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個龐然大物莫名地屹立在本國的西北,伽羅國朝政徹底驚恐,大量調度軍隊的同時,豈羅戰戰兢兢地率領親衛軍團來到事發之地。見豈羅已出現,以婉君為首,甘羅、魏無忌、黃歇、廉頗等人逐一騎馬跟著下船。驚人一幕從這一刻開始,他們的坐騎均是踏著海面直奔陸地。其中,以婉君坐下的白馬最為耀眼,它渾身一片雪白,沒有一跟雜毛,高約兩米,寬約一米,長約四米,乃是修城獵捕隊從長萬野馬中挑出的頭馬。第一眼見到它,婉君就被其氣勢吸引。無奈自己才學工夫沒多久,滿腦子武學知識卻無法運用,眼珠一轉,她令人餓了白馬好幾天,在它快站立不起之時,她很無恥地‘征服’了它,並給它起名叫白雪。甘羅等人的坐騎也差不到哪里去,他們的坐騎均來自修城,雖趕不上白雪,卻也是從眾多野馬中百里挑一的結果。不過,與婉君相反,他們全是靠真本事征服了坐下駿馬。最後,黃九智統一把這些馬匹裝進空間戒指,給了它們些許好處,雖遠比不上閃電,卻也能日行幾千里。因為,它們的蹄下和月復下均被安置了刻有懸浮陣法的透明石。
在坐騎經過海面的那一剎那間,眾人都產生了一個念頭︰〔這世上還有我們完成不了的事麼?〕。當他們看到對方的坐騎時,又都產生了不屑一顧的表情。
黃九智沒下來,他把搖搖椅搬到征服號頂層甲板的東南面,正對著豈羅軍隊的方向,一躺坐下,等著觀看婉君如何敲響在茶島的第一聲。
片刻後,當豈羅與婉君的距離有百米時,兩人同時抬手,他們身後的士兵同時停止下來。當下兩軍相對,看到面前這些陌生人顯示出來的神跡,豈羅下馬,向前走幾步,朝婉君恭敬道︰「伽羅國國王豈羅見過高貴的來賓,不知有什麼可以讓豈羅效勞的?」
婉君出馬,後有甘羅,左有黃歇,右有魏無忌,揚鞭用正宗的伽羅語厲聲道︰「我們來自偉大的東方,听說你治理下的伽羅子民處于水火之中,所以我們的大王特派我等前來接管。你可有異議?」
是人就有三分血性,何況幾十年上位者生涯的豈羅,再何況是自己的權威受到挑戰,而且是一個下賤女人的挑戰,大怒中,他指著婉君罵道︰「東方的惡魔,我偉大的伽羅國豈是你一個下賤的女人可以染指的?」說著,他遣伽羅國第一猛士恩坦出戰︰「給我殺了那個拋頭露面的下賤女人!」在伽羅國,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屬,有時候,一個女人的價錢還比不上一匹馬。
恩坦手抓兩柄戰斧,對腿夾著矮小的坐騎直沖婉君而來,廉頗提透明石做的長槍就要迎戰而去,婉君揮手制止道︰「不用!就讓我一個弱女子看看伽羅國的勇士有幾斤幾量?」說著,她右手一抖,隱藏與手掌藏物陣法中的透明長棍被握手中。或許是在征服一號上听了黃九智口中《西游記》的故事,她對棍棒情有獨鐘,眾多武功中,她唯獨對少林達摩三十六路棍法感興趣。當恩坦沖到她跟前,她美目一眯,手起一招橫掃千軍,直取恩坦最為脆弱的脖頸。可憐的恩坦,還沒明白怎麼回事項上腦袋已經身體分家。鮮血漸到婉君雪白的羅裙上,紅與白的交匯成一片寒冬傲雪的圖案,冰冷中透出讓人議價厭倦的美。
「惡魔!惡魔!她就是預言中的東方惡魔!」豈羅渾身顫抖,面帶恐懼地指著婉君。在伽羅國的風俗中,女人的手上如果沾了別人的血,那麼她就是個極不吉祥的人,會被同類當成惡魔看待。「殺!給我殺了這些東方的惡魔!」
「這是我們征服這個國家的第一仗,將士們,殺出我炎黃國的威嚴來!公子看著我們呢!」婉君狂熱地舉起手中透明長棍,納喊道︰「殺啊!」
遠處的征服號頂層,坐在搖搖椅上的黃九智手握望遠鏡,看到婉君那男人般的氣勢,禁不住張大了嘴巴,喏喏道︰「當真是巾幗不讓須眉!想不到她到了戰場也這麼牛!」
這是一場三千多人對三萬人的戰爭,在外人看來,這也是一場極不公平的戰爭。婉君統領的這三千多人,包括她自己在內,每個人的身上都刻滿了防御陣法,而且手中的兵器都是無堅不摧的透明石所制,看不見他們手中的兵器,敵方自然就吃了暗虧。剎那間,戰場上就變成了婉君與其手下單方面的屠殺。幾個小時下來,婉君與麾下將士均像是被血洗過一樣。戰場上除了尸體還是尸體。魏無忌朝黃歇靠了靠,小聲道︰「想不到你我二人會有同陣殺敵的一天!」
「這個女人真夠狠,不遜于男子,你我二人在她手下做事,如履薄冰啊!」黃歇輕輕地擦拭著臉上的血跡。
「那個豈羅已經尿了,你看他看陛下的眼神!」魏無忌沒理會黃歇的話,眼楮瞟向被僅剩幾個護衛保護的豈羅。
一怔,黃歇沒有看豈羅,而是朝魏無忌道︰「魏兄在像我暗示什麼?」
目光從豈羅身上轉到身邊的黃歇臉上,魏無忌皺眉道︰「黃兄!那土球儀你見過,公子的本事你更是領教數次。你我不效忠陛下,難不成你想做茶島國的國王?陛下一個女人,當年在齊國朝政翻雲覆雨,你我二人在與她的次次交鋒中,可曾佔到便宜?效忠她就是效忠公子,倘若這大千世界真的在公子手上一統,你我二人輝煌在後面呢!」
如夢初醒,黃歇拍了魏無忌的肩膀一把,沉聲道︰「多謝魏兄提醒!」
魏無忌淡淡一笑,道︰「能被公子看重,是我等的福分。與以往不同,我們所做的代表著千萬炎黃子孫。從現在起,我們以往的恩恩怨怨一筆勾銷吧!」
一愣,黃歇隨即點點頭,頗有深意地看了魏無忌一眼。當年,二人分別在楚國和魏國,所做之事必定以本國的利益為準,那就避免不了要相互設計和陷害。若論恩怨,二人對殺一百次也清除不了。
「惡…惡魔!」豈羅的眼神空洞,雙腿不停地顫抖著。他身邊,僅剩下的幾個護衛也被嚇破了膽,跟著他一起顫抖。
婉君秀面上露次一絲冷笑,揚聲道︰「豈羅!看看你的軍隊,三萬對三千,竟然窩囊到如此境地。是你自動宣布退位後傳位于我?還是我們接著再戰,直到殺光你所有子民呢?」
「陛下!」老國師羅漫尼從遠處蹣跚地一路小跑過來,朝他拱腰垂首道︰「陛下!為了我伽羅國無辜的子民,讓權吧!」
「什麼?…你!」豈羅手指羅漫尼。
「陛下!老奴秘密地把三位伽羅英雄安排在隊伍中,然而,他們也已經…」羅漫尼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什麼?這…」震驚中,豈羅一坐到地上。要知道伽羅英雄是伽羅國的安危的基石。這三位英雄曾被派往希臘和孔雀王朝等地專門學習過高等武學,無論是對希臘國國學《天龍斗氣》,還是對孔雀王朝佛門的《自然神功》,三人均獲得了兩國頂級高手的真傳和認可。如果連這三人都死了,眼下自己還能用什麼來抵抗面前的這些惡魔呢!
「陛下!經廉頗統計,將士傷亡一千零八人!」甘羅驅馬走到婉君跟前,面帶憂傷。
「怎麼會?是因為先前攻擊我的那三名高手麼?」婉君的秀眉皺了又皺。
「是!他們掌中發出的類似真氣的東西,可直接穿透士兵身上的防御陣法。若不是田忠前輩出手,死傷的將士會更多!公子在我等身上花的時間和精力較多,這才免遭毒手。屬下怕伽羅人中還有這等高手!」甘羅有些氣餒,下船之前,自己還向公子保證能圓滿地完成任務。
偷偷瞟了一眼黃九智的方向,婉君狠咬銀牙,朝豈羅厲聲道︰「豈羅!是戰是降?難道你真的想讓我屠盡你所有的王公大臣和家小麼?」她的話很講究,意味著如果你豈羅不投降,我就殺光你伽羅國的高層和家小,沒有人領導,其他人就不足為據了。
「陛下!」羅漫尼抽泣著跪在豈羅面前,雙手捧著國印,悲痛道︰「陛下!不為百姓考慮,您也要為所有王公大臣與其家小考慮啊!」
猛地起身,豈羅扶起羅漫尼,從他手上接過國印,徒步朝婉君走來,他的護衛正準備跟著著,他扭頭︰「你們別動,從現在開始,你們的職務被解除了。為了我近百萬伽羅子民,放棄所有抵抗吧!就算我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求你們了!」
「陛下!」幾個護衛跪地,嚎啕大哭,雙手使勁地猛砸著大地。
看到豈羅捧著國印前來,婉君輕輕下馬,神色端莊,緊盯迎面而來的他,心中頗為激動︰〔第一次出手,我犯下可饒恕的過錯。若能順利接掌茶島國,也算是將功補過!希望公子能給我這次機會!〕
「我伽羅國今後偉大的女王陛下,老奴豈羅恭請您回蘭錫城,在那里,您的子弟都等您。」說著,豈羅戰戰兢兢地跪了下來。
「念在你一片誠意,起來吧!」婉君上前扶起豈羅,淡淡道︰「你以前的手下又帶兵過來了,希望你能解決好。你曾經是一國之主,如果連自己以前的屬下都管不好,我就太失望了!」
…
三天後,豈羅親自為婉君舉行了加冕典禮,照告伽羅國上下︰多年的執政中,我沒有盡到一個國王應該盡的職責,讓大量子民在饑餓和暴亂中喪生。為了王位,更在與東方聖賢的對抗中損失了三名伽羅英雄。因此,我沒有資格再做國王。為了能讓伽羅百萬子民過上富饒幸福的生活,我決定禪讓王位給東方聖賢婉君女王陛下。從今日起,伽羅國改名為茶島國,原伽羅國子民即是茶島子民。在我離任之際,肯請各位遵從我的最後一個意旨。謹記!謹記!謹記!特此照告。
與此同時,甘羅率兵看押的十萬伽羅士兵茶島臨海幾千里透明石牆的掩埋。透明石牆入地六十米,露出地面五十米。石牆的距離地面十米內,全是指頭大小的圓孔。這是為了排除雨水而設。當然,肉眼是看不見的。除了茶島正北面有一個碼頭,可以說整個茶島都在透明石的包圍之中。按道理,甘羅率領的兩千個士兵根本無法看管那十萬伽羅士兵。然而,統領這十萬士兵的近五百名軍官是豈羅當天下午親自挑選的,並苦口婆心地給他們講清厲害關系。最後,甚至把這些軍官的家人看押起來。最後,這十萬士兵依舊有人造反叛亂。然而,甘羅卻和士兵任其砍殺,等到叛亂者累了,甘羅與其士兵才威儀地說︰「執行老國王的命令吧!不為你自己考慮,也應該為家人和同胞考慮。」結果,叛亂者嚇的屁滾尿流,以玩命的干活來緩解心中的恐懼。另外,這些透明石牆,黃九智在一個月前就已經準備好。而且,將牆插入地下的特殊手法早已教給兩千士兵,加上征服號運送方便,所以,甘羅等人才會在短短三天完成對茶島的包圍。
入夜,蘭錫城某偏僻小院中,一個長像英俊,身材廣大的男子躊躇滿志地滿院來回走動。他高高的鼻梁,藍色的眼珠,白色的肌膚,顯然不是伽羅人。其實,他是希臘國大臣安提帕派的兒子卡山德。按照地球的歷史來說,他就是亞歷山大之後第二任接管馬其頓大權的國王。或許是蝴蝶效應,他竟然被其父派到伽羅國做密探。
「真是想不明白,父親為什麼會派我到這個破島國來。現在倒好,東方人僅派了三千多人就佔了這個國家。」卡山德像一頭發狂的獅子,使勁地跺著腳。
「閣下不必動怒,安提大人也是為了你好。國王陛下已然對安提家族產生了懷疑,這時派你來探查伽羅島,也是希望你能在一統孔雀王朝之戰中立功。」說話的是卡山德的武技老師斯庇爾。他四十多歲的模樣,身材比卡山德還要矮一些,干瘦中帶著精干。雙目炯炯有神,眼角偶爾的**顯示著他是一個很狡猾的人。
「那我們怎麼辦?等著那些刀槍不入的東方人殺過來?」卡山德緊皺雙眉的臉有些扭曲。
搖頭,斯庇爾盯著卡山德說︰「那些東方人並不是刀槍不入,他們開戰時,我在暗處觀看過,他們的身體似乎經不起天龍斗氣的攻擊。而且,三個伽羅的英雄就擊殺了一千多東方人。」
「哦?」卡山德喜出望外,隨即又面色又暗淡下來,撇嘴說︰「那又能怎麼樣?三萬士兵,竟然被三千人殺盡!老師不會認為自己能逃出伽羅國?」
斯庇爾臉色尷尬,「我昨天去過海邊,被一堵透明的牆賭住,進不了海」
「什麼?」震驚過後,卡山德反而笑了,「這些東方人還真神奇,明天去海邊看看。」
…
在蘭錫城另一個陰暗的角落,一個三十左右的中年男子一臉愁容,歲月已在他的眼角上留下了過多的風霜——皺紋。他長的敦厚結實,一身綜黑,大鼻子,顴骨略微突出,他**著的上身布滿的刺繡格外顯眼。上面刻著佛教的四諦、五蘊、八苦、眾生平等教義。他叫沙魯斯,是阿育王派到伽羅的密探。原本,沙魯斯在國內犯下一個小小的錯誤。本身就對佛教有著強烈抵觸心里的阿育王把他和一些僧侶一起派到伽羅國,一是為了讓這些僧侶能夠用佛門教義弱化本身就不好戰的伽羅人;二是對手下這個刻滿佛文的屬下十分反感,若他能在伽羅國收集一些情報,以他的品性和受歡迎的程度,對于孔雀王國也算得上一件好事。
不管是阿育王還是亞歷山大,他們都知道伽羅島對于兩國的重要。如今的孔雀王國與希臘王國同樣有著過長的海岸沿線,伽羅島無異是攻上兩國內陸的交通要道。進,可對兩國沿岸領土進行突擊。退,可進行補給。
「大人!我們該怎麼辦?」一個身材干瘦,歲數在十五歲左右的黝黑少年兩眼滴溜溜地上下左右亂轉動著。
「阿三!外面的情況怎麼樣?」沙魯斯問。
「除了北面,我們根本離不開這里。另外,每天都有大量的伽羅人自殺。外面到處是一片血腥味!」听到沙魯斯問話,這個叫阿三的少年立刻一副尊敬的模樣。
果然如阿三所說,婉君登上茶島國王位後的十天里,全島上上下下大約有十萬人自盡泄憤。她並未當成一回事,這些天,她忙著安排下面在各處分派糧食。因為,這里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是靠著大海生活。透明石牆無異切斷了人們賴以生活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