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神城青年未必會敗。」亦有人對夏秋抱有信心,爭辯道,「今夜一戰,夏兄展現了不俗的修為與深厚的潛力,斬殺神教同階修士自不用說,方才更是一招擊敗那位大道傳承使。只憑這一份實力,在場諸位誰堪相比?」
此言一出,噪雜的議論聲頓時戛然而止,無數雙眼楮齊刷刷望向了他。
與一尊聖人的百年賭約實在太過震撼,以至于眾人一瞬間便忘記了,片刻前,他們尚沉浸于對神城青年驚世修為的深深震撼中,那人一番言語猛然震醒了很多修士,令不少人低頭暗地思量。
「怎麼?諸位還有疑問麼?那情景我等皆是親眼目睹,相信假以時r ,夏兄必然可一飛沖天,破入聖人境界……」
「能否成為聖人,若一r 未成功,一切便依舊是未知數。君不見悠悠歲月中,多少天驕年少成名,百戰而無一敗,最終卻止于半聖,一生再未進寸步。」
有修士列出了另一個事實,「更何況,想要在百年內成聖,那該要何等驚才絕艷!即便是上古時期的蓋代王者,也沒有幾位可以做到,神城青年修為,我等自然佩服,然而你真以為他能與上古諸王相比?」
眾人心頭猛震,這才是那賭約的真正厲害之處,萬古以來能于百年內進階聖人境界的修士,最低也化身為了一代王者,而這等存在,靈界已經有不知多少萬年未曾出現過了!
所以,這等于是一盤必輸的賭局!
「佩服個毛!夏小子百年內能否破道,老子……老衲不管,但老子相信,你們這些個王八羔子,肯定有人連百年都活不過!」範戴卷起僧袍,怒目望著遠方那依稀的身影,吼道,「你們擔心錘子!」
「呵呵,夏兄不要將這些閑言雜語放于心上……」王權凌走近夏秋,微笑道。
夏秋搖了搖頭,也笑了。
「靈界雖與人間界有所不同,但一些事情卻有相通之處,比如,實力決定一切,這是所有人都信奉的原則。」
「我會拿出讓他們信服的實力來!」
夏秋的回應斬釘截鐵。
「切!」一道很不忿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實力的差距不可怕,無知才最可怕!逍遙王門曾連出數代王者,你咋不問問王權凌,他那些老祖宗成聖用去了多少年……」
面對著上官玲刁蠻的追問,旁邊幾人皆是一臉黑線,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咳咳……」
王權凌干咳道︰「這個……那是屬于家族最為核心的機密,即便是我也難以知曉……」
「哼哼……」
上官玲不待他說完,便是一聲冷哼,亦不理會眾人那各異的目光,猛地偏過頭去。
「 嚓——」
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脆響,仿佛有東西破碎了,在這大戰過後的夜幕下,顯得極為刺耳。
那幾位西域佛門的僧人臉s 驟變,隨之s o動不已,迅速的圍在一起。
「師祖……果然殞落了!」
片刻後,一位僧人仰天長嚎,顫抖著雙手,捧出了那面詭異的銅鏡,神s 悲慟無比。
「阿彌陀佛……」
其余幾位僧人圍著那銅鏡,俯軀,齊聲宣佛號。
夏秋等人心下猛震,急忙走了過去,這可不是一件小事,一位半聖殞落在域外了,必然會引起諸多門派的連鎖反應,想必要在靈界惹起一片腥風血雨。
畢竟,半聖是堪稱聖人之下無敵的存在,在那些豪門大派中都是鎮派底蘊級別。光明神教此番斬殺了佛門聖僧,兩教之間的無盡恩怨,又被濃濃的添畫了一筆,西域佛門,豈會善罷甘休?
「道友節哀。不知你為何會斷定聖僧已遭不幸了呢?」
王權凌站定身體,望著虛空里那破碎的銅鏡,一陣發呆。
「師祖曾說,他與這神鏡有j ng血相連,一榮俱榮,一損皆損。若神鏡毀,則師祖亦會受到干連,而師祖若不幸仙逝,這神鏡必然要寸寸斷碎……」
一位僧人滿面悲愴解釋道。
「可是,神鏡這次僅僅是破碎了一大半啊……」
夏秋指著那殘缺的鏡面,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他這一說,倒是讓數位佛門僧人也驚奇了起來,他們紛紛望向虛空,一時不知所以。
「這……師祖到底如何了?他是生是死?」
一眾人臉s 皆是震撼無比。
而更令他們震撼的是,幾乎與那銅鏡破碎的同時,萬丈高空之上,那柄神秘的石劍驀地一聲輕吟,而後化作一道白光飛上九霄,眨眼之間,竟是飛向了域外。
在那茫茫宇宙深處,究竟發生了什麼,無人知曉。
諸多修士抬頭仰望星空,想要穿透那無盡的距離發現些什麼,但那只是企圖而已。肉身橫渡那無盡宇宙,在未成聖之前,終究只是一個美好的夢想,原始境修士雖然神通逆天,對于那滿天星辰,卻也是無可奈何。
「玉清前輩,姬兄,此番神城大戰,多有連累,王某在此感激不盡……」
王權凌望著不遠處的玉清,姬簫二人道,面有愧s 。
「呵呵……難得啊,逍遙王門傳承久遠,底蘊深厚,更為可貴的是,每一代都曾出現過想王兄這樣的絕艷人杰,此乃王家之幸……」
姬簫笑道,不知想到了何事,眼神中有一絲落寞一閃而逝。
「玉清前輩,這一別……竟是十余年未見……」
夏秋也笑了,望著玉清,很是感動。
「得了吧!不要給老子婆婆媽媽,方才與那平衡聖使叫板時,不是挺男人的麼?怎滴一會兒竟又變成一副偽娘模樣!」
和尚大大咧咧走上前來,打斷了他的話,這倒是引起了眾人一片哄然大笑,連氣氛也輕快了許多。
不管怎樣,眼前的結局,都還稱得上完美。這一戰,雖然諸多門派付出了極大代價,卻總算未讓光明神教y n謀得逞。
張狂到不可一世的光明神教,竟然真的撤退了!不是以往靈界傳聞中的那樣,囂張跋扈勢不可擋,屠戮一方而歸,而是殞落了數十位原始級修士後,悻悻而返。
對于諸多修士來說,聯手阻止了光明神教妄圖竊取佛像的y n謀,很多人到現在都難以相信,這堪稱一種奇跡,一個盛舉。
人間界一向不被光明神教放在眼中,雖然有不少聖人甚至王者那等存在留下諸多告誡,稱人間界是萬古來最為神秘的禁區,有太多湮滅在歷史塵土中的驚天大秘,切不可肆意妄為,然而很久以來,這所謂禁區內,那些弱小到可被直接忽略不計的生命,以及靈界修士逐漸被他們膜拜、神化等種種原因,靈界大部分修士已然不再視人間界為某種忌諱,甚至有些輕視,忽視了。
更何況是在靈界都橫行無忌的光明神教!這個豪門大派殺手數千年來幾乎沒在人間界出現過,並不是太過低調,而是實在沒有值得他們現身的理由。
此次神城佛像驚動天下,傳聞甚至有聖人殞落,這才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數十位原始級修士,一位疑是聖人境界的教中巨擘,即便是對上靈界一域大派,亦可掰一掰手腕,勝負難料。原本以為如此浩大的陣勢,對于那佛像不過手到擒來輕而易舉,所以一上來便是強勢出手,妄想屠戮所有敢于阻擋者。
沒想到卻受到這般沉重的打擊,被斬殺了數十位原始境修士不說,隨同前來的六位大道傳承使,竟然有五位殞落在此,僅存的那位,還被夏秋一招擊敗,這堪稱古來僅見的奇恥大辱。
光明神教,真的會就此善罷甘休麼?
參與大戰的諸多門派弟子,亦是傷亡慘重,幸存下來的修士,幾乎每個人都是傷痕累累,難有再戰之力了。若不是那神秘的石劍在最危急時刻顯形,這一場大戰的最終結局,恐怕還要改寫。
漫長的夜終將過去,黎明如約到來。
這一夜,西域佛門的幾位僧人尋遍了整片戰場,想要尋到那些殞落同門的遺骸,然而直到天亮,卻也不過搜到了寥寥幾具。
一場慘烈的大戰,生者悲愴,而死去的人,卻連留得一副全尸都是那般艱難。
「諸位道友,就此告辭了,後會有期……」
天亮之後,他們便起身離開,而那神秘的姬家後人姬簫,早在光明神教退去不久便已不知去向,原本曾驚天動地的戰場,此刻只剩下一些神城修士以及玉清等人,唯余一片荒涼。
佛像周圍方圓百里之內,原本密布的參天古木,延綿無盡的一座座大岳,曾經頻頻出現的變異凶獸,皆是消失不見,這一片空間,已然化為了一片廢墟。
地面上,有一道道恐怖的裂縫縱橫交錯,濃密的霧氣自裂縫中冒出,彌漫了天空,恍若人間煉獄。
所有的一切都被摧毀,削平了,故而,那一座座聳立在漫天大霧里的佛像,此時反而甚是顯眼。
「昨夜,若俺沒記錯,那平衡聖使似乎掠走了兩座石刻……」
和尚望著遠方那隱隱約約的大佛,忽然一拍腦門,大叫道。
所有人皆是一愣,不約而同騰起身形,朝著佛像所在之處飛去。
這太重要了!那古怪的佛像,究竟埋藏了什麼秘密,夏秋幾人曾研究了許久,甚至想過破開那佛像,不過最終都未能付諸實施,一則因為那大佛確實護佑了神城,第二個原因是神城眾修士當真對其束手無策,別說擊碎那石佛了,即便是將其移開分毫都不能。
而今,平衡聖使雖然將佛像掠走,卻也為眾人尋到了一個突破口。
大佛周圍,那一截斷崖早已消失,代之的,是一條寬約十數丈,卻深不見底的裂縫延綿向遠方,那裂縫內一片漆黑,下方有「呼呼」的風聲傳出,伴隨這那緩緩升起的濃煙,如同溝通了地獄一般,讓人不寒而栗。
和尚站在那裂縫旁邊,猶豫了很久,也未敢下去,並不是他膽小,而是那地下深處,隱隱有一種超月兌了這片天地的氣息在彌漫,幾人更是依稀看到有大道劫罰時而隱現。
「 嚓——」
遠方忽然傳來一陣巨響,自地面憑空出現一道金s 閃電,直直劈向虛空,如若一把絕世長刀,瞬間便劃開了無盡的霧氣,其蘊含的龐大威力,讓眾人都是一陣發呆。
「媽的!這可是大道劫罰啊,怎可能會莫名出現于此!」
和尚干嚎,一臉難以置信。
「這聖人氣息若是不消,只怕不久之後,此地將成為人間界的一處禁區,所有的一切,都將萬劫不復……」
玉清微皺眉頭,思索了一段時間,終于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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