫天這樣的人物,或許根本就等不到自盡的那一天就會找到解毒的方法,到時候,新仇舊恨,她再無動手機會了。
今晚,他毒發的日子,應該可以趁機下手。
她也知道所有人都不在,凌簫天的規矩沒有人不清楚,特別是睡覺的時候,所有保鏢都會退出別墅,任何一個人都不得靠近。
黑漆漆的屋子里,沒有聲息的安靜,她躡手躡腳的奪窗而進。
別墅內,很安靜,偶爾,樓上會有一兩聲喘息聲傳來,果然是毒發了。
蕭七兒不再畏懼的走上了樓,角落的一間屋子里,房門半掩著,透過燈光看去,床上之人在痛苦的蠕動著,看不清臉,但能感覺到他身體的痛苦,肯定很痛,比死還痛。
靜靜的,她不急不慢的推門而進,他已經昏迷了過去,再無聲響,再無動靜了。
蕭七兒蹲子,手里是一枚細小的銀針,她舉起手,月光柔柔的打在她的手背上,很是溫柔,讓她突然不敢動彈一步。
他的臉,很蒼白,他的氣息,很細弱,他的眉頭,緊緊深鎖,這樣一個桀驁不馴的男人,馬上就要死在她的手里,終于,她的第一個任務,成功完成了。
只是,為什麼下不去手?
他臉色接近透明,他呼吸若有若無,這樣一個半死不活的人,竟然讓她不敢下手了,她發過誓不對付弱者,絕不傷害手無縛雞之力之人,那現在的凌簫天算是嗎?
「你來了?」聲音很虛弱的響起。
蕭七兒驚慌失措的藏好手里的銀針,詫異的看著床上蘇醒之人,慌亂的吞吞吐吐,「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