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未說出《沉思》改編的真實來歷,但這樣的回答也沒有說假的嫌疑,多年前,他們攜手改編的曲目,不久便被音樂愛好者流傳到了網上,曾經還風靡一時。
听到這樣的結果,霍祁然陷入良久的沉默,他眸光暗淡,心中釋然的同時,還夾雜著些許的失望、落寞。他究竟該怎麼做?才能徹底從那個女人的陰影里走出來?那個惡毒的女人,曾經差點一手毀滅他的人生。
曲未終,場中的人便散去。楠姝胸只覺得腔里壓抑的難受,連著左手的刺痛感都拋到了九霄雲外,腦海里獨獨剩下男人盛怒的樣子,她有種奇怪的錯覺,他剛剛的樣子似乎想要親手毀滅她!對,是恨,眼眸里充盈的是赤.果果的恨意。
「姝兒,你的手。」安遠猶豫片刻,滿懷關切地沖上前問,他身後的孫曉惠氣的干瞪眼。
「楠姝小姐,可以去我房里包扎下,得盡快處理傷口才好。」一風度翩翩的公子哥搶先一步,他正是A城的地產商——孫澈,自小便是個音痴,對于楠姝剛剛那別出心裁的表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魚兒上鉤,楠姝並沒有多大的喜悅,心底亂糟糟的,她眸光清冷蜿蜒拒絕,「謝謝你的好意,我想這點傷不礙事。」
孫澈無所謂地笑了笑,若有所思地凝著她消瘦孤冷的背影,唇角的弧度漸漸斂去。顧楠姝,顧楠姝,名字听起來那般熟悉!不就是兩年前轟動A城的……
洗手間里,楠姝靜靜地清洗著手上的血漬,冰涼的自來水沖刷著傷口,牽起一股難言的痛感,而她依舊臉色無波,仿佛這樣的小傷,早已司空見慣。
「咚咚咚……」節奏有力的高跟鞋聲傳了進來,楠姝緩緩轉身,便看見一臉怒容的顧雲蔓站在門口。
她雙手環胸,依舊是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地姿態,「好,精彩,當真是精彩絕倫,在場所有男人的魂怕是都被你勾走了,我今晚可真是大開眼界。」
楠姝回頭,雙手伸在烘干器上面,並不打算理會她的冷嘲熱諷。
「你究竟知不知道廉恥?用染血的手來演奏《沉思》,是要體現你多大的勇氣,還是他.媽的裝可憐?」顧雲蔓怒急,難听的話冷冷蹦出,哪里還是往日那個端莊高貴的女人。她深刻感受到一股恐懼,霍祁然听她的曲子,那般的投入,是前所未有的,哪怕最後莫名動怒,但也比听她演奏,敷衍、贊賞來的好。
楠姝依舊保持著置之不理的態度,旁若無人地對著鏡子整理儀容,很多時候,她出奇的冷靜,往往會令對方產生恐慌。
顧雲蔓見她一次次的無視,頓時怒火攻心,扯著嗓子罵道,「顧楠姝,從一開始就不懷好意對嗎?你想報復是不是?我告訴你,像你這樣下賤的女人,根本不會得到男人的真愛,從前是,今後也是……」
「顧雲蔓,你給我閉嘴,我早已不是顧家的人,沒空也沒有職責听你像瘋狗一樣叫喚。」顧楠姝隱忍到極限,最忌諱被牽扯出往事,她揚手一揮,結結實實地賞了顧雲蔓一個耳刮子。
顧雲蔓錯愕地瞪大鳳眸,不敢置信地捂住火辣辣的臉頰,「你敢打我?顧楠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