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們先去見你師傅,其它事情以後再說。」
「不用破除禁制?」香玉恍然大悟,「你剛才又一次使用心計,這麼說……接下來進入神藏宮很容易,不象你先前說的很麻煩?」
我搖頭道︰「香玉,不要憑借猜測衡量事情,我在想,你師傅可能有很多事情要說,為了避免外人打擾暫時不要毀掉禁制,我們直接進入,等見過你師傅之後再破剩余禁制。」
「但你好像覺得進入禁制很容易的樣子,很有把握……」
「沒那麼簡單,但有把握這句話說對了,我確實對這個禁制有些把握,但要經過證實,如果我沒猜測錯,開始破除禁制需要預防禁制威力向中間靠攏,而現在,要預防中間向外散發,剛好相反,是兩個極端,當然,這難不倒我。」
「不好意思,我以為……好了,不說了,你大展身手吧,希望能盡快見到師傅,你說的不錯,我想她有很多話要說,尤其是對你。」
我也不再多說,九轉陰陽塔祭出,釋放出四個聖字罩住神藏宮,隨著聖字的出現,整個神藏宮從模糊變為清晰,並且發生顫動,而聖字釋放出的壓力過于龐大,香玉承受不了,臉龐上出現汗水,真元全力以赴調動,但依然喘不過氣來。
我大袖一揮,一道真元罩在香玉身上,然後向神藏宮飄去,強行向內進入,現在沒必要按部就班,聖字控制住禁制威力向外擴散,也不用擔心累及神藏宮,即使強行進入也沒什麼。
神藏宮內比外面好不了多少,到處破爛不堪,正殿比較大,還算好,沒倒下,在正殿大廳中,有一女坐在中間,這個女性無疑就是禧鸞,對于這個人物我有過很多想象,不由自主打量起來,頭發烏潤披肩長發,瓜子臉俏麗紅潤,丹鳳眼,娥眉,眉梢細長,尖尖的鼻子,唇如胭脂,身材豐腴體態輕盈,神態端莊恬靜,整個人看起來秀麗端莊,神色自若,沒有因為被關才顯得疲憊不堪或者焦急。
「師傅……」身影一閃香玉進入大殿,跪在禧鸞身前。一直鎮靜自若的香玉此時顯得激動,溢于言表,「好多年了,徒兒終于見到師傅……」
禧鸞俏麗的臉龐上還算冷靜,微笑道︰「沒想到你們來的這麼快。這段時間師傅听到外面動靜很大,估計會發生一些事情,果然你們進入神藏宮,好了,不要一副小女兒的模樣,對于我們修煉者來說,時間不算什麼,不必這樣。」
香玉稍微冷靜下來道︰「我也沒想到這麼快就見到師傅。魔雲的行動很快,霹靂手段,打擊速度很快,進入神界之後所向披靡,連我都感到驚訝。」
我在一旁沒打擾她們師徒談話,但這話听在我耳中有些不是味,好像我的一舉一動都在她們預料之中,似乎按照她們安排好的行事,有被人利用的感覺,好在清楚她們有預測能力,多少有些釋懷,也許某些事情真的有跡可尋,能預測到也不神奇。
再次打量著禧鸞,她被限制在大廳中無法動彈,禁制方式和香玉當初沒什麼差別,但束縛禧鸞的禁制威力要強大多了,要斬斷無形鎖鏈怕是沒那麼容易。
禧鸞笑道︰「也能理解,我們只能預測到一些痕跡,但全部預測的一清二楚,只能是一個大概,魔雲的具體行動我們的能力不夠預測,這一點也就夠了,多少能幫助他,事實上是我們多事,沒有我們魔雲一樣會有今天的行動,同樣在各界轟轟烈烈整頓,不要放在心上。」
香玉點頭道︰「師傅說的是,我也這麼想過,即使沒有師傅當初的一番安排,沒有神藏行宮出現,沒有魔雲星神,他同樣是一個殺星,同樣讓各界小心謹慎不敢輕易得罪他,這些年來他在險中有生,每一次表面上看起來很輕松自如,事實上每一次都在生死邊緣徘徊。」
禧鸞笑道︰「好了,我們師徒談話的機會以後多的是,不要讓魔雲一個人在旁邊站著,魔雲,謝謝你給我們師徒談話的機會,過來吧,讓我們好好談談。」
香玉順勢由跪站起來,笑道︰「魔雲,不好意思,見到師傅有些情不自禁。」
「沒什麼,不要放在心上。」我走過去一抱拳道︰「見過前輩,這之前就听到香玉提到前輩的神奇,向往已久了。」
禧鸞搖頭道︰「不要說這些客氣話,雖然我們沒見過面,但是,特殊的使命互相並不陌生,對于你我知道的很久,有關魔雲星神的傳聞最先從我這里開始,某些事情由我策劃,這你從香玉片言只字中多少知道一些,坐下來吧,你內心有很多疑惑,就我所知全部告訴你。」
我當然想知道一些事情,這些年來一直對某些事情追查真相,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並不好受,笑了笑坐下來,望了一眼無形枷鎖,道︰「前輩,這道無形枷鎖很厲害,比鎖主香玉的還要厲害,你的修為沒提高一點點吧,可能修為上退步不少?」
香玉吃驚道︰「修為退步?師傅你的修為……」
「香玉,你到現在看不開,修為退步又有什麼……」禧鸞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要驚訝,對我來手是福不是禍,以前研究預測,與修為上分不開,修為越高預測能力越強,自從到了這里以後,修為寸步不前,反而倒退,這給了我一個重新認識自己的機會,預測術經過這些年的努力,基本上擺月兌了修為的限制,你也知道,師傅從來對修為不重視,重視的是預測,這就夠了。」
我點點頭道︰「前輩能夠看得開是好事,很多事情都是在意想不到的情況下發生,彼此之間互相轉換,相比前輩的預測術也是這樣,突破了限制,從今而後,世俗界中人也可以學習前輩的預測術。」
禧鸞贊許地點頭道︰「魔雲說的對,以前預測某件事情,必須與修為掛鉤,因為分心研究預測術,在修為上進步緩慢,這就限制了預測能力。」
香玉道︰「這麼說師傅的預測術有了很大的進步,以後不需要修為幫助就可以預測,以前為了預測能力,我們苦于修為無法前進,我怎麼沒想過突破這個限制?」
禧鸞搖頭道︰「只能說在修為不提高的情況下使用預測術,但不能說修為對預測術沒用,相反,修為越高預測能力加強,這一點不宜抹殺,如果有通天修為,預測能力隨手拈來,不象現在還需要做一些準備。」
香玉有些擔心道︰「現在不是手這些的時候,魔雲,無形鎖鏈天刃能斬斷嗎?」
我點點頭道︰「應該可以,因為天刃是我親自煉制的聖器,不過,無形鎖鏈好像有些怪,不象表面上這麼簡單,剛才我觀察過了,要斬斷無形鎖鏈,必須要有一定的修為才成。」
香玉皺著柳眉道︰「師傅不動用修為,我還是神,你的修為最高,天刃是你煉制,你說的一定修為指的是……我怎麼听不明白?」
禧鸞倒是不在意,搖頭道︰「香玉,你今天見到我之後心神不寧,總是不能冷靜判斷事情,不管魔雲能不能斬斷無形鎖鏈,這都不要緊,師傅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也不在乎多一些時間。」
香玉一震,慢慢冷靜下心靈,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臉龐上出現了鎮靜,點點頭道︰「師傅說的是,我確實激動了,慚愧,魔雲,你有什麼事就問師傅吧。」
禧鸞很滿意香玉能在片刻間冷靜,笑道︰「香玉,這些年你收獲不前淺,修為雖然沒提高,但養性上提高不少,就這分冷靜沉著師傅看了高興,對于我們師徒來說,被關這麼久不算是壞事,事情總是有兩面性,看如何把握了,想通了任何事情都有尺度。」
我緩緩道︰「前輩這話是不是告訴我一些什麼?」
禧鸞微笑道︰「你是聰明人,還需要我提醒嗎,這些年中你一直在追求和平,但總是有強大的阻力出現,結果呢,你現在還不是好好的嗎,而且成就不錯。」
「也不見得,很多事情我是誤入歧途,事倍功半,事後才恍然大悟,就拿神藏行宮的事情來說吧,魔雲星神是怎麼回事,一直遇到神翁之後了解到一個大概,以大羽高手來說,各界動亂不安主要是因為他們,而且我是千辛萬苦才找到這麼一個真相,但在神界我又產生懷疑,真正主事者是焚神香閣,與大羽高手無絲毫聯系,如在迷霧之中無法判斷到底事情發生了什麼,誰又能告訴我真相是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
我將一肚子苦水倒了出來,連自己都感到吃驚,也許下意識中將禧鸞當作前輩,是一個值得傾訴之人,又或者說她知道的比較多,想知道這些因果關系。
香玉笑道︰「魔雲,我認識你開始,你總是給人冷酷沉著,或者和藹的一面,這種滿懷苦惱的樣子還是第一次,這要給外人看到了,肯定驚訝不小。」
我點頭道︰「也許吧,這些年中為了大局我咬緊牙關支持著,不為別的,就是為了給大家信心,如果連我自己都沒信心,其他人哪能有信心,但是,很多事情我都不清楚,本來只要修真界安然無恙什麼事情好說,結果一環套一環,動亂根源是什麼,到現在搞不清楚,有時候我在想,動亂是某些人造成的,將這些人全部擊斃打入地獄以解心頭之恨,可是,誰才是控制大局的人呢?好復雜。現在是神界,聖界又是一個什麼樣的角色,難道讓我一直打上聖界才是了結?」
香玉道︰「看來你滿月復苦水,一直以來自己一個人承受著,也夠難為你的,也能理解你為什麼沒有向他人提起過,九天盟都是修真者,他們幫不上你什麼,家里人不參與你的事情,而你也不會讓家里人天天為你擔心,有一個老婆還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娶回家,真難為你了,而我們師徒知道的比你還多,說起來有共同語言。」
我望了一眼香玉。這真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女孩,不但有著美麗的外表,又是一個聰明伶俐,睿智過人的女孩,還真叫她說中了我的心事,各界真正能讓我一吐為快的人不多,也只有這師徒兩個才讓我放心下來,不用擔心影響士氣,因為她們知道的情況比我還多,早就有思想準備。
禧鸞︰「魔雲,這些年確實難為你了,承受了極大的壓力,如果換一個人可能早就放棄了。其實以你現在的修為,相信敢動你的人很少,你可以帶著家人過上無憂無慮的日子,但為了大家你沒有這麼做。」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道︰「不說這些了,反正說了也沒用,改變不了眼下的處境,前輩,很多事情等你告訴我,不過,我還是先斬斷無形鎖鏈以後我們再談,我已經悶了這麼久,也不在乎這麼一點時間,也不能在這種情況下和前輩談話。」
禧鸞倒也無所謂,道︰「都一樣,在我來說沒什麼區別,你自己看著辦。」
天刃出手,以極快的速度斬向無形鎖鏈,與我猜想的差不多,踫到無形鎖鏈之後反彈回來,雷聲大雨點小,無形鎖鏈完好無損。
禧鸞笑道︰「魔雲,你的眼力不錯,這種情況早有見地,就這一點他人比不上,這是經驗,天刃雖然是聖器,你是聖高手,但你剛才也說過,無形鎖鏈另有玄機,硬斬是下策,我被關多年,也沒悟出無形鎖鏈的奧妙,你先說說看,問題在哪里?」
我想了一下道︰「無形鎖鏈與關香玉禁制內的沒什麼區別,以天刃的威力可以斬斷,關鍵在于這條無形鎖鏈外設置了護罩,這種護罩幾乎是無形的,細看起來像一層淡淡的氣體,不經意以為是正常現象,事實上正是這層淡淡的氣體在作怪,化掉這層氣體之後,天刃才能發揮威力斬斷無形鎖鏈。」
禧鸞師徒兩個經過提醒才注意打量無形鎖鏈上的氣體,香玉點頭道︰「果然有一層淡淡的氣體,如果不注意根本想不到是關鍵。」
禧鸞贊嘆道︰「魔雲就是魔雲,與眾不同,我長期被關在這里,無形鎖鏈時時刻刻束縛著我,雖然說不在意無形鎖鏈鎖在這里,但也思索如何月兌離無形鎖鏈,從沒注意到無形鎖鏈上的氣體,枉然修煉到聖境界,然而經驗等于零,不值一提。」
我緩緩道︰「前輩客氣了,我這些年出入各界禁地,對于一些微小細節比較注意,而前輩無欲無求,並不在乎被關,也許對一切都不在意吧,沒有注意到也在情理之中。」
香玉問道︰「魔雲,這層淡淡的氣體看不出有什麼玄機,無從入手破解,你能看出怎麼破解嗎?」
「多少有些想法,不知道行不行?」在沒有確定之前我有所保留,「這層淡淡氣體只要再濃郁一些,不難看出一些什麼。」
香玉縴手一彈,一道真元緩緩飄向淡淡氣體,真元與氣體接觸之後,發生緩慢的變化,兩種氣體在對抗著,如果不仔細觀察根本無法看出這種對抗,片刻之後香玉的真元被融化成淡淡氣體,無聲無息,無影無蹤,一切很平淡也很微妙。
香玉驚訝道︰「有融合功能,怎麼會是這樣?」
禧鸞道︰「也沒什麼奇怪的,如果沒有任何功能,這些年中我早就發現了,正因為有融合功能反而不引起注意,確實高明,經驗稍微女敕一些不可能發現這種奧妙,魔雲,我猜想是這樣︰這種禁制有吸收其他氣體的能力,與世間任何事物一樣不斷變換著,在變換過程中不斷強大,表面上看起來是一層淡淡的氣體,其實不然,這層氣體威力強大無比,在沒有觸動之前平靜如水,只有觸動之後才能發現一些變化。」
我點點頭道︰「我剛才也是這樣猜想,也證實了這種想法。」
香玉問道︰「那要怎麼樣才化解氣體,魔雲,以你的能力,需要多長時間?」
我笑道︰「馬上可以,既然知道原因化解不難,對方很高明,利用最簡單的自然變化蘊涵一些奧妙,往往這種最簡單的變化最復雜,也容易被忽視。」
師徒兩個知道這與經驗有關,雖然身懷絕技但經驗不足,在我面前無論是修為還是經驗都不如,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沒說什麼。
我拿出化瘟液灑了出去,覆蓋在淡淡氣體上,立即發出哧哧的怪異響聲,隨即絲絲黑煙向外翻卷,看起來淡淡的氣體化解過程需要的時間很多,半晌時間才化解一點點,似乎永遠化解不完。
但終究還是有完的時候,化瘟液的威力相當強大,整整用了兩大瓶才將淡淡氣體化解完,隨即祭出天刃,無形鎖鏈在天刃下被斬斷。
禧鸞一身輕松地站了起來,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在漫長歲月中,一直這麼坐著無法動彈,現在解月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