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智!你昨天干什麼去了?」
剛回到盛大,黃九智就被田紅拂揪住。
「十三姨!九智不是不懂事的小屁孩,找劉姐姐,自然是有事與她商量。」黃九智沒好氣地白了田紅拂一眼,徑直朝田紅珠的臥室走去。
「你給我站住!」田紅拂一把扯過黃九智,抱在懷里,一邊朝內屋走,一邊仰頭瞪著他,「我是你十三姨!你娘病了,我就是你的娘。往後,你做任何事,都必須向我匯報。听明白了麼?」
從田紅拂懷里掙月兌下來,黃九智走到田紅珠的床邊坐下,扭頭朝田紅拂撇嘴道︰「你自己都還是一個不懂事的小丫頭片子,竟然敢冒充我娘!?本公子是一個真正的男人,是男人就有自己的正經事做。至于你這小丫頭片子,往後,你做任何事情,都必須向本公子匯報。听明白了麼?」
「黃九智!」田紅拂尖叫一聲,撲向黃九智,一把抱起他,按到床邊,一邊咯吱他,一邊嗔怪道︰「你敢說我是小丫頭!是不是想讓娘親收拾你了?」
「好!好!好!我的娘親!你快松手好嗎?」黃九智被田紅拂弄的沒有一點脾氣。〔難怪盛大的人都躲著她!〕
「四姐!公子!你們別打擾到主母休息!」大小雙姐妹倆齊聲嗔怪道。
頑皮地伸了一下柔女敕的小舌,田紅拂把黃九智從床上抱下,順便整理了一下田紅珠的床單和被子。
「十三姨!你讓靈雪準備一下,順便叫上你師傅和顏老頭,半個時辰後,我有要事宣布。」借機打發走田紅拂,黃九智開始給田紅珠做每天必備的全身經脈檢查。
「娘親!你體內的經脈越來越粗大,真氣也越來越密,為何就不見你醒來呢?…」只要單獨與田紅珠待在一起,黃九智便會孜孜不倦地說個不停。由其是此時,見到劉想容的他更是興奮的找不著北。于是,話也比平常多了許多。
「公子!四姐催了你好幾回了!」小雙忍不住進了臥室,打斷了興奮不已的陳禹豪。
「啊?」黃九智回神,扭頭朝小雙問道︰「我這在里多久了?」
「快有一個半時辰了!」說完,小雙秀美的小臉上露出花一般的笑容。
眼楮在小雙的臉上停留片刻,黃九智起身往外沖去,「這下慘了!讓他們等了那麼久!」
光大的圓桌會議室。
黃九智調整呼吸,表情尷尬,「這個…這個…」
「別這個那個,快說正事。」田紅拂一臉冷漠,緊盯黃九智。「身為近萬人的頭領,你要以身作則。」
朝眾人拱拱手,黃九智徑直在主位坐下。一直不出聲的莫風靜悄悄地在他身後不遠處站著,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今天,我有一個重要的提議與大家商量。南面,除了新冒出來的黃國,其他七國一直紛爭不斷,我們的近鄰匈奴、東胡、樓煩、月氏、樓蘭等國也同樣處于你爭我奪的局面。那麼,終有一日,這連綿不斷的戰火必定會燒到我們頭上。」說到著,黃九智面色堅定,環視眾人一眼,鏗鏘道︰「因此,我提議,在二到三十年時間,我們不但要把我們的根據地發展成一個繁華富足之地,更要統一我們東面和北面的樓煩、東胡和匈奴等國,還有我們西南面的月氏和樓蘭等國。到時,我們再用二三十年的時間一統南面的八國。五六十年後,天下將沒有戰爭,只有繁華與和平。」
第一次把自己的理想搬到台面,黃九智的話無疑與一顆重型炸彈,暈得眾人不知身在何處。就是他身後波瀾不驚的莫風,也是臉色巨變,頭腦暫時性地一片空白。
半個時辰之後,眾人依舊在胡思亂想,滿腦子的東南西北。
還是黃志文最先醒悟過來,調整紊亂的心跳,問道︰「公子!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
非常滿意黃志文的表情,黃九智悠悠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任何事情都有個開頭,急不得!急不得!」
「公子突然拋出一個驚天霹靂,我們不急才怪。」靈雪是第二個相信黃九智的人,她一雙誘人的美目緊盯黃九智,柔美的聲音中充滿了堅定,「公子,第一步我們要做什麼?你今天如此莊重地招集我,定是有了想法。」
「呵呵!不愧是我黃九智的代言人。」黃九智感激地看了靈雪一眼,再次環視眾人,「知道你們大多數人都認為我在痴人說夢。那我先不說這個。你們認為要想統一亂七八糟的天下,應該具備什麼?」
「英主!」
「!」
「一幫能征善戰的兵!」
「有一幫能人異士出謀劃策!」
「這是天命,要神來授權。」
「要有大量的人口。」
「…」
眾人的回答不一。
抬手,黃九智止住鬧哄哄的眾人,正色道︰「其實,想一統天下,最重要的要看實力。其中包括了人力、物力和財力。至于什麼天命神授,那都是狗屁話。倘若天下真的有神,也不至于有那麼多的人慘死。另一方面,就是人心所向。」
「你說實力倒是可以理解。只是,像匈奴、東胡等過都是蠻夷之國,怎麼讓他們的心向著我們。」說完,田紅拂瞟了黃九智身後的莫風一眼,見他沒有反應,這才安心。
「志文,讓你監督修繕的靜心閣如何了?」黃九智並沒有正面回答田紅拂,而是轉移了話題。
「稟公子!可容五十人同時單間居住的靜心閣三天前就正式完工了。」黃志文惴惴不安,心里納悶道︰〔已經提前半個月完成了任務,公子為何還要發問,難道嫌我們太慢?…〕
「嗯!不錯!」黃九智滿意地點點頭,目光瞟向藍、顏二老,「兩位前輩,想不想感受一下晚輩是如何控制人心所向的?」
「怎麼感覺?」藍、顏二老均露出十二分的好奇之心。
「十三姨,你呢?想感受一下麼?」黃九智不理會藍、顏二老,又把目光轉向田紅拂。
「當然想!如果你能證明自己有控制人心的本事,我自然就相信你有能力一統天下。」田紅拂若無其事地回道。
「還有誰想感受?」黃九智又問。
「老奴想體驗一番。」
「屬下也想試試。」
「也算我一個吧!」
「還有我!」
莫風、劉志、羋媳三人剛說完,蹦蹦跳跳的靈秀也從外面探個頭進來。他們這些好奇心重的人,怎麼也想不到,等待他們的將是後怕、驚恐和後悔莫及。
「嗯!莫老就算了,到時,你只要看結果便可。如果你不信,到時,我再讓你試。」說完,黃九智對田紅拂等人說道︰「等會兒,你們幾個把手上的事情交給你們的副手。想要體驗我控制人心的本事,需要一些時間,更需要你們專心致志地去體會。」
…
「公子!這就行了?」一直默不出聲的張瑤突然望著正在陰笑的黃九智,「我總感覺後背發涼。」
「張瑤姐姐,你為什麼不進去試試?都正午了,後背為何會發涼?」黃九智笑望張瑤,心里卻嘀咕道︰〔在他們幾個進靜心閣之前,我沒有表露出什麼,張瑤為何沒有表現出強烈的好奇心呢?…〕
「剛剛在會議室里,我偶爾發現你的眼角有一絲壞笑,所以,想了又想,還是決定不進去試了。」張瑤歪著腦頭,斜視黃九智,噘嘴道︰「加上你剛才臉上露出那麼陰險的笑容,我更加肯定自己的感覺是對的。」
看著張瑤嬌艷的笑容,黃九智禁不住心里一蕩,正想與她說幾句笑,呂純與他的侍衛司空馬卻出現在自己的視線里。〔怎麼忘了呂純這呆鳥,不把他弄在靜心閣里折磨一番,實在對不起他爹呂不韋。〕
「咦!呂兄!司空大俠!你們怎麼跑到這里來了?」黃九智笑望主僕二人。〔如果成功教了這兩人,豈不多了兩個重要的幫手!〕
此刻,黃九智等人所在的位置是光大最南面的靜心閣。計劃中的靜心閣佔地很大,大約有一平方公里,但是因為人力和物力的原因,此時修好的靜心閣佔不到原計劃的百分之一。按照黃九智的計劃,靜心閣的面牆和屋頂都是由寬十米的石頭、水泥加鋼筋組成。無奈,條件不允許。所以,他只要讓黃志文組織工匠簡單地修建了絕對靜音的五十間純石頭房。每間屋子佔地二十平米,屋子里有簡單的排污和通風設施,還有一床、一被和一褥,沒有窗戶,只有幾個很小的吸光孔。站在屋里,不開石門或者石窗,絕對听不見外面一點聲音。
「這個…這個…」呂純不知如何應答黃九智。反倒是司空馬開口了,「黃公子!剛才看到劉兄等人滿面春光地往這里跑來,我家公子就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哦!這樣啊!」黃九智點點頭,順著司空馬的話道︰「我們正在做一件有趣的事情,不知兩位有沒有興趣參加?」
「如此,會不會太麻煩先生?」言語雖顯恭敬,呂純的表情卻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
裝作很為難的模樣,皺眉考慮了片刻,黃九智點頭,「志文!靈雪!反正他們也不是外人,你們就分別帶他們進去吧。」
「是!」靈雪與黃志文隱隱感覺靜心閣並不是什麼好地方,卻不敢表現出來。
…
田紅珠的臥室里,黃九智已用鉛筆在雪紙上寫了一大堆東西。
「公子!已經三個時辰了,你看是不是先放靈秀出來。」靈雪焦急地問道。
「不忙!」不理會靈雪,黃九智朝黃志文和大雙說道︰「志文!大雙!這里有我針對靜心閣里那幾些人每人一套的教育方案,現在,你們帶幾個辦事認真的人去靜心閣,對他們進行第一次的教育。」
「怎麼教育?」張瑤睜大眼楮,好奇地望著黃九智。「難道這樣的效果就好麼?」
「我寫的東西中,對每個人都提出了相對的問題,下面都有相對的答案。剛開始的三天,你們只準問一次,不準告訴他們答案。如果他們當中有人答不對,你們離開關上石窗,再也不得與他們交談,除了送飯,你們要給他們絕對的安靜。第二天,第三天,你們依舊問第一天問過的問題,而且,也只問一次。第四天,你們要把下面的標準答案讀與他們听。然後,讓他們立刻背誦,背誦不下來的,你們關上石窗,不再理他。第六天,繼續。第七天的時候,通常你們念什麼,他們都能夠當時記住。」黃九智一字一句,解釋的非常仔細。
「那什麼時候放他們出來?」小雙笑問。
「靈秀歲數小,能在里面待上三天,已是極限。所以,就由靈雪去親自教育她。藍、顏二老麼,意識太過頑固,教育他們最多需要一個月。十三姨與熊媳麼,七天就夠了。至于呂純主僕倆,十四天綽綽有余。」黃九智回道。
「公子!就用這麼點時間,你就能控制他們的思想麼?」莫風見機問道。
「不是完全控制,我是要改變他們的思想,改變他們往常認為對的觀念。」黃九智環視眾人一圈,又道︰「這個方法叫心理暗示,又叫洗腦。對生活在正常條件下的人們最管用。這種方法有長期和短期之分,比如說,一個人長期性的看書,就屬于長期性心理暗示,也屬于自我暗示。我們對藍前輩他們幾個用的就是短期洗腦,這種短期的洗腦方法,要控制好度,否則,被洗腦的人可能會瘋,會傻。想要控制天下人的意識,我們需要用長期和短期兩種暗示配合,這樣,效果會更好。」
「那靈秀…」靈雪面色緊張,說一半,又頓住,目光瞟向黃九智。
「在大家庭生活的正常人,在一個絕對封閉的空間,最多七天就會瘋狂。如果每天都有人與他說一會話,他或許能多堅持幾天。靈秀歲數小,堅持三天肯定沒有問題。這三天中對她進行教育,效果比你在她耳邊喋喋不休三年還來的管用。」黃九智笑望靈雪,「姐姐就放心吧!就算我忍心,向陽這小子也不會忍心的。」
在眾人哈哈大笑中,朱向陽羞愧地跑去練功。靈雪則是從黃九智的話中听出他的另外一層意思。
…
又對黃志文等人詳細地重復了好幾遍對付藍、顏二老等人的細節,黃九智這才叫上莫風,趕往艷陽谷。當兩人行到黑霧處時,莫風很自覺地停住了步伐。「公子!老奴在此等你!」
「不用!我們一起進去!最近幾天,我們要住在艷陽谷也不一定。」黃九智笑道。
說著,兩人便穿進了黑霧。這黑霧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可怕,站在黑霧中間,東西兩方的景物都是漆黑一片,而霧里的景物卻看的十分清楚。
「九智!是你麼?」
路西的黑暗處傳來劉想容的聲音。
「想容…姐姐!是我!」黃九智感覺自己的心跳加速,莫名地激動起來。
就見一個白色的人影從黑暗中竄出,見到黃九智身後的莫風,怔了一下,放慢腳步,走上前,還是把黃九智輕輕地抱了起來,「都等你半天了!怎麼才來?」說著,扭頭便朝黑暗中走去。不敢怠慢,莫風緊跟其後。這神來峰的古怪,容不得莫風不怕。
剛進艷陽谷的關隘,就見唐甲與李柔迎上前來。他們身後,密密麻麻地站了一大堆人。人數約莫在五千左右。「小姐!人都招集到了!」說話的是唐甲。
「嗯!」劉想容表情平淡地點點頭,走上一個高台,清清嗓子,凝內力對著眾人道︰「在這個時候打擾各位,很不好意思。」
莫風人影一閃,不近不遠地站在劉想容與黃九智的後面。他露的這一手功夫,著實驚得唐甲等劉想容的侍衛不輕。自他們習武以來,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高手。
「小姐客氣了!」台下眾人的叫法不一,卻都是對劉想容尊敬有佳。
放下黃九智,劉想容又對眾人大聲介紹道︰「這是我幾年前認的弟弟,名叫黃九智。從今天開始,他就是我艷陽谷的新谷主。你們听見了麼?」
「小姐!你不能丟下我們啊!」
「谷主!是不是我們做錯了什麼?你千萬不能離開我們啊,否則,我們該怎麼生活啊!」
台下眾人七嘴八舌,表達的意思都一樣,反正是不允劉想容離開他們。
「誰說我要離開你們了?」劉想容溫柔地朝下面眾人一笑,解釋道︰「我只是想讓各位認識一下你們的少谷主,希望你們能像對待我一樣去對待你們的少谷主。」說完,遞給黃九智一個眼神,意思像是說,‘剩下的看你自己了!’。
早從劉想容的言語中听出她此舉的堅定,黃九智走上前兩步,朝台下眾人拱拱手,鏗鏘道︰「各位兄弟姐妹!各位父老鄉親!非常感謝各位對我和姐姐的信任。相信不久的將來,我和姐姐會帶給各位更加殷實富足的生活。現在,請各位都下去忙自己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