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表雖然被磨得失去了原貌,但她很肯定,是自己親手制作的小工藝品,十年前送給了那個十七歲的少年,但為什麼此刻會出現在這間醫院里?
是霍祁然嗎?不,不一定。醫院這麼大,每天來來往往的人不計其數,借用洗手間的可能性極大。
楠姝心跳劇烈,是抑制不住的激狂,她緊緊攥著打火機,也顧不得腿傷嚴重,瘋了一般沖出洗手間,阿然,是你嗎?你還活著?
那個曾經在她生命中唯一留下溫暖的少年,此時此刻,是為了信念或者其他,她必須找到他!
張天宇正聚精會神地把玩著模型車,楠姝焦急的影子在他跟前一晃而過,「楠姐姐,你去哪?你的腿還沒好!」
他扔下模型車,風風火火地追了出去,門口的地方便撞見一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他筆挺地站在那里,如一株高雅不可靜距離接觸的玉蘭。
「顧叔叔,你來了,楠姐姐她……」張天宇語無倫次地說道,作勢要追出去。
顧尹默一把攔住他,低沉的語聲夾雜著幾許無奈,「讓她靜一靜,任誰知道自己的男朋友背叛,都很難接受。」
此刻,他不清楚,讓孫曉惠的報告單毫無征兆地出現在她面前,這做法是不是太過殘忍。
他的楠兒,那麼極力地想要尋求一份平靜安逸的生活,而他的再次出現,是否會給她帶來一場不可預知的風暴。
張天宇睜著圓鼓鼓的眼楮,一臉疑惑問,「顧叔叔,她這麼傷心,你為什麼不去安慰下?送她來醫院,還每天一束郁金香,如果是我,一定要讓她知道。」
顧尹默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弧度,拍了拍孩子的頭,「很多時候,愛一個,並不一定要讓她知道,等你長大了自然會明白這個道理。」
張天宇似懂非懂地點頭,「顧叔叔,那你會一直守候著楠姐姐嗎?她真的好可憐,听醫生說,她的胃也出了問題,在A城連個親人都沒有……」
顧尹默溫潤的臉孔浮現一抹難掩的沉痛,他沒有說話,目光悠遠,怔怔地看向走廊的鏡頭。
楠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跑到樓下的,她一瘸一拐地,臉色如雪慘白,樣子極為艱辛,看的路人都紛紛交頭議論著。
偌大的醫院大廳里,那麼多的人,那麼多陌生的身影,十年的時光,悠長的歲月,她要如何在茫茫人海里一眼認出他?
醫院大樓的前方,一輛黑色賓利里,霍祁然臉色不太好看,疲累地倚靠在副駕駛座上,眸光不經意瞥見門口那焦慮張望的女人,眸色陡然一沉。
「霍先生,是楠姝小姐,她好像在找人。「司機老李回頭說道。
霍祁然抬手按了按劇痛的頭,語聲夾雜著冰冷無情,「那麼多男人圍著她轉,能有什麼事!」
他話中暗藏譏諷,似乎還夾雜著一抹莫名的煩躁。
老李識趣地點頭,「好的,霍先生,是回陸宅嗎?老夫人她今早從英國回來了。」
霍祁然眼中的陰沉越發濃郁,收回視線,「我今天很累,至于母親那邊,你去安排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