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少為什麼要娶小念?」葉恩此時已經比較理智。
「我想娶誰還需要向你報備?」容毅卻不接茬,摟著小念對她低聲道︰「去收拾東西跟我走!」
小念還有些回不過神,怎麼可能是他?
「小念!」杜煜又叫她。
這時候竟然不希望她跟容毅走。
葉念轉頭看了看杜煜,看到杜煜嚴重的挽留,又看向容毅,那雙黑溜溜的大眼楮自始至終都是那麼干淨又空洞。
她上樓去收拾行李的時候被張雅娟堵在屋子里︰「你不許跟他走!」
小念听著門被合上的聲音吃驚的轉頭看向來人,張雅娟那張死板的臉再次出現在她的視線。
「你知不知道王廳長這次抓著你爸爸的把柄,你若是真的跟了榮少,那王廳長就要去舉報你爸爸。」
她還真的不知道王廳長跟爸爸之間,只是,知道後她更是心里一橫,又轉頭打開櫥子拿自己的衣服︰「那是他們之間的事,與我無關!」
那麼低低的反抗著,卻更有力度。
張雅娟萬萬沒想到葉念會這麼反抗她,上前去揪著她的頭發就把她往床上推︰「跟你無關?那可是你的親生父親,你想置他于何地?你最好乖乖的留在家里,去跟容書記說你不能跟他走。」
葉念的腦袋一陣疼,她這個上午注定了要一直傻下去,總感覺這一切都與自己無關,可是身體上的疼痛卻讓她不得不承認她也在這一場其中。
她從床上爬起來,把衣服往背包里放好,她絕不會為了葉辰的前程毀掉自己的一輩子。
當他打算把她送給王廳長那個老男人的時候,她就已經否定了那個父親。
她什麼委屈都能受,甚至可以忍下姐姐搶了本來屬于她的男友,但是她絕不能忍受,親生父親把她當工具送人。
「你長大了,翅膀硬了,我說什麼都不用听了是不是?別忘了如果不是我好心收留你,你早就被送去孤兒院了,別忘了,這麼多年你吃我的喝我的,你現在這麼對葉家,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張雅娟看葉念根本不打算理她更是生氣,一下子就翻開老賬。
葉念的心狠狠地一緊。
听到這里她突然把手里的衣服往床上一扔,轉身,如利刃般冰冷的眼神看向那個把她從醫院抱回來的女人。
「如果媽媽生下的不是一個女孩,我還會有可能被你從醫院抱回來?」
「這些年我在葉家吃的是葉辰而不是你張雅娟這個繼母的,再說我這些年在葉家過的是什麼日子你最清楚吧?我跟佣人一樣在這個家工作了,卻不能得到應有的回報嗎?我為什麼要害怕天打雷劈?」
葉念越說越憤怒,漸漸地走到張雅娟面前,眸子如鷹,狠狠地撲向張雅娟︰「倒是你,午夜夢回的時候會不會害怕?下雨打雷的時候會不會害怕天打雷劈?」
葉念的心在痛,她本來是不是也可以在自己親生媽媽的膝下長大?
張雅娟被她那犀利的眼神嚇的節節後退,臉色也蒼白了起來,身板直到退到衣櫥門,嘴巴幾次開開合合卻說不出話。
「我跟葉辰之間不用你來教我怎麼做,當他听你的慫恿要讓我去伺候那個跟他一樣年紀的老男人的時候,我就已經不認那個父親。」
葉念是絕情的。
此刻的絕情,卻是這麼多年的期待到最後卻是他把她當棋子送人的結果。
她一直在期待,這麼多年,她一直在期待,他像個父親一樣跟她哪怕是只有一次的父女情。
但是結果他卻為了自己的事業把她推向風口浪尖。
這樣的男子,如何當她的父親?
「現在我要離開葉家了,也不再管葉家的人和事!」她說完後轉身背著背包就出門去。
樓下的眾人吃驚的看著她背著她二十年的東西下樓來。
只有他,上前去迎接著她,看著她寒酸的行囊,他最終只能無奈的牽起她的手︰「就這些?」
「都是身外之物!」她微笑著面對他,那麼勇敢。
「走吧,我們回家!」
家這個字對她的意義真的不同,她听了之後心里濕漉漉的,垂了眸掩飾住內心的難過。
他擁著她離開,不再想在這里多呆哪怕是一秒鐘。
葉念低頭跟著他出門,路過沙發處也沒再看葉辰一眼,倒是葉辰突然起身︰「小念,葉家有愧與你,爸爸有愧與你,希望以後還能給爸爸一個補償你的機會!」
葉念沒有回頭,听到他聲音的時候停了一下,他說完後她又跟著容毅走了。
只有容毅感受到她當時其實是有感覺的,因為她的手心里都是冷汗,在這個已經寒冷的嚴秋。
上車後她又轉頭,看著那一處富麗堂皇的高級住所,仿佛壓抑了幾個世紀的她,終于喘口氣。
她打開車窗,把手伸在外面,那條鏈子是她十八歲的時候杜煜送給她的,她一直當成寶貝,可是今天過後,不再重要了。
風從她的手心經過,帶走了那條鉑金的項鏈,她從鏡子里看著那個高大的身影皺著眉望著她離開的地方卻只是仰起唇角淡笑一下。
隨後就靠在座位里閉上了眼楮休息。
葉家大門口,杜煜望著葉念離開的地方,這些年,他一直以為他很煩她,煩她整天叫他煜哥哥,煩她整天纏在他的身邊,因為別人都笑話她不是葉家的受寵的女兒。
所以他也跟著嫌棄,可是今天,他突然覺得身體里好像有什麼東西悄悄地離開了他。
容毅開著車回住處,路上看到她臉上那與實際年齡不符的表情心里又是一緊。
她跟著他回了家,回了他的家,跟在他身後看著他那高大的背影,感受著身後的涼風,她知道,這也不是她的家,最多只能是她暫時的居所。
只是那個疑問一直困擾著他,想到他在大家眼里的地位,她在他開門以後突然停下步子︰
「容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