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傷口,葉蔚藍內里並無穿東西,只有一層棉紗布。愛睍蓴璩齊譽陰差陽錯,將她里面風光全看了去,想起那綿軟的觸感,頓時呼吸一滯,臉紅至耳根,一雙眼楮卻如火如炬。起也不是,繼續也不是,就那麼壓著她。兩人的目光自葉蔚藍清醒以後,第一次正眼相對。兩兩相望,在彼此的瞳孔中尋找自己。
齊譽覺得口干舌燥,盯著她粉色嘴唇,喉間小核桃滾動起來。他不看她,不跟她說話是有原因的,可是那堅定的原因在這意外的踫觸中有土崩瓦解之勢。越是看著她,越是被吸引下去,就像是蜜蜂嗅到了蜜一樣讓人難以撤退。他一直在刻意忍住自己,可是當親手觸踫到她的美好,卻叫他難以撒手起來。
葉蔚藍被他的體重壓得難受,再加上肺部受傷,更覺呼吸都在抽痛,她推推他想要起身,卻被齊譽半摟起來,他給她留了點空間讓她呼吸順暢,可是自己卻用左手懸空了一點身體,依然壓著她。
歐陽瓊推門而入,見到的就是兩人雙雙倒在床上,兩兩對望的旖旎畫面。她氣的柳眉倒豎,大喝一聲︰「阿譽,你這是在做什麼!」
齊譽听見驟然的推門聲時已經從意亂情迷中清醒,正待起身卻被自己母親的大驚小怪嚇了一跳,重新跌了回去,壓到了葉蔚藍的傷口,引得她驚呼一聲,疼得齜牙咧嘴。
齊譽見她呼痛,也不管自己母親就在一旁,緊張想要扒拉開她的衣服看傷口︰「怎麼樣,傷口沒有裂開吧?」
葉蔚藍一把抓住自己的領口,臉頰似紅霞,更加猛力地推起他︰「快點起來,我喘不過氣了。」她才不會說是因為旁人在一旁看他們,她覺得不好意思呢。
齊譽這才從葉蔚藍身上翻身起來,正了正自己身上的病號服看向自己母親︰「媽,你怎麼來了?」
歐陽瓊正盛怒,眼楮里都能噴出火來︰「你好意思問我為什麼會來?你回來了,家都沒回一趟,就往她這兒跑。你受傷了,吭都不吭一聲,就跟她在這兒親親我我,你是我兒子嗎?你是我生出來的嗎?我是你媽嗎?」她越說聲音越高,珠簾炮一樣連著幾句說出來,氣都不帶歇的,听得齊譽忍不住伸出手指掏掏耳朵。葉蔚藍听著她女高音一樣的聲調蹙了蹙眉頭,身體微微後仰,好像拉開這麼一點距離就能避免她的高分貝。
「我怎麼不是你兒子了,這不是公事纏身月兌不開身才沒回去麼。」齊譽訕訕,抓了把頭發。他有預感,自己的母親不會那麼容易放過他。
「你公事纏身到弄得自己一身傷?」歐陽瓊X光一樣的視線將兒子從頭掃到腳。小到他俊臉上的小傷口,大到他吊著的右手臂,再到他紅腫的十指,越看越覺得心疼。偏她又是個刀子嘴的人,嘴上向來對自己的兒子沒好話,「你看看你,什麼時候你打官司,把自己弄成這幅死樣過?看看你那胳膊那臉,對的起我們嗎?」
齊譽撇撇嘴,對她的嘮叨求饒︰「媽,這不是特殊原因麼。」他轉身,看見葉蔚藍好以整暇地抱著雙臂看他們母子斗嘴,聳了聳肩膀。她純粹是在看戲的。他瞪了她一眼,取了水杯倒果汁。
他覺得沒什麼好說的,事情已經發生了,來給他嘮叨一通,他就會甩手不干嗎?答案是——不會。就連他老爸過來說他,他也不會放棄的。
齊譽動作間這一簡短的過程,歐陽瓊好像一個擺設一樣站在那里看著齊譽視若無睹地倒了三杯果汁。
齊譽將第一杯果汁遞給了歐陽瓊︰「媽,大熱天的你來杯冰果汁消消暑,據說這個橙子是綠色無公害的,挺不錯的。」他對著葉蔚藍擠擠眼楮。歐陽瓊去法國找他那次,葉蔚藍連口水都沒端給她,這次他所幸借花獻佛,消消她的火。
面對齊譽打太極的功夫,歐陽瓊端著杯子,潑了也不是,喝了也不是。手指握著透明的水晶杯,恨不得捏碎了它。最終她一仰脖子將橙汁喝了個一干二淨。這個兒子就是有本事似是而非,無視她的怒火,小時候是這樣,長大了也是這樣。不過他說得倒是沒錯,一路急趕而來,她確實又熱又渴,再被齊譽無所謂的態度一激,覺得自己血壓都 升了好幾個點。
葉蔚藍接過果汁,帶著興味看著這對母子。她知道歐陽瓊對她沒有好感,所以她也聰明地不主動去招惹她。
歐陽瓊這時才將目光轉移到葉蔚藍身上,目光一如在法國那時的輕視。「我的兒子是因為你們才受傷的,以前我只是睜只眼閉只眼,現在見了血光,我要求你們立即分手,別拖累阿譽。」
葉蔚藍揚揚好看的眉毛看向齊譽,再扭頭看向歐陽瓊,大眼楮里裝無辜︰「伯母,我現在跟齊譽正是愛的死去活來的時候,彼此做出點犧牲也是正常的。說起來,我跟齊譽也算是同生共死過的人,有著過命之教的人,我們本是更加熱愛彼此的,伯母又怎麼會要做棒打鴛鴦的事情呢?人家說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伯母要積點德啊。」
她輕啜著杯中果汁,渾身愜意。齊譽不跟她斗嘴,她已經無聊了幾天了,難得有這麼個大活人來給她練練嘴,順道刺激刺激她,她心中甚是歡喜。
果然,歐陽瓊被刺激得連連吸氣吐氣︰「阿譽,總之我不許你再踫這個案子。」
齊譽皺了皺眉︰「媽,我是受委托方,怎麼可能說不做就不做,你又不是不懂這些。再說,這起案子跟她無關,是她在幫我才是。我就算是跟她分手了,這起案子我也是要打下去的。」
「上次你也是這麼對我說什麼委托方、被委托方的,好,那次我沒有逼著你罷手。但是,這次,你還跟她攪和在一起,你學不乖是不是?」歐陽瓊抬手,作勢要打醒他。跟黑幫的人攪和在一起,能有什麼好事情。這次是挨槍子兒,下次就是要他的小命了。
「找人來代替你,你,馬上跟我回去。」歐陽瓊虎著臉下了命令。
「媽,你別搗亂了,行不?我要是隨隨便便把事情丟給別人去做,這要是傳了出去,那誰還來我的律師事務所?上次不是跟你分析過這其中的利弊麼,怎麼忘這麼快。」齊譽翻了翻眼嘀咕。
「說穿了,你就是不肯離開這個女人是不是!」歐陽瓊的聲線再次拔高,威嚴盡現,「我沒空跟你廢話,你爸在家等著你呢。」
齊譽 嘴︰「你搬出我爸來也沒用,這個案子我勢在必做。」他撂下了狠話,側過頭,叫誰來都沒用。再說,他不是離不開葉蔚藍,把他們牽扯到一起的是夏瑾。她跟他的結未解開,何來葉蔚藍跟他之間的糾纏關系。
「你!」歐陽瓊見他態度堅決,一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架勢,氣得抬起了手要落下去,十幾年沒動手了,這次是非逼著她打醒他了。
卻在這時,葉蔚藍忽然閃身替齊譽擋下那一下,驚得歐陽瓊連忙收住手下力道,可是因著勢頭太猛她收不住,落下的手還是錯打到了葉蔚藍。那一下子隔著薄薄的病號服,發出清脆的「pia」一聲。
這一突兀的聲音驚到了在場三人。歐陽瓊一直覺得葉蔚藍替齊譽挨槍子兒是被人以訛傳訛,畢竟齊譽自己也中了槍,當時情況混亂,旁人誰也不清楚當時到底是誰救了誰。但是眼見著她突來的舉動,她倒是相信那些傳言了。那種奮不顧身,那種迅速的反應讓她察覺這個女人對自己的兒子是十分在意的。
「媽,你這是做什麼,她還傷著呢。」齊譽不滿,側過身體將葉蔚藍護住,他的母親下手有多重,他這個從小就被揍的人記得很清楚。他想要翻開葉蔚藍的衣領看她背後的傷勢,他母親這一下不會剛好打到了她中槍的那個部位吧。
「你這個傻瓜,誰讓你替我來著。」齊譽低了頭看向懷中的女人,眉眼中盡是心疼。
葉蔚藍揪著自己的衣服不給他看,蹙著眉頭手反彎過去挫揉了幾下。那一下可真夠狠的,皮膚上火辣辣的感覺猶在,她懷疑齊譽的母親是斷掌,打人特別疼。
歐陽瓊訕訕收回手,看向葉蔚藍的目光變得異樣,那眼中的欣賞更甚,但是顧慮也更重。都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這個女人在緊要關頭能不顧自己幫著自家兒子,這點她倒是很欣賞。這年頭,想要攀附豪門的女人太多,真心實意的太少。葉蔚藍也有她難能可貴的地方,但是她的出身……她猛地一蹙眉,還是搖搖頭。
那兩人的舉動落在她的眼里,完全是熱戀中不可分離的一對苦命鴛鴦,而她自己就是棒打鴛鴦的人。
「我要打的是你,我怎麼知道她會撲上來給我打。」歐陽瓊掀了掀嘴皮子,斜眼看著兩個擁抱在一起的人。
「伯母,打了打了,罵也罵了,你兒子這件案子是非辦不可的。況且,危險也就那麼一下子,現在要他命的人已經被關了起來,沒有人再敢動他了。」葉蔚藍從齊譽懷里探出頭來,不怕死地再次挑戰葉母。
齊譽面對兩個對峙的女人,覺得自己惹了兩只女人中的戰斗機。葉蔚藍從某些方面來說,跟她的母親十分的相似,一樣的爭強好勝。忽而他想到要是將來他真跟葉蔚藍結婚,那家里是怎樣火爆的場面。
「你少說一點兒。」齊譽放在她腰間的手收緊了一點兒。他感動葉蔚藍再次為他,但也心疼她又被打了。以葉蔚藍的個性,別人打她一下,她得打別人十下,她才會甘休。這下因著打她的人是他媽,硬是給忍了下來。
葉蔚藍嘀咕︰「我是看你細皮女敕肉的不耐打,看看你。」她手指頭戳了下齊譽,馬上惹得他皺了眉。齊譽雖說是傷勢較葉蔚藍輕,但是面積夠大。渾身青青紫紫,身體劃傷多處。想是汽車沖下斜坡時被撞到的,再來就是背著她在樹林里亂走亂逛找出路時被樹枝劃傷的。
歐陽瓊見著兩個小年輕當著她的面又親親我我起來。她重重咳了一聲,提醒她的存在。「好,你不肯中斷這個案子是吧,那你也別搬出家里那幾位來給你嚇唬人,狐假虎威算個什麼事兒,有本事子個兒解決。這個女人本來是要被收押的,我看她精神也不錯,該去哪兒就去哪兒。」她眼中凌厲盡現,這次,她非把他們給拆了不可。
齊譽眉頭攢得更緊,手也下意識的更加摟緊了葉蔚藍,「媽,你這是何必,那案子里面,夏瑾跟她本來就是被人陷害的,馬上就要上庭,也不差這幾天。你這會兒出來搗亂,不是存心跟我過不去。」
「我就是存心跟你過不去。」歐陽瓊一字一句道,「法院一天沒宣判她們是無罪的,你就要照章辦事,警方要怎麼做,你就讓他們怎麼做。你將她藏在這兒算什麼,你這是尋私,有損公正!」
「你們還等著做什麼,還不進來將葉蔚藍給收押起來!」她側頭對著門口厲聲叫了一聲,中氣十足,馬上幾名看守所的所警走了進來。歐陽瓊雖說已經半退休,但她那威嚴擺出來,哪有人敢不買她的賬。
齊譽眼珠動了動,見著所警以大步流星的速度往他左右一站,就等著一邊一個抓走葉蔚藍。她媽這次是來真的,頂了她也沒用,捏了捏拳,他腦子飛快轉了起來想辦法,決不能讓葉蔚藍就這麼帶走了。
倒是葉蔚藍從齊譽懷里掙月兌出來,一臉的凜然,盯著歐陽瓊道︰「被關起來是吧,我走就是,不就是從這個病房搬到另一個病房。我還獨立病房呢,省的跟人擠了。」她輕哼,說的滿不在乎,一點也不畏懼。
「齊譽,你好好的啊,我不陪你的這幾天,自個兒管著自己,小心別讓我知道你跟哪個女醫生小護士趁我不在搞曖昧。」她回頭對著齊譽再落下一句,再看了歐陽瓊一眼,存心給她找不舒服。
齊譽本是氣惱又著急的臉,見她這幅模樣,不禁又好氣又好笑︰「你放心,你不在,我一定好好跟醫生護士相處。」
葉蔚藍轉頭給他做了個鬼臉,以壯士前去慷慨就義一樣走出了門。
歐陽瓊緊繃著的臉也動了動,等葉蔚藍的身影消失不見,病房里只剩了他倆,她一雙厲眼瞪向齊譽︰「我不許你跟她繼續交往。她是什麼背景,你不是很清楚。要是你跟她來往,有想過家里是怎麼看的?有想過他們會不會受你的連累?」
齊譽抬手揉了揉額頭,一臉無奈︰「媽,我跟她的關系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你別窮緊張了,行不行?」他臉上裝的不在乎,好像葉蔚藍真跟他是面上那樣淺薄的關系,可是心坎上卻抽痛了一下。從本質上來說,葉蔚藍跟他的關系是對立的,一黑一白,不能共存。但是,他心里到底是怎麼想的,是什麼感覺,他猶豫了……
「到底是什麼關系,恐怕只有你自己最清楚。我現在是再次給你打預防針,免得你越陷越深。」歐陽瓊氣呼呼得扔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齊譽看著她堅決的背影,絲毫不見緩和的架勢,又揉揉額頭,開始覺得腦袋在漲痛。他現在除了身體痛,連內里也在痛了……
……
夏瑾驚訝地看著病房里護士進進出出,再搬進了一張病床,緊接著,葉蔚藍出現了,身後還跟著兩個所警。她疑惑地看向葉蔚藍,嘴巴長成了「O」形。葉蔚藍來這兒,是不是說明她也被關起來了?可是葉秉兆明明說葉蔚藍沒事,不會被關的嗎?
因著歐陽瓊的臨時要求,看守所只能急忙將葉蔚藍跟夏瑾關一個病房了,若是要再弄一個病房出來,人手方面不夠。進來的所警見東西差不多齊全了,點了點頭表示認可道︰「葉蔚藍,你就暫時住在這兒,跟她關一起。記住不許鬧事,不許走出這個房間。」她象征性地說了一句,反剪著雙手抬著下巴走了出去。
葉蔚藍一臉無所謂,臉上勾起邪笑走到夏瑾面前,忽然伸出一指頭挑起夏瑾的下巴︰「小妞,犯了什麼罪被關的呀?以後你認我做老大,我罩著你,怎麼樣?」她模仿著電影里面那些情節,拿夏瑾尋開心。
夏瑾一把拍下她的手,翻了翻眼珠子,對她的不正經表示無語。「你不是跟齊譽在一起嗎,怎麼來這兒了?」
「還不是被你想來的,你不能過來看我,只能暗暗著急。而我為了證明我還好好的,就自己過來讓你看了呀。」葉蔚藍捂著胸口,一番折騰下來,她的傷口在抽痛,不,是越來越痛。她忍著,坐在夏瑾的旁邊,靠著她的肩膀,想休息休息,借以緩和一下。她的嘴唇在慢慢發白,額頭冷汗涔涔。
夏瑾沒有注意到,听她不正經的話皺了眉頭︰「蔚藍……」她叫她的名字,尾音拖得長長的,表示對她不正經的回答很不滿意。她側過身體,想要好好教育她一番,卻驚見葉蔚藍忍痛的慘白模樣,嚇了一跳,「蔚藍,你怎麼樣!」
她的眼角余光注意到葉蔚藍的病號服上隱隱有血漬滲出來,連忙扶著她躺下,扒開她的後衣領查看。
葉蔚藍半趴在床上,捂著衣服不給她看︰「你這是做什麼,毛手毛腳的,再月兌我衣服我就喊非禮啦。」她不想讓夏瑾看到她的傷口,她一定會自責的。
但是夏瑾絲毫不理她的不正經,在見到內里紗布上的血漬越來越大時,她的手一抖,慌道:「怎麼出血了!」她著急地按下電鈴,很快地,醫生護士趕到。
葉蔚藍鐵打的身體,但畢竟還是屬于人類的。這縫合沒幾天的傷口被她今天的動來動去,一下子又給崩裂了開來。醫生護士一番補救措施,才又給她縫合上。
「你想不想好了?」醫生皺著眉頭責備,「你的彈孔是從後背一直射穿到肺部,這是多麼嚴重的傷,怎麼能夠隨地下床走動,怎麼能夠將剛愈合的傷口崩裂!」他一臉的怒其不爭,恨其無用的痛心疾首的模樣。
葉蔚藍側躺著,一番折騰下來,身上冷汗直流,汗涔涔的,她無力眨巴下眼楮,咧嘴笑笑︰「我起來動動手腳,是想證明我還好好活著啊。」
醫生瞪大眼看看她,吐出兩個字︰「瘋子。」像她這種不能用常理來對待的病人,他只能甩手隨便她。醫院的醫師資源緊張,浪費在她身上是對其他病人的不負責!
夏瑾一直站在一旁看葉蔚藍被急救,一直看到醫師護士們憤憤而去,她「嗖」一下從床尾走到床頭,絞了塊毛巾給她擦拭汗珠,眼眶里紅紅的。
方才從人影間隙里,她看到了葉蔚藍背上的槍傷,圓圓的一個口子,血肉模糊,揪得她心都擰成了一團。那該是多疼啊,她看到葉蔚藍只是死死咬著唇,哼都不哼一聲,她覺得那傷口好像是長在了她自己的身體上,疼得她麻疼麻疼。
「蔚藍,對不起……」她淚意漣漣,吸吸鼻子。手上的動作越加輕柔,好像那輕輕的踫觸能減少葉蔚藍的痛苦似的。
「就知道你這樣才不讓你看的。」葉蔚藍翻翻眼珠,動了體換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以前我執行任務的時候,什麼傷沒受過,這點兒不算什麼,放心吧,我的好大嫂。」她擺出一個放心的表情安慰夏瑾。「況且,我這槍傷也沒有白挨。」她咧開嘴,模模夏瑾冰涼的手。
夏瑾瞥著她,眼中疼痛感更甚。所幸挪開了眼不看她,眼眶卻是更紅。葉蔚藍嘴上說不痛,但是她眉間隱忍的痛意她不是沒看到。槍口上舌忝血過日子的生活注定了他們受了傷以後只能像她這般蜷曲著身體自我安慰說不痛,又或者在某個角落安安靜靜的死去。
這就是葉秉兆說的,生活在黑暗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