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對啊,他說這麼多不就是為了錢嗎?「王爺,捐點香火錢給寺里。」
「嗯,已經捐過了,走吧。」單王爺壓低嗓音,溫和地說著……
「已經給過了?」難怪他盡挑好的說,說得如此動听,原來王爺早差人給過好處了。他還真能揣模心思,王爺拜佛就是想當皇上?
「是給了,只是本王不希望靈兒到寺里來,被人冷落,你不是想見光頭和尚嗎?本王讓你見和尚的頭目,滿意了吧?」他瀟灑一笑,將手負于身後,闊步前行。
「嗯,還行吧,只是他說話比我還要不經過大腦,亂七八糟胡謅。」陳靈兒心里鄙夷著空明方丈,為了錢財,什麼都說,妄為出家了人。
「你看到真的和尚目的達到就行了,既然不信佛,就別去管他說過什麼。」單王爺眸色不驚,緩步而行。
「不對啊,他後面半句是成鳳,難不成我的女兒要嫁給太子的兒子?也就是下下任皇帝?不行,絕對不行,皇上嫁給我女兒還差不多。」陳靈兒走在單王爺旁邊,扳著手指頭計算著,一個人在那里糾葛。
「哈哈……有區別嗎?」單王爺見她嬌憨的模樣忍俊不禁。單王爺的快樂可不是來自于‘成龍成鳳’,而是‘成龍成鳳’前面那幾個字,‘他們的子女……’
「當然有區別了,我女兒嫁給皇上,皇上是主,我女兒是附,皇上還可以另納妃嬪。如果皇上嫁給我女兒,我女兒就是主,什麼事我女兒說了算。就好比現在的王爺,現在是你嫁給我,而不是我嫁給你。嘿嘿,這種事是有遺傳的。你听他說成龍成鳳,也就是成鳳就是成龍,挾天子以令群臣,哈哈,賺了。」她一個人自我陶醉地說著,眉開眼笑。
「好了,過了,過了。出了這個門,剛才那些話別再提半個字了。」單王爺面色一斂,嚴肅提醒。
「哦。」走出寺外,巧兒香兒在路口等候,見他們出來,利索地迎上來。
「主子,你們上哪去了?讓奴婢們好找,轎夫說主子們一直沒有出來。」
「我們到後院找老和尚祈福,走吧,我們去瞧瞧尼姑們。」陳靈兒見她們手里還拿有未用完的香燭香囊,準備再到尼姑庵再祈福以備萬全,她抽唇而樂,要是靈驗,一次就夠了。
「主子,奴婢為您也祈了福,還未肚里的寶寶也祈福,我們希望他和王爺一樣矜貴帥氣。」巧兒興奮地說著,還沉浸在這熱鬧的氛圍之中。似乎祝賀別人生女兒就是詛咒。
「就你嘴甜,生女兒我也喜歡。」在男權社會里,顯赫的門庭,男孩子要比女孩珍貴許多,她不怪她們這樣想。
「靈兒,坐轎吧,想必你也累了。」他們從轎邊經過,單王爺甚是關心詢問她,怕她勞累。
「好。」她欣然答應了,自己也想休息一會兒再走路。
翠蓮掀開簾子,靈兒坐入轎中,單王爺與翠蓮在轎子左右兩旁緊緊跟隨,慢慢向山下走去。
隨著轎子弧度的變換,她知道此時已經走在右寺的石梯上。旁邊傳來積雪從樹上掉落的聲音,她掀開幕簾,一襲寒涼瞬間侵入,皚皚白雪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整個世界光華潔淨。
「靈兒,掖好,小心著涼。」單王爺緊走一步,擋住了她的視線。
「快到頂上了,我想走一走,暖暖腳。」兩人淺望,嘴里哈著熱氣,雖然轎子里很暖和,外面潔白的積雪,燦爛的陽光無比誘人。
「好。」單王爺輕輕叩首,對著轎夫說道︰「到前面平台停下。」
「是,王爺。」轎子穩穩地擱下。
陳靈兒鑽出轎子,潔白的披風,潔白的手套筒,小臉桃色粉紅,宛如雪中仙子降臨,憑添幾分雅景。
她與單王爺並肩而行,猶如神仙眷侶。尼姑庵明顯比左寺少了許多人,應該是時間稍晚的緣故,香客們大多散去。
此時前面傳來嬉笑聲和女子的尖叫聲,他們隨聲看去,前面有幾位紈褲公子正在調戲兩名小尼姑。
而那幾位紈褲公子正是上午在路上踫見攔路輕佻打望的浪子,陳靈兒眸色一肅,光天化日之下,競敢在佛門清修之地調戲佛門女子,成何體統,簡直是無法無天。
她怒氣匆匆上前,幾位紈褲公子正圍成將兩位小尼姑圍在中間,言語甚是輕佻。
一位月玉錦袍公子正嬉皮笑臉地說著,「尼姑小妹妹,就給我們講講佛經吧,我們都是虔誠的信徒,香火錢定不會少。」
「是啊,就到你們的偏庵一坐,幫我們幾位講一講佛經,你們不是六根清靜,心無雜念嗎?難道還分女施主男施主不成?」听他們的話語,說得很是在理,可是那腔調那表情,分明就是調戲,讓女孩听了極不舒服。
「你們讓開,」兩位帶發修行的尼姑叫尖著,「要听佛經到佛堂里去,師太會給你們講解。」
陳靈兒走上前去,驚詫地看著她們,這不是亞王府里玉王妃的兩名貼身侍女小翠和小紅嗎?她們怎麼跑到這里來了?還做了尼姑?那她們的主子呢?
「王爺,玉王妃的婢女?」陳靈兒驚異地回頭看著單王爺,不明所以。
「看到了。」單王爺若有所思地瞅著,似乎能猜出幾分緣由。
他輕輕一抬手,幾名便衣侍衛利索上前,一人握著一位紈褲公子的手腕,領頭那名侍衛厲聲喝道︰「佛門清修之地,嘴放干淨點,識相的就趕快消失,不然……」
「不然怎樣?」那位公子見又是上午那幾名魯莽之人,昂頭叫囂,甚是惱怒。
這時小翠小紅回頭,驚愕地瞧著他們,驚慌施禮,「王爺,靈主子,奴婢有禮了。」
那幾位公子听聞她們稱呼王爺,甚是驚愕,眸子一順,低頭速速離去,沒有犯下更大的過錯,實屬萬幸。
「你們為何在這里?」單王爺側過身去,負手而立,視線移到山下。
「我們家小姐想在此清修,是亞王爺應許的。」小翠低頭應答,動作恭敬。小紅瞟了一眼陳靈兒,她眸里的一抹黯光,沒有逃過陳靈兒的眼楮,她一直盯著她們二人沒有移開過視線。
單王爺伸手輕輕一揮,示意她們離去。
「謝謝王爺靈主子搭救,奴婢告退。」小翠小紅匆匆向旁邊小路而去。
她們苦著臉,心里不是滋味,走得稍遠一些,小紅嘀咕著,「真倒霉,我們家小姐都躲到偏遠庵里來了,沒想到還是能踫見陳靈兒。」
「是啊,真是陰魂不散,還是不告訴小姐好,免得攪了她的清靜。」小翠也憤憤地附和著,小臉兒慍怒。
而陳靈兒的身後,翠蓮面色陰暗了許多,想必她正用內力听著那兩名丫頭的對話。
巧兒與香兒面面相覷,從她們嚴肅的眸子可以斷定,她們今天定會加陪小心。
單王爺派人向尼姑庵里捐過香火錢,師太安排他們到後院里休息,他們跟隨尼姑走進院子,進入正廳,里面升著爐火,頓時渾身暖和。
幾名小尼姑端上幾杯熱茶和兩蝶梅子,巧兒和香兒接過去小心驗過之後才遞到陳靈兒和單王爺位前。
「王爺,主子,請喝茶。」香兒恭敬遞上。
「嗯,你們也喝吧,暖暖身子,出門在外不拘小節。」陳靈兒吩咐他們隨便一些。
「是,主子。」香兒應著,把茶水和另一盤梅子端到耳房,再在爐火上燒上壺水。
陳靈兒揭開茶蓋,綠茶清香繚繞,她見到綠葉略微一怔,這不是盛夏喝的解暑茶麼?或許山上只有綠茶,她沒在意,喝了兩口暖暖身子。
陳靈兒細巧的手捻起一個梅子,放進嘴里,酸酸甜甜,很是可口。
單王爺見她吃著酸梅子,眉也不皺一下,笑著說︰「師太真是細心,想得很周道,知道靈兒想吃酸的。」
「是啊,可能是同為女人的緣故。」她微笑著再吃了幾顆梅子,梅子味酸,讓人食欲大增,一會兒定會吃許多齋飯,她期待著。
「爺,你餓了嗎?見你咽著唾沫。」陳靈兒微笑著瞅著單王爺。
「還好,是被你吃酸梅惹的。」他忍不住也放了一顆酸梅在嘴里,瞧他皺眉的苦樣,小臉兒忍不住想樂。
小尼姑們把齋飯送進來,香兒和巧兒忙碌起來,又是試又是嘗又是探,一個一個菜經過她們的手再遞到王爺和靈兒桌前。
靈兒蹙著眉頭瞧著一桌的菜,有西紅柿汁悶凍豆腐、桑椹蒸鴨蛋,清炒馬齒莧、素燒青汁白冬瓜……她若有所思地瞅著,十多道菜全是寒涼性質的菜,再瞧瞧剛喝的綠茶和梅子,有些納悶,全是味寒的食物,就是夏天食用,體寒體虛之人食後也會服不住,何況這大冷的寒天雪地。看來是有人精心為她準備的。
此人可說是,精通藥理,也知道食物的性能,如果不是內行之人也不會覺察,食物里並沒有毒,所以用試毒的方法也是無用。
「怎麼了?靈兒,是嫌沒有肉嗎?忍一下,晚上回去給你做好吃的。」單王爺見她發愁的小臉,安慰她。
陳靈兒瞧著素燒白冬瓜的汁是綠色的,用筷子沾著嘗了一下,微苦,是參了苦瓜汁。
「巧兒。」陳靈兒面色溫肅地叫著。
「是,主子。」巧兒見主子面色不對,上前一步小心應著。
「你到大廚房去,弄點泡咸菜來吃,你要自己動手,別勞動別人。」現在肚子餓得慌,不吃也難受。
「主子,」巧兒臉上有了笑意,「奴婢怕主子沒有味口,我們自己帶有泡菜。」
「哦,那感情好,快拿上來。」她扒了兩口白飯,迫不及待想吃泡菜。
「靈兒,你不喜歡吃這些菜嗎?」單王爺嘗了幾口,味道純正,並不感覺難咽。
「王爺,這些都是性寒的食物,你也少吃一些。」靈兒眼楮瞅著巧兒呈上來的泡菜灌子,眉開眼兒笑,今天的飯是管飽的,她很滿意。
「哦?」單王爺面色一冷,擱下筷子,倏地站起身,喝道︰「來人。」
「王爺,」陳靈兒叫住了他,「別急,把肚子填飽了再說。」
單王爺抬手示意,進來的侍衛低頭退去,掀動綿簾,一股冷風滲入,甚覺寒意。
泡菜下飯,甚是開胃,她胃口大開,吃了兩大碗白米飯,單王爺瞅著她的憨樣,不知是喜是憂。平時自己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也不知道食物的性能,要是今天自己把她帶出來,沒有保住周全,有個閃失,還不知道自己怎麼向靈兒交待,怎麼向亞王爺和劉爍交待。
「巧兒,大家都吃飽飯後叫我。」陳靈兒酒足飯飽,在溫暖的屋子里活動著。
「主子,我們都吃好了,有什麼事你吩咐吧。」巧兒從耳房用膳出來,信心滿滿,似乎有干一仗的決心。
陳靈兒眉頭一皺,表情痛苦,用手按住肚子,「哎喲,好痛,我肚子好疼。」
單王爺面色一寒,快步竄上前扶住她,焦急地叫著,「靈兒,你怎麼了?」慌忙把她扶到長竹椅上坐下。「靈兒,肚子怎麼樣了?你別嚇我。」單王爺焦慮吼著。
巧兒、香兒束手無策,站在旁邊焦急地叫著主子,眼淚籟籟往下掉,今天到白雲寺祈福,是她們倆提意要來的,如果靈主子有什麼閃失,她們也月兌不了干系,她們這樣一想,哭得更傷心了。
翠蓮面色惡寒,眸光凜冽,站在門旁沒有動。雖然房子里亂作一團,似乎只有她一人鎮定自若。
幾名尼姑趁機溜進來,想要趁亂撤下食物,翠蓮厲聲喝道︰「跪下,不許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