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一章
冬末春初的陽光溫暖而又明媚，加攜著不同于夏季也不同于深冬的干爽和沁涼，洋洋奕奕的撒進人的心窩、驅走了那淡涼嚴寒的節氣。
寒涼干燥的冬風輕拂而過，馬路兩邊在冬日的摧殘下本就所剩無幾的梧桐樹葉飄飄揚揚，歸無歸處的盤旋在半空中、然後再幽幽的盤旋落地。
火紅色的蘭博基尼帶著寒涼的冬風，像是一只展翅高飛的火燕一般離弦的箭般竄過每一條街道、每一個巷口，留下車身後陣陣的馬達聲。
涼寒的眸子微眯，前行的腳步未停但目光卻隨著車子遠去而追隨過去，讓身邊同行的周易也循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頭兒，那輛車不是、、、」不是那個經常繞著頭兒家那位小姑女乃女乃轉的小白臉嗎，這都好久沒見他、原來還在Z市啊！
寬厚又好看的眼瞼微垂，斂去眼底那看不清是什麼情緒的神色，男人瞥了眼身邊瞪著雙眼看著那邊的某周，沒點頭也沒有出聲。
不過周易也早已習慣他的冷人冷臉，所以並沒有覺得尷尬也沒有任何一丁點兒的不自在，還是繼續頂著自己那張大熱戀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只是這個叫什麼亞、亞颯的怎麼老是在咱Z市晃悠啊，他不是那什麼歐洲時尚的男模嗎，怎麼模特還有他這麼閑的嗎？」
「他不一樣，他是首席、所有人都得看他意願行事！」
「首席？」疑惑的看向身邊的男人，但瞬間周易就發現了這話中的彎彎繞繞，眼底滑過一絲奸笑嘴角也勾起一抹陰險的笑意眯眯著眼道︰
「頭兒你連那小子是歐洲時尚的首席都知道，你是不是曾經秘密調查過他、就在那一段他和沐晴走得比較近的時間！？」
似笑非笑的調笑語氣，眼底的算計和奸詐笑意被秦邵寒那雷達掃射器一般的眼神一瞥，只一眼便明白過來某周那猥瑣的陰暗的想法。
「周易、」前行的步子沒有絲毫停頓，「你的想法不怎麼陽光我沒什麼意見，但不要把別人也都想的跟你一樣！」
不是听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和暗含的意味，所以瞬時周易那帶著奸笑的嘴角不規律的抽了抽，額角華麗麗滴劃下了幾條大黑線。
「頭兒，咱說話不帶這麼不厚道還損人的好不好？」別以為我不清楚你的意思，你不就是在暗地里罵我思想陰暗嘛！？
不冷不淡斜睨他一眼，秦邵寒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微擰著眉峰道︰「女乃女乃現在和老頭子在休息，二哥二嫂也去市政府了辦理相關手續了。」
听著他明顯還有後話的話語，周易片刻的愣神後有些不解的蹙眉，「頭兒你這是有什麼事要我去做還是怎麼的？」
「我是擔心晴晴那丫頭那邊出現問題！」有些頭疼的揉揉眉心，「如今商女士和齊瑤都在Z市，我這邊也沒法聯系上她所以總覺得不踏實！」
「也是！」點點頭，「齊瑤那邊沐晴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我先就是擔心、擔心商姨會找沐晴的不痛快！」
商姨對小姑女乃女乃的不滿和偏見存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而且他們幾個也都是老早的就知道，商姨心目中的最佳兒媳婦兒人選一直都是齊瑤，更何況現在齊瑤還出國深造回來了，兩相比較之下商姨肯定自是更會覺得沐晴不如齊瑤，再加之兩人身份背景的懸殊，那就更是不會喜歡沐晴了。但是、、、
「頭兒我覺得你和商姨的關系再這麼僵下去也不是辦法，畢竟她始終是你的媽媽，沐晴和你結婚後她也是婆婆！」
是一家人最終還是要進一家門，頭兒若再這麼和商姨僵持下去，恐怕到時候商姨舍不得責罵自己的兒子，所有的不對就都是沐晴的了。
想到這兒，一向嬉皮笑臉的某周除了在部隊的難得嚴肅外，第一次在生活中這麼嚴肅的和秦邵寒說話。
「如果你現在不改善你和商姨之間的矛盾，我擔心沐晴進入秦家後商姨對她的不滿偏見不但不會減小，反而會更加深厚！」
「這點我不是沒有想過！」想到自家那位商女士和沐晴之間的間隙，秦邵寒俊朗的眉峰高高隆成了一座小山丘，「我先找商女士聊聊再說！」
「嗯，這樣也不是不行，」擰著眉頭思索片刻，「只不過頭兒你跟商姨說話的時候，不要像之前每次那樣冷硬執拗，試著態度軟一些！」
頭疼的揉揉眉心，男人天神般俊朗的容顏也沾上了平日不常見的點點煩憂，「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幫我看著老頭子，這就去找商女士談談！」
「好，那我就先過去秦二哥那里頭兒你自己過去，千萬記得不要太和商姨鬧的僵硬！」雞婆的嗦著，直到看到男人皺緊的眉峰這才停口。
「頭兒，那我就先走了！」朝男人招呼一聲，周易便轉身便打了一輛出租車鑽了進去，一眨眼便不見了蹤影。
冷寒的似乎從來不會起一絲情緒的眸子看著街上往往來來的車流，似是在沉思什麼又似是在憂慮什麼，但，都被突兀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
眉峰微皺，清冷的眼底看不出什麼波動，看著來電顯示上熟悉的電話號碼，男人凜冽的眉眼劃過一絲溫柔，瞬間消逝不見。
看著豪儷酒店前廣場上華美的噴泉，沐晴清澈的目光似是也到映出了陽光折射的點點斑斕，「秦邵寒你現在在干什麼？」
這麼久都不知道給她打電話，或是來看看她，真是可惡的臭男人，一點也不知道她會擔心的嘛！
不滿的撇著微翹的唇角，某腦袋瓜月兌線的沐完全忘記了，她的手機前幾天壞掉了，這個手機還是亞颯剛剛才送過來的！
听著電話那邊嬌憨的嗓音，秦邵寒涼薄的唇瓣牽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晴晴，想我了？」
「我才沒有想你！誰想你了！？」朝天翻個白眼嘟噥一聲，沐晴大眼瞪著那邊正在將車子倒尾的亞颯，撅著紅女敕的小嘴道︰「秦邵寒你如果很忙的話就不要來找我了，我這幾天要陪著亞颯和晰晰，你和周易愛干嘛就干嘛去我沒空搭理你們！」
「晴晴、」無奈的輕嘆一口氣，要說對沐晴和亞颯之間的關系不芥蒂那是假的，只可惜這丫頭腦子里卻是一根筋根本不清楚他心底的別扭。
「那你自己乖點，等我這邊忙完一陣子我就過去接你，要記得按時吃少軒給你配的消炎藥和止痛藥，還有燙傷藥膏別忘了抹！」
「哦，我知道了。秦邵寒你要忙什麼不能告訴我嗎，你不是說我們之間沒有秘密的嘛，那你都不告訴我！」
嬌憨甜膩卻帶有絲絲委屈在里邊的嗓音，加攜著陣陣電波透過話筒傳進男人耳里，像是平靜的湖心扔進了一顆小石子，泛起的圈圈漣漪一樣。
微垂深幽不見底的瞳孔里泛過點點深沉的情愫，秦邵寒輕笑著道︰「我只是在讓沐晴變成名正言順的上校夫人而已！」
「上校夫人？」腦子里忽然劃過那晚他在自己臥室的一陣翻找，「秦邵寒你那晚是不是偷走了我的戶口本？」
偷？涼薄的唇角無規律的抽抽，男人有些無奈道︰「晴晴，你的戶口本在我這兒，不過現在也沒用了！」畢竟名字已經上了秦家的戶口本。
「霸道專治的臭男人！」不滿的嘟噥一聲，「反正我不管你，我現在要和亞颯晰晰他倆出去玩兒，你沒事不要打擾我！」
好看的大眼看著噴泉不遠處朝自己招手的少年，沐晴明亮的眼底閃過一絲苦澀，但瞬間便被垂下的眼瞼和長長地睫毛遮掩。
听著電話那頭瞬間的靜默，像是看到了男人微皺眉峰抿著薄唇的模樣，「秦邵寒我要走了要掛電話了！」
「嗯，自己注意點兒傷口千萬別再牽裂了！」
看著路邊過來的出租車男人伸手攔下，听著那邊傳來的不情不願的一聲嘟噥，微擰的眉峰舒展的同時，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師傅，去正陽路的商式財團！」商女士如果在Z市的話現在應該是在那邊，只不過晴晴那邊、、、
苦惱的揉著有些酸痛的眉心，秦邵寒微斂著眸子再次撥通了手中還未來得及放下的手機。
「喂邵寒，怎麼想起給媽媽打電話了？」微喜的女音加攜著顯而易見的意想不到和驚喜，但卻讓秦邵寒的眉峰更是緊擰。
「你現在還沒回去京城吧，我有事找您！」
「嗯。你二哥幾天後要回去意大利，我最近會暫時留在這邊。」揮手讓身邊的秘書稍等一會兒，商芸香干練的雙眸中全是平常不多見的親和笑意。
「邵寒，有事找媽媽很急嗎？如果不太急的話，中午媽媽讓人去訂餐廳你陪我一起吃頓飯，你看這樣好不好？」
微微壓低的女中音褪去了秦邵寒熟悉的冷厲干練，只留點點不易被人察覺的低聲下氣和小心翼翼，以及那母親對兒子的絲絲縱容和疼愛。
听出電話那邊語氣里的示好，秦邵寒清冷的眸底劃過點點波動，說不動容是根本不可能的，畢竟她再怎麼做錯也都是自己的親媽媽。
「好。」點點頭讓師傅去公司最近的一家餐廳，這才繼續道︰「我去您公司臨近的譚氏飯莊，待會兒下班您直接過來就行了！」
清冷高貴的臉龐沁出點點笑意，商芸香壓下眼底的喜悅點點頭，「好，媽媽手邊的事這就處理好了，你稍微等一會兒救過來了！」
說完，高興的掛斷電話對一邊的女秘書道︰「小李你將定好的酒店和所有要宴請的人員名單送過去，讓他們看看可還有什麼要補充的沒有！」
「是，董事長！」恭敬地點點頭，但看著一向冷厲的董事長難得這麼開心的模樣，小李不禁有些好奇︰「董事長，您這是要出去！？」
「嗯，邵寒在樓下的餐廳等我。」拿起一邊的包包，撫平衣服上並不存在的褶皺，「有什麼事的話等我回來再說！」
「好的董事長，祝您用餐愉快！」並不是不知道她和秦三公子間的間隙，所以看到他們母子和好，小李是真心的為商芸香高興！
打電話的時候雖說了是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可是商芸香卻是掛了電話就急急的出了辦公室，直接下樓去了譚氏私房菜的飯莊。
「邵寒！」一進譚氏便看到餐廳一處角落跪坐著無論何時何地都是自己最疼愛、最驕傲的兒子，商芸香眼底帶著親和的笑意便走了過去。
「等的時間久了吧！怎麼就這麼坐著？」皺皺眉，招呼一邊的服務生點好菜復又看向自己的兒子，「邵寒今天部隊沒什麼事情嗎？」
「我請了幾天的假。」抬眸看了眼對面的商芸香，雖說臉上自始至終都沒有商芸香那種明顯的喜悅，但親自動手添水的舉動還是足夠說明問題。
「請假？」眼底的喜悅被擔憂淡去，「怎麼會請假，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或是出什麼事了？」
不然，她這個對部隊崇敬如命，就連那次受傷發燒到四十一度都堅持訓練的兒子，怎麼會無緣無故的請假！？
帶著滿心的擔憂和疑惑看向對面同樣抬眸看著自己的兒子，商芸香不再是那個商場擁有鐵血手腕的女強人，只是一個擔心兒子的平凡母親。
看著她眸底滿滿的擔憂，以及那記憶中不在平滑的眼角，秦邵寒緩緩開口︰「媽，我的結婚報告已經批下來了，所有的審核都已經通過！」
臉色乍變，前一秒還盈滿濃濃擔憂的眸子此刻盡數清冷，看著同樣清冷著目光但但眼底明顯有著堅定和不可被動搖的神色的秦邵寒，商芸香看著他半晌沒有說話也沒有其他什麼表情，只是微微垂下眸子請抿了一口桌上的白水，這才緩緩看向不急不躁只是陳述了一個事實的秦邵寒。
「你如果不是為了那個丫頭是不是就打算和媽媽一直這麼僵持下去！還是、你打算一輩子呆在部隊不再見我這個母親？」
她承認當年邵寒大哥出事的確是她的責任，可是她不是也付出了相應的代價，失去了听話懂事的大兒子嗎！那為什麼現在，邵寒還是不能對那件事釋懷，對自己怨恨這麼多年。甚至、就連那個有她的家都不願再回！？難道她做的努力和補償還不夠、還少嗎！？
「邵寒，媽媽知道你大哥的事是你一輩子都無法解開的心結，可是、、」凌厲的眼中有了星星點點水光，「這麼多年我也一直生活在愧疚當中！我不奢望你會原諒媽媽，可是你看我們秦家現在家還像個家嗎？你二哥在意大利不願回來，即使回來也不願回家，而你也在部隊這麼多年、、、」
「媽！」深吸一口氣打斷她接下來的話，「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我這次來就是告訴你我和晴晴事！」
這十幾年他不是沒看到她做的事，所以，他也不再會怪她怨恨她。只是他的晴晴他卻不希望她再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不行！」拒絕的很堅定，「當時在醫院我就說過，只要有我在秦家一天，我就絕不可能讓她進我秦家的大門！而且、、」
冷凝著眉眸看向冷寒著臉的秦邵寒，「我已經為你和瑤瑤安排好了訂婚宴會，酒店和宴請人員也都已定好，後天你必須按時出席！」
「訂婚宴？按時出席？哼、」冷笑一聲，秦邵寒眉峰眼角就像是沁結了一層冰霜一般，「商女士你將什麼都算計好了，但你別忘了我不是大哥！」
一身鐵寒的起身看著被自己氣的面色鐵青的商芸香，「只要有你在秦家一天她就別想進秦家的門？商女士你別忘了現在秦家當家做主的是誰！即使、就算爺爺和父親不同意晴晴嫁給我，我也有的是辦法讓她成為我名正言順的妻子！至于齊瑤、你就讓你的商式和她去訂婚吧！」
「邵寒！秦邵寒你給我站住！」看著頭也不回轉身就走的秦邵寒，商芸香氣的身子直發抖，但也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徑直離開。
感覺到周邊客人異樣的目光，商芸香強迫自己穩下暴怒的心神，然後強扯起嘴角朝周圍抱歉的笑笑。
一手扶著被氣得發昏的額頭，一邊接通了響個不停的手機，「喂瑤瑤，怎麼想起這會兒給商姨打電話了？」
「商姨，您怎麼呢、是不是那兒不舒服？」听著電話那頭略顯無力的聲音，齊瑤美麗的大眼一閃而過擔憂疑惑。
「沒什麼！」搖搖頭，「怎麼樣瑤瑤，商姨讓人定制的訂婚宴穿的禮服合不合身，如果還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早點告訴商姨，商姨讓人去改！」
「沒有，很合身很漂亮！」羞澀的搖搖頭，齊瑤無疑就是天鵝湖那只漂亮的不可一世、讓人高攀不起的白天鵝。
「只是商姨、、」糾結的咬咬唇角，遲疑著要不要問出心中的顧慮。
「只是什麼？你這孩子，過幾天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你還有什麼不能跟商姨說得嗎？」
听著那頭寬慰親和的話語，齊瑤一顆高高懸起心的卻並沒有踏實的放下，「商姨，我只是擔心、擔心邵寒和沐晴那邊會、會、、、」
「瑤瑤你不用擔心！」听到沐晴二字，商芸香的目光頓時冷凝了下來，「我是邵寒的媽媽，只要有我在一天那個丫頭就別想進秦家的大門！」
「商姨你別這樣，沐晴她只是愛邵寒而已！」眼底滑過一絲詭譎的冷光，但語氣還是不差分毫，「其實她的身世也挺可憐的，一個孤女！」
「好了瑤瑤，商姨知道你從小心地善良，其他的事你都不用操心，你就乖乖等著做好你的新娘子就行！其他的，都有商姨解決！」
至于那個三番兩次讓邵寒沖撞她這個媽媽的沐晴，她會讓她知道不是想就能真正一步登天，就能嫁入豪門的！
眼底的冷光漸凝，商芸香縱橫商場大半生怕是怎麼也不會想到，此刻的她早已經成了那頭她心中‘心地善良’齊瑤的旗子和炮灰。
而那邊出了門的秦邵寒，卻是冷寒著一張豐神俊朗的容顏，周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陰冷氣息，陰沉著一雙眸子朝街上走去。
熟悉的手機鈴聲突然打破了周邊凝滯的冷圍，也讓男人陰沉的臉色稍微有了片刻的好轉，「喂女乃女乃、、」
「邵寒哪，你現在在哪兒怎麼還不回家，我和你嫂子做了一桌你喜歡的飯菜，趕緊回來吃飯啊！？」
冷凝的眸子微動，緩緩散去周身的陰寒冷氣，秦邵寒緩和著臉色點了點頭，「好，女乃女乃你們先吃，我這就回來！」
從秦邵寒所在的正陽路過去家里，其實並不是多遠，也就十來分鐘的車程。所以，沒花多少時間秦邵寒便來到了他哥哥家里。
「爺爺女乃女乃、、」轉向一邊看著自己，雖面色清冷疏離但嚴重明顯帶著笑意的男子，「二哥，嫂子！」
「邵寒，好久不見！」這個久估計都已經突破了十年，還是曾經他未入伍、他未去意大利之前，算起來已經過去十二年了。
「嗯、、」「好了頭兒，你和二哥久別光顧著敘你們的兄弟情了，女乃女乃和嫂子做的這一桌好吃的再不吃可就涼了！」
看到還要再開口的男人，一向不拿自己當外人的某周立馬開口截斷，指了指一桌子讓他暗暗流了不短時間口水的飯菜。
面色清冷的斜睨他一眼，男人也不再多說什麼、徑直在他身邊落座，看向上座的老爺子︰「你兒媳婦你不教導的話，我不會再客氣了！」
「怎麼回事？」面色一冷，老爺子的威壓瞬間籠罩了整個餐桌，讓抬起筷子剛欲夾菜的周易一個哆嗦，夾起的一個螃蟹又掉進了餐碗。
抽抽嘴角、苦哈哈著一張臉看了眼面色明顯不好的男人，又看了眼老爺子，無奈道︰「頭兒之前是去找商姨了！」
花白的眉峰一抖，老爺子沒有再說什麼、但在座的幾人卻明顯都清楚地知道，老爺子這是生氣了！
「行了！」拿起桌上的筷子，「好不容易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一頓飯，有什麼事等吃完飯再說！冀北媳婦兒，吃飯！」
點點頭，沐易裳微笑著看了眼一邊的秦邵寒，「爺爺您喜歡吃紅燒獅子頭，女乃女乃專門為您做的，您嘗嘗！」
其實，秦邵寒二哥就是那倒霉催的沐小妞她二姨夫，老爺子便就是那次沐晴剛從軍演山區回來，路上幫助過的那個差點暈倒的老人。所以說，這世上的事真的是無巧不成書。而老爺子也自是知道沐晴，也就是邵寒的小女友是秦冀北媳婦兒的佷女，不過、是什麼都阻止不了老爺子想要孫媳婦兒的心思！
看著溫柔嫻淑的沐易裳、老爺子腦中立馬想到了那個鬼靈精怪的小丫頭，當即是眉開眼笑的點點頭，完全忘了前一秒的不愉快。
「頭兒，老爺子這怎麼又忽然高興了？」胳膊肘捅捅男人，周易一臉的莫名其妙和疑惑。
「可能是看到紅燒獅子頭了！」不以為然的抬眸淡看一眼眉開眼笑的老爺子，秦邵寒微垂著眉眼想著什麼。
如今商女士已是鐵了心的要他娶齊瑤，再加上今天兩人之間這麼一通沖突，怕是晴晴會更糟她的偏見和不待見吧！
有些頭疼的想著這件事情，甚至就連那邊老爺子說的話都沒听話，幸虧周易看他思想跑路提醒的捅了他一胳膊肘。
「臭小子，這麼入神連老頭子叫你都听不到，是不是又在想你的小女朋友！？」眼底一閃而過陣陣精光，老爺子卻虎著一張老臉。
輕輕淺淺看他一眼，秦邵寒不答反問︰「喊我有事？」
「你！臭小子！」氣沖沖的翹翹小胡子，突然老爺子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捋捋花白的胡須道︰「邵寒，你哥哥嫂子馬上就要回意大利了，你嫂子放心不下她的小佷女，你今天晚上過去把她接過來咱們一家人一起吃個飯，也好讓你嫂子放放心！你說呢，冀北他媳婦兒？」
「這、、、」有些詫異的看著眯眯著眼的老爺子，沐易裳看不懂老爺子的心思，只好疑惑的看向身邊正好看向自己的秦冀北。
「小裳，既然爺爺這麼說了就讓邵寒把她接過來吧，你不是正好也想走之前去看看她的嗎？」
「這樣也好！」親親老公一出馬，所有的事都不在話下，「那就要麻煩邵寒了！」
「麻煩什麼！？」秦邵寒還沒來得及開口，老爺子便火急的打斷，「他反正也不去部隊，一天閑著也是閑著，給他點事做正好！」
呃、是正好！嘴角抽抽，周易覺得自己還是保持沉默的好，老爺子難道你真的看不見頭兒的臉都黑沉了什麼樣了嗎？真的看不見嗎？
「好了，不是說有什麼事吃完飯再說嗎，趕緊吃飯！老頭子你就趕緊閉上你那張老嘴，讓他們幾個年輕人好好吃飯！」
也許這整個飯桌上，敢這麼不給老爺子面子、這麼說老爺子的人，怕是只有秦女乃女乃一人了吧！
「死老太婆！」暗暗瞪秦女乃女乃一眼，老爺子虎著一張老臉揮揮手，「行了行了！都趕緊吃飯，吃完飯都喜歡干什麼就干什麼去！」
說著，在所有人無語的情況下徑自端起飯碗，挺直著腰身吃著自己碗里的飯菜，完全就是一標準化的軍營式用餐風格！
看著老爺子不再開口，幾人也都安靜的吃著自己碗里的飯菜，整個飯桌也都漸漸地安靜下來，只留吃飯的咀嚼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