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夜空,星朵飄渺,從窗戶里,俯看香港和澳門,萬家燈火,連成一條條光亮的彩帶,點綴于深藍之中。浩瀚,美妙,心里頓起無限感嘆。
「傷感的事情已經過去,即使遺忘不掉,就讓它塵封于一個角落吧。躲避,倒不如坦然面對!」文風望著窗外,淡淡地說道。
「雖然不知道幾年前的今天發生過什麼,我也不會去問,但是我希望你快樂!今天你能勇敢地回到這里,已經很勇敢了,也許是為了緬懷,也許是想擺月兌!你已經不想讓這樣的痛苦把自己包圍,又何必自己往痛苦里鑽呢!」
「那一夜注定會成為我的夢魘,想忘懷是不可能了。你想听嗎,听我的故事?」譚雪琪坐在舒適的皮質沙發上,神色已經平靜下來。
文風沒有回話,只是轉頭看著她,靜靜的,目光柔和。
「六年前,也是今天,夜色也像現在一樣美,甚至更美一些。那是我的生日,當時我二十四歲,到警局上班兩年了。在剛上班的時候,我認識了一位師兄,他對我很照顧,可以說是無微不至,後來我們相戀了我們一起度過了快樂的兩年時間,不過,他後來被派去執行秘密任務,他從沒對我說是什麼,我也不問,因為這是紀律。他陪我度過了兩個生日,第一個是在香港,第二個就是在澳門大酒店,雖然並不富裕,但是他還是選擇了最昂貴的地方。他說,因為喜歡!只是能和心愛的女人在一起,錢並不算什麼。
那一天,我很高興!下班後,就早早地換上了精心挑選的晚禮裙,我把自己打扮地像一個公主。傍晚的時候,我到達了這里,就在預訂的房間里開始等他。可是,等了很長時間,他還沒有來。我打電話,他說幾分鐘後就會到樓下。于是,我又下了樓,開心地像一只小鳥,我要去等他,然後撲進他的懷里,好好地享受來自于他的溫暖。
我到了樓下,夜色已經覆蓋下來,這時,我看到一輛黑色的跑車停在了不遠處。他拿著一束很大的鮮花,滿臉笑容,走了下來,還遠遠地沖著我擺手呢。我快步向他走去,他也向我走來。就在我們快要走到一起的時候」譚雪琪時而甜蜜的微笑,時而幸福的沉浸,說到這里時,她眼角的淚水無聲地滑落下來。
「他已經向我敞開了懷抱,突然,一聲輕微的聲音響起,我听得非常清楚,就像從我的耳邊滑過一樣。接著,他手里的花就落在了地上,只見他白色的襯衣上,血水不斷涌了出來。我呆住了,又趕緊跑過去,把他摟在懷里。可是,那一槍好狠,竟然毫不留情地擊中了他的心髒。他都來不及對我說一句話,只是看著我,看著我,眼神里仿佛在笑」譚雪琪趴在自己的膝蓋過,止不住地痛哭起來。
機艙里無比安靜,只有那催人淚下的傷感,在慢慢地飄動。過了好一會兒,譚雪琪才平靜下來,但是傷感的神色一時卻難以平復。
文風伸出手去,想摟住她,但是想了想,又縮了回去。不過看到她傷心欲絕的樣子,文風的手忍不住又伸了出來,他的眼神一定,輕輕地摟住了譚雪琪,把她摟進自己懷里。
文風的心里想到很多很多,心情也不由地復雜起來,但是他很想安慰自己懷里的這個女人,很想好好地對她,並且讓她快樂起來。她的傷感,她的哭聲,令他的心很疼很疼!
「不要再想那些了,不要再想,如果累了,就好好地睡上一覺,不管到什麼時候,我都會陪伴著你。」文風柔聲在她耳邊說道。
譚雪琪抬起眸子,看了看他,面對這個年輕的男子,她的內心里興不起一絲排斥的感覺。曾經無數優秀的男人追求過她,她都不假言色,為什麼,現在卻有這樣的感覺呢。她不明白,但是她知道,在她的內心深處,很渴望有一個人關愛。她害怕孤獨,也不想再深入孤獨里面。在她冷艷的外表之下,是一顆脆弱的心!
「讓我靜靜地躺上一刻吧,之後,我會離開!我的過去,不允許我背叛自己。」譚雪琪躺進了文風懷里,很幸福地躺著,她閉上了眸子,她確實累了,好想睡覺,好想睡覺,即使不再醒來。
文風輕輕撫模著她的頭發,手指輕輕掠過了那張美麗的臉龐。嘴角,慢慢逸出了甜甜的笑,她的,他的,那笑意如同月光一樣柔和,「睡吧,安靜地睡吧!如果時間不會老去,我會一直這樣抱著你,傷感的人兒,為什麼你如此叫人揪心,如此叫人牽念!」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慢慢地滲透進來,照射在床上。床上的人兒,睫毛微動,睜開了眸子,她迷惑地看了看屋頂,然後伸伸胳膊,就坐了起來,被子滑到了一邊。甩甩頭,昨夜的情形,浮現在了腦海里。
她先是一驚,又迷茫起來,抬眼向四周望去。這是一間非常豪華的公寓,能遙遙地听見潮水的聲音,她從床上走下來,看到自己的外衣整齊地掛在衣架上,自己的皮鞋正放在屋子的一角。她的臉莫名地紅起來。
「你醒了,怎麼不多睡一會兒?」這時,門被輕輕地推開了,露出文風帥氣的臉龐。
「哦,我睡的很好,這是哪里?」譚雪琪又看了看陌生的房間。
「哦,是澳門大酒店啊,昨天你累了,睡著之後,我們就回了這里。不過你放心,我是在外面的客廳里睡的。」文風笑著解釋道。
「不好意思,昨天我喝多了點,想到那些事,心情有些不好,你別見怪!」譚雪琪眸子里掠過一道傷感,便歉意地說道。
「好了,服務生已經把早餐送來了,對了,還有一套休閑女裝!先吃飯吧,一會看衣服合適不合適?」文風說著,轉身向外走去。
「衣服?做什麼啊?」譚雪琪跟在後面,詫異地問道。
「當然是你穿了,對了,我已經給你請好假了,不過,只有一天。」文風回頭說道。
「我穿那個做什麼?還有,你給我請假干什麼?向誰請的?」譚雪琪聞言,心里更詫異了。
「你總不能老穿著那古板的職業女裝吧,今天嘛,我帶你好好地放松一下,還有了,你要給我當向導,說實話,澳門我來過,但沒有好好轉過呢。至于請假嘛,當然是向你們那位和諧的總署署長請的!」文風臉上揚起淡淡的笑意,眸子里閃過一道狡黠的色彩。
「完了,真是的。你干嘛自做主張啊,我今天警局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呢。還有,你給他打電話,替我請假,那署長會怎麼想,他一定會誤會的。」譚雪琪有些著急了,臉上出現了微微的氣惱。
「呵呵,好了,別生氣。反正我已經替你請了,他誤會就讓他誤會吧。還有,你從警校出來,不就是為了研究我嗎,那麼,其他的事情就無關緊要了。今天我就給你一次好好研究的機會,放心,有問必答,絕對不叫我的madam大人失望!」文風走到餐桌前,為她拉開了一把椅子。
「誰是你的?」譚雪琪白了文風一眼,「好了,今天就放過你,不過不能有下次了,我可不想讓全港的警察都誤會我和一個黑社會大頭目有瓜葛。那樣,我會上娛樂雜志的頭條的,我可不想出名!」說完話,她向衛生間走去。
文風看著她的背影,笑意不自覺地泛進了眸子里。
「他是臥底嗎?臥底到黑社會那種?」吃著早點,文風輕輕地問了句。他听完昨晚的事情後,一直在思考。
譚雪琪點點頭,臉色很平靜,回道︰「我也是事後才知道的。不過,他的事情有些復雜,不知道為什麼,警局就是不給他證明,讓他一直背著一個黑社會份子的名聲。我去上面找過,但是上峰給的答復很含糊,那時,我還告到過總署,還有一些法制機構,但是他們的答復都一樣。就連當時我男朋友,曾經最看中他的那位上司,見到我也只是嘆嘆氣,但是什麼都不肯說。我知道,他們一定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後來時間長了,見沒什麼效果,我也就心灰意冷,所以才申請去了警校!」
「奧?」文風听完,心里泛起濃濃的疑惑,「他當時打進去的,是哪個幫派,你知道嗎?」
譚雪琪搖搖頭,回道︰「這屬于絕秘,也只有有數的幾個人知道。即使今天我做到總警司的位置,也無權去開啟那份擋案。當時他沒有告訴過我,我只知道是澳門的一個幫派,或者集團之類。他的冤屈,至今難解,是誰殺了他,我也查不出來,說真的,我覺得很愧對他!」
文風靜靜地听著,心里急速地思索起來,「澳門的幫會,幾年之內的也只有東進,和黃,但是集團卻數不勝數,要找尋,確實很難。看來,只有問問何叔這位澳門皇者了?」
「我幫你!」文風自己都搞不明白,為什麼突然說出這句話。
「謝謝!」譚雪琪聞言,眸子里流露出了淺淺的笑意,像一朵荷花一樣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