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劉小鹿躲在房間里,看了李志高的回信,居然只是一句簽收的話,頓時失望之極,轉念一想,魏小花說李志高又送了她一把瑤琴,頓時又化失望為羞怯,心道︰二牛他心中還是有我的,可是我不會彈琴……對了,爹爹的藏書中,似乎有一冊琴譜,想到這里,劉小鹿下定決心,要在李志高回來之前,學會彈琴……
高興了一陣,劉小鹿又想到李志高如今有了字,等他回來了,她可不能再叫他二牛哥了,要叫他——鵬飛小郎君。
「鵬飛小郎君……多好听的名字啊……」
想著想著,劉小鹿情不自禁地就念了出來,然後捂著紅透的臉,將頭埋子被子里再也不敢抬起來。
當天晚上,魏小花就洗手做羹湯,準備給自家爹娘做上一頓美味大餐,魏什長更是把李家的人都給請了來,反正魏、李兩家從來都跟一家人似的,不分彼此。
李大牛如今跟趙家娘子稱得上如膠似漆,夫妻和睦自是不用說,只看趙家娘子挺著個四個多月的大肚子就知道了。
李老拐和秦氏也是一臉喜盈盈的,原來,就在幾天前,李三牛托人給家里帶了封信,那字是一如既往的難以辨認,把劉野柳氣得不輕,最後還是魏平安幫著給解讀出來的,信上還是只一句話︰我很好,等我騎著大馬回來。
李老拐當時氣得大罵︰「混小子,知道寫信,怎麼不知道多寫點,人在哪里,這段日子都干了些什麼,最最可恨的是,居然也不問家里人好不好……」
雖如此,但臉上那笑意還是掩飾不住地蕩漾開來,愣是把一張苦瓜臉笑得跟菊花臉似的,至于秦氏,更是仿佛年輕了幾歲,顯露出半老徐娘的風韻來。
說起來,別看李老拐和李大牛的長相那是一脈相承的難看,但是那艷福可真的不淺,秦氏就不提了,當年就是這章路縣的一枝花兒,趙家娘子雖不如她,但也是五官清秀,性情溫柔,可以說李大牛是撿著寶了。當然,這也是沾了李志高的光,人家趙家要不是看李家出了個讀書人,將來肯定大有前途,才舍不得讓趙家娘子這麼一朵鮮花兒插在他這塊爛牛糞上呢。
魏小花在廚房里忙得團團轉的時候,趙家娘子挺著肚子過來幫忙,可把她嚇了一跳,連忙把人推出去,道︰「大牛嫂你且坐著,莫勞累傷了孩子。」
趙家娘子一臉溫柔笑意,道︰「不妨事,我素來干慣粗活的。」
魏小花連連搖頭,趙家娘子也無法,只得搬張矮腳凳,在門口坐著,道︰「那我且陪你說說話,遞個盤子什麼的,不會妨礙你吧?」
她都這麼說了,魏小花又怎麼可能再搖頭,要是再搖頭,就等于承認她是嫌趙家娘子妨礙她了,就算再不懂人情世故,魏小花這點道理還是能想得通的。
趙家娘子也真的不是個礙事的人,看魏小花做菜做飯,便忍不住要嘮叨些自己平日做菜的心得,魏小花自然不能由她唱獨角戲,也要回應幾句,一來二去,兩個人還真投了緣,原來這趙家娘子也做得一手好菜,尤其善烙餅,烙出來的大餅那是又香又脆,回味悠長,而魏小花呢,她對烙餅還真不太懂,頂多就是和面粉烙個雞蛋餅,主要原因是上輩子她生活的那個時代,已經很少有人家自己動手做餅了,多是在超市買了回家再變著法子吃。
所以理所當然的,魏小花就開始向趙家娘子請教烙餅的技巧。趙家娘子也不藏私,與她簡單說了烙餅的幾個關鍵之處,然後才笑道︰「可惜今日不烙餅,過幾日我在家烙餅時,你來瞧一瞧,保準只瞧一次便會做了。」
魏小花有點躊躇,她可不想跑到李大牛的地盤上去,還不知道李大牛現在對她是個什麼想法呢。
趙家娘子見她臉上神色變幻,微微一愕,旋即明白了什麼,輕聲道︰「魏小娘子不必憂心,大牛同我提過你的事。」
「呃……啊?」
魏小花一開始沒听明白,趙家娘子的話在她的腦子里轉了四五圈之後,她才猛然反應過來,驚訝地望著趙家娘子,她知道李大牛當初想娶自己的事了?那她怎麼還好像沒事人似的,居然還邀自己去她家中?將心比心,魏小花要是知道自己將來嫁的人根本就不想娶她,二話不說,馬上就收拾包裹走人了。
趙家娘子又笑笑,道︰「大牛總夸你手藝好,嫂子為他下了幾次廚後,他便又夸嫂子手藝好,都是快當爹的人了,性子還這麼不定,說出來得讓魏小娘子你笑話。」
魏小花︰「……」
她這回終于明白了,感情以前李大牛想娶她,不是相中她的人,而是相中她的廚藝了,後來大概是覺得趙家娘子做菜的手藝也不錯,于是就理所當然的移情別戀了。怪不得上輩子听過一句話︰要想抓住男人的心,想得抓住男人的胃。果然是很有道理,所以這趙家娘子才這麼有底氣,敢請她去李家觀摩做烙餅的過程。
魏小花想明白之後,就笑嘻嘻地答應了,看這情形,趙家娘子也是個外柔內剛的女人呢,她喜歡跟這樣的女人交往,因為這樣的女人一般性子都比較爽朗,不像內柔的女人,大多心機重。
心結解開之後,魏小花再看李大牛的時候,已經沒了原先的那種尷尬感覺,吃飯的時候,她還特別偷偷觀察了一下,發現李大牛看自己的眼神已經正常了,不,準確的說李大牛幾乎就沒怎麼看她,目光大部分時間都落在趙家娘子身上,還時不時盯著趙家娘子的肚子呵呵傻笑兩聲,標準的準爸爸模樣。
這一頓團圓飯,兩家人吃得都很開心,結果樂極生悲的是,第二天,魏什長就發現家門口,被貼上了一張征兵告示,魏什長不識幾個字,但征兵告示卻是見過的,一看那模樣的布帛貼在門口上,臉色頓時變了,扭頭就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