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在學生們的翹首期盼中姍姍而來,整個上午是人心浮動,除了邊風和丁妍等幾個人之外,很好有誰能夠安安心心地學習。這些日子邊風和丁妍白天在學校上課,晚飯後則一同返回店里,做作業或者討論問題,丁妍的生活變得無比充實,清秀的臉上也總是洋溢著愉快的笑容。
邊風終日里進進出出都圍著魏子送的那條圍脖,以至于劉至理也眼饞得讓趙貝給自己也照樣織上一條。
元旦上午的最後一節課是物理課,班主任見學生們無心向學,也不勉強,上了小半節課後道︰「這次全校的各個班級都有慶祝活動,中午的時候出門采購的人一定很多,咱們就不跟他們湊那個熱鬧了,既然大家沒心思上課,就提前做準備吧。」
說著班主任從口袋里模出了幾張事先寫好的出門證明,道︰「家在市區住的同學,願意回家拿 面棍、箅子的過來領證。魏子,劉至理,邊風,丁妍,金強,趙貝你們負責采辦瓜子、花生、糖塊和水果,張何你去買些拉花、氣球來裝飾一下咱們的教室。這回學校領導都要視察,還得評比,做的漂亮一些,爭取拿個好名次!」說完把出門證發給了他們,道︰「其他的同學自由復習,可以討論,但聲音不要太大!」
一群人答應一聲,拿了條子各自去了。作為班長,魏子一直負責掌管著班費,六個人憑證出了學校,攔了輛出租三輪車朝市區的集貿市場而去。要說買東西確實是個麻煩事,特別是有群女人陪同,更是煩上加煩,攏共不過十幾二十塊錢的東西,貨比三家不說還要討價還價,似乎還樂在其中。
邊風、劉至理和金強三人電線稈子一樣的杵在一邊,邊無所事事的東張西望,邊感慨雌性動物在這些瑣事上表現出來的熱情。
三個女孩子里,趙貝最是靦腆,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上幾句話,魏子和丁妍卻大不一樣,前者素來就性情爽朗,敢說敢干,侃起價來更是能說會道。後者則是在店里迎來送往的久了,鍛煉出了一副漫天要價、坐地還錢的好口才,說起話來也是一套一套的,把干貨鋪子的老板侃得一愣一愣的。
邊風等人看著也覺得有趣,紛紛表示︰假如將來有什麼高中生辯論會,找魏子和丁妍派上場,三下五除二,對方辯手絕對得當場歇菜。東西買齊之後,不但是瓜子花生糖果,還是不老少的橘子、隻果,再擠在一輛出租三輪車里就不合適了。
幾個人商量一下,決定分租三輛出租三輪車運回學校去,可是誰和誰在一起就又成了問題,劉至理和趙貝在一起是必然的,剩下的四人組合時卻亂了套。按著邊風的意思,是想和魏子在一起,路上可以聊會天,可是魏子卻不願意。倘若邊風和丁妍在一起,又生恐魏子不高興。商量來商量去,最終邊風和金強倆大老爺們和兩袋子橘子、隻果擠到了一起,而魏子和丁妍則抱著一袋子糖果坐另外一輛出租三輪車。
車到半路,天上竟開始飄下雪花來。這是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也不知道老天爺是真得感念到了邊風的冤情,還是憋了一肚子的委屈想要發泄,雪花是越來越大,等到邊風等人回到學校時,已經是漫天的鵝毛大雪飛舞,喜歡搞怪的劉至理一邊搬買來的東西,一邊哼唱著白毛女里面的選段。黃腔走板不說,還不是拿眼神瞥面紅耳赤的趙貝,引來邊風和金強的中指和魏子及丁妍大大的白眼。
這場大雪紛紛揚揚,落了整個下午都沒有止歇。四班的學生們坐在溫暖的教室里,觀賞著窗外的雪景,一邊嬉鬧著,一邊包著餃子。說到這,就不得不提一下餃子餡,這也是所有的學生所詬病和咒罵的一件事,為了能夠在學校食堂里煮餃子,學生們不得不從食堂購買餃子餡。可那幫奸商調的餡子簡直就是偷工減料。說是豬肉白菜餡,卻只見白菜不見肉。而韭菜雞蛋餡里則找不到幾片雞蛋。于是乎,四班的學生們除了聊天開玩笑,最多就是罵學校食堂的那些大師傅。
一部分男生在家多半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主兒,不但包不了餃子,連 皮都不行,于是淪為女生們取笑的對象。邊風雖然不吃餃子,但也沒有拒絕勞動,不但 得皮又快又好,包的餃子也相當漂亮,甚至和丁妍、魏子這些經常做家務的女孩子的手藝也不差。令許多女生也自愧不如,一群人送了他個「新世紀好男人」的光榮稱號。
人多就是力量大,六十多人份的餃子,兩個小時不到就宣告完工。一個個餃子橫七豎八的擺放在篦子上,形狀更是千奇百怪,有的是甚至往里面塞進了橘子瓣或者鋼蹦,說是能吃到的話,誰就能得到好運氣。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四班的啟發,職教中心在元旦包餃子的班級並不只他們一家,煮餃子也就排上了隊。閑來無事的眾人拿著剩余的面粉開始了混戰,除了邊風和丁妍站在窗前觀看雪景而得以幸免于難之外,其他的人不論衣服還是頭臉都粘了不少的白面。特別是劉至理和趙貝更是滿頭滿臉,學生們笑曰︰「這叫白頭偕老!」
輪到四班煮餃子時,不管男生女生都端著箅子和飯盆殺向食堂,剩余的幾人則在張何的指揮下布置教室,氣球,拉花,將元旦下的教室打扮的分外漂亮,氣氛也很是溫馨。剛把教室裝飾一新,熱氣騰騰的餃子就端了回來,丁妍、魏子倆人端著飯盆,陪著邊風站在窗前,邊吃餃子邊聊天,脈脈溫情盡皆蘊涵在只言片語之中。
就在此時,邊風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邊風掏出手機來,見是個陌生的號,依稀有些印象,卻懶得接隨手就掛斷了。不想手機再次響了起來,邊風只好接了,道︰「喂,你好,我是邊風!」就听手機那頭傳來一個熟悉而惶急的聲音,道︰「喂,阿風,是我,蕭秋兒……」
听到是她,邊風心頭不由地一緊,看了旁邊的魏子一眼,尷尬得一笑,道︰「你打錯了!」隨手就把手機掛斷了,並且關了機。06.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