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轎內真的是山崩地裂, 里啪啦,一股股的惡臭味彌散出來,轎夫們一邊走一邊嘔吐。
覃白這個時候終于明白洪禹為什麼臨走之前讓小林把自己的另外一只手也給掰斷了——兩只手全斷了,怎麼擦……
洪禹陪著刀輕月一路向上,到了那座金箔裝飾的巨大皇宮門外,刀輕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流露出一絲期待,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母親了。
皇宮門口,有身穿金色全身鎧甲的戰士守衛,看到刀輕月,守衛們全都鏗鏘跪下︰「殿下」
刀輕月點點頭,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一轉頭看向為首的護衛︰「你是誰?迅風呢?」
護衛首領升起了自己的盔甲護面,露出一張略顯陰鷙的面孔,他低著頭說道︰「殿下,屬下銀橫,迅風統領兩個月前已經以身殉職了,屬下剛剛接替他的職位時間不長。」
刀輕月隱隱覺得不妙,有些緊張問道︰「以身殉職?怎麼回事?」
銀橫仍舊低著頭,如實稟告︰「兩個月前帝君陛下遇刺,帝君身受重傷,皇室近衛團損失慘重,包括迅風大人在內,五大護衛統領全部戰死……」
刀輕月已經沒有去听他後面說什麼了,「帝君身受重傷」這一句之後,她已經飛快的跑進了皇城之。
洪禹急忙跟上去,銀橫卻一伸胳膊要攔住他。可惜他嘴角的獰笑還沒有來得及完全綻放,一股強大的力量已經當胸襲來,銀橫就像一根輕飄飄的稻草一樣飛了出去,狠狠撞在宮牆上。
宮牆之隱含大型陣法,一片片金色的光波擴散開去,又把他給撞飛了回去。
洪禹等人已經快步進了皇城,追上了刀輕月。
刀輕月飛快的來到了帝君的寢宮,一路上太監宮女看到她全都跪地迎接,她沖進寢宮的那一瞬間,一眼就看到了床上躺著的母親。
和自己離開的時候相比,她顯得蒼老許多。
刀輕月前往大夏的時候,帝君看上去就是個四十上下的美婦人,可是現在,她雞皮鶴發,就像是一個十多歲的老婦人。
「娘——」她一聲慘呼撲了過去,卻沒有想到旁邊忽然閃出來四個胖大婦人,一起合力,四層武氣光芒閃爍,居然把刀輕月給攔住了。
「滾開」刀輕月真的憤怒了她身上傳承自滄瀾皇室血脈之的優雅,也已經難以阻止她的憤怒。武氣狂暴,湛藍色的光芒猛烈爆發。
四名婦人卻是紋絲不動,臉上都帶著一絲很淡卻很清晰的不屑冷笑。
四人聯手,武氣封鎖,死死擋住了刀輕月。
洪禹臉色微變,四名婦人居然都是四品通法初期在帝君的寢宮之,怎麼會有這樣四名婦人?她們又怎麼會阻攔帝君的親生女兒去探望母親?
「殿下冷靜」四名婦人身後,走出來一名年太監。面皮白淨就像女人一樣,棗核臉型,一雙眼楮修長好似狐狸。
刀輕月看到他,更加憤怒︰「嵩離你不是已經被我娘趕到清泉宮去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嵩離陰陰一笑︰「殿下,前次陛下遇刺,宮老人幾乎全部折損,兩個知曉宮禮儀的大太監都沒有,老奴自然也就回來了。」
刀輕月稍稍冷靜,明白事情並不簡單︰「你阻攔我作甚?讓我過去看看母
嵩離皮笑肉不笑的道︰「這個,恐怕老奴不能答應殿下,太醫館的人說了,陛下傷勢沉重,需要靜養,任何人不得靠近」
刀輕月大怒︰「你放肆」
嵩離不咸不淡道︰「殿下不用跟我發狠,這是群臣和諸位王公共同決定的
刀輕月氣得渾身發抖︰「母上性命危在旦夕,你們怎麼能阻止本宮盡孝
嵩離搖頭︰「老奴可管不了那麼多,反正殿下你就是不能靠近」
刀輕月氣的銀牙緊咬︰「我就不信……」
「殿下最好還是信了,皇室近衛團現在全都听我號令,殿下如果硬闖,因此影響了陛下康復,萬一出了什麼事情,您可就是大不孝」
刀輕月還要再說,洪禹在後面輕輕拉住她,低聲道︰「殿下,你還看不出來嗎?這個嵩離就是希望你硬闖過去,我想他們應該已經有了安排了,你闖過去撲到床前的時候,就是帝君陛下駕崩的時候。」
刀輕月渾身一震,也全都明白了。
到那時候,是因為自己驚擾了母上,母上才會駕崩。這個罪名壓下來,剝奪自己繼承權理所應當。更重要的是,母上的性命沒了
涉及她的至親之人,她一時間方寸大亂︰「洪禹,你說應該怎麼辦?」
洪禹看著嵩離,躲在那四個胖大婦人身後的白面太監嘴角掛著一絲得意的微笑,他一撇嘴︰「那邊站著賤笑的那個死太監讓人好厭煩,不揍他一頓出出氣,我的念頭不通達……」
他說著已經大踏步走了上去。
刀輕月大吃一驚︰你不是知道這是人家的奸計……
四名胖大婦人也看出來洪禹的境界,看到他沖過來不由得一起冷笑,就要聯手封堵,洪禹卻踏出了詭異的幾步,瞬間搶到了四人間
而後他的手突兀的出現了一柄樸實無華的短劍,寒光一閃,一名胖大婦人捂著自己的左肋倒了下去。
再一閃,第二名婦人捂著咽喉倒下去。
第三閃
第四閃
洪禹閑庭信步一樣穿行而過,背後留下了四句肥碩的尸體。四名婦人眼珠瞪得巨大,死不瞑目。怎麼也想不明白,洪禹的境界明明和她們相差不多,怎麼會一個人輕而易舉的就殺死了自己四人?
站在後面的洪申和洪寅卻是臉色大變,少爺出手的世家拿捏得非常到位,將自身的一切又是發揮到了極致,而且對于武技的使用無懈可擊
這還是少爺嗎?這應該是一位從尸山血海之廝殺出來,無數生死關頭經驗累積之下,才能誕生的擁有絕佳戰技的武者
少爺根本沒有這樣誓死廝殺的機會啊兩人費解。
洪禹再一步跨出,已經到了嵩離面前,後者一個哆嗦,卻仍舊聲色俱厲喝道︰「你再敢向前,出了什麼事情,大夏皇帝也保不住你」
洪禹一個獰笑,平過劍身來狠狠一下拍在他的臉上。
這一擊力量極大,嵩離只有五品元定的修為,根本躲不開,被抽的一聲慘叫狠狠地摔到了一邊去,一張嘴滿口鮮血混著牙齒吐了出來、
周圍的護衛們終于反應過來,抽出兵器就要沖上前來。刀輕月一聲怒斥︰「退下」
護衛們雖然停住不動,卻都在看著嵩離。
洪禹的荒獸騎兵團已經上前,和護衛們對峙起來。洪申洪寅面色森寒,氣勢已經發動,將整個寢宮籠罩起來,那些護衛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洪禹冷哼一聲,一把拎起嵩離,朝刀輕月一招手。刀輕月也顧不上其他了,慌忙撲到帝君床前,看著母親憔悴蒼老的面孔,喊了一聲「娘」就忍不住眼淚滾滾而下。
洪禹一劍刺進帝君的龍床,鎏金的龍床內發出 嚓一聲輕響,嵩離的臉色微微一變,洪禹笑了︰「殿下,您仔細看看,這張床給以前帝君的龍床是不是有些不同了?」
刀輕月正握著母親的手哭的梨花帶雨,洪禹一說,她才反應過來︰「這是一張新床,跟以前的款式一樣,但是嶄新的。」
洪禹點點頭,他最近最近鑽研玄兵制器,對于機關構造也有所涉獵。剛才靈覺一掃,就察覺到帝君身下的龍床有些古怪。
「這龍床之藏著一根很細的毒針,殿下一過來,踩了床邊的機關,毒針就會彈出去刺入帝君後背,帝君很快就毒發身亡。」洪禹那一劍,準確的將龍床之的機關切斷,毒針自然也不會彈出來。他一邊說一邊看著嵩離︰「現在我想知道,是誰下令更換陛下的龍床,這張龍床又是從哪兒來的」
嵩離一個哆嗦。
他很清楚計劃如果成功,他就是大功一件,而且神不知鬼不覺,沒有人能把他怎麼樣。可是一旦敗露,他現在是宮大總管,也就是最佳替罪羊背後的那些人如何還不一定,他是肯定要被凌遲處死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嵩離慌忙擺手︰「跟我沒關系。」
洪禹一個冷笑︰「你還在期望那些人能夠救你是吧?」
他又看了看龍床上的帝君,暗暗一咬牙,取出來一只玉匣交給刀輕月︰「殿下,每過兩個時辰,給陛下服用一粒。」
這一套七疊浪療傷靈丹,是洪禹準備的最高級別的療傷靈丹,而且只有一套,可是帝君是刀輕月的母親,他不能見死不救。而且現在形勢復雜,帝君醒過來的話,刀輕月才能獲得真正的支持。
刀輕月在武都城內早就知道他丹道無雙,連忙答應這接過去,親自服侍昏迷之的母親服用了靈丹,然後關心則亂,忐忑不安的在一邊等候著。
嵩離眼神閃爍,各種念頭在心翻滾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