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魔楚頂天端坐在奇門軒大殿的貂皮梨花木椅上,一雙幽深的眼楮,掃了一圈大殿內站著的七位宗主,目光聚在楚皓天與沈婉月身上,幽幽地說︰「奇門軒遭此奇恥大辱,諸位不知有何高見?」
離劍宗主莫離按劍上前,怒氣沖沖地說︰「這還有什麼好說的,當然是血債血償。」
聶震遠亦是附和道︰「盤龍鎮,百姓是無辜的,這些荒謬之人,竟然濫殺無辜,若是姑息饒恕,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我們奇門軒好欺負。而且,嫣冰的慘死,更是應該以牙還牙。」
東魔楚頂天點點頭,依舊保持緘默,沉吟著,目光仍舊是盯著楚皓天和沈婉月。
乾劍宗主向乾、艮劍宗主羅艮虎、劍宗主郭翼等人亦是盯著楚皓天。
楚皓天終于開口說話了,他低吟道︰「嫣冰之仇,不可不報,但是,依我看,這件事並不那麼簡單。聶谷是沖著我來,唐鈺兒也是沖著我來,可以說是龍嘯奉的意思。但是,代號‘狂犬’的追魂銀戟方儒豪,卻不一樣。」
「不錯,追魂銀戟方儒豪乃是佞臣嘛哈兄弟和禿魯帖木兒的鷹犬,既然方儒豪能夠到這里殺戮,足以說明,佞臣嘛哈兄弟和禿魯帖木兒已經開始關注這件事。所以,這件事處理起來就比較棘手。」東魔楚頂天贊同地說。
「那我們該怎麼辦?總不能就這樣窩囊地忍氣吞聲吧!」離劍莫離永遠是火爆脾氣,急躁地問道。
向乾向來沉著穩重,道一聲︰「老莫,切莫急躁,且听听掌門和少主的意見。」
眾人都閉了嘴,等待東魔楚頂天、楚皓天說話。
楚皓天想了一會。「眼下,我們需沉住氣,不必自亂陣腳,只要佞臣賊子動了第一步,那麼他們一定還會有第二步,我們且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東魔楚頂天點點頭,「皓天所言極是,目前,江湖上也是混亂不堪。我們切勿冒進,待得時機成熟,我們一定要向這些劊子手討回公道。」
「東魔,老夫前來拜會。」只听見一聲低沉的聲音,空中人影驟閃。
待眾人回過神。大殿之內,已然多了兩個身影。皆是年逾四十開外的老者。其中一位看起來俊朗,頭發白茫茫一片,如同白雪,正是南殺古劍魂。
另一位乃是拄著一根拐杖,頭發亦是花白,其他人皆是認不出老者是誰。楚皓天、沈婉月眼前一亮,雙雙抱拳迎上前,拜道︰「駱前輩、古前輩,您們怎麼來了?」
東魔楚頂天在鬼谷劍派見過南殺古劍魂。倒是對于北怪駱雲聰,未曾見過,听得楚皓天和沈婉月的稱呼,頓時心中一熱,霍然起身,抱拳走下來,笑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南殺古劍魂、北怪駱雲聰皆是朗聲笑著,拱手道︰「不曾想到,我們岳陽樓之戰後,再次重逢,竟是二十年後了。」
「是呀,可惜少了一位西佛枯木大師。」東魔楚頂天無限感慨地說。
「無量佛,哪位施主在念叨貧僧了?」一聲偈語,西佛枯木大師衣著袈裟,出現在了奇門軒大殿門口,雖有幾分老態龍鐘,但是卻是j ng神矍鑠,絲毫看不見一點老弱體衰。
「哈哈……真是天意呀,我們四人竟然在今天能夠重逢了。」東魔楚頂天大笑起來。
但是,西佛枯木大師、南殺古劍魂、北怪駱雲聰三人寒暄之後,笑意頓失,皆是臉s 肅穆,盯著東魔楚頂天,又不約而同地睥睨了一眼楚皓天和沈婉月。
東魔楚頂天覺察之後,停止笑聲,不解地問道︰「三位老朋友,為何今番重逢,不但不高興,還一臉y n霾,難道對于楚某有失遠迎,遷怒于楚某不成?」
南殺古劍魂率先開口問道︰「楚兄,難道你真的一點未曾得到消息?」
東魔楚頂天意識到其中必有什麼隱情,一臉疑惑,搖搖頭,「賢弟有話,但說無妨。」
北怪駱雲聰慨嘆一聲︰「一個月前,老夫因為擔心皓天追查當年之事,便從虞淵幽谷重出江湖,沒想到與古兄不期而遇,我們便一路結伴同行,一來打听皓天的行蹤,二來也是明察暗訪當年的事情,這剛到洛陽,就發生了兩件大事。」
「哦?但不知哪兩件大事?」東魔楚頂天狐疑地問道。
西佛枯木大師微微一笑,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半個月前,貧僧與皓天在龍鳳樓門前相遇,便和他提及過天有異象之事,魔星現,帝王星隕,魔道生,正道滅。萬萬沒料到,這兩件事竟是幾乎同一時間發生。」
東魔楚頂天緊鎖眉宇,顯然是揣測不出。
楚皓天接過話茬,凝思問道︰「莫不是塞外奇俠凌卓鋒凌前輩遭遇了不測?」
西佛枯木大師點點頭,「正是,就在盤龍鎮遭到洗劫、奇門軒遭到襲擊之時,江湖上發生著另一件事,塞外奇俠凌卓鋒忽然神秘死亡。消息不脛而走,貧僧亦是听到奇門軒遭到襲擊,而江湖上又傳聞著東魔重現江湖,所以,貧僧便趕來了。」
南殺古劍魂、北怪駱雲聰皆是點頭,南殺古劍魂沉吟道︰「不錯,江湖上兩件大事,其一、盤龍鎮遭到洗劫屠殺、奇門軒遭遇襲擊;其二、塞外奇俠凌卓鋒詭異死亡。但听得老朋友東魔重現江湖,便聞風趕到奇門軒,謝天謝地,老朋友安然無恙。」
北怪駱雲聰接著說︰「古兄所言極是!」他瞧了一眼楚皓天,見其太陽穴鼓鼓,毋庸置疑,深知楚皓天的武功早已不可同r 而語,乃笑道,「看來力王狂瀾、拯救奇門軒者,必是皓天。」
東魔楚頂天頓首,乃抱拳致謝道︰「承蒙三位老朋友對犬子的多番指點,楚某感激不盡。」
北怪駱雲聰笑了笑,「虞淵幽谷之際,老夫可不曾知道他是你的兒子喲,只是駱某見其骨骼j ng奇,是塊武學奇才,所以,才將風雅頌劍訣相贈。」
南殺古劍魂也是淡然一笑,「老夫被龍嘯奉等惡賊囚禁于水牢十余載,更是談不上與皓天相識,可能冥冥之中,自有安排,這柄嵩陽沉鐵劍,自古寶劍贈英雄,這也是皓天的福澤了。」
西佛枯木大師微微捋了捋須眉,「阿彌陀佛,老古,你難道沒發現人不離劍、劍不離身的皓天,手中已經沒有了你的破劍了麼?」
眾人這才意識到,都驚愕地看著楚皓天,南殺古劍魂面s 一沉,乃問道︰「對呀,皓天,你的劍呢?」
楚皓天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古前輩,我的劍……」竟是沒說下去。
沈婉月嫣然一笑,玉指指了指奇門軒大殿上一根柱子上,嵩陽沉鐵劍,扎進柱子里,沒入劍柄。
南殺古劍魂、北怪駱雲聰更是不解,西佛枯木大師看來已經知道,笑而不語。
南殺古劍魂、北怪駱雲聰二人緩緩地走過去,雙眼看著那柄重劍。
西佛枯木大師微微一笑,「老古、老駱,你們不妨試試,能否將嵩陽沉鐵劍拔出來?」
南殺古劍魂、北怪駱雲聰不屑地瞧了一眼西佛枯木大師,罵了一句︰「老禿驢,你以為我們像你一樣是吃素的,這還不簡單。」北怪駱雲聰說完,運氣玉手,跨前一步,一把抓住劍柄,便拔劍,可是,他憋紅了臉,那柄劍竟是紋絲不動。
南殺古劍魂嗤之以鼻,輕蔑地說︰「哈哈……大家看見沒,老駱窩在虞淵幽谷,武功已經廢了,使出吃n i的力,都沒用咯。」
誰知,北怪駱雲聰撒手閃到一邊,倒也不生氣地笑著說︰「既然古兄如此自信,那就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
南殺古劍魂不屑地說︰「嵩陽沉鐵劍跟隨老夫那麼多年,拔出來,還不易如反掌?」
「吹牛皮,你先拔出來再說。」北怪駱雲聰激將地說。
南殺古劍魂低沉一口真氣,上前一步,手握住劍柄,真氣灌輸于劍中,怒吼一聲,想一鼓作氣,拔出劍來,豈知,那柄劍仍舊是動也不動。
北怪駱雲聰哈哈笑道︰「誰剛才夸下海口的?我看你不也是被龍嘯奉囚禁在水牢,武功廢了。」
南殺古劍魂無言以對,憋紅了臉,根拔不出劍來。
西佛枯木大師若有深度地笑著說︰「在場的人,究竟誰能拔出這劍呢?」
北怪駱雲聰想了一會,目光望向東魔楚頂天,笑著說︰「二十年前,楚兄劍道著稱江湖,這麼多年,更是創出y n陽奇門劍陣,想必劍法更是j ng湛,不妨楚兄試一試?」
南殺古劍魂急忙附和道︰「對對……老駱的主意不錯。」
西佛枯木大師目光瞧向東魔楚頂天,「怎麼樣?楚兄,可否願意一試?」
東魔、西佛、南殺、北怪,二十年前,飲譽江湖,皆是叱 風雲的人物,武功造詣,更是不相上下,今番重逢,卻是這般比試武功,東魔楚頂天居于首位,豈肯就此甘拜下風。
二話不說,他上前右手握著劍柄,運氣拔劍,莫說拔出劍來,劍根動都不動一下。
東魔楚頂天、南殺古劍魂、北怪駱雲聰皆把目光瞧向西佛枯木大師。
西佛枯木大師自嘲地說︰「三位皆不是吃素的,都拔不出來,何況貧僧這吃素的呢!」
「哈哈……老禿驢,你不會就這樣認輸了吧?」南殺古劍魂笑著道。
北怪駱雲聰笑著說︰「就是嘛,二十年前岳陽樓,你可不是輕易就認輸的喲!怎麼二十年後,念經念到龜甲里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