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別了眾人,黃九智把大小雙姐妹、田蜜和母親都放進了自己的戒指空間,而自己則與莫風一人騎一匹棗紅色大馬,穿過神來峰的北一線天,沿著山下趕往南邊的趙國。這是庚戍年,按照西元算,便是公元前251年。匈奴單于已經登位四年有余,有了藍、顏二老的幫助,從匈奴到南邊趙國的路上比以往安全了許多。由此,黃九智主僕沒有遇到任何阻攔,五天後,便來到趙國邊境的代郡。
「什麼人?站住!否則,弓箭伺候!」城門上,趙國士兵高聲吼道。
黃九智與莫風止住了奔跑中的駿馬。
「你們是什麼人?到代郡什麼?」樓上,一個彪漢的軍官目露凶光,狠狠地盯著黃九智身後的莫風。
樓下城門,二人還未來得及回答,就見田衛出現在軍官的身旁,也不知他對軍官說了什麼,軍官立刻換了一副嘴臉,對他一個勁地點頭哈腰。
片刻後,城門大開,田衛與李鳳儀二人飛也似地向他們的閣主黃九智迎來。
「閣主!」二人面上的表情激動萬分,習慣性地跪了下來。
下馬,黃九智攙扶起二人。
「田叔!鳳儀姐!不是說過麼,我討厭別人總是下跪。以後不可如此!另外,在自己人面前,你們叫我一聲公子便可。听見了麼?」
田、李二人訕訕一笑,連忙稱是。
「為何這里一副戒嚴的模樣?」把馬繩遞于莫風,黃九智隨田、李二人走向城門。
「近幾年,匈奴、東胡和樓煩三國時常聯合南下掠奪財產和人口,不光是燕、趙兩國,齊、楚、魏等國也有時常有人口失蹤。據探子回報,這些也是這三國所為。由此,八國招開了一個聯盟會議,一是出資增加燕、趙兩國的邊境防守力量;二是聯合封殺這三國遣往各國的奸細。」田衛不緊不慢地道出了原因。
「公子!其實,這些都與公子有關!」李鳳儀笑道。
點頭,黃九智也笑道︰「我知道與我有關。只是沒有想到這三國為了美酒、糧食、食鹽與鐵器,竟然瘋狂到了這個地步。等到我的建築集團成立,不知道他們又會變成什麼樣子?」
「建築集團?」田、李二人同時疑惑,隨著黃九智的解釋,二人的眼楮越發瞪的更大,最後,他們看黃九智的表情都有些不對了。
「你們這是干什麼?」黃九智笑問。
「倘若這個什麼建築集團真的有那麼厲害,到時,天下的財富豈不是都進了公子的腰包?」李鳳儀的表情十分夸張,顯然還不敢相信。
「呵呵!天下財富嘛,我不敢想。不過,今後,這萬里長城必定要由我的建築集團來完成。不過,這萬里長城的作用也改變一下。他將是貫穿東方與西方最主要的干道。」黃九智頗為感慨道。
「萬里長城?」田、李二人齊聲問道︰「何來的萬里長城?」
「嘿嘿!」黃九智撓撓腦袋,笑道︰「算了吧!這個以後再告訴你們!」
「公子!我們是直接去邯鄲,還是…?」田衛的話只說一半,因為,他不知道公子的下一步行動。
「華炳在邯鄲?」黃九智問道。
「據探子回報,他此刻在邯鄲城郊的一個村莊。另外還有一個高手相伴。」李鳳儀順口回道。
田衛偷偷地瞪了李鳳儀一眼,心里罵道︰〔你真會搶功!華炳的下落是我天部獲得。〕
李鳳儀像是什麼都沒發現,心里卻樂道︰〔哼!氣死你這個小人!〕
兩人的心思哪里能瞞過黃九智的眼楮,他只是裝作不知,正色道︰「事不遲疑,我們立刻趕往邯鄲。眼下,治我娘的病要緊。」
…
蘢城,單于王宮。
頭曼坐在王位上,呂純送來的龍椅讓他感覺非常舒服。須卜鷹、壺衍豹和豪雄三人並排站立于台下。原本老單于的大小官吏被全部遣散,分別被打入現在三個賢王的勢力中。由此,每當頭曼有事相商的時候,只要面對此時台下的三人便可。
「剛才呂純私下來找寡人,說想把蘢城西南面那片荒蕪的沙漠買下。你們認為如何?」頭曼自稱寡人,感覺十分爽朗。自黃九智那里得知‘寡人’這個稱謂的含義,他立刻便用上了。
「不能賣!」須卜鷹、壺衍豹和豪雄三人前所未有地齊聲道。
「這是為何?」頭曼愣道。
「那呂純小兒之所以前來買地,定是受了黃九智那小子的指使。下官猜測,或許是神來峰的凶險讓他們有了遷移到山外的想法也不一定。倘若真是那樣,以黃九智的奸猾,往後,我匈奴危矣!」須卜鷹走上前一步,朝頭曼拱手道。
「那小子的鐵器厲害,加上他最近一直在大量地用物品換取奴隸,下官認為,他這是有心于我匈奴的江山。」壺衍豹這個粗中帶細之人,說起話來,條理十分清晰。
「下官以為,匈奴最大的敵人不是東胡與樓煩,我們真正的危機來源是黃九智。眼下,我們匈奴雖然國泰民安,這卻是那小子強加干涉的結果。」豪雄的聲音粗獷而響亮。
點頭,健壯的頭曼兩眼放光,掃了台下的三人一眼,緩緩道︰「很好!不管你們私下里與黃九智的關系如何,關鍵時刻,你們卻能以我匈奴的將來做打算。寡人欣慰啊!只是,你們想過沒有?現下,我們吃的糧食、用的食用油、晶鹽、穿的服裝、兵器等等,全部都是由黃九智提供。如果我們不答應,會引來什麼後果,你們知道嗎?」
三人怔住了,心里想道︰〔是啊!這些東西,我們能不用嗎?我們不用,東胡與樓煩能不用嗎?此刻與他決裂,吃虧的一定是我們。〕
從龍椅後取出一張大的圖紙,頭曼徑直走到台下,把圖紙鋪到地上。「這是呂純送來的圖紙,圖紙上畫的是我龍城今後的面貌。你們可以看一下,不懂的地方,寡人會為你們解釋。」
三人再次震驚,彎腰仔細地看著圖紙。
「單于!蘢城西面的這座大山里,真的全是水麼?」須卜鷹震驚道。
「不錯!」頭曼點頭,憂慮道︰「呂純說,最多再過二十年,北環的水就會蓄滿,那個時候,別說我匈奴,就是東胡與樓煩兩國也會被洪水淹沒。」
「我看呂純是在威逼我們!」豪雄目露凶光,環掃了其他三人一眼。
「哦!?」頭曼等三人同時用疑惑的眼光望向豪雄。
「你們想,北環的山上,我們去不了,他們卻能去。呂純之所以拿這張圖紙過來,就是在暗示我們,如果我們不依,他就會把北環的水引向我們。等到把我們都消滅了,這片區域早晚又是他們的。」豪雄面帶憂色。「這個黃九智!當真是個狠角色啊!」
「以寡人看,陳禹豪不會這樣做。你們看這份圖紙,他們建築的蘢城將會固若金湯,地域遠比以前大不說,其中還包括了農、林、畜牧業的區域,倘若他國來犯,根本就沒有可能攻破。這樣,我們便可以集中心思侵略他國。」頭曼的虎目瞪的老大,凝神道︰「即便干涉我匈奴的政事,他卻迅速地撤出。只要我匈奴上下齊心,黃九智與我們,到底是誰利用誰,不到最後,還不好說呢!」
「可是!以我匈奴現下的實力,根本就沒有財力翻新蘢城。」須卜鷹皺眉道。
「哈哈哈哈!這個你們不用擔心,呂純說了,只要我們同意把西南邊那片沙漠劃分給他們,他們就會免費為我們建造一個全新的、固若金湯的蘢城。」頭曼的心中,始終對黃九智抱有一絲好感。「你們不必疑心,就這樣決定了,中賢王听令!」
「下官在!」壺衍豹立定,面向頭曼。
「往後,就由你來負責與呂純洽談這件事!」頭曼面帶微笑,幻想著自己已經擁有一座全新的蘢城。
雖然都憂心忡忡,壺衍豹等三位賢王卻無能為力。被黃九智那混蛋一插手,這位才繼任幾年的單于看似沒有任何實權,實際上,大事情上,還是他說了算。
原來,剛開始的時候,壺衍豹、須卜鷹和豪雄三方的勢力被藍、顏二老調整的勢均力敵,三足鼎立。可在一年前,藍、顏二老不知道發什麼神經,竟然火同頭曼,以雷霆之勢收取了三方的實權,把整個匈奴的政權改組成行政、議會和法院並立的三權分立制。一些權力被頭曼挽回。須卜鷹成了國家總理,總攬國家政務;壺衍豹成了議會主席,可惜實權不大,做任何事情都要由議會會員舉手表決,而他的權力就是主持議會和把議會的結果轉報于頭曼。不是他不想控制議會,只是這些議員全都曾經在神來峰的盛大受過特殊的教育,藍、顏二老給了他們不少的私兵,自己現在動不了他們,無助的他只好靜靜地等待翻身的機會;豪雄成了匈奴法院的最高長官,雖說也是個官,他卻絲毫沒有感覺到興奮。頭曼也被藍、顏二老欺騙,他的很多權力被分派到行政、議會和法院。讓最他受不了的是,如果自己犯了法,法院還有權處置自己。善于隱忍的他只好默默忍受著,私下里,他依然稱呼壺衍豹等三人為賢王。可是,本該屬于單于的權力也永遠也收不回來了。想動用軍隊,可惜,還要經過議會的同意。那些議員,哪個不和神來峰有利益上的瓜葛!想強行收拾他們,條件也不允許啊!想聯合三位賢王,就算自己的親舅舅都靠不住,更何況須卜鷹和豪雄這兩只老狐狸呢!
按照黃九智深睡前對靈雪等人的說法,匈奴人也好,東胡人也好,都是沒有文字、沒有禮儀的野蠻民族,只要有利益牽動,他們的政權最好擺弄。于是,在黃九智深睡後,靈雪等人才根據匈奴各團體的利益關系,商議把炎黃帝國將要用的政權形式簡化成三權分立強按在匈奴。沒想到,靈雪他們這幫不懂政治的人,竟然成功了。在利益的牽動下,匈奴的政權結構竟然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穩定。醒來後,得知此事,黃九智目瞪口呆。他只是在口頭上說一說,卻不敢去做的事情,竟然被靈雪他們幾個人折騰成功。
得到黃九智的表揚後,靈雪等人又再琢磨對東胡、樓煩、月氏等國下手。原本,他們還打算把目光放到齊、楚、燕、韓等八國,卻被黃九智潑了冷水︰「那八國的文明與習俗,難道你們不了解麼?怎麼能夠生搬硬套呢!在匈奴之所以能成功,是因為我和頭曼的關系。要想在東胡等國做這件事,就需要你們嚴密地策劃了。」于是,靈雪他們這才又把心思放到了東胡等蠻夷國家。
…
邯鄲黎家村外二里處。
遣回了田衛和李鳳儀,黃九智把莫風和兩匹馬都放進了自己的戒指空間,正準備進入黎村,卻听見意識深處卻傳來田蜜的嗔怪聲︰「莫老!這里面如此狹小,公子怎麼還把兩匹馬弄進來啊!它們要是拉屎、拉尿怎麼辦啊?」
「四周都是混沌之物,別說是兩匹馬,就是人的排泄物,也會被混沌之物吸收的一干二淨。老夫在這里面住的時日最久,可以很負責任地說一句,天下任何地方也比不上這里面舒坦。」莫老不緊不慢道︰「原先,這里面比現在要小一半,現在寬敞多了,還多了一個衛生間供人實用。就你這丫頭事多,唉!」說著,深嘆一口氣,不再說話。
很是懼怕莫風,田蜜吐吐誘人的小舌,不再說話。
心里一動,黃九智按照老道留下的書籍里的方法,把戒指空間的兩匹馬用混沌之物隔開,以免馬匹影響到幾人休息。
悠長秘靜的小道彎彎曲曲,一直伸向遠方。兩旁是郁郁蔥蔥的綠樹,不時,從旁邊從來犬吠聲和小孩們的嬉戲聲。
一邊沉醉于黎村的美景,黃九智一邊挨家挨戶地尋問華炳的下落。然而,五天過去了,仍然沒有打听到華炳的下落。
這天,正想找個人問路,黃九智卻發現路邊有幾個衣著華麗的少年在毆打一個小孩,旁邊,兩個五六歲的小姑娘急的哇哇大哭。
「住手!」一聲大喝後,黃九智飛奔到人群跟前,「你們為什麼欺負一個小孩?」
眾少年住手,抬頭,見是一個衣著古怪的小少年,一個尖嘴猴腮的少年指著黃九智罵道︰「這是哪里跑來的野種?敢管你家爺爺的閑事!兄弟們,給我上!」
意識一動,田蜜被黃九智從戒指空間里拉了出來,「田蜜!給我狠狠地教訓他們幾個。」
「媽呀!鬼啊!」見到這一幕,幾個少年飛也似地,化作鳥獸散。田蜜目瞪口呆,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那幫紈褲少年,連個人影都看不見了。
兩個小女孩見有人來幫忙,連忙蹲下去察看小男孩的傷勢。所以,並未發現突然出現的田蜜。
「兩位小妹妹!快回家吧!否則,那幫壞蛋又要來欺負你們了!」黃九智走向兩個小女孩兒,見她們扶不起小男孩,就彎腰,想要扶起他。
一甩手,小男孩徑直爬起來,倔強的說道︰「我不用別人扶!」
一怔,黃九智雖有些爽,卻也不去計較,畢竟,自己是個大人。〔劍眉寒光,鼻梁高挺,面如刀削,這小孩長大定是個人才!如果有可能,我就把他在麾下!…〕
「你這小孩!我家公子好心救你,你怎麼這樣沒教養啊!」此刻的田蜜已經回過神來,也隱隱猜出發生了什麼事。
「你才沒教養!」說著,小男孩‘呀!’了一聲,就朝田蜜的大腿抱去,想要推翻她,見她高傲地昂著頭,腰一彎,一口咬向了她的大腿內側。
「啊!」地一聲尖叫,田蜜用內力震開了小男孩,「小王八蛋!我要殺了你!」
「算了!」喝回了田蜜,黃九智朝小男孩走去,「在下黃九智,不知兄弟尊姓大名?」
一怔,小男孩像是看怪物一般,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黃九智,半天,方才亮聲道︰「你真的是黃九智?那個蘢城事件中的黃九智?」
「當然!」驚詫之余,黃九智點點頭,笑問︰「你怎麼知道蘢城事件?」
「哦!我叫趙政!你的事情,是我師傅告訴我的。」小男孩不以為然地回道。
「趙政!」黃九智內心的震憾可想而知〔難道他就是千古一帝秦始皇?〕,面上,卻表現的平靜,問道︰「趙兄弟!你能不能告訴我,黎家村里,是不是有一個叫華炳的行醫者?他齊國人。」
「黎家村里,除了師傅和我家是外人,就屬師傅的朋友一個外人。」趙政撓撓頭,拼命地回憶著什麼。
「你師傅的朋友姓什麼?」黃九智又問。
「我只听見師傅叫他老怪物,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趙政回道。
「那你能不能帶我們去見見你師傅?」思索片刻,黃九智決定去見見趙政的師傅。〔歷史上沒有記載誰是秦始皇的師傅啊!先去見見也好!說不定,他的朋友就是華炳也不一定。〕
搖頭,趙政正色道︰「不行!我師傅不見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