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慢慢地度過著,屋子里除了站著的阿榮一臉焦躁外,文風和朱天林都很平靜……阿榮左看看,右看看,心里難耐,但身子卻不敢動。朱天林和文風對視一會兒,便慢慢扎下了頭,裝做去看資料,盡管他故做平靜,但眼神里仍然流露出了一絲慌亂。
文風依然靜靜地看著他,任那灼熱的日燈照在臉上。屋子里仿佛進行著一場無聲的爭斗,沒有硝煙,沒有鮮血,卻比那種場面一點不次。這種沉悶的窒息感,卻讓氣氛空前壓抑。
終于,阿榮再忍受不住了,他輕輕地抬起腳來,向挪挪地方,誰知才一落地。便傳來一聲喝斥︰「阿榮,沒事,你亂動什麼,怎麼連這麼點定力都沒有!」
「對不起,朱私r,我剛才腿有些麻,現在沒事了。我不會再亂動了!」阿榮說完,趕緊屏住呼吸,呆在那里再不敢動了。雖然個頭很大,但是看上去,卻像只螞蟻一樣。
又過了好一會兒,突然從外面傳來一陣兒局促的步聲,很快地走進了重案組的房間。不一會兒,蔡琳出現在了門前,她的身後正是冷血,還有一個身穿制式警裝的青年男子。
「文風,你沒事吧?」蔡琳快步走了過來,一把將那盞日光燈,打到了一邊。
文風微微一笑,回道︰「放心吧,我沒事的。」
「風哥!」冷血在後面輕喊一聲,眼神里的關切不言而喻。
文風對他點了點頭,目光便轉向那個警裝男子。而朱天林看到那個男子,也立刻站了起來,客氣地問道︰「劉助理,您怎麼來了,有什麼事情嗎?」
「哦,朱督察,署長來了,要見這位李先生!」那男子也客氣地回道。
「這,可是我們正在審理這件案子」朱天林見署長真來了,也有些詫異,他想搪塞過去。
「哦,署長已經在辦公室等候了,案子的事情過後再談,朱督察請再此稍等,一切等署長和李先生談後再定!」警裝男子說的平淡,但聲音里卻含著不能回絕的意味兒。
朱天林聞言,也沒辦法,只好回道︰「好吧,我在這里等著!」
警裝男子點點頭,轉身走到文風面前,禮貌地說道︰「那就麻煩李先生跟我去一趟了!」
文風站起身子,點了點頭,雙手舉了舉。警裝男子明白他的意思,便回身說道︰「朱督察,請將李先生的手銬去掉!」
「這,他可是這件案子的犯罪嫌疑人,如果有什麼異動,出了什麼事情,誰負責?」朱天林態度也有些強硬,顯然這警裝男子的級別比他高不了多少。
「助理先生,那就不用了,既然朱私r說我是嫌疑人,那我就暫時背會兒這個罪名吧。」文風見狀,淡淡地說道。
「好吧,那李先生請跟我來吧!」警裝男子回頭說了句,就轉身向前走去。
「文風,你認識我們署長嗎,我是通過我們組長把他請來的,不會有什麼事情吧?」蔡琳在旁邊小聲問道。
文風回頭看了看她,輕聲回道︰「放心吧,一會兒就沒事了,你和冷血在外面等我一會兒。」說完,文風跟了上去。
「私r!」警裝男子在前面走著,不時地有警察對他立正敬禮。上了三層樓,來到五樓上的一個房間,門口也有兩名警察守護著。他們看到警裝男子,也打了個敬禮。
警裝男子微微點了點頭,便身子一正,在門前沖著門敬了個禮,朗聲喊道︰「私r,報告,我已經把李先生帶過來了。」
「進來!」里面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
那警裝男子聞言,便打開了門,對身後的文風說道︰「李先生,您清吧!」文風點點頭,走了進去。警裝男子也跟了進去。
只見這間辦公室不大,但很整潔,幾張沙發,衣架上掛著警服,一張深色的桌子,上面擺著電話及其他物品,後面是一個大書櫃,旁邊還插著五星紅旗,和金紫荊旗!桌子里坐著一個面色白淨,戴著眼楮的中年人,頭發黝黑,身材適中,看起來保養的很好。
那人也抬起頭,打量著文風,過了會兒,他笑了笑說道;「這位就是豪捐十億的遠洋董事李文風先生吧?」
「是的,私r!」警裝男子恭敬地回道。
「那怎麼還給李先生戴著手銬呢?」中年人笑著問道。
「朱督察說他涉嫌殺人,正在進行審訊,所以沒去掉!」警裝男子回道。
中年人聞言點點頭,說道︰「李先生請坐吧,下午的事情我也粗略了解了一下,還不是很清楚,听說你點名要找我,不知道有什麼指教?」
「哦,李先生,這位我們銅鑼灣警署的署長孟濤孟警司!」警裝男子對文風介紹了一下。
「孟警司你好!」文風沒客氣,走到桌前的皮轉椅上坐下了。坐下後,他看了看孟濤,接著說道︰「至于我找你有什麼事情,這件事情事關重大,不方便被第三個人知道!」
「奧?」孟濤眼里泛上了一絲興趣,想了想,他對警裝男子說道︰「劉助理,你先出去吧!」
「這」警裝男子猶疑下,便恭敬地回道︰「私r,我就在門外,有事,您就叫我!」孟濤點點頭,警裝男子打個敬禮,就轉身出去了。
「李先生,由于事情未明,暫時就委屈你了。你說吧,這麼急著找我,有什麼事情?」孟濤說得挺客氣。
文風打量他一下,問道︰「你的職務也不算低了,能做到這麼重要區域警署的署長,也不簡單。不過,這件事情本來以你的職務是不夠資格知道的,但是,今天出了這樣的事情,你手下的那位朱私r,又不分青紅皂白,要加害于我。所以,我不得不找你來了。你別生氣,听我說完,你就明白了!」原來,听到文風的那句‘不夠資格’,孟濤隱隱地露出了些慍色。
「哈哈!李先生盡管說,我倒要看看,我不夠資格在什麼地方?」孟濤笑著反問道。
「孟警司,請問你身後那兩面旗都是什麼旗幟?」文風看著他,淡淡地問道。
孟滔聞言一楞,但看到文風平淡的神色,不像是開玩笑,便回道︰「這還用問啊,是五星紅旗和金紫荊旗啊!」
「哦,很好。那麼請問,這兩面旗幟哪為大,哪為小?」文風又接著問道。
「當然是五星紅旗大了,它代表的是中國啊,金紫荊旗代表的是香港,香港是中國的一部分領土啊!」孟濤盡管詫異,但還是回答了。
「恩,說的好,香港是中國不可分割的領土!」文風聲音陡大,他目光炯炯地注視著孟濤,再次問道︰「既然香港是中國的領土,那你們香港警署,是不是也受中央的管轄,和中國公安部處于平等合作關系呢?」
「那是當然,雖然是一國兩制,但無論是誰,只要領土屬于一方,其機構自然是隸屬中央的。不錯,我們和內地公安是平等合作關系,都是為人民服務,自當同心協力!」孟濤很明確地回道。
「好,孟警司,你知道不知道,在中國公安部和中央核心層之間還有一個大型部門?」文風把話轉到了正題上。
孟濤聞言,眼楮一亮,注視起文風來,好一會兒,他才回道︰「你說的是國安局吧?」
「不錯,我說的就是國安局,看來孟司長知道的很詳細,那這個部門的權限,就不用我細說了。」文風回答著,站起身子,手動了動,又說道︰「戴著這個東西,掏東西還真別扭,那就麻煩孟警司,幫個忙,從我褲兜里掏出皮夾來!」
孟濤聞言,有些猶豫,看著文風,目光連連閃爍。
「呵呵,孟警司,我還不至于笨到會襲擊你,再說,下午的事情,你不是大概了解了嗎,我應該算是自衛反擊吧!」文風見狀,知道他在想什麼。
孟濤被他說透,老臉不由地一紅,他訕訕地站起來,仍自強硬地回道︰「李先生太小瞧孟某了,我還不至于被這麼點事情嚇到。」說完,他走到文風面前,從文風褲兜里掏出了皮夾。
「孟警司,請你繼續幫忙,把皮夾打開,拉開第二道拉練,從里面把那件東西拿出來!」文風看著皮夾說道。
孟濤這次沒再猶豫,拿起皮夾,拉開文風說的那道拉鏈,拿出了一個小紅本,他看著文風,疑惑地問道︰「是這個東西嗎?」
「不錯,請孟警司打開看一下!」文風看到小紅本,神情肅然起來,淡淡地回道。
孟濤看著文風,心里疑惑更重,他慢慢地把小紅本打開,只見上面有兩個大大的鋼印,而一行更加醒目的字,出現在他眼前。他微微一看,又揉揉眼楮,仔細看了看,手突然一顫,小紅本落在了桌子上。
孟濤面帶驚色,看向了文風,顫音問道︰「中國安全局東南事務特派員,李文風??」
「不錯,就是我!」文風神色平淡,聲音果決。過了會兒,文風見孟濤沒動靜,只是面露驚訝地看著他,便淡淡地問道︰「孟警司,你不會是認為這東西是假的吧?」
「不是,不是!」孟濤聞言醒過神兒,他回了一句,突然快步走到門前,一把將門拉開,然後高聲喝道︰「來人,立刻去叫朱天林,給李先生開手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