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拖得越久,對夏瑾越是不利。就好像是陷進了一個泥沼一樣,停留的時間越長,陷得越深。對葉秉兆一眾人來說,眼前撥開的雲霧剛清晰起來,卻是迎來一片烏雲兜頭籠罩,再次陷入困局。他們將這一切推理出來又如何,新出來的幾樣證據幾乎將夏瑾定死在那里,而他們所謂的突破口卻是毫無進展。
「哎……要是我們能將克倫斯在警隊安置或者收買了的那些關系人物都給揪出來該多好。不管是夏瑾的案子,還是丁坤的重審,都一了百了了。現在我們就是不清楚到底有哪些人安插在里面,在我們的背後搞小動作,所以才搞的我們這麼被動。」羅澄撇撇嘴,不滿的發著牢騷。
一席話令人眼前一亮,是啊,找出克倫斯安插在警隊的無間道不就可以了嗎?
「可以啊,小子。」趙世嘉大手一拍,羅澄肩膀發出重重的「啪」一聲聲響。羅澄揉著肩膀齜牙咧嘴,這突來的一下來的太意外,他還沒有準備好。
這時,季淳風的眼眸里閃過不可察覺的異樣波動,隨後了無痕跡。像是什麼也不曾改變過一樣。
「揪出那些人哪有那麼容易,警隊一直在進行著大清掃,可是效果如何?別說克倫斯了,我們不也有人在里面,要是大清掃,我們的人也會遭受損失。」韓力冰冷的眼刀一掃,將幾人剛冒出的曙光瞬間熄滅。
這時,葉秉兆忽然抬眸,黝黑的眼冷得像是寒冰,他左右兩側各看一圈道︰「宋詩菲不是因為丁越有了克倫斯的助陣才亮出的棋子,而是他在知道我們得知了他們之間的關系以後才將她從台後推到幕前。」
眾人聞言,臉色一變。
「老大,為何你會這麼說?」趙世嘉身體微微前傾,急于知道葉秉兆的看法為何跟他們的是如此的大相徑庭。
「丁越之所以千方百計隱瞞他跟宋詩菲的關系,不讓別人知道,是因為他還不想跟我們鬧翻。他以為我們最多會查到宋詩菲跟法國佬之間的那點事情,那時,他還有宋詩菲可以擋住我們的視線,只以為是宋詩菲跟夏瑾過不去。要知道宋詩菲此前曾經想要刺殺夏瑾,她對夏瑾的怨恨不會在那次行刺未果之後就停止。
那麼,宋詩菲對他的作用是混亂我們視線的棋子。假如夏瑾的案子一層層查下去只停留到宋詩菲那層,那宋詩菲就是他準備好的替罪羊。到時候毒殺案就會變成是一場宋詩菲跟夏瑾之間的私人恩怨。
可是他沒想到會被我們察覺到他跟宋詩菲在同一家酒店進出,從而推理出他們之間有著不可告人的關系。一旦想到這一層,他就知道,他跟我之間,只有一方可以留下。而他原本的目的只是想用夏瑾的案件拖住我們,從而使得丁坤在重審中可以順利翻案。
可是既然被我們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在背後搗鬼,他必然是狗急跳牆,寧可冒著風險葉要將夏瑾置于死地,以便牢牢牽制住我們。我們在爭取時間,對于丁越來說,又何嘗不是?他知道夏瑾處境越危險,我們在她的案子上投入的精力就會更多,相對于丁坤那一頭,自然是少了絆腳石。」
葉秉兆再次環視了一圈,忽然停頓了下來,眼眸微眯起,將眼底的冷意收攏再收攏。
「老大,你的意思是……」趙世嘉听明白了葉秉兆的意思,卻不敢說出來。丁越知道他們開會時得出的案情分析,甚至是進行的程度,從而制定出一步步策略來給他們使絆子……他的眼睜得老大,答案呼之欲出。
葉秉兆的目光倏然變得森冷無比,薄唇里吐出的字堪比冰渣,「我想是有人將我們這邊所查出的事情告訴給丁越,才使得他鋌而走險,在證物里添加新的物證,提前逼出了宋詩菲,至少一定要將夏瑾留在看守所里,直到丁坤的重審案結束。這個時候的宋詩菲不是他準備好的替罪羊,而是變成了證人。」
「內殲……」洛特怔怔將兩個字說出了口。冥夜的內殲並未去除,上次狗內殲之外,還有鬼藏在他們周圍。
當洛特將那兩個字說出的時候,眾人都將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其實在葉秉兆推理完之後,他們心里已經明白了,只是未敢說出。在場的幾人都是嫡系力量中的重中之重,如果說內殲是在他們之中,那麼還有誰是可以相信的?
他們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怎麼可能背叛自己的兄弟?
「不可能,上次狗內殲的事情不是已經掃除內鬼了嗎?還有淳風,在那之後里里外外,所有人的查過,怎麼會還有內鬼在我們之中?」羅澄的腦袋在在場的人臉上一個個看過來,臉上帶著不可置信。雖然說他加入的最晚,可是自從他來到冥夜,就一直仰望著他們,他們之間的兄弟情誼超越了親生兄弟,既然比自己的手足還親,怎麼可能背叛?
「老大……」季淳風握著筆的手青筋都爆了出來。上次是他的失誤造成,在那之後他從上到下做了徹底的排查,如果說這樣還有內鬼,那他上次的失誤根本就沒有補救回來。相反的,還害了夏瑾。
「樹大了,枝葉茂盛的地方總有那麼幾處被蟲蛀了的地方沒被人注意到。那不能怪你。」葉秉兆示意季淳風不必太過在意。「我相信你們,但不排除在你們安排事情下去的過程中,有人將秘密泄露出去。所以,我希望你們將我今天的話傳達下去,就說冥夜已經開始新一輪的排查。」
敲山震虎,從眼下這個局面來說,是最好的一步了。至少先讓那個內鬼知道,他們已經知道他的存在,並且已經在準備揪出他。這樣他還能收斂一些,不敢再貿然傳遞消息出去。他要救出夏瑾需要人去做事,如果不先警告那個內鬼,他們之間無論怎麼討論都會被人將他們的營救方案給泄露出去,令丁越始終都先他們一步。
「如果我說,將夏瑾的案子先放一放,集中精力先對付丁坤,等他的案子成為板上釘釘的時候再回過頭來救夏瑾,你們認為如何?」一直抄手坐在椅子上不吭聲的冷芸姿不出聲則以,一出聲則驚人。
一個救出,一個是送進,哪個為先?之前葉秉兆要求兩邊同時進行,哪個都不能放棄,可是,現在情況直轉急下,若是不先分割先後,只怕最後兩邊都撈不著。
一眾人都盯向向來都是影子一樣存在的冷芸姿,這會兒,她是夠膽大的,在老大心急如焚的時候竟然提出先不要救出夏瑾。冷芸姿不在乎受人「矚目」,接著道︰「看我又如何,我只是指出了最現實的辦法。淳風只有一個人,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眼前我們外有狼,內有鬼,重重阻礙之下,除非我們有其他人幫忙助陣才有雙贏的幾率。眼下夏瑾出來也不見得安全。她留在看守所,有警方的看守,反比在外面由我們貼身保護來得強。」
她說的冷淡,面無表情,冷漠的視線穿過層層目光,直視葉秉兆。就算葉秉兆生氣,她也要這麼說的。整個冥夜的利益大于夏瑾。只是讓她先在看守所里多呆一陣子,要做老大的女人,這點犧牲都做不得嗎?
眾人苦著臉,目光在冷芸姿跟葉秉兆兩人之間徘徊。這樣的阿芸是從來沒有過的,向來阿芸都是以老大馬首是瞻,老大說什麼她就做什麼,這會兒,怎麼跟老大唱起了反調?她的意思是讓夏瑾先呆在看守所里。可是眼前,看守所不是在他們關照之下的看守所,夏瑾在里面多呆一天,就要多吃一天的苦頭。
夏瑾不像他們這群經歷過重重考驗的人,可以忍受一切折磨,說的坦白一點兒,她是完全是受了老大的吸引,墮落進來的。要她遭那種罪,她受的了嗎?
葉秉兆原先幽深如墨湖的眼里起了點波濤,隨後平靜下來,只是捏著筆的指關節泛著青白。他當然不舍得夏瑾受苦,可是冷芸姿的話何嘗不無道理。如果讓丁坤月兌罪,他們父子聯手更難對付,夏瑾面臨的危險只怕更甚。
「我倒是有個主意,不過不知道老大听了會不會生氣。」洛特揉揉鼻子,看了一眼葉秉兆又轉了回來,有點兒不敢看他。他吃不準老大听了他這個主意,會不會用他手中的筆砸向他。
「什麼主意?」
「律師界,有戰神名號的是淳風,那能跟他匹敵的是誰?」
眾人眉頭又是一皺,齊刷刷看向季淳風,一會兒又看看葉秉兆,先有了冷芸姿這麼個敢提出另類思想的,這會兒又冒出個洛特。一個是腦子太冷,所以這麼冷情,可以狠下心腸,一個是腦子太活,所以這麼不怕死,可以同時刺激兩個男人。
他們當然知道他指的是誰。律師界除了有戰神季淳風之外,還有戰聖齊譽。只不過,這個人跟他們冥夜不是一路的啊。之前就過招無數,有勝有輸,一直是站在對立面的。現在他是葉蔚藍的男友,不知道看在這個份上肯不肯為他們出力。
撇下這個不說,不知道季淳風是何想法。葉蔚藍跟他之間的那點兒事情還牽扯不清,齊譽說起來是他的情敵。另外還有葉老大那邊,他不見得待見齊譽的出手幫忙。
「就算他肯幫忙,但是他現在在法國為蔚藍打得正激烈,分身乏術,怎麼請他回來助陣?」秦章皺眉,手指撓了撓眉梢,勉為其難道,「如果他肯,倒不失為一個好主意。反正我們這邊出了內殲,季淳風打什麼牌,都冒著被泄露的風險。倒是齊譽,他可以接手夏瑾的案子,他有他的律師事務所,可以單獨將夏瑾的案子劃分給他,這樣淳風也可以騰出手來專心對付丁坤的案子了。」
葉秉兆的臉黑得跟濃墨一樣。他們都不知道齊譽跟葉蔚藍的真實關系,所以想得天真。齊譽對夏瑾,從未死心!
季淳風听著洛特跟秦章的話,心中一陣悶痛,嘴唇不自覺的抿緊。齊譽為了蔚藍,全力打著那場孩童撫養案,甚至動用家族的力量,蔚藍她一定很感動吧。而他,什麼也不能幫她,只能從各處渠道得到她的消息。這種無力感已經令他身心疲憊,現在,還要請齊譽來分擔他的工作量,這樣的他,在蔚藍心里,還有什麼痕跡?
他在她的眼中,再不是那個無所不能的男人了……
「撫養案究竟什麼時候可以結束,誰都弄不清,我們不能坐等齊譽來接手。阿芸說的對,夏瑾跟丁坤之間目前必須有一個先後,不過,我決定先救夏瑾。」葉秉兆終于開口,取舍之間,他選擇了夏瑾。她為他付出太多,如果在這個關頭,他第一選擇的不是她,那麼他以後還有什麼面目去面對她的執意不悔?
對他來說,世界上只有一個夏瑾,而丁坤,他可以辦他第一次,第二次,也可有第三次。
冷芸姿柳眉擰起,看向葉秉兆,他選擇了救夏瑾。錯失了痛打丁坤的良機,將來一旦他出獄,必成跟丁越父子聯手,來個虎狼回撲,那一定會比現在棘手許多。
……
夏瑾睜眼,眼前依然是一片刺眼的白光,這間房里,只有她跟一桌一椅一台燈做伴。她沒有被送回看守所,一直被留在了這間審訊室里。她終于領教到了所謂的精神暴力。睜眼是白光,閉眼是黑暗,沒有人跟她說話,不知道此刻外面是白天還是黑夜。
她無力地歪著腦袋趴在桌子上,頭向一側歪著,又昏昏欲睡,她好累,在這樣的環境里面,她根本不能好好的入睡,只是在不停地睜眼閉眼睜眼閉眼……
門終于再次被打開,閃身進來的男人照例將手中的一個文件夾往桌子上重重一摔,扇起一陣風,對著夏瑾迎面而來。夏瑾皺皺眉頭,文件夾跟桌子重重的敲擊聲已經不能讓她被突得嚇到,她仍舊趴在桌子上,看都不看那個男人一眼。他仍舊是上次那個粗暴的警員,每過幾個小時就進來對她審訊一番。
「起來,別在那裝死。」警員對著桌子踢了一腳,拉開椅子,鋼鐵材質的椅子腿跟瓷磚地板接觸滑行,發出刺耳的「滋」一聲。夏瑾一手遮上耳朵貼著桌面的一側,那個難听刺耳的聲音通過桌面,直直得傳進了她的耳朵,像是在她的心頭「滋」了一下,劃在了她的心頭。
她的眉頭皺得更深,坐直了身體,伸著手指頭掏耳朵,似乎想要把那個傳到心頭的聲音從耳洞里面掏出來。她看著那個警員在她對面做下來,然後又是用台燈往她臉上照射。夏瑾下意識的轉頭躲避,心想,又來了……
「說說你毒害那名外國人的過程。」他們之間的開場白永遠都是這麼一句。
「我沒有做。」夏瑾張了張嘴,發出的聲音沙啞,像是被人在她的喉嚨里面塞了一把沙子,干巴粗糲。她說完這一句,就又閉上了眼,不管那個警員如何問話,她都不再開口。
……
「淳風,你來啦。」黎妍感應到了季淳風的氣息,拋開手下的盲文書,轉頭迎向季淳風的方向,臉上欣喜不已,黑暗沒有光彩的眼都變得靈動起來,笑得溫溫柔柔。這所新的房子里,只有她跟冷芸姿兩個人,季淳風說他現在很忙,無暇顧及到她,將她帶來了這里,暫時由冷芸姿照顧她。不過他每天都會抽空來看看她,陪她說說話,只是時間不定時。
冷芸姿冷冷的眼神向黎妍看了一眼,然後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將空間留給了他們。黎妍模索著向季淳風的方向而去,卻不小心被腳下的桌腿絆了一下。「啊」,她短促地叫了一聲,身體即將往一旁倒去。
「小心!」季淳風眼疾手快,上前托住她,穩穩得將她接在手里。換來她甜甜的一個笑︰「我就知道你會接住我的。」
季淳風摟著她在皮沙發上坐下,捉起她的手,在她的手心寫道︰「還沒有適應這所房子?」由于不熟悉新的環境,黎妍總是會被這里的家具絆倒,身上弄得青青紫紫。他捉起她的手臂,在她的身上重新查看起來,看看有沒有新的被踫傷的瘀痕。
正是夏季穿的單薄的時候,少了厚衣物的減沖作用,黎妍踫傷到的地方格外的明顯,胳膊肘,膝蓋兩處有著明顯的青紫。他涼涼的大掌在黎妍受傷到的地方輕輕柔柔按揉起來,力道適中。
黎妍起初會疼得眉頭皺起,想躲開又舍不得,然後在疼痛感褪去後,她道︰「反正只是暫時住在這里,要適應它做什麼。」她的嘴唇撅起,似乎不太高興。「淳風,我什麼時候能回去?」
季淳風又在她的掌心寫「還有一段時間,你再忍忍,等我忙完,我就會來接你。」
黎妍黑洞洞的眼楮里泛著委屈,但她還是點點頭︰「嗯,好。那你快點兒,我等著你來。」她的臉上浮起擔憂,看著季淳風,「夏瑾她……還是不好嗎?」這是個沉重的話題,她問得小心翼翼。
季淳風給她揉著膝蓋的手一頓,黎妍的意思他明白,夏瑾出事的事情他沒有瞞著她,所以她也知道。
「嗯,情況更嚴重了,所以你要在這兒多住上一段日子,盡快將這兒熟悉起來,自己照顧好自己。」
「好。」黎妍點點頭,難掩臉上的失落,「我不能跟你回去一起住嗎?我不會來煩你的。」她的臉上有著小小的請求,抱著季淳風的手臂撒嬌。
「阿芸會照顧你的,你再忍忍。」季淳風的眼投到桌子上攤開的書上。失明的黎妍生活很簡單,就是看書看書看書……她听不到聲音,所以就連听音樂打發時間都不能。只能靠手指頭去觸模書中的故事。如果他在她的身邊,還會陪她聊聊天,但此刻是冷芸姿那個話少到不能再少的人陪著她,也難怪黎妍會感到孤單。
黎妍抱著季淳風的手松了開來,低著腦袋,難掩臉上的失落。季淳風大掌揉揉她的頭發,在她的手上寫︰「抱歉,這段時間忽略你了,以後補償你?」
這時黎妍才抬頭,勉強笑笑︰「好,你說的。」
季淳風︰「我去倒杯水,你等等。」
黎妍點頭︰「好。」
當季淳風起身轉進廚房時,他的臉上是一副疲累的神情,他只是走到一側,將自己的身影藏起來,然後一雙黑眸盯著坐在客廳里的人身上。那張沙發的旁邊擺放著他的公文袋。然客廳里動靜全無,這時,他才轉身走進廚房,從里面倒出兩杯水來。
季淳風將自己的水杯擺放到面前的茶幾上,然後將另一只水杯放到黎妍的手里,他給她沖了一杯冰冰涼涼的果汁,黎妍就著杯子喝了一口,眯眼笑起來︰「好喝。」
季淳風在廚房停留的時間很長,專門給她煮了兩個雞蛋。此刻,他細心地剝開蛋殼,滑滑女敕女敕的雞蛋在他的手掌頃刻出現,他用雞蛋給她揉著淤青,眼眸里一點情緒都無。
「淳風,夏瑾怎麼樣了?他們會打她嗎?」黎妍抱著杯子,再次問出聲。她的臉上有著畏縮的神情,想象著那副畫面,很是憂心。「夏瑾她那麼好的人,怎麼會攤上這種事情呢……」她抿了抿唇,嘆息一聲。
季淳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而後在她的手心寫「他們不會動手打她,只是嚇嚇她。夏瑾很堅強的,沒事。」他緊緊盯著她,看著她的表情。
然黎妍臉上依然是緊張的神情,又帶著一點兒傷心︰「嗯,她是個堅強的女人,那麼多事情都挺過來了,這次也會沒事的。她比我……」她垂下頭,淡淡的聲音好像自言自語,「要堅強很多……」
「對不起……」季淳風的臉上泛著痛苦,一場災禍,將他們兩人綁在了一起,他拋去最愛,只能用這個來回報她,他的拳頭緊緊地握起,緊到垂在身側時不住得微微顫抖,眼眸里是黑到化不開的濃墨……
冷芸姿靠在牆頭,冷眼看著客廳里的一對,臉上依然是一絲表情都沒有……
……分割線……
俺又熬夜了,四個小時睡覺,我是用生命在碼字啊,神吶,天吶,地呀,求你給我光速的碼字速度……看在我這麼辛苦的份上,多投票票,多來點鼓勵吧……
妹紙們難道是真的好看到停不下來,都忘了動動你們的小手手了嗎?嗚嗚嗚嗚嗚嗚……冒個水粗來,讓我看看你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