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龍客棧,一間上房雅居,一男子背著身子,在「吧嗒……吧嗒……」地抽著旱煙袋,濃濃的煙圈從他面頰上冉冉升起,整個屋子氤氳著嗆鼻的煙味。
千年梨花木桌上,擺放著一把j ng致的樸刀, 亮的刀鋒,儼然發出耀眼的光芒,相較于這吸著旱煙袋的魁梧漢子,與這把樸刀相得益彰。只有這偉岸的漢子適合使用這把樸刀,而這把樸刀卻又是為該彪悍漢子量身打造的。
這間上房門窗裝飾皆是鐫刻j ng美的鏤空圖案,極其舒適幽雅,而這位衣著綾羅綢緞衣裳的華服男子,他卻又不像是在這間上房里享受,而是像在等人。
倏地,窗欞之上,輕盈飛躍下一個人,一個矮子,三寸丁的矮子,短腿短胳膊,但是頭特別大,若不是他晃悠、晃悠地在窗戶上發出了賊笑,還以為是一只大蘿卜掉到了窗欞上。
「嘿嘿,閻先生,您久等了。」矮子嬉皮笑臉地從窗欞上一個貓步,跳進了屋內,抱拳對那位吸著旱煙袋的漢子道。
吸旱煙袋的漢子沒有回轉身,他根動都沒有動一子,而是發出低沉沙啞的聲音問道︰「矮酸秀才,可探得什麼有用消息?」
被吸旱煙袋漢子喚作「矮酸秀才」的矮子眉毛眼楮笑得眯成一堆,「毒手乞婆、鬼門童子、蛇郎君馬方,他們都失手了。」
吸旱煙袋的漢子像是略微斂容,略作停頓,從嘴里吐出長長一串煙圈,「他們已經到了盤龍客棧?」
「是!」矮酸秀才應了一聲。
「毒手乞婆、鬼門童子、蛇郎君馬方都遭到了毒手?」吸旱煙袋的漢子略沉吟,繼續問道。
矮酸秀才立即說道︰「毒手乞婆死于她自己的劇毒,鬼門童子之一死于一劍封喉。另一個,屬下已經將其擊斃了。一掌打碎了他的腦袋,腦漿迸裂而亡。蛇郎君馬方死于音波功,音波功利如劍刃,依舊是割斷喉嚨而死。」
吸旱煙袋的漢子听著,鼻子里冷哼一聲,「技不如人,都是該死,平r 里,這些人囂張跋扈。自吹自擂。只是,江湖傳聞,天下第一殺手楚皓天只擅長使劍,何來音波功?」
「洛神宮宮主沈婉月的洛音天籟。」矮酸秀才慌忙回答。
「洛音天籟?」吸旱煙袋的漢子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看來。不僅楚皓天研究透了殺人的方法,還有一個厲害的角s 沈婉月。這一戰是越來越有趣了。」
矮酸秀才沉思片刻。大腦袋晃了晃。手指在自己的鼻孔里掏了掏,「依屬下看來,楚皓天並沒有研究透殺人的方法,而且那個沈婉月除了洛音天籟,並不是一個擅長殺人的角兒。」
「天下第一殺手沒有研究透殺人的方法?那他是如何殺人的?」吸旱煙袋的漢子饒有興趣,略微側過臉頰。臉頰上不是光滑白皙,相反他側過來的那張臉竟然全是黝黑的毛覆蓋,極其丑陋。
矮酸秀才不假思索地說︰「劍,他用劍殺人。最簡單的手法。向來一劍封喉,毫無多余的動作。劍出鞘,扼敵喉,眨眼間,敵立僕。」
「劍?他劍法真有如此高明?能夠在拔劍一瞬間一劍封喉?那他的劍法是以快制勝。」吸旱煙袋的漢子分析著,「不知何時能夠會一會這位天下第一殺手?」
「快,很快。因為楚浩天、沈婉月已經抵達了盤龍鎮,投宿在這家盤龍客棧。」矮酸秀才待吸旱煙袋漢子話音剛落,立即回答。
吸旱煙袋的漢子驟然轉身,一張臉,一半張臉頰黑如焦炭,一半張臉盡是黑絨毛覆蓋,丑陋得如同鬼魅,一雙眼銳如鷹眼,直視著矮酸秀才,「你說,他們已經投宿了盤龍客棧?」
「是!」矮酸秀才又是簡潔地應了一聲。他在這個丑陋男子面前,他必須回答,因為這個丑陋的男子便是樸刀閻羅,樸刀閻羅從來都喜歡別人敬畏他,哪怕他說一句廢話,對方也必須回答他,但他從來不說廢話。
樸刀閻羅一雙眼緊緊盯著梨花木桌上的樸刀,樸刀是他的生命,他的生命依附于樸刀,「絕對不能讓楚皓天、沈婉月進入洛陽,否則,殘劍龍三會瞧不起我們。」
「絕不能讓殘劍龍三瞧不起。」矮酸秀才眉宇間抹過一絲殺氣,「他總是說研究了九九八十一種殺人方法,縱橫江湖,能夠殺天下不能殺之人,無論是誰,都難逃他的九九八十一種殺人方法。」
「哼,他太自負了,對付楚皓天,只需要我二十七種殺人方法其中一種,就算十個楚皓天,也不夠我殺。」樸刀閻羅y n沉著臉,自信地說。
矮酸秀才點點頭,「那閻先生打算如何殺掉楚皓天和沈婉月?」
「兵法有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且去探探楚皓天、沈婉月的底。」樸刀閻羅凝眉沉聲道。
矮酸秀才頓首,賊溜溜地眼珠子轉動著,「我且去把他二人的坐騎撂倒。」說完,矮墩的身子一縱身,跳上了窗欞,貓著身子,飛掠出了房間。
樸刀閻羅大口、大口地將一袋旱煙吸完,磕了磕眼袋,從懷中伸手一探,掏出一張人皮面具,罩在臉上,頓時呈現一個儒雅翩翩的白淨書生模樣,臉上露出幾許y n笑,推門而出。
且說,楚皓天、沈婉月到得這盤龍客棧,要了兩間上房,而後叫了酒菜,兩人便到其中一間房內吃飯飲酒。
正當兩人飽餐吃得正香之時,「咚咚……」傳來一陣敲門聲,楚皓天j ng覺地握緊劍柄,站起身,走過去,側著身子躲在門後,沈婉月緩緩開門,只見一個白淨臉皮的書生,有些愕然的躬身笑著道歉道︰「這位姑娘,冒昧打擾,小生喝了幾杯酒,走錯了房間。」
「呃,沒事!」沈婉月嫣然一笑,準備關門,不去理會。
「噯,這位姑娘……」誰料那位白淨臉皮的書生抬手堵住門,「相逢即是緣分,姑娘若是不棄,能否讓小生與姑娘飲一杯?」
楚皓天听來,一股怒氣油然而生,從門後霍然閃身,瞪著那白淨臉皮的書生,手中嵩陽沉鐵劍一提,「何處來的流氓痞子?可是來找死?你要喝酒,有事,就進來,小爺與你痛飲一番。」
白淨臉皮書生一番尷尬,慌忙賠笑道︰「原來姑娘已有陪伴,屬在下冒昧,告辭。」他是忙不迭地急忙轉身,奪路而逃。
沈婉月斜睨了一眼楚皓天那怒氣沖沖的模樣,竟是捧月復笑了出來,「你這是要干什麼?我剛想忽悠一下這個書生呢!」
楚皓天「哼」了一聲,「這潑皮,算他跑得快,不然,有他好果子吃。」
「哈哈……你吃醋?」沈婉月眨巴著眼,望著楚皓天氣憤地回到座位,一拳捶在桌子上,悶悶不樂,端起一杯烈酒,灌入嘴里。
楚皓天瞅了沈婉月一眼,「我吃什麼醋?就是看不慣這痞子。」
「嘻嘻……還說不是吃醋,瞧你那模樣,氣急敗壞的樣子。要是我真答應和那書生喝酒了,你還不一劍劈了我呢。」沈婉月這一段路,與楚皓天朝夕相處,自然,兩人感情又是深了幾許,雖然他倆嘴里不說,但是內心都甚是清楚。
楚皓天沒有說話,提起酒壺又倒滿一杯酒,一飲而盡。
沈婉月玉手搭在楚皓天的手上,「好了,別這樣喝悶酒,你要喝,我陪你喝。」
楚皓天瞧了一眼那只白玉縴柔的手,雙眼盯著沈婉月。
沈婉月嬌羞地臉都被他看得通紅,半晌,「看什麼嘛,我有哪不對勁麼?」
楚皓天的手握著沈婉月的玉手,將她一把拉入懷中,沈婉月的玉手推搡著他的身子,楚皓天低下頭,嘴唇尋著沈婉月的朱唇,y 是一番親熱。
沈婉月在他懷里掙扎,用力將他推開,臉上露出幾分慍s ,「皓天,別這樣,在我未報血海深仇之前,我不會觸踫兒女私情的。」
楚皓天端起酒杯,又灌了一口烈酒,「在你心里面,我是不是就是那麼可有可無,甚至沒有一席之地?」
沈婉月芳心有幾許刺痛,從他手上奪過酒壺,「你別這樣,我們這一路被殺手追殺,雖然這半個月風平浪靜,但是,敵人無時無刻都潛在威脅,敵暗我明。我們需要保持j ng惕,你說呢?」
楚皓天茫然若失,「婉月,我控制不了對你的感情,從我們初遇,一路的患難與共,你已經深深地進入了我的心里,我不管那麼多,我只要與你永遠不分離。」
沈婉月听得心里一熱,幾乎忍不住涌出熱淚,但是她強忍著,莞爾一笑,理智地說︰「你不是說,殺手需要時刻保持j ng惕之心麼?我們很快就達到了嵩山少林寺了,我們不能功虧一簣呢!」
「婉月,我怕此行上了嵩山少林寺,我們就再也回不來了。」楚皓天喃喃地說。
沈婉月感覺到他的沮喪,笑著安慰道︰「別擔心,我們經歷了那麼多患難,都能夠逢凶化吉,這一次也不例外的。」
楚皓天嗟嘆道︰「婉月,我感覺到殺氣越來越重了,一股強大的殺氣向我們襲來,真不知道我們能不能夠殺出重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