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夫人傳了崔含午後過來,崔含便準時來了曹府。
靜素堂里,只有卞夫人,甄宓和崔含三人。
卞夫人熱情地拉過崔含的手,將上午和甄宓挑好的綢緞花樣遞到了崔含手里,「你瞧瞧,可還喜歡?」
崔含看著玄色的光滑衣料,瞬間紅了臉,她問向甄宓,「甄姐姐覺得如何?」
「樣式是我挑的,我自然會覺得很好。」甄宓笑了,看著崔含又愉悅又害羞的樣子,從心底為她高興。
「只是子建哥不在,不然也叫他看一看了。也不知他現在在哪里,可還平安。」崔含情緒又低迷下來。自從聘禮送上崔府,她就再也沒有看見過曹植,她更是近日才得知曹植早已出城去了。
「含兒別擔心。」甄宓勸著她。
崔含點了點頭,看了看卞夫人,又對甄宓道,「我听甄姐姐的。」
卞夫人瞧著崔含乖巧的樣子,心中十分喜歡,「待含兒進門後,宓兒你也算有人陪了。這麼些年,你常常一個人的,我看著也心疼。」
甄宓謝道,「害母親操心了。」
「最難得的是含兒性子乖巧可人,你又安靜沉穩,你們必會相處的很好。」卞夫人贊許著眼前她的兩個兒媳。她的另一個兒媳,曹彰之妻孫柔常年陪伴曹彰生活在軍營,婆媳之間鮮少照面,便就沒有太多感情。
「自打我們相識以來,甄姐姐就待我很好。」崔含也道。
「看來你們之前就認識了?」卞夫人好奇起來。
「說起來那是十二年的冬天吧。」崔含回憶起來,「甄姐姐和子建哥一同來了崔家別院,是這樣?」她又問向甄宓,尋求確認。
甄宓並不想在卞夫人面前提起當年之事,此刻卻只能點了點頭。
「宓兒和子建?」卞夫人愈加好奇起來,她疑惑地看向甄宓,「除卻那次山上的意外,你們還一起出去過?」
甄宓听不出卞夫人此問意圖何在,心底有一絲慌神,她怕卞夫人想太多,便盤算著如何解釋。
哪知還未等她開口,崔含就繼續說道,「說來也逗,當時我還以為子建哥和甄姐姐是一對兒,才子佳人,我瞧著真是羨慕三分又嫉妒三分。如今看來,真是生生誤會了。」
甄宓听了,只得隨著崔含笑了笑,「當真是誤會了。」
「宓兒會和子建出去,是因為什麼事?」卞夫人盤問了起來。
甄宓已經知道卞夫人敏感了起來,她小心翼翼地答道,「植弟他欲去崔家,我欲去郊外祭拜,恰巧順路,便同行了一程。」末了,她又補充了一句,「我還記得當時植弟的馬車里還散亂鋪著許多兵,想來是一直在看著。」她知道這句話必會叫卞夫人欣慰一會兒。
果然,卞夫人似是順心了許多,話題也從甄宓的身上轉移開來。她叮囑起崔含,「他雖是你的子建哥,骨子里卻真是頑劣慣了,將來你可得替我多提點些。」
崔含的臉頰愈發紅潤,「謹記夫人的話。」
甄宓舒了口氣,她抄起一杯溫茶,潤了潤有些微干的喉嚨。好在卞夫人沒有多想。
她心中不禁責怪起曹植,若不是他將心意表露給她,她也不必在卞夫人面前,像如今這般緊張和忌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