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飽沿著獸血閣的隱蔽通道,潛入到藍谷秘境大門前。
滾滾藍色粉末仍舊噴出,頃刻間,仿佛將天飽和玉麒麟渾身蓋了一層藍被!
天飽已使出閉氣功,無數藍色粉末還是往口鼻涌進!
他扯下一縷藍袍,一分為二,先幫玉麒麟纏在口鼻上。
「一塊布就能擋住麼?」
纏鬼聖姑悄然無聲出現,只露出一雙清冷美目,面龐被絲帕蒙住。
天飽皺著眉頭︰「四時是我兄弟,莫要傷他的心,回去罷。」
纏鬼聖姑置若罔聞道︰「藍谷秘境,听著心馳神往。」
她遞來一塊長條狀絲帕給他。
天飽發現此絲帕乃是纏鬼絲混合著金線織成,密不透風。他將絲帕胡亂綁起。
纏鬼聖姑撥開他的手,兩只冰冷徹骨的素手幫他將絲帕綁好。
天飽心如亂麻,無法用「窺心術」靜心傾听她的心在訴說什麼。
纏鬼聖姑用絲帕在天飽腦後綁了個蝴蝶結後,如一陣青煙,毅然飄進了秘境門!
天飽一愣,旋即喚上玉麒麟一起飛進。
滾滾藍色粉末撲面而來!
聖姑身著藍袍本就很難辨認,加上她飄行得極為快速,片刻就已倏忽不見。
天飽眯著雙目,提起神識,方才看到她已飛至深藍山脈。
綿延不絕的深藍山谷,巍巍霸氣,雄渾偉岸,令人不知彼處是何處,前方是何方
到了這里,空滾滾的藍色粉末少了些,已從疾風驟雨般,變成了風隱隱有些微粒。
聖姑修長身影立于藍山腳下,清冷雙目,緩緩落下淚來!
眼前這藍山,只存在她往昔破碎的片段。
方才在獸血閣前,听到藍谷秘境四個字,她的身不禁晃動了些許。
只是,無人察覺。
她無數遍祈求上天,竟在這噬山,終得一見!
天飽見她無端落淚,從懷掏出絹巾遞上。
玉麒麟卻已飛升至藍山最高處,龍目光芒乍現,興奮地清嘯不休!
天飽縱身飛上,藍山背面懸崖峭壁,藍霧裊繞!
依稀看到向前綿延的一處山脈,其半山腰有座巨大的天台!
天台有個爆裂的黑洞,無數藍色粉末正是從噴出!隨著來歷不明的風向飄來飄去。
纏鬼聖姑亦飛來,與他並肩而立。
她那慘白面色異乎尋常地涌上一陣潮紅,神情恍惚。
「轟隆!」她一時失足、腳下深藍石塊滾下懸崖!
天飽牢牢將她的手臂握住,問道︰「聖姑,你來過這里?」
纏鬼聖姑默默無語,解開藍袍,露出白皙胸口——
她的酥胸正,刻著一個小小的山形紋身,且是藍色!
天飽匆匆掃了一眼,連忙將目光投向別處,道︰
「聖姑,你與這藍山有何淵源?」
纏鬼聖姑拭去臉上殘淚,默然無語飛向天台。
天飽急忙喚上玉麒麟緊隨而去。
他在飛身俯視著藍山之陰,藍色雲霧聚散之間,驚現山腳片片廢墟!
神識窺去,那斷壁殘垣,傾頹廟堂,似是遭過大劫。
更遠處,隱隱有無數把利劍兵器,凌亂棄于地上。
而廢墟上塵垢重重、蛛網只只,此大劫似已過經年。
纏鬼聖姑已止步在天台之上。
天台亦是深藍岩石所造,長寬均約十丈,方形,四周有圈半丈高的藍玉圍欄。
天台地面,正面皆繪有圖畫,可惜被間炸開的那個洞穴所毀,只依稀看到點金色閃爍其。
而正的那個破洞,無數藍色粉末噴涌而出!破洞里,傳出陣陣刺鼻的味道。
看這破洞破裂的痕跡,象是剛炸開不久。
這刺鼻味道天飽從未聞過。
之前離的遠還好,如今靠近了,這刺鼻味道直燻得天飽頭痛欲裂。
藍色粉末劇毒!而這氣味定然也是毒氣!
纏鬼聖姑拿出飄忽給的小白布兜,將化毒之粉撒入破洞!瞬間刺鼻氣味減輕不少。
天飽看著藍色粉末還在不斷向外噴涌,立刻用法力催動來無數山石將洞口塞住!
見有縫隙還未塞緊,他又催動了數塊巨石,用吞噬**化為齏粉填滿了空隙。
這個破洞,總算補上了。藍色粉末漸漸在空變得稀少。
纏鬼聖姑倚在藍玉欄桿上,俯瞰著山腳那片廢墟,雙目尚有淚光閃動。
天飽亦靜默在旁,俯瞰著這片神奇的山谷。
雲霧散盡,天邊,竟然掛著藍日,藍色驕陽!
天飽終于肯定,這是另一個世界,放眼望去皆是藍色,可謂藍界。
玉麒麟在藍界神采飛揚,獨角在藍色陽光下晶瑩透亮!
雲龍般四爪舞動,對山谷廢墟似曾相識般,清嘯著騰身而起,向山腳飛去。
「玉麒麟!」天飽喊道,竟然是頭一次喚不回神獸。
「別喊了,此乃縱神山,神獸應對此處有神奇感應!」纏鬼聖姑終于開腔。
天飽反問︰「縱神山?」他從未听過有這麼這個地方。
纏鬼聖姑頷首,清冷雙目凝視天飽︰「就是棄神、謫仙之山!」
天飽聞所未聞,提起最高神識,方發現那遠處的兵器刀劍顯然非同凡物!
雖然法寶大多斷成數截,但周身隱隱寶華光芒,不因塵封而減!
纏鬼聖姑遠眺那些先人法寶,語調哀傷道︰
「我,就是棄神之女。而你,應是謫仙之!」
一語激起千重浪!
天飽無論如何也料不到,聖姑所說,居然是此驚天身世!
妖道魂魄曾說,天飽乃是他和天仙女雙修化出的童精!
天飽按捺著震驚,問:「聖姑怎生知曉?」
纏鬼聖姑直視他的雙目,黯然道︰
「我被伏鬼嶺師尊收留時,已有三歲,一些模糊片段,尚存記憶。」
天飽屏息凝神,听她緩緩道來︰「我應是在這縱神山出生,我父觸犯神律被貶到此,我母似是謫仙,他們生下了我。大劫前,將我托付給我師尊。」
「按天規戒律,棄神、謫仙不準私配,更嚴禁生,可這縱神山如此清冷,昔日神仙們多數法力盡失,男女聚居,日久了,不免象凡間男女一般動了私情」
「我記得當年在這,我有過玩伴。」聖姑盡力在那些破碎的往事捕捉一些影。
藍山下,曾有個美艷絕倫的女,笑著遞給小小的聖姑一朵藍花。
天飽顫聲問︰「你又怎知我是謫仙之?」
纏鬼聖姑長嘆︰「你母天仙女,我幼時好像見過,極美極媚!我的娘親是瑤池仙女,與天仙女素來交好。」「天仙女本已懷胎數月,滿懷欣喜要將你孕出,可惜天劫降臨——她手,有個小玉牌晝夜不離左右!而那牌上刻著的,與你月復上嗜殺之印一模一樣!」
「你我同去幽冥地府靈漠,冥心公主待你如同親生!你知這是為何?冥心公主也算謫仙,我娘親說過,她和天仙女愛上的,是同一個妖人!」
天飽一動不動,眼神似也停在了這一刻,難道,妖道魂魄所言皆是事實!
聖姑懷著些歉意,伸出手握住天飽大手,指尖冰寒傳遞到天飽掌心︰
「天飽,委實對不住,我這些破碎回憶也是近日才陸續想起,因此沒能提前告知與你!」
「況且,三歲後,我再沒來過這里。據說秘境之門被封,數十名棄神謫仙連同私生,齊齊被滅!」
寂靜,死一般沉寂。
滔天怒火,在天飽胸崩然而起,熊熊燃燒!
他怒問︰「棄神、謫仙被貶在此已很不幸,居然被滅,如此慘絕行徑是哪個混世惡魔做出?」
纏鬼聖姑幽幽吐出一個神鬼退避、無人敢惹的宇內天字號第一名頭︰
「他便是——玄天宇帝,至上神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