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說道原本周不疑重傷在身,內力不得動用,之前又和魔教教眾纏斗,到了現在卻已然是強弩之末,力不能透魯縞.力敵不能,便即智取,言語調戲,亂了聞婷清明,周不疑這才能得以自保。聞婷少女心性,又是懷春年紀,幾句話這就中了周不疑的計較。
慌張之下,聞婷讓周不疑靠在了她的背上,周不疑又是一陣調笑。聞婷急忙走開,回身望時,見那周不疑雖是病態,臉上春光不減,陶醉依然,如沐雲隨雨落,如享草借花眠,加之傷時頹色。恍惚間,竟如三國嵇康醉酒之態,盛唐宗之舉觴之美,真個是銀山將傾倒,玉樹臨風前。
「如何看我多時?還不舉劍來戰?難道竟要將我看倒不成?」周不疑繼續調戲著聞婷,看著聞婷俊秀美艷的桃腮赫然羞紅,周不疑也不知道自己如此說來到底有幾分是真的用計,有幾分是真的發自內心。
聞婷聞言,越發的羞惱,連連罵道︰「你不要臉。」說了這四個字,竟吐不出其他的來了。聞婷恨自己的不知羞恥,玉足在地上輕輕一跺,端的可愛。真個是瓊鼻玉通月色,桃腮雪映夕陽。听見周不疑‘桀桀’怪笑,聞婷似乎覺得背後的手下正用著奇異的眼神看著自己。信手一劍,手腳已然慌亂,隨手使出一戰蠶刺。此招原是刺人丹田,可聞婷心猿意馬,那里還能刺得準?劍首不自覺低了三寸。丹田往下三寸,那可就是…
周不疑急了,一招躲閃不及,大腿動脈險些被切斷。不疑強忍著疼痛,一招困獸猶斗,將那聞婷打出一丈多遠,而今他內力不能動用,打出來也不該有此威力。可他自幼練習拳術,打熬身體練出來的鋼鐵之軀,以肉身之力強行催動,盡管不得入大家之眼,然而用來對付聞婷卻也是足夠的了。
華山派幾個身手好些的弟子幾下將對手放到,看著大師兄站的有些不問,都灌注著周不疑,見得這般,這就要上去將聞婷生擒。可他們快,魔教教眾更快,活活的將聞婷給救了下來。周不疑隨即用殘存的內力止住流血,面色已然是蒼白如紙,毫無半分血色。
「聞婷妹子,這招蠶刺果真差點讓我進了蠶室,我這招浩然整日如何?」日字說的格外刺耳,聞婷已經羞得梨花帶雨,泣涕漣漣了。又見周不疑將手放在鼻錢嗅了嗅︰「好香啊。」魔教教眾見周不疑這般行為,自是想到了些不該想到的地方,眼神也望向了一些不該去看的地方。
聞婷羞憤yu死,方才周不疑根本就沒有達到自己的…那個地方,故弄玄虛,卻惹得自己在手下面前出丑。啐了一口,罵道︰「不要臉。」說了也不顧自己受傷,強打著精神站了起來。嬌艷秀美的桃腮羞紅如火,甩開了手下的幫扶,又沖到另一邊,殺人泄憤去了
幾個魔教教眾本想拍拍馬屁,卻拍到了馬蹄子上。自討了個沒趣,想拿周不疑出氣,自忖沒那個本事,又見來個幾個正道里面的少年高手,心中害怕,也就各自散去了。
「大師兄。」岳不群見勢不妙連忙越過了人群阻隔,一下子扶住了周不疑。周不疑見自家師弟來了,心思放下,支撐身體的氣力一下子就被抽掉了,昏了過去。
就這會兒功夫,幾個劍氣兩宗的弟子都匯集到了一起。見得周不疑昏迷,心中震怖。從來沒有見過大師兄受過這麼重的傷,在華山派不字輩弟子里面,除了一個胡不悲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其他的無論是劍宗還是氣宗,哪個不是對周不疑敬服得五體投地,在他們往日的記憶里面,大師兄從未出現過這等疲態,今日究竟是怎麼了?遇見誰了?到底怎麼回事?
「岳師弟,大師兄這是?」楊不棄過來想將周不疑扶住,卻哪知道一下子扶空,原來是岳不群一下子將周不疑給背起來。
「楊師兄,莫說這些了。師弟先把大師兄送到一處安全地方,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楊師兄可多殺幾個魔教賊子也算是為大師兄報仇。」岳不群丟下一句話,就帶著氣宗的幾位師兄弟護著周不疑沖殺離開了。
楊不棄搖了搖頭,這時候又過來了一個魔教中的人物,楊不棄打起精神與之搏殺。
——————————————————————————————————————————————————————————
「碧雲真人,不疑的傷怎麼樣了?」孫碧雲放下了周不疑的手,周清玄連忙上前問道。靈霄不好意思開口,見周清玄問了,一雙妙目睜大了看著自己的爺爺,生怕從孫碧雲的口中說出噩耗。
孫碧雲從床邊站起,搖了搖頭︰「從脈象上來看沒有大礙。可是…怪!怪!怪!」
「怎麼個怪法?」周清玄急道。靈霄倒是松了口氣,剛才孫碧雲搖頭時,她差些沒有昏厥過去。不過听著孫碧雲都連聲說怪,靈霄剛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來,她是知道自己祖父的本事的。比武較技或許差上那麼一兩分,可要說起煉丹熬藥,調理身子,就是連皇宮大內的御醫也是比不上的。連他都連連喊怪,真不知道周不疑究竟是怎麼了。
「我為不疑開個方子,這個事情急不得。」孫碧雲走到屋中間,在箋上寫了幾個字,又提起筆想了想,改了改劑量。將信箋吹干交給周清玄︰「這幾日就先用這個方子將經絡的傷養一養,若是吃了沒有好轉,那就…」孫碧雲本想說安排後事的,可一看靈霄雙眼泛紅,這就改口道︰「老道那就找幾個師弟再來瞧瞧。」
「那就多謝真人了。」周清玄左手包住右手,在胸前搖了三下,以示感謝。
「不謝不謝,老道該感謝周掌門才是。千里迢迢援手武當,這等情誼,老道沒齒難忘。」孫碧雲擺了擺手,以他的身份地位,就是不還禮,別人也說不出來個什麼。
周清玄自知理虧,孫碧雲的身份地位又擺在那里,也就不敢去挑剔這些禮儀小節。只得在一旁苦笑。
最後一步,他是將魔教、武當山甚至是整個南方武林全圈進了去。這一戰,武當傷亡慘重,最後清點下來,三十多位援手的道友,殞命十余,武當山沖字輩弟子死傷二十余人,靈字輩傷亡近百,再往下死去的不計其數。
武當往日里傲視江湖、勢壓少林的實力,在這一戰中,消耗殆盡。雖然依靠皇權也能慢慢恢復,可誰知道要等到那年那月?當年武當急速擴充,是因為有張三豐這一尊神仙,就連洪武、永樂也不敢對武當輕舉妄動。而今祖師爺雲游四海,生死不明,朝廷還能任由武當恢復元氣?就算能,恐怕幾十年內也不會再有壓過少林,天下朝宗的情形了。
「嗯…哼。」靈霄懶得過問宗派之間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專心致志的注視著周不疑,突然她似乎感覺到從床榻上傳來一聲微弱的聲音。連忙跑過去,輕聲問道︰「不疑哥哥,你醒啦?」
周不疑強打著精神撐開了眼皮︰「魔教退了?」
「退了。端木老魔被周師伯留下了一只臂膀,帶著魔教殘余的人馬逃回黑木崖了。」靈霄輕聲說道,生怕自己聲音重了些許會傷了周不疑。
周不疑想要強撐著坐起來,卻只覺得羶中要穴之中真氣沖撞,好似要爆裂開來一般。周不疑很想叫出聲來,可他又不願在戀人、師父、未來老丈人的父親面前露怯丟丑,吸了一口涼氣,強行忍了下來。
看著周不疑滿頭大汗,一臉的蒼白之色。靈霄心疼地,直想受苦的要是自己就好了。拿出絲絹,輕輕在周不疑頭上擦拭,一邊擦拭,一邊說道︰「不疑哥哥,別急,有什麼慢慢說。」
看著周不疑虛弱無力的樣子,周清玄心里一陣難受,對著孫碧雲告罪一聲過後,徑直走了出去。一臉的堅定從容,似乎還是那個威震武林的華山周大先生。可碧雲真人無意之中卻撇見一滴晶瑩剔透的水滴從周清玄的腮旁掉落,「哎…真是孽啊!」
想到這里,碧雲真人也不忍心繼續呆在屋里了,輕輕的站起來,走出了房門。就目下周不疑的身體狀況,恐怕就是靈霄自己願意,也不會出什麼岔子了,也不用他在這里看著。
「你別急,爺爺說了,你這傷沒有大礙,休養休養就好了。」靈霄害怕周不疑想不開,沒有告訴周不疑他的傷勢就連自己的爺爺,醫術通神的碧雲真人也感到棘手。
哪知道周不疑卻絲毫不考慮自己的傷勢,又問起來了魔教的事情︰「留下了多少魔崽子?武當傷亡如何?南方武林同道傷亡如何?」
靈霄本不想告訴周不疑實情,免得周不疑著急,生氣傷身,只是一個勁兒地勸他安心休息,周不疑卻執意要問。拗不過周不疑,靈霄只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事後清點,日月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