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白似乎側面長了眼楮一樣,察覺到莫安澤射過來的視線,側頭一掃,神情淡淡,她踱步過去對著他低聲道︰「我欠你的已經還了,別再糾纏我。愛睍蓴璩趁著這個時間,趕緊把她救出去,她的身體很差,不適合有過重的心事。」
莫安澤了然,嘴唇幾乎未動,用喉語說話一樣︰「謝了,小學妹。」他抬頭,露出個十分正經嚴肅的臉對著大家:「夏瑾需要靜養,她在醫院期間,就由我這個娘家人操心了,接下來你們的工作趕緊加快了。」
葉秉兆下頷點了下,眼楮銳利如鷹掃向季淳風︰「淳風,明白了嗎?」
季淳風點了下頭,瞥一眼齊譽,剛要說話就被齊譽打斷。
「夏瑾的案子由我來接手了。」兩雙同樣墨黑的眼對上,再加上一個季淳風,走道里的氣氛瞬間變得再次詭異起來,三個高大挺拔的男人如三座山一樣矗立,形成一個詭異的三角形。
齊譽銀色西裝上還帶著夏瑾身上的血跡,干涸了的血凝結在他的衣料上,紅褐色的斑駁顯得格外的突兀,也刺激著葉秉兆的視覺神經。
葉秉兆眼眸眯了下,齒關咬緊,臉頰的肌肉隨之緊繃,嘴角下撇,對視上他。
季淳風看向齊譽,黑眸里卷起黑色浪潮,他的眼尾里是葉蔚藍看著齊譽的表情,未曾松開的拳頭再次握緊。
葉蔚藍見著這僵持不下的陣仗,嘆了口氣上前︰「大哥,夏瑾的案子就交由齊譽來辦吧,夏瑾跟我們的關系特殊,他們那邊又有特殊人物在里面阻撓我們,為了夏瑾,大哥,還是讓齊譽來做吧,至少,他們不會為難齊譽也不敢為難他,我會全力幫他的。至于二哥,你就專心應付丁坤那個渣滓吧,你們努力了這麼久,別讓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
她上前拉住齊譽的手,模模他繃緊的手臂肌肉,眼楮盯著他衣袖上的那一塊紅褐色。他不顧自己的身體,日夜奮戰將法國的案子提前完成,不就是為了能早點回來給夏瑾出一份力嗎?甚至連回來睡一覺、閉一下眼、倒一下時差都不曾就直接趕去了看守所,她真懷疑他這麼下去能不能撐得住,眼前又是一場硬賬要打,他的極限在哪兒?就算是特種兵也不過如此。
她知道葉秉兆心里有一萬萬個不同意,夏瑾是他的女人,就算她深陷囹圄,也希望是他自己將她從困境中救出,更何況,夏瑾今日的苦難是因他而起,他更是希望由自己而不是別的男人來做那個英雄。可是逞一時之英雄,夏瑾的困局不會那麼早解開。時間拖地越久,對夏瑾越是不利。現在不是表現的時候,而是要盡早將她救出,眼前,齊譽是最理想的人選。她相信她的大哥很清楚,怎麼選擇才是對大局最好的。
救夏瑾,以冥夜的實力不是不能,但花費的時間跟精力會更多,丁坤那邊顧不上,其結果只會是一得一失。冥夜不是大哥一個人的冥夜,有那麼多人看著他,夏瑾對于葉秉兆來說是最重,可是對于整個冥夜來說,卻是次要的了。
假如葉秉兆執意以夏瑾為優先,那麼等丁坤從那扇鐵門里出來,葉秉兆在冥夜的話語權就不再那麼強而有力了。而夏瑾在冥夜也將抬不起頭。這樣的後果,不只是她葉蔚藍清楚,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分得清楚。
葉秉兆凌厲的眼在葉蔚藍及時的勸解中卸去鋒利,他垂眸,眼神淡淡看著齊譽身上干涸的血漬,覺得呼吸都窒悶起來。冥夜跟夏瑾,是一道選擇題。之前他找了理由選擇了後者,可是最優的方案出現了,而夏瑾的身子也已經不能再拖了。葉蔚藍的話沒有錯,對夏瑾的案子,齊譽是最優秀的人選。季淳風跟齊譽一人一案才能實現雙贏。
他喉結動動,點了下頭,那一低頭,像是脖頸壓上了萬斤重一樣。那是他一個男人的驕傲,這一低頭,說不上是服輸,可是,他低了頭,以夏瑾男人的身份,對著他的情敵低了頭。他的驕傲,願意為她而折。正如夏瑾,願意為他飛蛾撲火,那是對她的回應。
齊譽見著葉秉兆對他的低頭,同樣的,心中沒有勝利的感覺,只是覺得震撼。他沒想到鐵漢一樣的男人會為了夏瑾而向他低下那高貴的頭顱。他是一個黑幫老大,被槍指過都不會低頭的男人,他是一個雷厲風行的執行總裁,在商場上意氣風發的男人,為了夏瑾在他的面前低了頭。在他們的愛情里面,果然已經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插進去。
他的心說不上喜悅,只是覺得悵惘,濃黑的眸子也沒有了針鋒相對,變得柔和下來,緊繃的肌肉隨之松懈下來。他鄭重對著葉秉兆點了點頭道︰「我一定會讓夏瑾沒事的。」
葉蔚藍見著葉秉兆已經答應,松了口氣,詭異的三角形已經卸去了兩個邊,只剩季淳風矗立在那兒。
季淳風听見她那一句「二哥」,她那自然挽上齊譽手臂的動作,她向著齊譽心,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車輪在反復碾壓一樣,疼到無以復加再轉變成了麻木,黑眸里的浪潮忽然沒有了翻滾,變成了一汪墨池,只有他知道,自己的眼底里是不能流淌出的悲傷。那雙握緊成了鐵石一般的拳頭頹然松開,無力垂在褲腿側。不管齊譽真正的心意如何,她都甘願陪在他的身邊,是嗎?
「既然你們已經達成了協議,我會按你的意思,全力將丁坤定罪,務必讓他不得翻身。」季淳風眼眸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圈後停留在葉秉兆的身上,眼神淡淡,無波無讕。
冥夜其他幾人見到這三個人已經達成了協議,心中自然高興。夏瑾會沒事,丁坤會繼續在季淳風的打壓下不得翻身,這個結果一直是他們希望的,一切似乎都有了轉機,頭頂的烏雲有撥開之勢。
葉蔚藍拍拍齊譽的手臂,道︰「走吧,去看看夏瑾,然後回去商量我們的計劃。」她笑笑,紅唇里面露出潔白的牙齒,又見她明媚的笑容,她似乎喜歡上了這種可以跟他一起並肩作戰的感覺,好像生命里彼此融入了那樣的自然。
齊譽給她的感覺跟季淳風是不一樣的。在與季淳風一起的日子里,她看似是他們之間的主導,可事實上,卻都是由他說了算。一直都是她追著他跑呀跑,可是有一天她累了,因為她發現,原來季淳風也有不跑的一天。他會陪著一個溫柔的女人慢慢走路,再也不過那種追風的日子。
在她彷徨的時候,是這個溫潤的男人牽起了她的手,願意一起陪她看風景,願意為她披上戰甲,為她在法庭上力爭到底。這種胸襟,這種豁達,不是每一個男人都有。可惜,他的深情給錯了人……
齊譽轉頭看向她,手輕輕拍她的手背,用唇語說︰「謝謝。」方才跟葉秉兆對立之時,多虧了葉蔚藍及時出來調停解圍,那時候,他的拳頭已經握緊,若是葉秉兆不同意,他一定會繼續僵持下去。可是再多的僵持,在沒有定論之前,都是浪費時間。
葉蔚藍只是聳聳肩膀,拉著齊譽的手臂,身體斜靠在他的身上,這一次,是她將自己的體重壓在了他的身上。這是她第一次沒有向著季淳風,也不再只將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天知道,他近在她的眼前,她用了多大的力氣不再只看他。她想,如果要忘記,不如在他就在她面前的時候來忘記,這樣的刻骨銘心才會慢慢褪去痕跡,直到被另一個身影取代……
季淳風眼睜睜看著齊譽跟葉蔚藍之間的默契,他們之間的親密,他們相貼在一起相攜離開的身影令他的眼楮刺痛,痛到他的眼楮里出了水霧,只能靠咬緊的牙關來控制住自己,不要讓更多的霧氣蒸騰出來,不要樣眼底的悲傷傾瀉。現在,只有他看著她的背影,看著她追尋她新的幸福了。曾經的海枯石爛終敵不過時間的侵蝕,她的眼里已經不再有他,季淳風只能垂下眼眸來掩飾他內心翻騰的痛苦掙扎。
他轉身,腳步沉重,光亮的皮鞋踏在地板上,不同于葉蔚藍的輕快,發出很慢節奏的聲音,「噠……噠……噠……」其他人看著他頹然的肩膀,心中覺得一陣酸楚。從前,季淳風出任務,身邊總有葉蔚藍相伴,如今,只剩他一個人要默默孤軍奮戰,曾經的的金童玉女,如今的分道揚鑣,只叫人唏噓不已。
……
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令人皺眉,夏瑾只是微微闔上眼皮,濃密的睫毛像是蝴蝶翅膀一樣微微顫動著。她睡得不安穩,看守所里的噩夢延續到了現今的夢里。夢里面,依然是黑洞洞的小房間,悶熱,只有一盞孤零零的刺眼的燈,無論她睜眼還是閉眼,始終只有她一個人,被黑暗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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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下午考了六門試卷,尼瑪,手都要殘廢了,有木有(☉o☉)啊!剛才才發現,指節上竟然出現了一個水泡,嗚嗚,為什麼不是電腦答題啊,害我碼字都手顫顫……
哎,早上只是將已故的長輩送上車,木有送到最後啊,希望她不會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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