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新人爭霸賽」偏生選在華山最高峰宣布魁首,明擺著有蹊蹺,天飽記掛著被洞天老叟扣押的那幾個小兄弟,拿到「天啟」號角更是志在必得。
整個華山最高峰,此時卻已完全被那條血紅長龍「吞噬」月復內。
一層厚重的血氣包裹著最高峰,眼瞅著除了龍嘴,沒有其他可以登上山峰之路。
「哇哈哈,總算要見到爹爹啦。」元嬰在天飽肩上又蹦又跳,歡呼雀躍。
「別高興太早,還不知如何進去哩。」天飽說道。
難道只有從這龍嘴里進入,巨龍龍嘴噴吐著陣陣罡風,玉麒麟剛一靠近便被蘊含極強煞氣的罡風吹到一邊,天飽心里暗罵那些五岳老毒物,連進山都搞得如此費力,若想要拿到所謂魁首的獎品「天啟號角」恐怕是難上加難。
罷了,龍嘴里血光四射,說不定有什麼埋伏,用吞噬**破開龍月復便是。
天飽舉起彎刀,正準備橫刀劈下,半空傳來一聲穩重的勸告,。
「天飽少俠,不可。」
來人穿著一襲簑衣,頭戴斗笠,足踏一桿青竹所做魚竿,乃是曾與黑衣獨眼老者一同觀看天飽打擂的年人。
他方才雙目精光四射,見天飽看過來便又變回那副散散淡淡的樣。
「不知高人為何阻止。」天飽將渲海彎刀插回刀鞘,冷冷問道。
「傻小,一萬年才有一次真龍出世,被你一刀劈下那還了得。」年人微微笑道。
不知為何,元嬰見到魚躍龍,便猛地從他肩上跳進胸膛,藏在天飽的衣裳里,頭也不抬話也不說,完全沉默下來。
「高人不知如何稱呼。」
「在下乃是衡山派魚躍龍,先前我們見過面。」
「魚大師,敢問我該如何登上山峰,去參加‘武林新人爭霸賽’的頒獎大典。」
「莫要急躁,隨我來。」
魚躍龍足踏青竹魚竿,飛到龍嘴邊,單手往虛空一抓,一道白光躍入龍嘴之。
血紅長龍雙目瞬間發出巨亮,整條龍月復變得透明澄淨,龍月復,直抵華山最高峰的蜿蜒山路清晰可見。
「如何進得,總歸要來一刀。」天飽不以為然說道。
「哈哈,少俠,穿透真氣層對凡人來說確實難如登天,可對你我來說,該如履平地才對。」魚躍龍朗然一笑,率先飛身而入,果然輕輕松松便穿透了血紅長龍的龍月復。
天飽這才看到龍月復透明之處,血氣煞力蕩然無存,心里明白是被魚躍龍施法所致,這位衡山派高人看似平常的一個舉動,便有如此威力,實在令他臉上有些發燒。
「天飽少俠,時辰快到了,進來罷。」魚躍龍笑吟吟地站在山路上,那根青竹魚竿已提在了手里,若再給他提著魚簍,就是個普普通通的漁夫。
「多謝魚大師指點。」
天飽御玉麒麟瞬間也穿透了那層透明的龍月復,進來後發現此處已離山頂不遠,他翻身而下,同魚躍龍一道向上攀登。
「你師父洞天老叟該樂壞了吧,武林新人爭霸賽的魁首竟然出自他華山楓一脈,老叟臉上著實光彩啊。」魚躍龍看似無心地搭訕。
「赫赫,師父他見慣大場面,這點小榮耀,挑不起他的法眼。」天飽回道。
「洞天眼界再高,見到‘天啟號角’也該垂涎三尺才是,否則,他怎會匆匆把你拉入門下,你可知他上百年未曾收過弟。」魚躍龍意味深長地說道。
「師父他倒是從未提過這號角有何大用。」天飽佯裝不知,看看魚躍龍會如何作答。
「傻小,你一路披荊斬棘舍生忘死,居然不知‘天啟號角’是天字第一號法寶。」魚躍龍忍不住有些詫異。
「天字第一號法寶,魚大師不妨指點一二。」
「你若是我衡山派弟,我自當原原本本告訴你‘天啟號角’的來龍去脈,還是等見了你師父,你再好好問問吧。」魚躍龍恢復了淡淡的神色。
天飽心里冷哼一聲,遮遮掩掩吊人胃口,看來魚躍龍也不是什麼好鳥,這謎底他自然會最終揭開。
當下無言,眼看華山最高峰的山頂,有一座巍峨殿堂在雲霧間閃閃發光,二人皆縱身而上。
雄渾殿堂前,一座雲梯直入雲霄,白玉欄桿,每級階梯上都鋪滿艷麗紅毯。
黑衣獨眼老者、洞天老叟和烈陽都已昂首而立,還有兩位高僧模樣的老方丈,身著袈裟貌似面目慈祥,這些高人身後還有十幾個身著奇裝異服,修為不淺、來路不明人士,個個伸長了脖頸,看著天飽昂然前行。
有幾個人壓低了聲音,嘀嘀咕咕,天飽靈耳听來無外乎是「好年輕。」之類的驚嘆溢美之詞。
天飽看去,明顯這些奇裝異服、長相明顯不是內地人士的高手,究竟是何來路,又怎會參加「頒獎大典」。
「諸位,魚某有事來晚一步,見諒。」魚躍龍作揖道。
「魚大師性慢早已出名,我等皆已習慣了。」嵩山派掌門烈陽沒好氣地說道。
魚躍龍仰頭打個哈哈,一帶而過。
「勞煩大師們久等。」天飽雙手抱拳,目光平靜如水,劃過洞天老叟。
洞天老叟面帶笑意,對他微微頷首,仿佛對這高徒滿意之極的樣。
兩位方丈皆是單手不停摩挲念珠,目光含有深意。
嵩山派掌門烈陽,則肆無忌憚地怒視天飽,仿佛想把他一口吞下的樣。
「吉時將至,姬天飽,隨我登上雲梯。」黑衣獨眼老者面色陰沉,目光犀利道。
玉麒麟欲隨天飽同登雲梯,烈陽手寶劍瞬間拔出,架在玉麒麟的脖頸上。
神獸玉麒麟何時受過這種腌漬氣,頓時龍目瞪圓,口發出了低沉的怒吼聲。
「烈陽掌門,你這是做甚麼。」天飽冷冷問道,眼殺意一閃而過。
「你這小真不懂規矩,你要登上雲梯跪受‘天啟號角’,這畜生怎能跟去搗亂。」烈陽斜著眼楮,很不屑地說道。
「玉麒麟是我兄弟,他與某些兩條腿的畜生相比,更像人。」天飽冷笑著說道。
「你。」烈陽怒發沖冠,姬天飽活得不耐煩了麼,,膽敢在自己眼皮底下搶走寒清,又當著五岳高人面前大放厥詞,他手寶劍錚然而動,眼看就要出手。
「天飽,不得無禮。」洞天老叟向前一步,給烈陽略行了個禮,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給老叟三分薄面罷,這狂徒回頭自然有我**,請烈陽掌門息怒。」
烈陽那握劍之手慢慢松開,冷笑道︰「老叟,只此一次,這小如若再敢冒犯我,天王老來求情也無用。」
「都住口罷。」黑衣獨眼老者突然怒了,僅存的那只獨眼里射出令人肝膽震顫的寒光,呵斥道︰「為‘天啟號角’啟封重要,還是你們這幾張臉皮重要,誤了我的吉時,你等都做陪葬也不夠。」
當著眾人面被如此羞辱,烈陽的臉漲紅成了豬肝色,但還是終究把這口氣咽了下去,頃刻變得面色如常,洞天老叟亦是訕笑著退到一旁,眾人都仿佛很是懼怕這黑衣獨眼老者。
黑衣獨眼老者率先飛上雲梯央,俯視眾人大聲宣告︰「武林新人爭霸賽,奪魁者乃是我華山派弟姬天飽,頒獎大典即刻舉行。」
這老者的真氣極為充盈,且氣層無數,天飽實在無法推測他的法力到了何種境界,再听他話里的意思,已當仁不讓地把天飽當做華山派的代表新星,把洞天老叟和楓一脈抹殺得干干淨淨。
話音剛落,華山山巔便從四面八方傳來了雄渾的號角聲和振奮人心的擂鼓聲。
「嗚,,,。」號角遠,听得出吹號角的人真氣極為雄渾。
「咚,,,咚,,,咚!」擂鼓的壯士也不知深藏何處,這鼓聲震天動地,仿佛在雲端也有神兵天降在為此刻擂鼓助威。
兩位白衣劍客走上前來,給天飽肩披上一條火紅綬帶,上面掛著一朵碩大的紅花。
黑衣獨眼老者又大聲說道︰「華山派弟姬天飽,登雲梯,聆天啟。」
天飽便在雄渾的號角聲和擂鼓聲,昂然舉步,登上雲梯。
雲梯欄桿是漢白玉雕琢而成,白得剔透,白得華貴,令人驚奇的是,直入雲霄不知何處是盡頭。
天飽也飛躍到雲梯正,黑衣獨眼老者在前拾步而上,天飽緊隨其後。
剛開始,還能看得清楚地上那一干人等,漸漸地,雲霧飄移,殿堂和人們都看不見了。
雲梯無窮無盡,天飽靜默地跟著黑衣獨眼老者,走了有一柱煙功夫還未到頭。
「姬天飽,你好大的膽。」黑衣獨眼老者猛然止步,怒視下端天飽。
「大師不知何故如此責怪,恕在下愚鈍。」天飽淡淡回道。
「你竟敢把吞噬煞性逼退,你可知,此番‘天啟號角’你非但拿不到,連小命也會送掉。」黑衣獨眼老者的目光似乎穿透虛空,直射進天飽元神空間,看透了所有。
「你們選我做魁首,就是為了激發我身上潛伏的吞噬煞性。」天飽冷笑地反問。
「萬年一遇的良機,就要被你這蠢材葬送,若不是事已至此,我定會打得你形神俱滅身死道消。」
黑衣獨眼老者面目猙獰地罵道。
「我之事我做主,與你等無關,想逼我變成吞噬煞星,做你們殺人機器,飽爺今天就明明白白告訴你,門都沒有。」天飽朗聲道,毫不畏懼地迎著獨眼老者的人目光,雙目噴火,毫不避讓。
「孽障,孽障。」黑衣獨眼老者恨恨罵道。
他的獨眼射出狠毒之光像要吃人,兩只手掌瞬間變得烏青,似乎一時三刻便想要了天飽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