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內,陸陸續續需有人進來,都是紀家的長老們。
紀艮天雖然權勢極大,但是畢竟有些事情不好真的表現出一手遮天的架勢來。
那最高的石塔之巔,巨型弩炮之上,三名神奇老者再次聚齊,葛衣老者忍不住搖頭︰「這些小家伙們真是越來越愚蠢了,這樣一個苗,就算不是紀家的人,也要相當設法把他變成紀家的人,不管他有什麼身份,不管他來到河左大陸是什麼目的,都要想方設法把他改變成紀家人」
紀艮天不知道老祖宗們已經有了這個論斷,他帶著十二族老,在家族祠堂三十名高級管事的跪迎之,魚貫走入了地心月之。
紀貞瑰正摟著自己的兒,罕見的露出激動的情緒,眼淚婆娑。
紀艮天硬著心腸許久不來見女兒,這一下看到女兒雙眼充滿了淚水,頓時百感交集差點老淚縱橫。父母女的深情在此時排出了世俗一切觀念的于擾,不可遏制的爆發出來。
紀艮天微微一偏頭,眼楮用力眨了兩下,才算是把眼淚忍住,回過頭來已經微微調整了自己的情緒,沉默不言。
一位族老看看看紀貞瑰和洪禹,問道︰「阿瑰,他是你的孩?」
紀貞瑰驕傲的把洪禹拉著,母倆的兩張臉並排︰「五叔,難道您還看不出來?」
那位族老也笑了,點點頭︰「好,這件事情毫無疑問。」
他微微一頓,又看看大家︰「這三個月,宗族的事務我當值,我決定讓洪禹參加半個月之後的紀家血脈檢測,大家沒有意見吧?」
雖然是在問大家,可是族老們的目光都看向紀艮天,家主大人凝重不動,但是只堅持了片刻,就輕輕一頷首。
族老們緊跟著也紛紛表態,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
紀貞瑰看了父親一眼,紀艮天也在看他,嘴唇動了動,卻又什麼都沒有說出來。紀貞瑰輕輕一推洪禹︰「禹兒,叫外公。」
洪禹冷著臉,一言不發。禹少爺脾氣倔著呢,讓他喊一個把自己母親軟禁起來的老人外公,根本不可能。
紀艮天看了看洪禹的臉色,也是一聲冷哼,拂袖而去。
紀貞瑰輕輕一嘆,低聲對兒說道︰「你呀,倔脾氣跟你爹一樣。你外公有他的難處,實際上……算了,不說了,慢慢的你都會知道的。」
洪禹呆在地心月之不想出來了,母之間似乎天生就有說不完的話。紀貞瑰在旁人面前淡雅安靜,但是跟自己多年未見的兒,也是恨不得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把所有的事情都全部了解完了。
但是時間流逝,地心月就要重新關閉了。洪禹在外面族老們的催促下,不得不和母親灑淚分別。
「娘,您等著我,我一定盡快、盡快把您救出去」
紀貞瑰反而是淡淡一笑︰「沒關系,娘在這里挺好的,出去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事情,反而讓人心煩。你每個月來看娘一次就行了。」
洪禹連連搖頭︰「那怎麼行,我爹望穿秋水,還在等您老人家回去呢。」
紀貞瑰臉上微微一紅︰「你這孩……」
洪禹連連點頭︰「娘我走了,您保重,我一定會盡快的。」
母親安然無恙,雖說就要分別,一個月才能見到一次,但是洪禹心已經踏實。
他和紀貞瑰分別之後從地心月之出來,路上忽然露出了一個微笑,心暗暗歡喜,不管自己之前設想過母親是個什麼樣的人,真的和母親相見,你都會覺得,她滿足你心對于母親最偉大的幻想
從地心月之出來,洪禹就被祠堂管事引著走出去。
盡管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但是洪禹畢竟還沒有覺醒血脈,按說是沒有資格進入祠堂的。讓他進來和紀貞瑰相認,已經格外特例,當然不能再讓他住在祠堂內。
從祠堂正門出來,夫人正在一旁慈祥的等著他,看到洪禹出來,她笑眯眯的等在一邊。洪禹看到那位給自己送來玉佩的侍女就在一邊站著,立刻就知道眼前之人是誰,快步上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外婆」
夫人被他一聲外婆喊得眼淚都下來了,原本高高興興,此時卻忍不住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把他拉起來︰「我苦命的孩,快起來快起來,讓外婆好好看看你那狠心的外公是個殺千刀的混貨等外婆回去教訓|他,給我外孫和女兒出氣」
不遠處等候的一輛馬車內,傳來一聲略帶無奈的冷哼聲。
「謝謝外婆」洪禹這一句,更是讓馬車內的紀艮天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夫人摟著自己的外孫,怎麼看怎麼新歡,再想到這小各種讓人驕傲的戰績,更是心歡喜︰「我家四丫頭的孩,就是不凡。禹兒你好好努力,爭取血脈檢測大放異彩,讓那些瞎了眼的老頭看看,氣死他們」
最後兩句卻是故意放大了聲音,讓馬車內的人听見。紀艮天直翻白眼,氣得渾身發抖,暗暗呢喃道︰「這個死老婆,要咒死親夫啊」
洪禹連連點頭︰「外婆說的是」
紀艮天︰「……」
「行了,好孩,你多多努力,各項安排我都吩咐徐琬然了,你跟著她去就是了,有什麼需要,以後就直接來找外婆。」
「嗯,謝謝外婆。」
夫人又用手絹擦了擦眼角,和外孫分別上了馬車。紀艮天一張老臉很臭,本來想你要發火,可是沒想到夫人的臉色比他還難看,不等紀艮天開口,已經一陣炮轟︰「老東西你還不承認是你錯了?我多好的丫頭,多好的外孫,你非要把他們變成敵人是吧?你狠厲害嗎,敵人越多越好?你年紀也不算太大,這就老糊涂了?」
洪禹听著馬車漸行漸遠,那訓|斥的聲音反而越來越大,心樂開了花。
徐琬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身邊,看著這小一臉促狹的笑容,忍不住搖頭道︰「你這小呀……真真是……」她又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了。
「走吧,跟我回去。」
紀梟跟在師尊身後,美麗的大眼楮清澈透亮,看著洪禹默不作聲,修長身段全身上下都洋溢著欣喜。
徐琬然帶著洪禹回去,他已經從那座石塔之搬出去。
進門的時候洪禹有些奇怪︰「之前那個門衛的頭目怎麼不見了?」
徐婉茹古井無波的模樣,淡然道︰「不知死活的人管他作甚?」
紀梟在後面低聲跟他解釋︰「那人泄露你的行蹤,已經師尊處決了。」
徐婉茹一聲冷哼︰「有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家里不想去管,他們就以為可以為所欲為了?一個小人物,也敢插手家族內斗,這不是找死嗎?」
洪禹恍然︰「難怪我去玉醉樓的事情,那麼多人都知道了。」
他的新住處自然被安排在紀家核心弟居住的區域。這一片區域乃是專門規劃出來,即便是紀麟這種弟,正式的住處也是在這里,他只是偶爾回去一次。
這一片區域之,也分有各種等級。外圍有八座高高的石塔環繞,條件雖然也不錯,但是十分擁擠,那里住著的當然是家族的外圍弟,或者是背後沒有什麼權勢,簡單來說,就是未來的失意者們。
而央位置上,有成片茂密的古樹林,蒼翠的綠色掩映之下,是一座座三層小樓,帶著**的院,或者搭配著竹林,或者搭配著荷花池,總之每一處都是一個景致。在這里居住的當然是家族重點培養的對象。
徐琬然帶著洪禹去找一位老管事紀秦拿了一枚入門玉符。因為是徐琬然出面,紀秦兵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淡淡看了洪禹一眼就把一枚預付交給他。
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洪禹總覺得紀秦的眼神之,藏著些什麼東西。
「這里每一座小院都有防御陣法,用入門玉符打開比較方便。」
她也知道這些陣法根本攔不住洪禹。
洪禹搬進來的時候,紀麟正好收拾了東西搬出去。他剛剛被通知,他失去了在這里擁有一座小院的權力,改而去外圍那八座石塔居住。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刻意安排,兩人迎面相遇,紀麟的臉色陰沉無比,惡狠狠地盯著洪禹。
徐琬然停了下來盯著他,紀麟心頭一震,不敢再放肆,低著頭快步從洪禹身邊走過。他身後,還跟著幾人,也都夾著尾巴灰溜溜的走了。
徐琬然冷哼一聲,低聲對洪禹︰「家里處理,只能到這一步了,你想要更進一步,就要靠你自己了。但是你也要明白,讓他搬出去,只是一個象征性的懲處,半個月之後,如果他覺醒了血脈,而你沒有,那麼今天的情況就會顛倒過來,而你的下場肯定比他更慘。」
洪禹點點頭,冷然道︰「我明白,簡單來說,就是誰對家族更有用處,就會得到家族的照顧唄。」
他說的**果,這種簡單的真相,或許會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可是徐琬然很直接地看著他︰「每一個大家族想要長久的維系下去,不都是如此嗎?
洪禹沉默,他不得不承認,從現實的角度來說,徐琬然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