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疼的皺眉，她擔心的雙手罩著他的傷處︰「你沒事吧？」
他搖搖頭，眼楮望向門口，她才又立即回過神往外跑。
只是一打開門就看到婆婆那霸氣的表情，小念立即站定︰「媽！」結結巴巴的叫著容媽媽，不等她再有所反應容媽媽就把她的肩膀一撞就闖了進去。
小念還沒等回過神，眼前又一個身影，她吃驚的叫︰「爸爸？」
真是想不到，連公公都百忙中跑到這邊。
而且最要命的是這可是新春，大年初一啊，京城應該很多人去給他們二位拜年才對，他們竟然就這樣偷偷跑到A市。
「別緊張，我們就是來給你們小兩口個驚喜的！」
容爸爸進門前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對她笑的頗為頑皮。
小念卻真的好像在做夢的感覺，怎麼突然就都來了？
這個驚喜實在是太大。
糟糕！
她突然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但是轉身的時候看著容媽媽已經推開了她臥室的門。
完蛋！
容書記一根胳膊吊著呢，一眼就能看穿他受傷。
小念根本來不及跟過去解釋，容媽媽不出十秒就從里面又走了出來︰「葉念你給我解釋清楚！」
小念嚇的縮著肩膀站到老人家跟前，咬著唇不知道該怎麼說。
容爸爸不緊不慢的從里面出來︰「我就知道你們小兩口大過年不回去肯定是出了狀況！」
夫妻倆往沙發里一坐，臉上的表情都很嚴肅，尤其是她婆婆。
小念咬著唇低著頭站在旁邊︰「爸媽，對不起！」
「別叫我媽，我可當不起！我就說這麼多年這小子也沒敢大年初一不回家，今年這難道是被新媳婦給纏住了，還真讓我猜了個**不離十，說，你是怎麼讓我兒子受傷的？」
小念覺得自己像個千古罪人。
低著頭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容毅從里面出來，看著老媽那要吃了小念的樣子立即上前去，差點就要開口，然後又看小念一眼。
小念抬眸看他一眼，從他眼神中讀到些什麼的樣子，她才緩緩地開口︰「是意外！」
連自己都覺得這個解釋太簡單，簡單的沒有絲毫的說服力。
難道要說是因為唐一懷孕，她生氣……
小念心里憋屈的很，這麼多日的委屈，在昨晚的好不容易宣泄好了一些後現在又一下子全都涌上心頭，但是老公的眼神告訴她現在不是委屈的時候。
「意外？什麼樣的意外讓我兒子受了這麼重的傷？為什麼受傷的不是你？」
容毅在旁邊看著老媽咄咄逼人，眼楮又看向自己的妻子，無奈的嘆息後拉著她要坐下，她不敢，掙開他的手自己站著，他就獨個坐下了。
「我知道現在說再多你們也不會相信我不是故意讓他受傷，那時候……我寧願傷的是我，讓他去承受害怕失去我的心情！」
她突然就很生氣，都怪他一直讓她信他，她好不容易信他一次，他卻讓她听到那樣的話。
容書記的心也咯 的疼了一大下子，看小念已經咬著唇忍著哭出來的難受樣子他更難過，這才發現，他這場車禍給她帶來的可能不止是風波過後的隱忍。
這才記起，或許當時她從大夫口中得知他的情況時她是咬緊牙關才撐住沒有暈死過去。
才記起自己倒在車禍現場的時候她眼睜睜的看著他死過去的時候，她可能心都差點忘了怎麼跳。
他才突然發現，或者是自己大錯特錯了！
這個玩笑未免開的有點大了。
容爸爸容媽媽也均是一驚，不解的望著小念然後又看看容毅。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阿毅什麼時候出事的？有多久了？到底有多嚴重？」容媽媽害怕的從沙發里站起來，擔心兒子遭遇了什麼恐怖的車禍。
她以為她差點就要失去兒子。
「您第一次打電話叫我們回家過年的那天！」小念低著頭好不容易把這幾個字說出來。
「你……我怎麼會點頭讓阿毅娶了你這麼個不懂事的兒媳婦，剛進容家門沒幾天就讓老公出了車禍，你……你知不知道這事要是傳出去，大家會以為你是個掃把星，你……」
容媽媽差點就要氣死過去，抬手指著小念的鼻子就越來越生氣的發怒。
容爸爸在旁邊听不下去的要扯老婆的袖子，容毅卻先站了起來︰「收回您剛才的話，我不允許任何人那麼說我的女人！」
他終于開了口！
小念含淚的眼抬起來大大的吃驚著望著他，他竟然能說話……難道……她簡直不敢相信，他一直都在欺騙她，耍弄她……
他看她一眼，看到她那難以置信的樣子卻只能先對媽媽說︰「都是我的錯，她根本就只是在承受委屈，若是我們倆之間真的有個罪人，那也是我！」
她卻再也听不下去，不敢相信的用力搖頭，然後再也呆不下去，轉身就往外跑了去。
她是個受騙者。
他竟然能開口說話卻一直不肯理她。
或者從一開始就是個騙局，從他車禍的那一刻。
她突然想，會不會連車禍都是他安排的。
小念打開門，穿著拖鞋就往外跑，她再也承受不住這件事。
從他車禍那一瞬間起她就忘了快樂是什麼。
這幾天她煎熬的連呼吸都要忘記了，可是……他竟然一直在騙她。
容毅要去追她的時候被母親攔住︰「說清楚再去！」
「如果她走了，就什麼都不必再說！」
容書記搖搖頭，轉頭就追出去。
她根本跑不動，腳上穿著拖鞋，腳丫子也是光著沒穿襪子，她身上更是單薄的無可救藥。
但是她走的很快，像是小跑，一邊走一邊擦著臉上的淚，任由自己的樣子像個傻瓜，一頭蓬松的頭發都像是炸開了。
昨晚她還在他懷里找到一絲絲的安慰，還以為他們還是相愛的，還以為他們還是可以互相相信。
早上醒來的時候仔細端詳著他的輪廓，她的心一陣陣的激動著，想到早上那樣親近的兩個人，可是就在剛剛……她終于知道，這世上再也沒比她更傻的傻瓜，竟然相信他是真的不會說話。
他就那樣一直裝作啞巴，甚至不需要跟她解釋一句了。
多好，他多聰明？他多聰明就越是把她顯得像個傻瓜，笨蛋。
真是蠢不足惜！
她邁著堅定的步子，她要離開，她要徹底的從他的世界里消失掉。
她要他再也找不到她，她要他著急，要他抓狂，要他恨不得消失的那個人是他自己。
只有那樣，他才會懂她在他車禍時候的難過，快要窒息的傷痛。
臉上的淚痕滿滿的，弄的臉上的肌膚都干了幾次，越是干了越是涼了越是發疼。
風迎面吹來，吹的她的臉上也疼，心口更是疼。
他追逐著，撿著她掉的鞋子然後跑的更快，心里一邊想著︰這傻女人是要疼死我嗎？
光著腳走路？光著腳走路很稀奇吧，但是像是她那樣在大冬天光著腳走路，他不能再往下想，怕她會冰出病來，就只能繼續追。
她的背影越來越清晰，他就要追上去︰「小念！」
她听到身後的聲音，整個脊背都跟著僵硬無比，側了側身卻終究沒有回頭看他而是走的更快。
路上偶爾一兩輛車子經過都會慢下來，卻在看到她身後有個男人追著的時候又開走了。
她只是用力的往前跑，把剩下的那支鞋子索性也甩掉，然後稚氣的往前大跑起來。
他就在後面追，她穿的那麼單薄。
「小念，別跑了！」
他一根胳膊還受著傷，但是追她其實還是綽綽有余，只是看她那不疼自己的樣子忍不住恨她是個大笨蛋，他只是怕失去她才不敢跟她張口說話。
只是怕她一句話都沒听完就調頭離開而已。
她穿過市政府後面那條馬路，嘴里還嘟囔著︰「這輩子再也不想見你，混蛋，騙子，臭流氓！」
想到這兩天的種種，她快要恨死了，也說不清是恨誰，就是恨。
只是，身後突然的鳴笛聲，那長長地，驚擾了她耳朵的聲音，她一直堅定往前走的步子突然停下。
眼淚模糊中，她的心仿佛被凍住了一樣。
冰天凍地的大年初一。
冷漠的街頭。
她像個流浪兒一樣木訥的停下自己漫無目的的步子，然後吃驚的轉頭。
尋找著那冰天凍地里的唯一一點希望。
可是稀疏車流經過的道路上，卻空空如也。
沒有他的身影，什麼都沒有。
她的心砰砰砰一下下的用力的跳動著，仿佛天地就要毀滅。
沒人明白，看到的時候會痛，看不到的時候會急死的那種心情。
直到她終于眨了眨眼楮，鑽石般的眼淚從眼眶掉下來，她心驚膽戰的開始尋找他的身影，終于在她同一條小路上，他在她的左邊不遠處站著。
大喘著氣看著她，帶著恨帶著愛，帶著無可奈何的抓狂，帶著事情發生後的折磨。
那如火又如冰的狂烈眼神，她的心終于被釘住，一瞬間再也說不出話，嘴巴張張合合幾次，下巴顫抖著，眼淚打濕了下巴然後掉在地上。
她卻只是小小的步子往後退著，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
她早就不知道腳上什麼感覺，早就麻木。
可是一顆心，卻扯不清的狂熱濕潤。
「葉念，我寧願你咒我死！」
她搖著頭，听著他大喊一聲，模糊的視線里他突然轉了身，不顧來回的車輛往路中間走去。
她嚇傻了，遲遲的許久都反應不過來。
最後終于一聲大哭，大聲叫著︰「不要！」
然後就不顧一切的朝著他奔過去。
她心底最清楚這一切都不是他願意看到。
卻又無法原諒這樣的事情發生。
卻不管怎樣的糾結難受，就算是疼的要死過去。
也不準他比她早死。
「不要！」
她奔過去，撲在他的背後，雙手緊緊地抱著他的胸口，眼淚不停的滑過眼角，在車流中對他輕輕地念︰「不要！」
「不要再嚇唬我一次！」
周圍的風很大，但是，卻仿佛只有她的聲音傳進他的耳朵。
最終把她嚇回來。
他還是不夠光明磊落。
卻也顧不得。
嘆息一聲，低頭看著自己胸口的小手，苦笑著，抓住她的柔荑然後轉了身︰「再也不要讓我這麼追你，我也經受不起你在消失一年！」
原來！
都已經嘗過失去的滋味。
她再也承受不住的當著大街上就撞進他的懷里︰容毅！
大叫著他的名字，哭的死去活來。
他卻已經顧不上哄她，也不顧自己的傷。
這時候就會明白，骨折這點傷，真沒什麼大不了。
她在，便什麼都在。
她走，便什麼都不在。
把掛在脖子上的紗布摘下來丟掉，他卻如釋重負。
于是，現在他甚至感覺不到疼，把她打橫抱起來。
她繼續在他懷里哭，也忘了他還受著傷。
一路哭，惹來路上要趕著去拜年的人的圍觀，他卻一直抱著她走，像是看不到別的。
又像是要做給全世界看。
就算全世界都想讓他們分開，就算那些人不擇手段到人神共憤，但是他們夫妻，卻永遠都不會真的分開。
因為，相愛，相愛到自私的不把對方讓出去，哪怕是要被人怨恨，哪怕是對不起全世界的人。
甚至就算是違背了道德，但是，他們就是那麼自私的要對方留在自己的身邊，別的什麼都不管不顧。
她的腳丫子被凍的冰涼透紅，其實她穿的淡薄，他又何嘗不是西褲襯衫。
昨天晚上兩個人睡覺衣服都沒月兌，他好不容易把她抱上床，那時候他還估計自己的傷，所以小心翼翼。
而現在，他哪里還顧得上。
走到小區門口她才記起不對勁，擦著眼淚不經意的感覺著兩只手托著她，但是他明明……
她一下子驚呆的抬眸看著他︰「骨折也是騙我？」
不像啊，他明明偶爾會犯疼，難道是裝的？
「骨折不是騙你！」他淡淡的說道，仿佛說的不是他的傷。
「那你……放我下來！」
是的，他說她就信了。
于是，她才突然對他下了命令。
她什麼時候敢真的對他凶。
但是他好像沒听到。
她嚇壞，一顆心都要跳出來︰「你聾了不成，快點放我下來啊！」
她掙扎一下，卻怎麼也掙月兌不開。
「不想我殘廢就別再動！」
他卻只是輕輕地說。
她怔怔的在他懷里被他抱著。
「你沒穿鞋，腳凍壞了我心疼！」
全世界都好像一片灰暗，她的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
到了電梯里她才又低低的懇求︰「放我下來吧，你若怕我著涼，我踩著你的腳好不好？」
他的鞋子在出門前換過了。
那柔柔的聲音，他才看她一眼，然後答應下來。
她的叫一到溫暖的電梯里就瞬間像是冰遇上了火，剛一觸踫到他的鞋子的時候疼的她感覺自己的腳好像是要碎掉的冰。
他心疼問她︰「我還是抱著你吧！」
她用力搖頭，咬著唇忍著疼，然後眼楮又模糊了︰「你個傻瓜，怎麼這麼傻？」「等會兒媽媽看到又要說我了！」
是故意這麼說，不想讓他知道她有多心疼而已。
他卻全都明白她的心意，只是責備的刮了下她的鼻尖︰「我要一直做個傻瓜，你才會知道心疼我！」
她抬眸迎上他那溫柔的眼神，然後又垂眸看著他的右臂。
回家後第一件事當然是去醫院。
鎖骨處骨裂是真的，其實別的都是假的。
回到家後他卻讓她留在家里，看她凍著的腳，原本擔心媽媽會責備她想讓媽媽陪自己去醫院，但是後來看著她的腳還是決定讓父親跟自己去醫院。
小念的腳已經透紅透紅的，說不好看太假，說好看又真的很詭異。
凍的她渾身都發顫。
容媽媽去浴室里放好熱水後出來到她面前狠狠地瞪她一眼︰「快去泡個熱水澡！」
小念看了她一眼，然後用力的搖搖頭︰「我想去醫院！」
「你就別再給家里添麻煩了行不行？你這樣子走的到醫院？不用我被你進浴室我就謝天謝地了！」
婆婆的刀子嘴小念真的徹底被打敗了，只是從床上好不容易站起來後立即疼的就要往前跟地面來個親密接觸，好在容媽媽及時扶住她︰「你這丫頭……還真是只會給我添麻煩！」
小念立即咬著唇不敢再說話，想要自己進去，容媽媽卻牢牢地抱著她的兩根臂彎︰「別死撐著了！」
她怕再讓婆婆不高興，就任由婆婆處置了。
腳剛進浴缸里一踫到水就又拿出來，從來沒那麼疼過。
眼淚立即掉出來。
容媽媽的心這時候也軟下來，看她凍成這樣，出去有大半個小時，這冰天雪地的光著腳，她想想也覺得心如刀絞︰「以後在生氣也不要光著腳就往外跑，又不是真要消失！生氣也要先把自己照顧好。」
容媽媽扶著她坐在浴缸邊上，然後蹲子，一雙暖烘烘的手輕輕地抱著她的腳揉著。
「媽！」小念驚的立即就要阻止。
容媽媽動作卻非常從容用心︰「我剛才的話是重了些，可你也要理解那是因為阿毅是我兒子，兒子受傷當娘的哪有不著急的？」
小念的眼淚早就已經又把臉弄濕了。
因為，從來沒有人這麼照顧過她，她的一雙腳在一個長輩的手里，而且已經是這樣的年紀。
她雖然幻想過將來會有個婆婆很疼她，真的跟她和睦相處，卻從來沒敢想象這樣的場景，她婆婆給她揉腳。
所有的疼都不再疼，這一刻，她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孩。
「媽，我沒跟您生氣！」
她只是害怕自己真是個掃把星，她只是生氣容毅騙她不會說話的事情。
容媽媽的動作一滯，抬眸看了看她，看她一直在掉眼淚，心疼的嘆息，揉腳的手去擦她的臉︰「別哭了啊，媽媽都心疼了！」
那樣柔柔的聲音，小念再也顧不得的撲過去抱住容媽媽︰「媽，你一輩子都是我媽媽，就算將來您真的不喜歡我，不認我，您也是我媽媽！」
是親的媽媽。
「當然，我都沒給女兒柔過腳！」她輕輕拍著小念的肩膀︰「從第一次見你開始其實我就沒把你當外人，你單純，又沒心眼，又很可愛，我是想讓你怕我敬我听我的，別像是你那不孝的小妹一樣跟人私奔不再管我，我對你，就像是親生女兒一樣，知道嗎？」
婆婆突然這麼溫柔的跟她交心，她用力的點著頭。
她听容書記說過這件事情，所以其實早就猜到，所以從不真的跟她老人家生氣。
今天之後，她就算生氣，也是女兒對媽媽使小性子而已。
容毅跟父親到醫院去，爺倆走在一起的感覺倒是真的很不錯，好些年不那麼一起為了工作以外的事情走在一起。
尤其是小學三年級以後生病父親就不再陪他了，這次倒是讓他有些小小的激動。
院長交代事宜的時候容毅看著容爸爸認真听著的樣子突然心里一疼，看父親微微眯著眼楮看著片子的樣子才發現，歲月真的不饒人。
爺倆回到家後容毅的手臂又被吊起來了，說要重新養了，因為情況又回到最惡劣的時候。
小念自責的咬著唇，然後瞪他一眼。
只是每一次都會恰好踫上他那雙漆黑的眼眸，而且他的眼神總是那麼深深地，熱熱的，黑黑的，總是看的她的心忍不住一緊。
容媽媽最後決定︰「得了，我決定留在沙家 三個月！」
小念跟容書記均是一怔，容爸爸更是嚇壞︰「你要留在這里？那我怎麼辦？」
容媽媽冷哼一聲︰「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那點事？趁著這段時間你剛好反省反省！」
容爸爸瞬間尷尬的輕咳著，小念又開始單純了，一點都不明白就發揮了她不懂就問的好學態度︰「爸爸什麼事啊？」
容爸爸立即羞愧的不停咳嗽︰「沒事沒事，你婆婆神經過敏而已！」
小念還是沒懂，容書記卻已經忍俊不已。
晚上容媽媽親自下廚煮飯，吃飯的時候才又提起正事︰「你們倆的事情，誰來說說？」
小念心驚的抬起眼，看老媽又開始拷問，一顆心又慌起來。
她還真的不敢說。
倒是容毅，剛拿起的筷子又放下，本來就左手夾菜不痛快，然後索性放下等老婆來喂，淡淡的說道︰「唐一懷孕了！」
這話他說的平靜的像是在開一個事不關己的會議時候的態度。
就好像開會時常常會說的那句︰都說說吧！
小念已經抬不起頭。
容媽媽吃驚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什麼？」
「你那天為什麼會跟出去？」
他突然好奇的問小念。
小念一愣，隨後想了會兒後終于說出事情的真相︰「因為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
他愧疚的皺起眉，小念又說︰「我當時純屬惡作劇的心態，就想跟著你去玩玩，體驗下做個跟蹤狂的感覺！」
她自己也笑，雖然很苦︰「卻沒想到會跟到酒店去，當時看到你跟唐一踫面，不知道你們說了些什麼，很親近的樣子，我當時就想，我該相信你，你肯定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情，但是當我跟到樓上……听到那些話後我根本就什麼都想不起，然後那個那個服務生發現我在哭，就問我話，後來你追出來……」
他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忍不住抓起她緊緊攥成拳頭的緊張的柔荑︰「對不起，真不該瞞著你！」
就那麼一會兒，他以為不是非要立即就要說出來，因為他還沒想清楚一些事情。
但是就那麼一點點的差池，就讓他們差點真的生死相隔。
小念咬著唇，現在冷靜下來，終于又不願意被他握著手，從他的掌心里把自己的柔荑抽出來，搖搖頭不再做聲。
什麼都做的了假，她不想離開他卻是真的。
因為那件事情他也不是故意，所以她不再跟他發脾氣，卻無法跟他一下子就抱在一起互相依偎。
容媽媽跟容爸爸互相對視一眼︰「唐一竟然懷孕了！」容媽媽說著又看向兒媳婦︰「那小念你怎麼想？是打算退位讓賢，還是打算等唐一生下孩子你來替她養？」
直接把小念問懵了。
「您就別再開她玩笑了，她要是再跑一次，估計我就真的要短命十年！」容毅沉著氣輕聲道。
小念的眼楮一直瞪的大大的，這母子倆才真是要讓她短命十年。
「這位唐家的大小姐還真夠能折騰的，這麼說來我還真是蠻喜歡喬杰那小子知錯就改的多好，愛上一個人不一定非要佔有！」又看一眼兒子跟兒媳，知道他們倆不贊同，就繼續說︰「並不是每一對愛人都有你們這麼幸運，可以自私的一直佔有著對方，也有些人單方面的愛著另一個，最後都是笑著祝福著離開，那也不失為一種大度，愛畢竟是相互的才好，如果是單方面的，原本就只是單方面的愛，長久不了。唐一那丫頭，這事做得有點過分！」
容媽媽像是一下子回憶起些什麼，容爸爸也是深深的看著自己的老婆，好多年沒見她這麼感慨。
「不過如果唐一真的懷的是容家的孩子……」容媽媽又回到現實。
「沒有如果！」容毅很肯定的說。
他當晚自己做了些什麼其實自己有數。
「您能不能幫我個忙？」容毅突然看向自己的父親，現在想想也唯有父親一個電話能把容信那小子招呼過來。
容爸爸略微吃驚兒子的嚴肅︰「你說！」
「讓容信過來一趟，讓他帶上光盤！」
容信原本大年初一忙著拜年忙的很，但是伯父一個電話，他還是立即把要開向領導家的車子轉了個頭。
沒辦法，听說他們夫妻已經鬧的不可開交，一個又舊傷復發，一個光著腳在冰天凍地里奔跑，他簡直要把自己的一顆心給糾結死了。
容爸爸打完電話後跟兒子兒媳婦點點頭，容毅臉上才稍微緩和，看小念一直低著頭不願意看他，他突然放下筷子拉著她就要走。
「爸媽還在呢！」到了晚上她已經冷靜，不會在隨便跟他鬧脾氣，但是也不想跟他單獨呆著，她寧願多跟爸媽待會兒培養感情。
「他們永遠都會是我們的爸爸媽媽，但是我現在只想跟你單獨在一起！」
她的心一蕩，被他那專一的樣子弄的一顆心無可救藥的跟著他走。
容媽媽不高興的嘆氣︰「都三十多歲的人了還這樣肉麻！」
容爸爸突然淺笑著來了句︰「兒子的青春才要開始呢！」
他看到兒子看兒媳婦的眼神，想到曾經的他們，心里禁不住發酸，發澀，太多年沒再有那種感覺。
是歲月磨淡了他們的感情？
可是為何他看到兒子的眼里仿佛歲月走過再多的年歲好似小念只會在他眼里更清晰。
還是愛的方式不對？
還是……根本不懂得如何好好地去愛一個人。
容媽媽听容爸爸的話也是嚇一跳，隨後什麼也沒再說。
容毅拉著她回到房間里，把門一關就硬是拽著她到床上。
她看著他固執的拉著她要躺下，羞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這麼早就要休息！」
「我要你在我懷里！」
小念徹底被他打敗了，羞燥的躲閃著他的眼神，想要逃掉，他卻把她往懷里一拽，她剛要動他就好意提醒︰「別動，我的傷！」
腦袋被摁在他的胸口，听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她再也不敢動，就那麼靜靜地听著。
來不及管外面的公婆是否會不高興他們這麼早進了房間里恩愛。
他輕吻著她的額頭，在她耳邊低低的叫著︰「葉念！」
他很少這麼認真的叫她的名字。
他說葉念這兩個字太正式，太認真，太可怕。
他喜歡叫她葉小念，小念小念，小小的念。
葉念葉念，越念越是思念。
她的名字，就是為了提醒他多少次的想念過她。
曾經跟她分別的日日夜夜，念這個字幾乎不敢出現在他的耳朵里。
因為她的名字里有這個字。
甚至就算是無意間听到一首老歌里有念這個字，他的心都會跟著顫抖好幾下。
多少個日日夜夜里無法安心入眠，都是因為念。
所以這一次，即使唐一真的懷孕，他就算再怎麼卑鄙無恥卻也只因為要留下她。
為了留下她，這一次，他哪怕是成了千古罪人，也定然不悔。
－－－－－－題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