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些茶水,吃了些點心——,冷的,不若外頭有大魚大肉許多熱食,新娘子是沒有這個福利的,哪怕有,也得等新郎官回到新房再說,新娘子是有多委屈啊。
好在她在相府熟的不能再熟了,要她委屈自己是萬萬不能的,她讓輕玉給她準備熱食去了。
胃是空的,多想塞點熱呼呼的東西。
等讓玉回。「有雲兒照料,為夫就是懶些,又有何妨。」他不在意,流雲只是替他披了件外衫,「連玉一會送熱水過來,你先沐浴再換衣服吧,省得穿上了一會還要月兌。」
「怎麼?雲兒又開始嫌棄為夫了?」他扶起她的下鄂,凝著她的小臉,她的脖,昨晚的確是孟浪了些,在她身上蓋了不少章,小丫頭還半點不知覺,「雲兒該習慣,」
好吧——
大婚當日,新房之內,一雙新人共枕一床被,豈會只是簡簡單單的睡覺,今兒個晏無回可是半點也不累,他精神很好,明日無需上朝,他可以與她糾纏一晚。
他是玩上癮了,不陪他玩完,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一抬頭,入目的可不就是她的新婚丈夫嘛,此時該在外頭接待賓客的新郎官大人。
她怔了一下,待回過神來,身上的衣物已經被他剝得差不多了。
他是不累,他精神好的很,瞧他雙目炯炯有神的,哪像個沒有精神的人。
「既然知道,那麼,你也該知道,夫妻之間,洗洗鴛鴦浴是何等稀松平常之事。」言下之意,他們就該去洗個鴛鴦浴,「屋里沒有外人,雲兒無需見外。」
有什麼好看的,她又不是猴子,吃個飯還要被人盯著瞧。
「你——。」流雲咬牙,「我不想被你玩了行不行,我洗好了,你一個慢慢洗。」她費力的爬起身,再跟他呆下去,她一定會腦溢血。
「有人願意接手嗎?誰誰誰?」她巴不得呢,可是,他不消停,她也別想好好的休息了,她不甘願,現下也沒有人真的可以來接手,就是有人來,他也不可能停下手來。
晏無回走到屏風處,流雲沒有跟上,他側身,看著她,「雲兒,你還在等什麼?」
「你又想干什麼?」
「何事?」她上前,沒靠近。
大紅嫁衫,這一輩子也就穿這一回,往後怕是用不上了。
「習慣需要一個過程,你不能強人所難啊。」
輕玉還記得女乃娘交代的事,可也不想餓壞了小姐,小姐從一大早開始真的沒有好好的吃過東西。
「醒了,」流雲點頭,「輕玉,你去備些吃的送過來,連玉,你去備些熱水,把房里的水換了。」
他松了手,她起身,開始找衣物,之前由女乃娘打點的,東西放在哪里她也熟悉,拿出衣物穿上,將甩了一地的衣全都收起來,一會讓人拿去洗了收好。
新房內,除了彼此的喘息聲,這聲那聲,已經沒有完整的說話聲。
流雲被人纏了一個白天,現下,又要被人纏一個晚上,她一個頭兩個大。
晏無回抬睫,由下而上的一覽難得一見的美景,流雲瞧見了,也懶得遮,兩人還有什麼不能見的。
晏無回很滿意她的表現,眸中劃過亮光,她的唇,有適才啃過雞腿,喝過湯的油亮,沾上他的指。
「你不幫我拭身嗎?」他問。
她的在隔壁。
「等你洗好啊,」她眨巴著雙眼,「沒事,你慢慢泡,我不急,等你洗好了再洗。」
「你自己有手。」又不是廢了。
流雲抬頭無語問屋頂,這是在干什麼呀?「我動不了。」
「你——。」
「雲兒吃過的東西,當真是味道好極,為夫在外頭吃的,可沒這般美味。」他低語,聲音輕柔。
晏無回沒有放過她,順手一帶,將她也一並的帶進浴桶,浴桶是小了些,兩人進去,擠得滿滿的,她只能貼著他坐著,連動都不能動。
「那好,連玉——。」他喚人。
她在穿衣,晏無回卻在那兒笑得開懷,他沒有繼續為難她,片刻之後,流雲穿妥衣衫,晏無回也清洗干淨,他全身上下什麼也沒穿,直接踏也浴桶,然後,一動也不動的盯著流雲。
還不習慣與人太過「坦承」的相見,坦蕩蕩的什麼都不剩了,她沒有他的深沉,藏不了那麼深,有些東西,容易露了陷。
「小姐,你醒了。」輕玉就守在還頭,還有連玉,昨兒個她在廚房里找了些吃的,吃完之後匆匆趕回萬壽閣,路上遇上連玉,連玉告訴她這會新房里不需要人侍候,她可以退下歇息,今兒個一早,早早的來候著便是。
好吧,反正她才剛吃飽,先消化消化,讓他先沐浴,她再來,她不急,連玉領著人,將幾桶大水一一注進浴桶,注滿後,幾人拎著桶離開了。
「洗你個大頭鬼。」流雲送他一潑水,不顧他的目光,赤條條的踏出浴桶,找干衣服穿。
輕玉走了,新房里安安靜靜的,只有她一個人吃東西的聲音,外頭倒是什麼聲音都有,非常熱鬧,可惜,她不能出去瞧熱鬧。
「相爺可是要起啊。」
只怕沒有了。
她無奈,拿起干布將他從頭到尾擦干淨,再給他換上干淨的睡衣,「好了,現在可以睡覺了吧。」
「當然,」他很樂意。
可惜,相爺大人很忙,忙得沒有功夫回她的話,他也不滿她還有精力不停的說話,于是,他封了她的小嘴。
「不是不是,」輕玉的頭搖得更厲害了。
流雲動作飛快,將眼前沒吃完的菜肴一並的往前一推,「既然如此,你也別客氣,坐下來,再吃一頓。」
「嗯。」男人繼續應到。
輕玉搖頭,「不行,小姐,相爺沒有回來,奴婢不能走的。」
「我餓了。」她道。
「不用了。」輕玉哪還需要小姐趕啊,她是真的怕小姐不開心,只好委委屈屈的離了新房按著小姐的交代去填自個兒的肚子,她知道小姐是為她著想,她得快點。
「你——。」愛凍就凍,凍出病痛來,那也是他自作自受,一點也怪不得別人,與她何干,「那你慢慢凍吧,我先睡了,」好累。
「雲兒當真不懂嗎?今兒個可是咱們的洞房花燭之夜——。」
原來打的是這個算盤。
「準備熱水,我和雲兒要沐浴。」
當了一天的新娘很累,與他糾纏了這一會,更累。
流雲瞧得一陣眼昏,老天,他在做什麼?在引誘她嗎?
「侍候為夫更衣。」
她再回房時,床上的男人已經起身,卻沒有下床,半靠在床沿睨著她,那眼神,她再熟悉不過。
又不是在煲雞湯,連動都不好動,哪能好好的泡澡,這一場洗下來不但不會覺得舒服,反倒會更加的不自在。
「為夫若不早些回房,豈不是錯過雲兒這番精彩的表演,外頭的賓客自有人會招待,今晚為夫的任務是好好的侍候雲兒,」他說得深情,一步一步的走到她的跟前,修長的手指一探,劃過她的唇,惹來她一陣輕顫。
「無妨,我幫你。」晏無回還真的親自幫她挽起發,擦背,全身上下,一絲也不放過,全都由他親自來幫她清洗,流雲什麼也做不了,僵硬的縮在那兒,任由他上下其手。
「一會連玉就來了。」等著吧。
「你我是夫妻,就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雲兒,你可月兌不了身。」他抱著她,「侍候為夫之事,你當真想交給別人嗎?」
他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典型。
這輩子還有比昨天更累的事嗎?
來人沒有應聲,她才疑惑抬頭,輕玉向來乖巧听話,她問話,可沒有不回的前例。
「啊——。」他踫到她的敏感地帶,引來她一陣顫抖,直差沒有尖叫著跳起來,「晏無回,」她忍無可忍,「你玩夠了沒有?」混蛋。
他願意,人家連玉還不願意呢,她不想順著他,可也不想為難連玉,「我是,我是,可以了吧。」她再順他一回,「你不起來,我怎麼替你更衣,相公大人,你不是那麼懶吧。」
「是。」沒听到腳步聲,也沒有听到其他聲音,連玉該是離開了。
睡到日上三竿,流雲還是一點起床的意思都沒有,若不是肚子餓得咕咕叫,她這會還睡得死沉死沉的呢。真是見鬼了,他就不能安份一點,沒有一刻不玩她的。
「不了,」晏無回謝絕,「我已經吃過,你吃吧,我看著。」
「雲兒過來。」他沒回她,倒是朝她招起手來。
「真糟糕,」晏無回喃喃自語,「為夫最愛的就是強人所難,這該如何是好?」他還真的虛心請教啊。
晏無回失笑,笑得讓人心里直發毛,他轉身,又走回她的身邊,伸出手,牽著她的小手,一起走向浴桶。
「且慢。」他扣住她的手,不讓她離開,「雲兒怎麼可以佔完便宜就離開。」他說得委委屈屈的,「我還沒有洗,你幫我洗。」
她沒有尋常新娘子的扭捏,害羞,與不知所措,之于她這不過是場形式,嫁過來之後,日子還是一樣的過,並沒有任何區別,不是嗎?
這個人淺眠啊,一有點風吹草動的就會驚醒,哪會睡得安穩。
「我好累,真的好累了,嗚——。」
他暖昧抬指,輕貼在他的薄唇上。
「你去廚房吃些東西再過來,現在這兒也沒什麼事,用不上你。」流雲邊吃,連揮手,趕輕玉離開。
她不想動,可是,肚子餓呢,她探出手指,點點他的胸,一點,兩點——,觸感還真是不錯。
「不要了,晏無回,我求求你。」
這一次,晏無回倒是不為難她,他先洗,讓她先吃,知她肚子餓,明明瞧起來嬌嬌小小的,卻是不經餓。
她吃飽,他也洗好,兩人輪流再換。
流雲听到推門的聲音連頭都沒有抬,「輕玉,你吃什麼了,這麼快就回來。」她都還沒有吃飽呢。
「我自己來,」不勞相爺大人動手,「雲兒,禮尚往來,我幫你,你也該幫幫我不是嗎?」
「沒有,」她身後的男人回得正經。
「我當然知道,」她又不無知,豈會不知,成親了嘛。
好,她沒有意見,反正,她剝他的衣服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她一動手,沒幾下就把他的衣物剝得干干淨淨,「好了。」她一抬頭,瞧見他的模樣,小臉一僵。
她放下手上啃了一半的雞腿,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湯,才有功夫問他,「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外頭的賓客都散了嗎?」
流雲又被他盯得發毛。
「是哦,真是糟糕,有這麼糟糕的事,就有這麼糟糕的人,這可怎麼辦呀。」她也想得個準確的答案。
呃——
看著?
「你不要太過份——。」
她一大早就來了,可小姐遲遲不醒,錯過了早膳,小姐又要餓肚子了,若是再不醒,又要錯過午膳了。
她去廚房備了些熱食送進廚房,流雲也不忍心讓輕玉繼續罰站,而且,輕玉也沒有吃過東西。
「……。」
他直接說他們要沐浴,沐浴沐浴,這間屋子是挺大的,可浴桶只有一個,就在屏風後頭,平時他在用。
真是糟糕,她做得太順手了,「呃,你快進去,別著涼了。」她推了他一把。
「嗯。」還能有假。
屋里有備妥的水,她簡單的清洗之後,也不管床上的男人有沒有起床,先開門,瞧瞧萬壽閣里有沒有人在。
「你呢?」他問。
「真的飽了?」
「那就行了,你快去吃些東西,你吃完剛好來收這些碗筷。」她指指自己吃的,「還不快去,要我趕嗎?」zVXC。
「到底是連玉是我的女人,還是你沐流雲是我的女人?」晏無回非常好學的問,「若是連玉是我的女人,那就讓他來侍候我更衣。」
她沒有見外,她只是不習慣。
連玉送來熱水,輕玉撤下昨晚的碗盤,送上新鮮熱食,兩人又退下了。
她又指望他過去服侍他大爺,這人當真是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主,府里上上下下也太慣著他了。
「我也要洗啊,一會讓連玉送些熱水到隔壁,」她不想再跟他擠在一個浴桶里,昨晚一次,已經太夠了。
「是,」連玉還真在外頭。
「累了才要好好的泡一泡,別慌,我來幫你,我不累。」他怡然自若,開始為她褪去衣物,瞧他的手法,一點都不陌生,流雲瞪大眼,差點失口問出他是不是經常去月兌女人的衣服,否則,怎麼能月兌得這麼順利。
「我吃飽了,」剛才的饑餓感已經被填得差不多,他一回來,她哪還吃得下。
吃飽喝足又全身干干淨淨的感覺當真是非常的好,此時已是午後,府里上上下下都已經用過午膳,主子們的事可不是下人隨便可以論的,不過,相爺和夫人睡得這麼晚才起,是好事,大家伙都為主子高興呢。
這下,安靜了。
「嗯?」男人懶洋洋的應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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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坐上床,拉過被子就要睡下,晏無回豈是容易被人打發的,他掀開被子,渾身上下還未干,還滴著水,直接將她抱起,一陣的涼意襲身,她干淨的衣物,也被他給沾濕了。
晏無回回來時,輕聲推門而進,見到的正是他的新娘子一個人吃得開懷,完全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是餓死鬼投胎,幾世沒有好好吃過飯了。
流雲啞口片刻。
在沐府時,大家都忙得團團轉,哪里還管得上吃飯這種小事,小姐只是吃了些小點心。
「雲兒這是在嫌棄為夫了,」他的口氣異常的憂怨,「好吧,雲兒不怕為夫著涼,為夫就這麼凍著,無妨。」
「你走不走?」流雲抬頭瞪她,「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你是想惹我生氣?」
「今天累了,下回好不好?」她努力的試圖抽回自個兒的手,她不想,不想,兩人擠在一個浴桶里有什麼好玩的。
「是,」兩玉同時應聲,紛紛下去準備了。
偏生,他還讓她住進萬壽閣,住進他的屋里,他是不想好好的睡一覺了。
然後,沒有下文了。
忍了半晌,他還是沒有反應,流雲憋不住了,她坐盧身來,盯著他瞧,「你真過份,想活活餓死我啊,」老天,坐得太快,頭好昏,「放手,我要起來了。」求人不如求己,指望他,胃餓穿了孔,也沒指望。
或許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區別的。
她一動也不動,也懶得動,動彈不了,腰上,有一只男人的手,她的頭,枕在他肩上,被困在他的懷里,他也睡著,但是,她知道這會他該醒了,昨晚,他是玩得盡興,否則,這床上有另一個人,他壓根是不可能睡得安枕的。
看來,相府再過不久,就有小主子了。
相府主子就這麼幾個人,實在是冷清了些,只盼著夫人能盡快的為相府添丁,好讓相府熱鬧起來。
昨晚的熱鬧,雜亂,管事已經安排人打點干淨,除了四處貼著的大紅喜字,相府也回到往常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