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瞧見了兩顆眼珠子瞪得滾圓的蕭七兒,隨即如釋重負的大喘一口氣,說︰「幸好蕭小姐醒了,凌爺還吩咐蕭小姐受的是內傷,沒事別亂動她,至于外傷什麼的,也別弄疼了她。」
傳完話,護士沒有理會床上傳送陣陣秋波的蕭七兒,徑自的關上了門,然後,快馬回話去了。
眾位各科聖手也在下一刻松懈了一口氣,幸好傳說中的凌爺沒來一句醫不好就別想出這醫院,果然,電視劇里的那些血腥場面都是嚇唬人的。
現實,是美好的。
「咚咚咚。」再一次的敲門聲。
而這一次,不是那膽顫的護士,進來的是四個黑衣黑褲,乍眼一看絕對第一印象便是黑社會的男子。
領頭一人,面無表情,神情凝重,幾乎是鐵青的臉色,冷冷說道︰「二爺吩咐為蕭小姐轉個病房。」
蕭七兒依然說不出一句話,只能在此任人魚肉的被四個男子抬上了醫護急救車,然後,轉彎轉彎再轉彎,最後,停留在一層安靜到只剩下呼吸的樓層。
樓層四周是密布的保鏢,一個個與那四個男人一樣冷若冰霜,看著某一個經過的人都像是敵人一般注視再注視,直到目視著他們離開。
因為一次偷襲,還受了重傷,所有保鏢都神經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一個不注意再次被人得逞。
任何進出這層樓的醫務人員,必須有一名保鏢陪同進入病房,然後,在所有人的監督之下進行換藥治療,然後出門時,還得在保鏢的陪同之下離開,最後,保鏢密切監視此人,擔心這進出這間病房的某一個人被什麼存著敵意的人收買或者威脅。
不管怎麼說,除了肉眼瞧不見的空氣外,連一只蚊子想要飛進凌簫天病房都需要通行證。
而蕭七兒很榮幸的成為了例外,不僅安然沒有接受檢查的住進了這間充滿了腐朽味道的病房外,還與某被精密保護的凌爺零距離接觸,床與床毫無空隙的緊貼在一起。
床上,恢復了神智的凌簫天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安排她住進這里,然後在他的監視之下讓醫生再次會診。
當然,這一次,所有人更是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迫感,甚至是窒息感。
終于,所謂的會診在毫無爭議的內傷中落下帷幕。
病房內,最終終于只剩下他與她。
因為再一次毒發,凌簫天抽空了自己的所有氣力,甚至在倒下的那一刻一度停止了呼吸,進入假死狀態,不過幸好他有一顆強悍的心髒,經過搶救,活了過來。
相比之下,蕭七兒只是內傷嚴重,好好的休息兩天便會安然無恙。
她看著面色蒼白甚至還是接近透明臉頰的他,心生一疼,張了張嘴,卻是因為毫無氣力吐不出一個字。
凌簫天搖搖頭,瞧著說不出話的她,伸出手輕柔的握住她的手,笑道︰「沒事,休息兩天就好了。」
她閉上眼,眼角再一次的滾出長長的淚痕,都是她,看著她毒發的那一刻,心髒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插上了一把刀,揪心的痛,窒息的痛,讓她生不如死的痛。
這毒,她解不了,她只能這樣一次又一次眼睜睜的看著他毒發時的痛苦,甚至到最後,折磨至死。
「我——」拼盡全力,她終于說出了一個字,卻沒有了下文。
凌簫天听到了她的聲音,手上的力度微微加大,卻是面帶悅色,「不著急,明天就可以說話了。」
「對、對不起——」
他或許不知道她為什麼道歉,可是她心知肚明。
凌簫天訥訥一怵,隨後,舒展眉頭,道︰「你應該說幸好老天保佑。」
「我——」
「別再說話了,休息吧。」凌簫天也是閉上了眼,擔心了這麼久,也累了。
蕭七兒似乎還想說什麼,只是,氣力用盡,也只能隨著他閉眼而閉眼。
再一次的鴉雀無聲,病房內,寂靜到似乎都能听到兩顆心髒正在有條不紊的跳動,一下接著一下,沒有打亂節奏。
病房外,四人徘徊。
雷圳毅一拳打在牆壁上,怒斥︰「查,立刻查出來,那個什麼碧落閣,我要他從今天開始徹底消失。」
姬于桀看著手上的化驗單,也是心底憤怒,「那個什麼閣主,留著活口,敢對我二哥下毒,他找死。」
上官宏也是咬牙切齒,「當務之急是找到解藥,那個閣主手中肯定有解藥。」
「你們在說什麼?」隨後而來的葉譽閣瞧著性情大變的三人,苦笑。
姬于桀咬牙,「那個碧落閣對二哥用了毒,醫生說如今的醫療機構根本就化驗不出他體內中的什麼毒性,只能檢驗出他是體內血液正在改變,心髒也跟著漸漸衰竭,最可惡的是所有內髒也在隨著血液的變化慢慢的變異,如果,如果——」
他深吸一口氣,眼角微微濕潤。
「醫生說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很有可能是中了毒,而毒性太猛烈,普通的藥液緩解不了。」上官宏也是暗自斥責,如今二十一世紀了,還有解不了的毒,只有一個解釋,這毒不是當代的產物。
葉譽閣手里緊緊握著檢驗單,心里月復誹︰竟然這麼快就查出來了,只是幸好他下的毒沒有解藥是絕對解不了的,除非、除非以命換命。
他隨即轉變態度,皺眉問道︰「那二哥怎麼樣了?醫生說如果解不了毒還能撐多久?」
雷圳毅長嘆一聲,「最多三個月。」
「三個月?」葉譽閣啞然,七七四十九天毒發一次,越到後面毒發作時越強烈,每一次都是延續著上一次的痛苦之上再添一倍的痛,普通人最多只能堅持三次,如果是凌簫天,最多不過五次。
三個月,是嗎?那到要看看他凌簫天多有本事能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