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來越深沉,喬喬獨自坐在那碩大的火堆邊警惕的不時看看周圍黑漆漆的草原,生怕一時失察的真有些什麼「四爪著地、毛呼呼」的野獸小朋友們跑進了她所以為的安全範圍內讓她來不及逃走。
「蒼天啊,上帝吶,諸位古往今來的神明啊,拜托讓我回家吧!」雖然只有26歲,但她倒也算是有一點點的人生閱歷了。這幾年的經歷,讓她知道了越是困難無助的時候,越不能寄希望于一切逆境都只是一場夢,找個地方睡上一覺,明早就醒來就一切回復常態了,反而一覺醒來可能會面對更多更大的困難。可現在的狀況,讓她也不得不再開始傻想著一切其實都只是夢,一覺醒來她還是好好的躺在自己那張寬大的床上,仍然做著那個雖然常常被罵得滿頭皰卻依然工作的很來勁的實習小律師,而不是待在這個鳥不生蛋、兔子不拉臭臭、蠻夷滿街跑的古代亂世。
這里算是亂世吧?她的歷史知識並不是太豐富,至少連年發生戰爭的地方應該都可以算是亂世了吧?據亂世出英雄,風險與機遇並存嘛。那麼以她現代「美女律師」的智慧,如果她願意的話不定也可以在這里搞出一些什麼事跡來,即使不能流芳百世,估計遺臭萬年也不會太難。可是她真的不稀罕!不稀罕這樣的名氣,而且以她現代人的知識在這里搞三搞四的留名千古,也是一種不公平競爭!她不屑于這樣的與古代人爭奪名氣。她現在只想回家,回她本來生活的時代,去做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上班下班、做飯吃飯、玩玩游戲和朋友們逛逛街、有空的時候上網嗑嗑牙什麼的。也許有一天會把自己嫁出去,或者一輩子做個別人眼里的怪物單身老女人都無所謂。至少在她的時代、她的生活里,她有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權利和能力。
而在這里,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做了之後又會產生什麼的後果。不曉得啥時候會死掉,不曉得她的「飼主」耶律齊同志什麼時候會煩了她而隨意甩掉她這個包袱,又或者他自己哪天倒了大霉,不再有能力收留她,甚至到時候有可能會牽連于她,她記得這里的官員們如果犯事,是會牽連到家中的所有人等的。唉,真是個復雜的狀況啊!現在的感覺,就像被上好的巧克力槳糊了一腦袋,雖然那東西挺貴挺好吃的,可是還是讓人覺得無奈又頭疼。親歷古代生活也許在有些人看來是中大獎,可對她而言,她並不想換個時空重新構建自己的人生!
「呵……」忍不住打一個長長的大哈欠,剛才想起了她溫暖舒適的床,喬喬開始覺得眼皮發沉、腦袋發暈了。昨晚就因為太過興奮而幾乎失眠了一整夜,今天又折騰了一天,對于她這個每天不睡足十小時就會無精打采的瞌睡蟲而言,她已經達到生理極限了。
看一眼那個足有半人高的火堆,估計它還可以再燒個把小時而不需要添柴,喬喬拖過耶律齊落在一旁的大披風鋪在地上躺了上去。噢,好冷啊……從沒有過在野外露營的經驗,喬喬把自己緊緊縮成一團,再把披風用力裹緊,依然冷得渾身發抖。再看一眼那火堆,又抬頭瞧瞧不遠處的那個小小的帳蓬,再瞄瞄四周的夜色,喬喬卷起那披風馱在背上,悄悄的、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響的爬進了耶律齊的帳蓬。
「哇,真是溫暖啊……」看一眼那個在簡易的被窩里睡得香甜的男人,喬喬不平的用鼻子哼他一下,「既**又奢侈,還非常的沒有人性,自己在溫暖的帳子里睡大頭覺,卻叫我個外鄉來的弱質女流在外面受凍,你這種小氣男人啊,在我們那里就算倒貼幾百萬人民幣我也不會正眼瞧你一眼的,即使你長得挺酷的!哼!」
爬到離他最遠的角落,鋪好他的大披風,再偷偷從他的枕邊拿一件他的外袍蓋在身上,「唉,打死我也不會再出去了,就算火滅了,野獸來了,我也會建議它們先吃掉你這個倒胃口的壞蛋的!」
躺躺好,調整到最舒服的姿勢,「你們這個帳蓬看來質量不錯啊,屋里居然不需要取暖設備都可以這麼溫暖,嗯,等我回家的時候,看能不能帶走一個,拿回去當個古董賣賣,或者出去露營的時候帶上,估計都會很爽!好累啊……晚安啦,倒胃口的貴族先生!zzzzzzz……」
听到她不雅的呼嚕聲,耶律齊無奈的嘆口氣坐起身來,打個呼哨通知相鄰營帳里的副將們起床輪流值勤警戒。
早就料到這個女人不可能整夜看守篝火和警戒了,而且以他多年征戰形成的警惕性,打從她一爬進帳子里來他就已經被驚醒了,听著她絮絮叨叨、偷眼看著她自己找地方安置自己,居然那樣的心安理得而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雖然他們契丹族一向豪放而不拘小節,但這樣放肆的女子還是非常罕見的。這女人,到底來自怎樣的一個地方?究竟又是敵是友、是人是妖呢?而她,又將會給他的生活帶來些怎樣的改變呢?
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