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驚訝了,包括三溝九寨的人,嘴型都一律呈「o」字型,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奪命判官」北宮懿這一招,勢必會將楚皓天一個腦頂開花。
空氣凝固了,沈婉月的玉指幾乎都忘記了撥動琴弦,甚至忘了提醒一聲楚皓天,只是不忍心看到楚皓天被北宮懿這卑鄙小人襲擊,竟是閉上了眼楮。
「啊!」「奪命判官」北宮懿怎麼感覺心髒一種冰寒的涼意襲入腦袋,欣喜忘記了疼痛,卻還是忍不住驚叫了一聲,只見眼前都是紅s ,鮮血的殷紅,不是楚皓天的腦漿崩裂,也沒有點中他百會穴和天池穴,就差那麼一寸。
一寸之遙,他的判官筆就刺中了楚皓天的兩處大穴了,可是,這差之毫厘謬以千里,他沒有看清楚皓天的劍是怎麼樣倒提而起,一劍穿心。
楚皓天手中的劍,慢慢地從北宮懿的心髒拔了出來,冰冷的臉,墨黑的劍,一滴滴鮮血順著低垂的劍身,一滴一滴滴在地上,依舊是一把冰冷的劍,如同他那張冰冷的臉。
北宮懿手中的判官筆跌落在地上,身子慢慢癱軟,他再也不用在人間擔任判官了,可以到y n曹地府判官。只不過,有人說,惡人死後都會下十八層地獄,北宮懿會下十八層地獄嗎?
楚皓天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人若想殺他,唯一的辦法就是先將這個人殺了,否則只有被宰殺的命運。
沈婉月緩緩睜開眼,她笑了,眼角掛著淚珠的笑,她笑得真好看,宛若一朵盛開的雪蓮,驚艷迷人。
楚皓天望著她,也是淺淺地一笑,就好像在告訴沈婉月︰「我沒那麼容易死的。」
三溝九寨,已經死了兩位三溝老大,傷了一位三溝老大,剩下八名寨主,望著楚皓天,感覺他就是他們的瘟疫,因為殺人就是一種良x ng的瘟疫,被殺的人不願意被殺,勢必會將殺人的人殺了,殺人的人想殺被殺的人,被殺的人想殺人的人,你殺我,我殺你,沒有終結。只會讓更多的人死亡,這便如同瘟疫了。
可是,他們不應該懼怕這殺人的「瘟疫」,因為他們人多。人多,只因為人多,所以會添更多的殺戮。
蛇寨寨主螣蛇揮動手中的金蛇刀,欺身直進,一刀削向楚皓天,楚皓天手中嵩陽沉鐵劍一抖,一招「仙人指路」刺出,劍尖低吟,直勾勾抵向螣蛇的咽喉。
沈婉月玉手繼續撥動琴弦,嘴里繼續吟唱道︰「不周山應龍君何在,浪跡飄零多少。獲罪于天情蒼白,絕琴歌落塵埃,徵羽聲y n霾。」雙眸卻是柔情地望著在三溝九寨人群中穿梭的楚皓天。
三溝九寨的寨主也不賴,虎寨寨主白虎見楚皓天的劍法辛辣,只取蛇寨寨主螣蛇的咽喉,當機立斷,從旁邊揮動一雙鐵拳,砸向楚皓天。
可是,當拳頭將要砸中楚皓天,卻又是迅速地撤回拳頭,楚皓天一分心,手中的劍偏了,螣蛇趁機月兌危,免遭楚皓天的一劍封喉。
「烏蒙谷女媧今何在,鎮祭名劍殺伐氣概,笑焦冥心焰熄滅,青藤澗白骨埋,誰能挽歌唱枯榮歸去來,恨宿命孤絕斷因緣。」沈婉月卻像是延綿不絕地繼續吟唱,玉指撥動琴弦之下,音波功卻是宛若滾滾波浪,不斷地卷向三溝九寨的人。
「雄獅,快用獅吼功,這娘們用的是音波功。」螣蛇月兌危之後,對獅寨寨主雄獅喊道。
獅寨寨主雄獅擅長獅吼功,隨機,縱身一躍,對著沈婉月的洛音天籟的音波氣流怒吼一聲,但見地上塵土飛揚,屋頂上瓦片上下翻飛。
獅寨寨主雄獅大口張口,一聲聲獅子般狂吼,其音波亦是相當強勁,一浪浪塵土卷噬向沈婉月。
沈婉月縱身躍起,手中就九弦琴卻是絲毫未停止撥動,一道更為犀利的音波功氣流震向獅寨寨主雄獅,只見那道音波功氣流滾滾卷起,將江南客棧旁邊的一顆垂柳連根拔起,卷向雄獅。
雄獅大驚,慌忙閉上獅子大口,一個倒縱身,飛掠出幾丈之外,這才避免了被沈婉月擊中,他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星盤怎改,恨年少薄涼寡歡快,天弄難奈。舞焚寂燼此生蒼白。御龍翔念天籟。浣劍時少年一闕歌懷。今夕君安在,君何在。」沈婉月飄然落地,撫琴,吟詞賦,根本無視這三溝九寨。
楚皓天听著那悠揚地「叮咚……叮咚」琴聲,嵩陽沉鐵劍狂瀾四sh ,一劍將螣蛇手中的金蛇刀削去一截。
螣蛇大驚,不敢戀戰,吹幾聲口哨,喊道︰「撤,撤!」
三溝九寨的小嘍早已苦不堪言,誰願意拿自己的命去撞楚皓天那把專取人頭顱的劍。
只是他們無法領會楚皓天的境界,殺念生起,鬼神驚泣,殺念就好比一把劍的魂魄,只要不會殺人的劍有了魂魄,神鬼皆驚,一擊必殺,一殺必中,所以,不是楚皓天的劍比別人的兵器鋒利,而是他的殺念比別人強。
多年殺手生涯,他的殺念是長年累月形成的,殺念是他殺人的必殺技,一個殺念強的人,才會是一個好的殺手。
可是,他受了佛家思想的影響,西佛枯木大師、靜樹大師,這兩位得道高僧,將他們的佛法傳功于他體內,他已經不像曾經殺手那樣,也沒有了那麼強的殺念。
但是,今天這群三溝九寨在江湖中也算不得什麼好東西,所以,他根本無需憐憫,他只想將這些江湖敗類殺一個是一個,免得將來又在江湖上興風作浪。
他看著抱頭鼠竄的三溝九寨的人,他沒有去追,沈婉月撫琴也結束了,對著他笑道︰「首次琴劍合璧,珠聯璧合,驚世駭俗,痛快,痛快!」
楚皓天亦是朗聲笑著︰「琴劍合璧,驚天泣地,壯觀,壯觀。」
只是這一幕,被站在樓上的冷羽看在眼里,她亦是自言自語地說︰「琴劍合璧,絕世無雙,j ng彩,j ng彩。」
冷羽又望了一眼楚皓天與沈婉月談笑風生,「倚琴心劍魄君何在,千年間待魂魄歸來。誰月夜默然舒懷。殘軀不堪頹敗,拋卻九霄外。仗劍魄琴心君何在,一世清閑嗟夢心海,黃沙孤旅行路窄,天涯獨步也哀,白衣神殤載舴舟到蓬萊,問生老病死輪回,解月兌不開,問別離孤獨團圓,d l 城塞。工尺譜一曲琴鳳來,音杳渺響悠哉,撫琴時少年彈劍成拍,今夕君何在,君何在。
不周山應龍君何在,浪跡飄零多少。獲罪于天情蒼白,絕琴歌落塵埃,徵羽聲y n霾。烏蒙谷女媧今何在,鎮祭名劍殺伐氣概,笑焦冥心焰熄滅,青藤澗白骨埋,誰能挽歌唱枯榮歸去來,恨宿命孤絕斷因緣。星盤怎改,恨年少薄涼寡歡快,天弄難奈。舞焚寂燼此生蒼白。御龍翔念天籟,浣劍時少年一闕歌懷。今夕君安在,君何在。」
她吟唱著這首《君何在》竟是眼淚盈眶,「皓天,君得此女子,縱使我不在了,也算欣慰了。咳咳……」她又是一陣咳嗽,依舊用絲巾捂住嘴,移開絲巾,絲巾上又是鮮血,她緊鎖眉宇,轉身走進了屋內,發呆地坐著。
剛才楚皓天身臨險境之際,她真想飛身躍下,替他擋住「奪命判官」北宮懿的判官筆,可是,她沒有那麼做,她不能讓楚皓天知道,絕不能讓他知道,她心里一直只有他。甚至她覺得,她對他的愛不亞于楚皓天對她的愛。
她這是在懲罰她自己呢,還是在懲罰楚皓天?可是,她已經病入膏肓了,時r 無多,就這樣默默地看著他幸福,不也是最好的結局嗎?
愛,並不一定要擁有,愛情需要舍得,為自己心愛的人割舍,換取心愛的人之所得,有舍才有得,難道是這樣解釋嗎?
她的眼淚又開始滑落了,她從來沒想過自己如此脆弱,她總是記得那句話︰「脆弱有時只是堅強找不到棲息的枝頭,堅強有時只是脆弱找不到合適的借口。」于是,有些人,內心脆弱,卻是佯裝堅強,有些人,外表堅強,卻是內心脆弱。
由來只聞新人笑,有誰听到舊人哭,冷羽心里開始糾結,此番自己南下江南究竟是對了,還是錯了呢?
一場酣戰,楚皓天酒興大發,進入客棧,便叫店小二上酒菜,店小二歡喜不迭,趕忙熱情地奉上酒菜,「二位客官,你們是有所不知,剛才你們趕走的那群混蛋,前一段時間到了落鳳鎮,到處白吃白喝白住,問他們給錢,就是遭到一頓毒打,之前一個伙計都被打得半身不遂了。」
楚皓天與沈婉月面面相覷,「落鳳鎮不是有鬼谷劍派嗎?這武林盟主難道就讓他們任意妄為?」沈婉月譏諷地問道。
「哼,那些什麼武林盟主,心里只有他們的利益,哪管咱們這些小老百姓的死活呀,這次真是多虧兩位客官,好好教訓了那群混蛋。」店小二咬牙切齒地說。
「是呀,所以,二位客官盡管在小店吃住,為表達對二位的感激之情,吃住全部免費,你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這時,江南客棧掌櫃也走過來,他是一位年紀四十多的老者,面容倒也和善。
楚皓天笑了笑,「掌櫃,你盡管放心,我們絕不白吃白喝白住,要是我們白吃白喝白住,那豈不是也成了那群混蛋了麼?」
「這不一樣,我們是真心表示對二位的感激之情,所以,二位不要再拒絕了。」掌櫃態度堅決地說道。
楚皓天、沈婉月只好笑而不語,喝酒吃菜,談笑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