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疼痛從腿骨處傳來,季淳風疼得只想跳腳。她誤會他了!不顧腿上的疼痛,他上前兩步,抓住踩著高跟鞋正一路小跑的于悠然。
「悠然,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季淳風擰著眉看向她。她怎麼會在那里?牆角巨大的發財樹盆栽那兒,是個藏身的好地方,她個子嬌小,他們談話的時間很短,難怪沒有發現她。可是,因著那兩句話,她就給他判了刑,他委實冤枉了些。
「不是這樣是哪樣!」于悠然憤怒地掙月兌了他的鉗制,怒目而視,像是只憤怒的小獅子。她承認她悄悄地跟著他,因為她不想要失去他。可是,正是因為這樣,她才听到了他的真心話,他真的將她當成了擋箭牌,讓他的前女友放心而已!
他還抽煙,他從來沒有在她的面前抽過煙。見到前女友,他一定很煩悶吧。聞到屬于他的氣息里多了一種淡淡的煙草味道,于悠然就很難過。
「我們還是快點分手,這樣你就好去當你的小三,趕緊將她追回來了!我不耽誤你,我也不要做你的擋箭牌,你還是換個人吧!」于悠然氣紅了眼圈兒,說話都哽咽起來。
季淳風听到她說「分手」兩個字,臉寒了起來。「不許無理取鬧,我說了,不是你听到的那樣,我們只是在開玩笑而已,你听不出來嗎?」
「我無理取鬧?」于悠然的眼淚「吧嗒」一下,一顆大大的眼淚滴落在裙子上,暈染開一片更深的墨色。「開玩笑用的著偷偷模模在那麼隱蔽的地方說話?開玩笑你用的著抽煙?季淳風,難怪你從來不肯開口說你喜歡我,原來,你只是將我當成了笨蛋耍著玩,我討厭你!」
她狠狠擦了一把眼淚,將眼楮揉得生疼,狼狽地逃開。那個男人好可惡啊,她的心好疼好疼……
季淳風看她踉蹌著腳步的背影,同樣的被她氣的不輕。她不信任他,質疑著他的承諾。他不喜歡她,又怎麼會在自己的兄弟們面前介紹她,她難道不是笨蛋嗎!
今天的宴會他不能直到一半就缺席,所以沒有出去追回她,任她消失在他的眼前,心情也一下子變得惡劣無比。心想算了,就讓她冷靜一下,好好想清楚。可是如果他知道後來的事情,一定會萬分後悔這時候的決定。
于悠然徑直跑出了酒店,連自己的小手包都沒有取回。到了大街上跑了老遠,尖細的鞋跟在雕著花紋的路面上「嗒嗒」疾步,像是機關槍一樣。一個不察,她摔了個跟頭。
「啊!」她短促地叫了一聲,坐倒在馬路邊,越想越委屈,連馬路都欺負她。尖銳的疼痛從腳踝處傳來,好像扭到腳了。一手撫模著腳踝,她淚眼汪汪地回頭看了一眼,沒有他高大的身影,沒有他滿懷歉意的臉龐。
「嗚嗚……」于悠然忍了許久的眼淚終于像是關不住的水龍頭,滴滴答答的往下淌。他沒有跟來,連一點安慰,一點解釋都沒有,就這麼讓她走了!可見她在他的心里真的是一點位置都沒有……
「啊……啊……啊……」壓抑的小小的哭聲開始抑制不住,她放聲哭了起來,無助可憐的像是找不到家的孩子。
馬路上經過她的行人對她駐足觀望,一看就知道是個失戀的女人,不時投來同情的目光。于悠然淚眼朦朧中瞧見行人的目光,吸了吸鼻子,捂著唇,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她不要被人看笑話。不過,她狼狽至極的模樣活月兌月兌一副人艱不拆的真實寫照。
于悠然一邊小聲抽泣,一邊一瘸一拐地走著,每走一步,腳跟就傳來鑽心的疼,走了幾步,她干脆將鞋子月兌了下來,光著腳走路。腳底沾滿了灰塵,不平的地面膈著她,她覺得自己好像是美人魚化身為人,每走一步都好像是走在刀尖上。還有人比她更慘的失戀麼?
眼淚灑落了一路,這時她才發現沒有將手包帶出來,身上什麼都沒有,沒有外套,夜風吹在身上涼颼颼的,她打了一聲噴嚏,淚眼模糊地站在馬路邊上,彷徨無助。
沒有手機,她不能打電話叫彤彤來接她,她這個狼狽模樣,不能叫家人看見,所以她不能回家,他們會擔心她的。
就這麼一直傻傻坐在路邊綠化帶的欄邊上,她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想著要不要先攔輛出租車,等到了彤彤家樓下,她再借司機的手機打個電話給她,叫她來接人順便付車費。這時,一輛保時捷停在了她的面前。
「悠然,你怎麼在這兒?出了什麼事兒了?」男人「啪」一下甩上車門,從車子上走了下來。
「柏彥?」于悠然抬著小頭顱,仰頭望著這個居高臨下看她的男人,心酸苦楚控制不住地又冒了出來,眼淚從眼眶里再次滴落。她含糊不清地喃喃叫他「柏彥……」
「怎麼哭了呢?」殷柏彥心疼她,伸出大手去擦她的眼淚,不一會兒,淚水就濕了他的手心。「別哭,別哭,跟我說,誰欺負你了?」
「嗚嗚……沒事,我只是想哭一會兒……嗚嗚……」于悠然搖搖頭,只顧著哭,她不會說,是她選擇的男人欺負了她,讓她落魄至此。
殷柏彥用著不知道怎麼樣的表情看她。哪有人沒事坐在馬路邊上哭的,她又不是演員,需要培養情緒入戲什麼的,她也不是失足少女,喝醉了酒在馬路上感慨她的人生。他注意到她穿了小禮服,妝容已經哭花了,像是只小花貓一樣。鞋子被她月兌掉了,露出灰塵撲撲的小腳丫子,看上去,像是個墜落人間的天使,無助茫然。
「他呢?他怎麼沒陪在你的身邊?」他的眼不覺放柔,心疼她。她一個女孩在這兒哭了有多久?月兌上的西裝外套,他將衣服披在她的肩頭。
身上傳來一陣暖意,還有他衣服上好聞的味道,于悠然心頭暖暖的,她吸了吸鼻子搖頭,脖子一扭,負氣道︰「不想提到他。」
殷柏彥看她這模樣,定是那個男人欺負她,讓她傷心了吧。垂著的手握緊了下,又松開。如果是他,他一定不會讓她傷心難過的。抽了西裝袋里面的手帕,他小心給她擦拭著,輕拍她的背脊哄她︰「別哭了,我送你回家?」
「不,不回去,你送我去朋友那里,好不好?」于悠然抽著紅通通的鼻子,眼淚汪汪的眼讓人看的心都要化了,只想要將她摟在懷里,好好安慰她。
「好,你先上車。」他扶起她。
于悠然站了起來,顛著一只腳走了兩步。「哎呀!」她痛呼一聲,腳跟還是好痛,痛得她冷汗直冒。她看了眼自己的腳跟,不一會兒,那里已經腫的跟個饅頭一樣了。
「扭到腳了?」殷柏彥視線落向她光著的小腳,蹲體捉起來看。
「嘶……」于悠然抽了一口冷氣,扶著他肩膀的手抽緊了。
「他就這麼放著你不管,讓你在路邊哭泣?」殷柏彥仰頭看她,眼中透著怒氣,牙根都咬緊了。溫文儒雅的氣質一掃而光,看上去像是地獄來的修羅。
「他不知道……」于悠然難堪得將腳從他的手里縮了縮,想要收回來,目光別向另一處,心里苦楚泛上來。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樣呢?他最想見到的人在里面,難道會為了她放棄難得一見的機會?他都沒有追出來,她又何必去自討其辱。
殷柏彥看她委屈失落的模樣,心中揪疼。可即便是這樣,她還在他的面前維護那個男人,這個傻丫頭,他該拿她怎麼辦……
「啊!」一個天旋地轉,于悠然驚呼了一聲,手指揪緊了殷柏彥的襯衫。
「你傷成這個樣子,我得先送你去醫院看看,如果不好的話,得及時治療才行。」殷柏彥輕而易舉地抱起了她,將她輕輕放進車內。
「醫院?」于悠然神經緊了下。听到醫院就想到打針,她的脖子縮了縮,手指輕輕模了下腳踝,好疼!看來是逃不掉了。
車子發動起來,很快消失在馬路上。于悠然看著在她眼前一閃而逝的酒店大門,垂下了眼簾。
人生何處不相逢,她以為季淳風是她的護花騎士,這個時候,卻是她拋棄的殷柏彥,是她選擇錯誤,還是她因為前世欠了季淳風,所以在這一世要被他負?
……
酒店里,季淳風整了下自己,重新踏入宴會大廳。
「怎麼了?你怎麼這個表情?」夏瑾敏感,很快就注意到了季淳風的心不在焉。
「沒事,跟她吵了幾句。」他松了松脖子上的領帶,心情煩躁。舉著托盤的侍應生從他身邊經過,他順手拿了一杯,一飲而盡。
「吵?」听見對話的葉蔚藍轉過身來,「你之前還跟她很好啊。」
季淳風煩躁地捏了下酒杯,嘴角抿的緊緊的,差點將杯子捏破。遇上那個會鑽牛角尖的小丫頭,他是有苦說不出。
「該不會是打翻醋壇了吧?」洛特對著眾人挑了挑眉,一副果然不出他所料的表情。他就說麼,新歡舊愛,哪有可能相安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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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難得出門逛了一趟古鎮,來回坐了四輛公交車,不是在車子上狂吐就是下車後狂吐,連苦膽水都吐出來了,就為了那個上了《舌尖上的中國》的小籠包,我這是做了什麼呀!郁悶的是,那個小籠包除了皮薄多汁,味道也就那樣,所以,親愛的們,不是自己喜歡的,哪怕再有名兒,大家還是不要腦袋發熱跑去嘗試,這完全就是得不償失!
艾瑪,我的大腦到現在還在晃,這一出門變成了杯具啊……
不過還是有收獲的。一直以來,我害怕完結,又期待著新本,今兒進了古鎮上的一家書屋,突然想明白了,沒有一本書的完結,又怎能迎來新的開端?結束不就是為了新的開始?珍惜每一個結局,珍惜每一個開始,無畏無懼,最冷的冬天你已經走過……
是不是很有哲理呢?
最後《「淳」風化雨》即將結局,親們還有沒有人要看沈逸琿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