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調查進行的相當順利,在好幾個比較容易隱藏行蹤的地方都陸續發現了各種妖獸存在過的痕跡,有掉落的毛發羽毛、有遺留的糞便,自然最重要的還是爪痕。綜合了所有的調查結果,隊伍中對妖獸最為了解的苦蓮得出了結論︰在這些地方躲藏過的妖獸和昨天攻擊老虎口的妖獸可以肯定是同一撥。
這樣就有一個人問題擺在眾人面前了,如此多的妖獸是如何做到讓監視它們的人對它們視而不見的呢?
就在葉知秋等人皺著眉頭思考的時候,苦蓮伸出了手掌,慢慢地攤開,緩緩地說道︰「你們看這是什麼?」
眾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就集中了過去,落到了他的掌心,那是一根羽毛,很細很短,大有一根手指長,筷子粗細,然而吸引眾人的不是羽毛的形狀和長短,而是它的顏色,它表面的顏色居然和苦蓮手掌的顏色幾乎一模一樣,要不是修仙者的目光遠比一般人銳利的話,一開始還真不容易發現它的存在。
由于修煉的是頂級木屬性功法,視力遠較一般修仙者更為敏銳的葉知秋,則看出了更多的秘密,那片羽毛不但顏色和苦蓮的手掌極為相似,甚至上面還出現了和苦蓮手掌相匹配的紋路,而且羽毛上的紋路和它周圍手掌的紋路是吻合的,不差分毫。看到了這一切,葉知秋已經隱隱知道了事情的關鍵。
等所有人都看清楚了那根羽毛,苦蓮從身邊一棵小樹上扯下了一片半個巴掌大的葉子,然後將那根羽毛放到了葉子上。神奇的一幕發生了,那根羽毛快速變幻顏色,眨眼之間,它居然「消失」在了葉片上。眾人都知道不是羽毛消失了,而是它將自己偽裝成了葉片的一部分,騙過了所有人的眼楮,從而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
苦蓮從葉片拿起了那片綠色的有樹葉脈絡條紋的羽毛,在眾人眼前晃了晃︰「這片羽毛屬于一種低級妖獸,它的名字叫做無影鳥。它們最大的本領就是藏匿蹤跡,只要給它們一點點的時間,它們就可以從你的眼皮下徹底地消失,極為神奇。」
「苦蓮師叔,你的意思是說,是這種無影鳥充當了妖獸大軍的保護傘,讓它們從監視人員的眼皮底下消失,從而悄無聲息地接近了老虎口,進而發動了這次突襲?」
一直極少發言的白映雪說話了,不過眉頭之間依然有一絲疑惑,「但是妖獸的數量那麼多,那得需要多少只無影鳥?還有您不是經常說嘛,妖獸之間的生存競爭十分激烈,那些無影鳥為什麼要給那些高級妖獸作掩護呢?那豈不是羊入虎口嗎?」
穆如山微微地笑了笑,「白師妹,莫要著急!我想這些問題,苦蓮師叔會給出答案的。」
說著轉過了頭,看著苦蓮,笑著問道︰「我看苦蓮師叔神色輕松,想必是已經有了答案啦?那苦蓮師叔可不可以說一說,讓我們也開解一下心頭的疑惑。」
苦蓮的目光掠過白映雪的臉,淡淡地說道︰「雪兒,你剛才提出的問題確實很重要。如果不能回答這個問題,很多事情就說不清楚了。不過在我看來這個問題相當的簡單,能夠打破妖獸之間生存狀態的,在蠻荒之中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有妖族對它們進行了控制。不同等級、不同種類的妖獸能夠統一行動,一定受到了操控。否則,我想不出還第二個答案。」
苦蓮的分析大家都覺得很有道理,雖然還有一些細節問題,比如是什麼樣的妖獸操控了妖獸大軍,它又是如何找到那麼多擅于隱匿蹤跡的無影鳥的……不過,這已經與調查組的調查內容沒有了什麼直接的關系。
在眾人往回趕的路途中,趙天河的神色有些忐忑,不過也隱隱透露出了一絲喜色。在他的設想中,無影鳥那麼厲害,他所在的隊伍沒能發現妖獸大軍的蹤跡也是有情可原的,說不定懲罰就不會那麼重了。
不過調查組回來路途就沒有來時那麼輕松了,似乎他們的蹤跡已經被妖獸獲知了。等他們到達老虎口的時候,先後經歷三波妖獸的襲擊,第一波葉知秋很熟悉,是一大群騎著大鳥的綠絨猴。當它們從他們的頭頂掠過的時候,那種會發生爆炸的圓球如雨點一般落下。
這一次第一個出手是隊伍中的唯一的女性白映雪,只見她先用蔥段般的手指以極富韻律的動作結出了幾個手印,然後向頭頂上一指,一片淡藍色的水幕就出現在了眾人的頭頂,將眾人護了個嚴嚴實實。
就在葉知秋擔心那薄薄一層水幕能不能抵擋得住圓球爆炸的威力時,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那些圓球接觸到水幕後居然沒有發生爆炸,而且那些圓球在陷入水幕後,瞬間又被彈射出去。速度比落下的時候還要快上數倍,很快就追上了那些正在逃逸的綠絨猴,就在它們身邊不遠處爆炸了。
爆炸不但對那些綠絨猴和它們的坐騎造成了很大的損失,而且還引起了更為嚴重的連鎖反應,綠絨猴隨身攜帶的圓球也被引爆了。在一陣震耳欲聾的爆炸之後,超過兩百只的綠絨猴,只剩下了不到十分之一,而且幾乎個個帶傷。隨後出手的李劍鋒,只一個萬劍齊發,就將所有的綠絨猴徹底消滅了。
接下來打掃戰場的工作,用不著葉知秋等人出手,趙天河抱著減輕懲罰的目的,拉著葉霜天一起將那些綠絨猴的尸體和大鳥一一裝進了儲物戒指。妖獸雖然可惡,但是對修仙者來說還是有很多用處的,皮、羽毛。嘴爪和骨頭很多都是煉制法寶的材料,肉和血食用後可以強壯身體,旺盛氣血,妖丹和其他一些材料可以煉制各種丹藥。所以修仙者在和妖獸的戰斗後,如果時間允許的情況下,都是會把妖獸的尸體帶回去的。
像一些比較特殊的妖獸甚至成為了修仙者追殺的目標,比如這一次為妖獸大軍的攻擊作掩護的無影鳥。如果被修仙者發現的話絕對會窮追不舍,因為它們的羽毛是煉制隱身法寶的最好的幾種材料之一。
綠絨猴被滅後,眾人還沒有升空就遇到了第二輪攻擊,攻擊者是一群和犀牛很像的大家伙。數十頭一起奔跑,大地都為之震顫,隆隆聲中,一往無前,氣勢攝人心魄。
這一次出手的人也讓葉中秋有些意外,居然是苦竹。他在葉知秋的心目中一直都有一些莫測高深,他教導他的時候,各種各樣的問題都講得很詳細透徹,似乎本領不錯,至少對經典的理解很深刻,但是他一直沒有看見他出過手,他絕多數的時間都將自己關在煉丹房里,不知道在做什麼東西。
苦竹並沒有升空後再攻擊,而是邁著穩健的步伐向那些氣勢洶洶的犀牛怪走了過去,絲毫無視它們強大到變態的沖擊力。待到犀牛怪和他相距大約一百米的時候,他站住了腳步,從儲物戒指中掏出了一個拳頭大的小瓷瓶,一抖手,向犀牛怪擲了過去。
瓷瓶在距離最前面一頭犀牛怪大約二十米遠,陡然炸裂,騰起了一蓬粉色的煙霧,擋住了犀牛怪的去路。等犀牛怪穿過煙霧,向苦竹徑直沖過來的時候,苦竹不躲不閃,氣定神閑地站在原地。
……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十米……就在犀牛怪距離苦竹不足十米的時候,第一頭犀牛怪突然毫無征兆地摔倒了,接著它後面的犀牛怪也一只接一只都摔倒,激起了大片的煙塵。等苦竹揮舞袖子將煙塵驅散後,葉知秋才發現第一只犀牛怪距離他的距離居然不超過一米。
由于苦蓮提出要將鐵皮犀活著帶回老虎口,準備馴化之後,用于抵御大型陸行妖獸的攻擊。眾人只好放出了飛雲,馱著那些鐵皮犀往回飛,自然行進的速度也就慢了下來。
不一會的功夫,眾人就被一只巨鳥追上了。鳥的體型實在是太大了,翼展超過了二百米,飛過來的時候,就像一片烏雲,將天空中的陽光都遮住了。
見到巨鳥追了上來,苦蓮不驚反喜,「哈哈……我正愁沒有個好的代步工具呢。沒想到你自己居然送上了門來。」說著,一掉頭,陡然急速,像一支離弦之箭沖向了巨鳥。
巨鳥眼楮放光,一探烏黑 亮的大嘴,就去啄苦蓮這個小不點。就在大嘴堪堪接觸到苦蓮的身體時,他的身形陡然一閃,消失不見了,再次出現了的時候,他已經站在巨鳥的腦門上了。
只見他雙手一陣比劃,在他面前出現了一個澡盆口大的紅色圖案。圖案形成後,他雙手向前一推。圖案隨著他的推勢,一閃而沒,消失在巨鳥的頭顱中。接著他飛離了大鳥的頭部。
就在他離開巨鳥的頭部不到五秒鐘,巨鳥突然發出了淒厲的慘叫,在空中不停了翻滾著,抖落了漫天的羽毛。在接下來的一刻鐘時間內,大鳥在空中不停地翻滾慘叫,而苦蓮也似乎感同身受,也顯得很痛苦,全身顫抖,面部肌肉抽搐,臉色憋得發紫,額頭汗水直流……
一刻鐘後,巨鳥停止了翻滾和慘叫,與此同時苦蓮也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
之後,那只巨鳥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轉,對葉知秋等人敵意全消,並在苦蓮的指揮下,將眾人都馱到了自己的背上,至于那些裝著鐵皮犀的飛雲也被繩子牽扯著,拴在了它的腿上。
回到了老虎口,穆如山將調查結果如實匯報給了青陽長老。經過一番討論後,絕大數的上層都決定治趙天河等人的罪,而且是重罪,作為首要負責人趙天河將被廢除所有的修為,封印一切關于天木宗的記憶,遣返回家。其余的人依照職責的輕重,分別被罰二十年到五十年不等的勞教,遣送到最危險的礦區開采礦石。葉霜天因為與趙天河關系密切被罰了五十年的勞教。
宣布了懲罰結果後,眾人都離開了,葉知秋去找了青陽長老,以他所在的隊伍人手不夠,影響效率為由,向青陽所索要人員補充。
經過一番商量後,青陽長老答應將包括葉霜天在內的八人補充到葉知秋所在的隊伍中,但是葉知秋他們必須在三年之內斬殺至少十個一品妖獸或者兩個突破桎梏的妖族。如果到時候完不成任務,葉霜天等八人還是要被送到了礦區勞教。
對于這個任務葉知秋考慮也沒有考慮就答應了下來,因為他知道這個任務換做別的隊伍來完成也許還有一些困難,但是在他所在的隊伍卻是小菜一碟。青陽長老其實是同意將葉霜天等人分配給他們的,他之所以要加上這麼一個看似很難完成,其實對他們來說根本沒有難度的任務,完全是為了不留下口實,不讓他們在同門中留下不好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