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曼和朱向陽下意識地往後一退,等著黃九智的下文。
「哼!你們倆人不會怕一個死人吧?」黃九智打趣著兩人。
「是師兄害怕了!我才不怕呢!」朱向陽徑直向黃九智走去。不想卻被頭曼拉住,「誰說的?明明是你怕了!」說完搶先往黃九智處跑去。于是,兩人爭先恐後表現著自己。
「你們誰把這混蛋的腦袋割下來?」還沒等兩人到跟前,黃九智起身,舉起手中的匕首。
「啊!」頭曼與朱向陽同時止步,愣在當地。
「你們果真是膽小鬼!」
兩人被黃九智的話激怒,「割就割!有什麼好怕的?不就是個死人麼!」兩人異口同聲。
頭曼進行了一半,已經手軟,同時嘔吐不已。從他手上搶過匕首,朱向陽像個大人般,「師兄太弱,還是讓小弟來吧!」
朱向陽剛抓起吳天腦袋的頭發,不想那腦袋上爆睜的眼珠立刻被對往自己了的臉,快進行完的朱向陽忽然發現了那對恐怖的眼珠,「媽呀!」一聲,丟下匕首和腦袋就跑。一溜煙工夫,的小身影便消失在練功場。
「九智!我…我也要回去,我忽然想起,母後還有要事找我商量。今天不能練功了!」看朱向陽跑了,吐的不**形的頭曼也打起了退堂鼓。見黃九智沒有答話,怕有變,也不等他答話,抬腿便逃。
「這兩個混蛋!我看你們逃到哪里去,明天不把尸體拖出練功場,你們就別想練功!」黃九智對著二人逃跑的方向罵罵咧咧。罵累了,又坐下休息。畢竟,他身上的負重比往常多了一倍。
「算了!既然他們也走了,我今天也不用練功了!」說著,黃九智就裝作要走的樣子。
「小英雄!你不能丟下我們不管啊!」顏權忍不住喊道。「這麼熱的天,我們不被曬死才怪!」
「你們?」扭頭,黃九智像是想起什麼,然後又朝兩老頭走去,「小爺我為什麼要管你們?」
「如果你救了老夫,老夫可以傳你絕世武功!」顏權急紅了臉。「看你們三兄弟,就像是練武之人,只是,你們的練功方法太差了!」
撇了一眼顏權,黃九智望著藍洛,「前輩!你呢?」
〔好個狡猾的小家伙!就知道你不是省油的燈!〕想歸想,藍洛卻沒有流露出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回道︰「小友想怎樣才肯救我們呢?」
「哼!不是我不想救你們!只是你們都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倘若我救了你們,結果肯定是被你們殺人滅口。」黃九智一臉不屑地瞟著兩人,「小爺對你們的武功沒什麼興趣,只想與你們做個公平交易。」
听到前半句,兩老均在心里一怔,〔好精明的小孩!〕听到後半句,兩老頓時感覺見到春天的陽光了。〔看你一個小孩能有什麼要求!〕
「哦?」顏權那張充滿邪氣的女圭女圭臉上充滿了喜悅,「只要老夫能做到的,就絕不推辭!」
「小爺我已經救了你們一次,否則,你們就被吳天殺了!」黃九智眼珠滴溜溜轉個不停,打量著二老,「倘若再救你們一次,就是救你們兩次了。…」
「別那麼多廢話!你到底想怎樣?」顏權深深感到小孩的可怕。
「小友!你別和他一般見識,他這老不死,就這樣!」看到黃九智臉色難看,藍洛忙解釋。
「我是一個善良的小孩,能怎麼樣呢?」黃九智笑了,「第一次救你們,你們只需要每人給我一千兩黃金便可。…」
「什麼?一千兩黃金?臭小子,我看你不如去搶好了!」顏權又被激怒。
「前輩,你的意思是,你的命根本不值一千兩嗎?」黃九智瞪著顏權,「這樣吧!如果你是賤命一條,想一文不給也行!」
「小友!小友!別生氣,他是和你開玩笑的!別說是一千兩,就是兩千兩,我們也會出的!」藍洛瞪了顏權一眼,心里罵道︰〔當真是個莽夫!〕
「對啊!我顏權的命何值一千兩?」顏權的女圭女圭臉上有了笑容,「還是那個老不死說的對!嘿嘿!」
「其實,就算你們只給我五百量,我也願意的!」點點頭,黃九智笑了,「嗯!還是兩位前輩大方!既然你們都說要各給我兩千兩,盛情難卻,那小爺就問你們各要兩千兩吧!否則,別人還以為小爺不尊重你們呢!無論如何,這點面子晚輩還是要給你們的!嘿嘿!」
頓時,二老的臉變成了豬肝色,此時,他們是有苦說不出,都在心中責怪對方多事。互望一眼,均用哭一般的聲音回到,「好!好!好!」
「現在,小爺想救你們,那就是第二次救你們了!」黃九智心里偷著樂,面上卻沒有絲毫變化,「小爺可以立刻為兩位前輩療傷,條件是兩位必須也幫小爺治療一人!」
〔哼!又在稱我們是前輩,又口出狂言,自稱是什麼小爺!這個混小子,簡直不是東西!…這第二個條件似乎比較簡單啊!如果是真的,老夫何不趕快答應,以免他又變卦!〕顏權正想答應,藍洛卻搶口問道︰「小友憑什麼醫治我們?難道你懂醫術?其實,你只需要幫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讓我們養上十天八天,就無大礙了!另外,你讓我們救什麼人?如果能救,你自己為什麼不救?」
「給你們直說了,醫聖伊超是我外公,我的醫術卻不是和他學的!哼哼!他的那點醫術,本人還看不上眼。至于讓你們替我救的人,那是我娘。她現在受了很重的內傷。以我的醫術,也不是救不了她。只是,我希望她早日康復。」黃九智的開門見山,倒是讓二老沒有想到。〔他竟然是伊超的外孫!…〕
半響過後,見二老依舊沒有反應,黃九智‘嗯!’了一聲,「這第二個條件,你們到底同不同意?如果不同意,我可要走了!」
「誰知道你娘的病到底是有多重,萬一我們救不活你娘怎麼辦?」藍洛若有所思地望著黃九智。〔如果這個小孩的醫術真的比伊超還高明,那麼,他娘的病肯定非常重!…〕
「所謂成敗在人,生死由天!晚輩不會那麼想不開!」黃九智的口氣中逐漸表露出對二老的尊重。「兩位前輩,你們只需要點點頭,晚輩便可為你們治療!」
互望一眼,二老齊聲道︰「有勞小友!」
取出銀針,黃九智緩緩道︰「前輩請按照晚輩的心法運功,不生不滅,不卑不亢,不喜不怒,…無天無地,無我無相…最後,抱元守一。」
習武多年,二老立刻听出黃九智說的是一段極為高深的內功心法,同時一怔,隨著銀針插在他們身上,便急忙按照小孩所說的心法運功。
約莫兩個時辰之後,顏權與藍洛均神采奕奕,面色紅潤。不肖說,他們已經完全好了。
「兩位前輩!現在,你們跟晚輩走吧!」說著,黃九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還請兩位到晚輩寒舍將就幾日!」
「嘿嘿!誰說要去你家了?」顏權眼神中露出一絲寒意。「你若消失,我們便互不相欠了!」
稍稍一愣,黃九智悠悠道︰「兩位前輩,請運真氣到天樞穴,若有隱隱作痛之狀,那麼晚輩恭喜你們,一個月以後,沒有晚輩的獨門手法,你們將經脈爆裂而亡!我相信二位是聰明人,應該不會和晚輩過于不去!」〔老東西,就知道你們不是什麼好鳥!〕
「顏老頭!你為何要恐嚇小友?難道你忘了,是誰救了我們的性命!?」藍洛忙在一旁打著哈哈。〔好陰毒的小孩,此等人物,絕不能留在世上!…〕想著,連忙暗暗運功,當內力行到天樞穴時,果然如小孩所說,隱隱作疼!頓時,驚得一身冷汗。〔還好剛才沒有出手!否則…〕
運功之後,顏權與藍洛一個反應,驚得一身冷汗,變臉道︰「好的狠!好的狠啊!想我顏權縱橫江湖幾十年,今天,卻被一個小孩算計了!」
「廢話少說!小爺我兩次救你們,到頭來,你們卻想殺人滅口。到底是誰在算計誰,你們應該很清楚!」越說,黃九智臉色越發黑起來,「限你們在一個月之內把黃金送到小爺府上,到時,倘若黃金沒有送到;我娘的內傷沒有醫治好。你們就準備來殺小爺好了,反正,小爺我天生絕脈,多活一天,少活一天,對我沒什麼區別!」
對望一眼,二老一怔,不約而同撲向黃九智,檢驗這個小孩話的真假。
「天!果然是天生絕脈!」顏權拍著自己的額頭,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老不死!我們該如何是好?」
「真的是天生絕脈!」藍洛迷起一雙眼楮,臉上的正義感早找不著蹤影,露出陰險的笑容,「我們能怎麼辦?照他說的去做吧!」〔哼!本想找個借口除了你小子,想不到,老天早準備收你了!〕
…
正當黃九智與藍、顏二老回到黃府,準備進院時,恰巧豪雄與一位雍容華貴的老夫人走了出來。老夫人被一幫下人前擁後護,一看就知道是重要人物。然而,世俗的黃金首飾與華麗錦緞覆蓋下,依舊無法掩蓋她的慈祥。
「藍前輩!顏前輩!想不到你們二位來的如此迅速!」豪雄一臉的不信。〔此時,恐怕連信都沒有送到。難道是半路上遇見的?〕
「是這樣的,先前兩位前輩比武,同時受傷,被晚輩所救。為了表示報答,他們非要各送我兩千兩黃金。後來,他們又听說我娘受了內傷,還死活跟著晚輩,說是要幫我娘醫治內傷。否則,他們就不立刻匈奴半步!」黃九智搶在藍、顏二老之前答了豪雄的話。「兩位前輩當真是江湖聞名遐邇的高人啊!光是這副俠義心腸,就是常人無法比擬的。這不,二老死纏爛打跟著晚輩來了!」
從藍、顏二老近乎扭曲的表情中,豪雄看出兩人定是著了眼前小孩的道兒了,心中又驚又喜。〔能醫治好小友他娘,也算對恩人有個交待。然而,他如何能讓本尊都敬三分的武林雙絕也著了他的道兒?…小小年紀,已經如此,往後若與本尊成了敵人,後果當真不敢想像…〕
回過神來,豪雄忙把黃九智介紹給身後的老夫人,「娘!這是恩公的外孫,您可以叫他九智!」
老夫人驚喜,走上前,想抱起黃九智,卻發現抱不動。
「婆婆!九智剛練完功,還沒有來得及換衣服呢!」黃九智忙拉著老夫人的手,裝作撒嬌的模樣,「等九智換洗干淨了,一定讓婆婆抱!好不好?」心中卻盤桓著︰〔這人一定是豪雄的母親,世上,也只有這人才能制得住豪雄這頭野獸!以後,一定要搏得她的歡喜才行!…〕
情不自禁地模著黃九智的臉蛋兒,老夫人歡喜道︰「好!好!真是個可愛的孩子!有空一定要來我府上哦!」
「好的!婆婆!九智一定去府上看望您!」黃九智裝作一副可愛乖巧的表情。
先安頓好藍、顏二老,黃九智匆匆去找伊超,悄悄商議好對策後,就吩咐羋媳、田紅拂還有大小雙四人把田紅珠與伊超包裹起來,只露出伊超的後背在外面。剛想離去,伊超卻喚住黃九智,「九智!我們用這種手段來對付兩位聞名遐邇的武林高手,是不是有點太不道義了?」
伊超的話讓羋媳與田紅拂敏感起來,〔武林高手?怎麼這麼快就找來了?…〕
「外公!九智做事自有分寸。先前,九智救了兩位前輩,之後,他們怕丑事傳出江湖,便準備殺九智滅口,對于這樣的人,我們的行為沒什麼不道義的!再說,又不是殺了他們,只是利用他們為您打通任督二脈。」黃九智正色道︰「這也是為了快些治好我娘的內傷!外公!身在亂世,你應該收起你的仁慈,別妄想用時間去感化小人!」
「好!好!」嘆口氣,伊超笑道︰「在你這個小神醫面前,外公是說不過你!」
…
次日,當黃九智領著藍、顏二老進入屋子時,羋媳與田紅拂一愣,隨後連忙跪拜了下去,
「羋媳拜見藍前輩、顏前輩!」
「紅佛見過師傅!見過顏前輩!」
「咦!想不到你們兩個小友也來匈奴玩耍了!」顏權打個哈哈,忽然,臉色一轉,「你們不是要成親了麼?為什麼跑到這里來了?」
「紅佛!怎麼回事?」藍洛扶起熊、田二女,「如今,齊楚兩國關系緊張,相互指責對方奪了自己的公主,想不到你們卻跑到匈奴來了!」說著,他的臉色嚴厲起來。
「是仁和幫的人把我們迷倒,想要賣到匈奴來。結果,…」田紅佛含淚向師傅逐一講述自己和羋媳的遭遇。
「混帳東西!」藍洛怒聲道︰「張興和這個小王八蛋,為師早晚收拾他!」
顏權剛想發火,卻見黃九智小聲道︰「兩位前輩請息怒,我娘內傷很重,禁不起你們這麼大的動靜!」
「是啊!師傅!您一定要救治我姐姐!她…她太可憐了!」說著,田紅佛輕聲哭泣起來。
「你姐姐!?」藍洛驚道︰「她不是伊前輩的女兒麼?怎麼又成了你姐姐了?」
「師傅!姐姐在宮中排行老大,在她九歲時失手殺了父王的愛妃,怕父王嚴懲,于是便逃出宮,後來流落到江湖。想不到,如今會在此地見到她!」滿面歡喜淚水的田紅佛想讓師傅也開心一下。
「你姐姐叫什麼名字?」顏權眼珠一轉,心里波濤洶涌,〔該不會是田紅珠那個賤人吧!…〕
「姐姐叫田紅…」
田紅佛沒答完,黃九智搶口道︰「我娘叫田紅靜,在江湖上化名作田靜!」
「哼!老夫與齊王交情不淺,他大女兒的名字還是知道的。」藍洛雙眼冒火,盯著田紅佛,「你姐姐便是當年毒宗慘案的制造者——田紅珠,對麼?」〔我的兒啊!為父終于可以為你報仇了!〕
「師…師傅!紅佛…紅拂…」田紅佛突然想起什麼,嚇得不敢再說什麼。〔天啊!一直以為是同名同姓,我怎麼就沒有想到江湖中人人追殺的蛇蠍美人便是姐姐呢?師父唯一的兒子便是死在她手上,現在該怎麼辦?〕
「嘿嘿!想不到得來全不費工夫,我顏權終于可以為慘死在毒宗的女兒報仇了!」顏權那張女圭女圭臉更邪惡了。
當年,為了習得用毒之道,藍、顏二老分別秘密安插自己的子女在毒宗,想不到後來卻慘死在田紅珠的手上。這也是田紅珠被江湖追殺不斷的另外一個原因。
被眼前的巨變嚇得不知所以,一身冷汗的黃九智暗暗在心中思索對策。〔難道真的要魚死網破?…〕
羋媳也被眼前的巨變怔住了,手指使勁地掐著自己的大腿,心目默默念道︰〔一定不要出事!一定不要出事!這對母子實在太可憐…〕
突然,面朝屏障的伊超發話︰「藍老弟!顏老弟!還記得伊超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