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彭萬里聞言笑了起來,眼神里卻多了一份欣賞的意味兒,笑聲落下,他接著說道︰「你是個很有趣的年輕人,能夠有資格見維大利的人,應該不多。而且看樣子你是知道的身份,在我面前,能這麼沉穩,連維大利都做不到。不錯,不錯!」
「爸,您笑什麼呢,這麼開心?」這時,彭思盈端著幾杯茶,走了過來,她看到自己父親的樣子,懸著的心兒,也放下來。
「沒笑什麼,孩子,我只不過,想起了以前你說過的那句話,告訴爸爸,這是你最終的選擇嗎?」彭萬里直截了當地問道,目光里含著無限的疼愛。
彭思盈聞言,有些詫異,但是稍稍一想,就知道了自己父親的意思。當下,她的臉立刻地紅了起來,把茶放下,偷偷看了文風一眼,然後小聲說道︰「我去幫媽媽做飯了,你們聊吧。」說完,就轉過身去,很快地離開了。
「哈哈!」彭萬里看到女兒的表情,哪里還不知道她的意思。他又笑了笑,回頭看著文風問道︰「你去見維大利,莫非,你也是同道中人?」
文風端起茶杯,輕輕品了一口,才回道︰「彭先生,我的名字您應該知道的,我叫李文風!」
「啊!」彭萬里顯然吃了一驚,但很快掩飾了過去,不過,眸子里的詫異,卻絲毫沒減少。過了會兒,他笑著說道︰「難怪這麼年輕,就有這麼鎮定的氣勢。後生可畏,李先生,久仰大名了!」
「您客氣了,叫我文風就行了。」文風話聲里袒露著真誠的敬意,絲毫不做作。
「哦,好吧。」彭萬里也沒拒絕,接著說道︰「文風,能不能先告訴我,你和思盈是怎麼回事,你放心,雖然咱們的幫派現在是對峙狀態,但是我不會干涉自己女兒的決定,因為,我相信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當然,你還需要告訴我,她知道不知道你身份,和你的一切。」
文風點點頭,平靜地回道︰「她知道,我的所有事情都不會瞞她的。至于我和思盈的事情,那要從在a市的時候說起了彭先生,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雖然我現在心里對她還有很深的愧疚感,但是我並不因為這個才答應她的,而是我真正地喜歡她,愛她!我會好好對她,一輩子愛護她,這是我的承諾!」
彭萬里靜靜地听著,神情很平淡,眸子里也沒有變化,听完後,他喝了一口茶,說道︰「恩,我知道,你當時那麼做是對的,不過,維大利說的那些也很對,思盈是一個很執著的人,對情感固執到了極點。所以,你能夠去哈爾濱找她,我很感激,作為父親,我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受到傷害,她畢業後在家的兩個多月,我和她媽媽都明顯感覺到了她的傷感,但是怎麼問她,她都沒說。現在這樣也好,說實話,她喜歡的會是你,我很意外,但是一切都是命運,我和她的媽媽都會理解這些的。只要思盈能夠開心,能夠長久地快樂,我們兩個也就知足了,也就無憾了。
還有,這次是你救了思盈,我很感謝。黑龍江那邊的日本人越來越猖狂了,可惜我力量有限,幾次攻過去,都被那些日本人,還有那些漢奸幫會打退了,現在,也只能保住吉林的局勢。唉,這恐怕是我一生最大的遺憾了,這些小日本,利用雄厚的經濟實力,大肆收買本土那些搖擺不定的幫會,還有地方官員。在那邊,已經打下了一定基礎,想要把他們打出去,很難很難了。」說到最後,彭萬里的眼神里浮現了憤恨,但更多的是一種帶著滄桑感的無奈。
文風心里暗嘆一聲,想了想,說道︰「彭先生拳拳愛國之心,世人景仰!我們天地盟的弟兄們提到您時,都是舉起大拇指的。其實,現在的局勢,無論黑龍江,還是咱們兩方之間,都是有辦法,有可能解決的。這也是我來長春的目的。彭先生,說句實話,不知道思盈是您的女兒以前,我們已經打算不再和您開戰,找別的辦法解決。而現在知道了思盈是您的女兒,我們就更不會了。況且,昨天我已經答應思盈,不會叫兩邊的兄弟們再枉死。」說到這里,文風停了下來,看向了彭萬里。
彭萬里平靜地听著,看不出在想著什麼,他喝了一口茶,良久才回答︰「就我個人而言,這也是我們巨龍幫高層的統一看法。雖然咱們是敵對狀態,但是這並不掩蓋我們對你的欣賞,你的資料,我們詳細地了解過,作為對手,我們是必須知道這些的。相信,你們對我們巨龍幫,也應該了解甚深吧。
一個高中學生組成的幫會,在以你為核心的團體帶領下,在一年的時間里,達到了空前的高度。可以說是如日中天,是前所未有的!天地盟崛起之迅猛,而消化鞏固地盤之扎實,實力之強橫,令無數人震驚。在震驚的同時,我們對你極為欣賞,因為你們屬于毫無背景的白手起家,而你個人,則是單槍匹馬,冒盡風險,一次一次,憑自己的勇敢和智慧,得到現在的成就。如果說在a市的中學生時代不算什麼,那麼你在天地盟向北方大部擴張的時候,選擇獨闖香港。
說心里話,這消息是後來暴露的,那時候,很多人听到後,都覺得瞠目結舌,雖然你那時候已經在香港拿下了一個西貢半島,但是大家都預料,你會很快被香港的洪興幫剿滅。當然事實並非如此,你們不但沒有被剿滅,而且,還佔穩了腳跟,並且迅速提升自己的實力,一躍成為另外兩個大幫都不敢輕視的第三大幫。
這些事情,令人嘆服。不過,這只是我欣賞的一小部分,而更令我欣賞的是,你在北方對日本人開展的全面打擊,據我所知,連不可一世的山本牧夫,都被迫妥協,哈哈,這件事真是大快人心!比我打退日本人的進攻,更叫人高興。文風,這說明你是一個愛國的人,雖然咱們混的是黑道,但同樣能夠捍衛國家,捍衛尊嚴。這也是我真正欣賞你的所在。」
彭萬里說到最後,情緒也激動起來,他稍稍平靜了下,接著說道︰「天地盟的發展是個必然,雖然我們巨龍幫能夠暫時抵御住你們的進攻,但是我想,你很快能找到制敵的方法。一旦解決掉內蒙的困境,我想,就輪到吉林這邊了。還有,想必你這次去莫斯科,與內蒙的局勢有關系吧,而且,你應該已經和維大利達成了某種協定吧。以俄羅斯目前的形勢,維大利應該會答應你的!」
「不錯,彭先生,猜測地絲毫不差,我這次去莫斯科,就是想叫維大利的白鯊幫對狂獅發動全面進攻,把他們牽制住。內蒙的惡虎一旦失去外援,實力大減,他們就再不能抵擋住天地盟的進攻。這事情對于維大利,也是有利的。而且,我答應以低價供應給他們白粉。」文風沒有隱瞞,直接回答出來。
彭萬里點點頭,繼續說道︰「內蒙局勢應該很快就能解決掉,之後擺在你面前的應該就是巨龍幫了。以你們現在的人力,我們確實能抵御,但是內蒙那邊增人過來,坦白而談,我們的幫派是抵御不住的。天地盟強大的程度,確實令我驚訝。
我也不想底下的兄弟枉死,不過,這個幫派畢竟是大家一起建立起來的,有著深厚的感情。所以他們會拼命抵御的。一旦兩幫正式開戰,我並不擔心你們,而擔心的是我的後方,那些齷齪的小人會趁虛而入!文風,直接把你的想法說出來吧,有了思盈的關系,咱們也不是外人了,你也別叫我彭先生,叫伯父就行了。」
「好吧,伯父!」文風看著面前的彭萬里,剛才他的話聲有種深深的疲憊感,令文風的心里也有些同情的感觸。他叫了一聲,就說了起來︰「我這次來,也是為了咱們一個共同的目標。伯父,來的時候,我對思盈說過,給您帶了一份大禮,雖然這份禮物現在還實現不了,但是以後,我有信心叫它實現。我想,那時,您心里的遺憾就不會再有了!」
「奧?你說!」彭萬里眸子一亮,急問道。
「我的意思是咱們兩個幫會停戰,成為盟友,等內蒙的事情平定以後,由咱們兩個幫會,共同進攻黑龍江,我想,在兩個幫派的通力協作下,**幫和那些左右搖擺的幫派是抵御不住的。用不了多久,黑龍江的日本勢力就會全盤肅清。當然前提還是互相信任,至于以後的地盤劃分,到時候可以再商量。伯父,您看如何?」文風說完,問了一句。
彭萬里目光連閃,隱隱泛著身材,他的臉上出現了肅穆之色,听到最後,他突然笑了,看著文風說道︰「這個提議不錯,我會和下面人商量,至于以後的那些事情嗎。我想,到時,可能就不用了。」
「為什麼?」文風有些詫異地問道。
彭萬里搖搖頭,沒有回答,但眼神里卻浮現了濃郁的笑意,那笑意,似乎含帶著無盡的神秘。此時的他,心里已經悄然打定了一個主意,但是,現在還不到說的時候。那個時機,或許,很快就會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