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飽眼疾手快,出手一擋那寶劍被他雙指夾住!可能夾的力道有些猛了,寶劍當啷斷成了兩截!
寧田怒氣沖沖道︰「天飽掌門,你怎地和這妖道廝混在一快?」
天飽對妖道這個詞太熟悉了,他那精元之父,也是被天下人喚作妖道,不知怎地,這個詞反而讓他覺得十分親切。
他沒有正面回答,呵呵笑道︰「寧田道長,對不住,這寶劍被咱一不小心弄斷了、要不我回噬山幫你重新煉煉?」
寧田鼻都要氣歪了將殘劍收回,喊道︰「你讓開!我要替金仙宮修理這廢柴!竟然用邪藥蒙蔽我師兄心智!」
廢柴腋下夾著布包,笑嘻嘻道︰「寧田,你誤會了吧?我從未賣過藥丸給你們金仙宮弟!俺有賬簿為證!」說著從袖里拿出了那髒兮兮的簿。
寧田對賬簿根本不屑一顧,罵道︰「少使障眼法!若不是你賣的,難道超化師兄從你那煉丹爐里偷吃的復春丸不成!」
天飽听了一愣,超化犯下對師父不倫的彌天大罪原來是因為吃了復春丸?
廢柴道士恍然大悟︰「我說前些日超化無緣無故跑來送我酒喝,原來是想偷我的藥丸!」
天飽追問︰「那藥丸少了沒有?」
廢柴道士一臉尷尬︰「俺那天喝高了,到底煉出幾顆沒記清楚!」
寧田大吼一聲︰「信口雌黃!」抽出一張咒符隨手一揮,雙掌間瞬時出現了一個火球,帶著熊熊烈焰直燒了過來!
那火球神速,眨眼就燒到了眉前,天飽還未及出手,廢柴已用真氣將火球彈開,又從袖間模出個小銅爐,干脆利落地將火球吸了進去。
寧田又羞又怒,他使出了成真元催動的火球竟被這廢柴輕輕松松吸入了法寶,真是顏面無存!他正想使出本宮必殺絕技,天飽迎面擋住了他。
「寧田,你與廢柴都是同宗,何苦因為一點捕風捉影的是非魯莽斗法?」
「天飽掌門,你有所不知!我師兄被那妖道害慘了!」
「誰說我不知曉?我比你還清楚!那天我如在現場看得分明!你那超化師兄乃是咎由自取,與他人無關!」
「你在現場?莫非是你與妖道串通害我金仙宮出丑?」
「寧田!你怎生如此偏激執拗?我與廢柴串通害你金仙宮能撈到甚麼好處?!」天飽怒了,這寧田腦袋真是混沌,敵友不分是非不辨!
寧田模著腦袋,自問到底他們能得到什麼好處?對了!他一拍腦袋,叫道︰「你、你等將我金仙宮至寶古硯墨青搶走,正好和你手里的逆天神筆湊成一對法寶!」
天飽指著寧田,一時竟被這廝氣的說不出話來!
廢柴听聞此言,卻大喜道︰「天飽兄弟,逆天神筆落在你手里了?」
白菲狐在旁看得眉頭微蹙,對寧田說道︰「這位道長,話可不能亂說!你說天飽勾結廢柴如何如何,他二人今天才認識哪來的時間勾結!不信,你去問仰止宮的俗家弟昆侖!」
寧田見廢柴和天飽法力遠在自身之上,自忖動起手來佔不到甚麼便宜,便撂了句話下來︰「此事我定會查個水落石出!」遂拂袖而去!
天飽在他身後喊道︰「別整天疑神疑鬼!多用點心思陪陪你師父!」
寧田遠遠回道︰「我金仙宮的事,無須天飽掌門操瞎心!」
「真是頭蠢驢!」天飽禁不住罵道。
廢柴笑道︰「金仙宮雖也是龍虎山四大首座之一,可總出些忤逆的弟,奇奇怪怪的事端,也不知是何緣故!多謝兄弟出手相助,莫耽擱了咱們喝酒,走!」
天飽喚出在山門附近樹林里的兩只神獸,廢柴見到龍目盼兮的玉麒麟和大如野象的巨犬天巨,羨慕之情溢于言表!
龍虎山道宗十七脈,就數仰止宮的鎮宮神獸最不拉風!居然是只白白胖胖的蝸牛!虧得鼎義真人還當個寶貝每天用靈物燻養,要是在自個手里,一不留神就踩死了!
「哈哈,柴兄若能加入我噬神門下,我去問聖姑把那銀朗要來當你的坐騎!」天飽有些得意。
廢柴听聞奇門噬神弟人人都有一匹銀狼坐騎,更是羨慕的緊!
天飽見他如此喜愛神獸,便將玉麒麟讓與他騎,自個和白菲狐坐在天巨背上,神獸四爪揮動,頓時扶搖直上雲間!
廢柴道士御在玉麒麟背上,快活的很,一會倒過來騎,一會側坐著騎,舉手投足就像個老頑童一般!他一時興起竟然從懷取出顆藥丸,就要往玉麒麟嘴里送!
天飽忙喊道︰「柴兄住手!這神獸可不能吃復春丸啊!若發情了,我上哪給他找只母麒麟宣泄?」
廢柴道士歡快地回道︰「別擔憂!逍遙宮的鎮宮神獸就是只母麒麟,正好與你這玉麒麟般配!偶爾讓神獸也放松一把,有百利而無一弊也!」
玉麒麟竟似能听懂般,大舌頭一卷,將廢柴道士手的復春丸吞了下去!
天飽急嘆道︰「完——了——!」
天巨竟然也使勁往玉麒麟身邊飛騰!
天飽呵斥道︰「天巨!莫非你也想吃了快活一番?讓我從何處給你找只巨型母犬相配?我看你還是死了這條心罷!」
天巨口嗚嗚咽咽,似是在為自己鳴不平,天飽著實頭痛的很!
白菲狐在他耳邊嗔怪道︰「看來廢柴道士做事十分率性而為!接下來咱們可要盯緊他,別再闖出甚麼禍事!」
好在玉麒麟吞下復春丸後,一時還沒現出什麼焦躁之狀,飛了片刻,他們總算徐徐落到了嵊州府城牆外。
廢柴道士笑嘻嘻地拍了一下玉麒麟︰「去好生歡樂吧!」玉麒麟便頭也不回地掉頭飛去,天巨也緊隨著飛了!
這是兩只神獸破天荒頭一回不听天飽指令,實在令人震驚!
天飽緩緩道︰「柴兄,不管別人信不信,我信了!那超化定是吞下了你的復春丸,才做出那驚世駭俗泯滅人倫的勾當!」
廢柴把這話當成了溢美之詞,謙虛道︰「天飽兄弟過獎了,從傳聞來看,他約莫也就偷吃了兩顆半吧!若是吃了三顆,也不用找甚麼僻靜之處,即便當著三缺真人的面也能把那事辦了!」
天飽驚道︰「墨青真人清白被毀,柴兄不感到痛心疾首麼?」
廢柴道︰「色字,道也,色法,蘊含道法萬千!天人合一之境,乃色境也!我看墨青做活寡苦守金仙宮這麼多年,從未見她笑過,若真能嘗嘗這男歡女愛,或許也能看穿世事,放下些煩惱吧!」
白菲狐低聲道︰「詭辯!色乃萬惡之首!復春丸乃是yin藥!」
廢柴耳尖,忙又辯白道︰「弟媳婦此言差矣!應叫做萬德福藥才對!你不知我這藥挽回了多少男尊嚴,幫助過多少男兒重振雄風,又避免了多少家庭分崩離析!」
天飽苦笑牽起白菲狐的手,暗想真是角度不同論調迥異,墨青真人已經遭劫再爭無益!也不再和他爭辯什麼,跟著廢柴進了嵊州府的城門。
嵊州府今日恰好逢集,街頭摩肩擦踵,各種小買賣花樣美食應有盡有,白菲狐和天飽都很少趕集,看什麼都覺得新鮮,一晃兩人手里就提滿了吃的玩的!
廢柴道士笑道︰「貧道幫你們分擔些罷!」拿出塊普普通通的粗布帕,折成個斗狀,將這些東西一一塞了進去。
白菲狐拍手笑道︰「原來是個寶囊!道長你真像那些變魔術的江湖雜耍藝人,還有什麼寶物拿出來也給小女開開眼界吧!」
廢柴道士模模肚︰「好餓好餓,還是吃飽喝足再變戲法給弟媳婦看罷!」
天飽道︰「柴兄,此地上好酒樓在何處?煩請帶路!」
廢柴笑吟吟地帶著他們接連從數家高門大院的酒樓前經過,都不曾駐足。
反而鑽進了巷左拐右拐,直到了一個不起眼的院落前停住腳步。
他對天飽道︰「此小館乃是我一老友所開,他釀的老酒堪稱冠絕古今!燒的菜也是一絕!」邊說邊敲著木門。
咚咚數聲後,一位神情慌張、十上下的老者開了門,見到廢柴才放下心來,笑道︰「道長好久不曾光臨寒舍啦!今兒是啥風把您吹來了?」
廢柴快步走進院,天飽和白菲狐尾隨進來,見這院落里放置些簡單的雜物,也看不出哪里有名廚所在,心好奇。
「小娟姑娘哪里去了?」廢柴睜大了雙眼,在院四處張望著。
「在里屋呆著呢,道長先點菜,我馬上把她喊來陪酒!」
天飽這才明白,原來廢柴惦記的,不是什麼美酒佳肴,而是美人。
色就一個字,他和白菲狐無奈對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