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啞然失笑︰「那個救世主不會是我吧。」
愛麗絲一臉的理所當然,似乎這個人不是李新才是非常奇怪的事情,她點點頭道︰「當然是你了,你那天做的一切可不止傳到了巴黎,通過魔石法蘭西其他八座魔塔都將這一切傳播了出去,現在至少有八座潛在的大型城市中有你的信仰者存在,不用你的名頭簡直說不過去。更何況,大家是真心的愛戴你,感激你。」
「我是外國人。」
「我知道。」
「打仗、治理國家什麼的我根本不懂。」
「我知道。」
「救世主什麼的那天只是一個意外,實際上我根本沒什麼特別的能力。」
「我知道。」
李新停了下來,雙手一攤,苦笑道︰「這不是把我放火坑上麼,我的事情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現在根本沒自保能力。而且這里面有不少內幕,一旦被發現了,我們大家都要完蛋。」
「我知道。」愛麗絲笑得像個狐狸,她推了一下李新的後背讓他繼續前進,然後才繼續道︰「盧梭先生當時說過,如果把你暴露出來可能會有危險,畢竟那個神秘的雨果和尤里到現在還沒出現。所以大家決定只是以救世主稱呼你,除了我們機動部隊的戰士和聖殿騎士團的人,你的身份不再泄露給其他人。
所以,你安心的當好你的救世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你知道這是你的地方,這里有你的軍隊就夠了,剩下的一切交給我們。我們會隱瞞一切直到你願意公開為止。」
李新再次停了下來,他听出愛麗絲的意思了︰「你該不會真的加入軍隊了吧。」
愛麗絲驕傲的抬起頭,大聲道︰「老頭子還在天上看著我呢。從小就被我罵我膽小不像他的女兒。現在難得有機會證明我自己了,我得給自己爭口氣。法蘭西需要我!」
兩人一路爭辯女人到底該不該參加戰爭這個問題,一直到了目的地也沒能說服對方。這是一片廢墟廣場,周圍的一切都已經被摧毀了,不少巴黎民眾正拿著東西一點點整理廢墟。廢墟的對面,是李新永遠也忘不了的地方,埃菲爾魔塔。
「這里是盧浮宮?」李新驚訝的問。
「沒錯,這里是堅持到最後的陣地,國會、蒸汽站、飛艇中心全部失守了。這里是國防軍和法蘭西平民們最後的戰場,我們覺得應該在法蘭西勇士們戰斗的地方重新站起來。」
李新沉默不語雖然廢墟中的尸體已經被清理了。但是每一塊石頭上都能看到暗紅色的痕跡,他能夠想象當時絕望的戰士和平民們拿著殘破的武器迎著對面的炮火沖上去時是何等的慘烈。
「你說的沒錯,這是一塊英雄之地,我們應該從這里重新開始。」
走進一個簡陋的大型護棚,刺鼻的煤氣燈燃燒的味道撲面而來。在陰暗的燈光下,屋內人來人來異常繁忙。其中李新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
盧梭靠在椅子上。沒有形象的仰面朝天睡覺。
馬歇爾帶著眼鏡,手中拿著圖紙正跟人辯論著什麼,一臉面紅耳赤的樣子十分認真,泰德身穿將官軍裝嚴肅的跟身邊的參謀探討著什麼,不時從嘴中蹦出要槍斃誰之類的話……漢森將軍的優點他學習的很好。
還有更多熟悉的面孔,還剩下一只手臂但依然穿著灰色猛男背心顯示肌肉的艾爾。總是帶著一張虔誠面孔的百夫長,還有其他一起戰斗過的士兵。
當李新進來的時候,屋子里猛地安靜下來,大家看到李新出現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後突然歡呼著向李新沖了過來。
艾爾這個大塊頭路過盧梭身旁的時候絆了一下,一下子趴到了睡覺的盧梭身上。健壯的身體差點把盧梭壓死,根本顧不上在他身下如受侵犯的小女人般痛苦掙扎哀嚎的盧梭,爬起來三步跑過來一下子單手將李新舉了起來,扛到了自己肩膀上。
「哈哈,你總算醒了!」
李新忍不住眼楮紅了起來,看著大家,多日來他們熬過了多少死亡和困難才最終走到最後。在他們的背後,是無數人用鮮血為他們鋪墊的道路。
他艾爾肩膀上跳了下來,一把抱住剛從椅子下面爬起來還一臉茫然的盧梭狠狠的拍幾巴掌,這家伙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究竟是怎麼回事。
跟每個人挨個擁抱了一下,李新才抹去激動的淚水看著大家道︰「各位,我回來了!」
泰德走過來,激動的狠狠在李新的肩膀上拍了兩下,然後整理上的軍裝,朝李新恭敬的敬禮道︰「歡迎回來,長官。」
「歡迎回來!」
一群人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坐在昏暗的護棚里一邊聊天一邊嘆息著這些日子經過的各種困難,說道開心出又不時大笑起來。所有人都刻意的回避了很多英雄的犧牲,提起這些事情多每個人來說都是一種痛苦。
正說著,李新突然想起來愛麗絲所說的救世主的事情,他忽然道︰「你們真打算建立一個新政權?」
「不是我們。」泰德听到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嚴肅的看著李新道︰「是你。」
李新聳聳肩,如果只是成為領袖他巴不得能當救世主呢。誰還不想成為人上人,出人頭地是李新多年來的夢想。
但問題是如果他們以自己的名義建立了一個新政權,先不說法蘭西其他地方承認不承認,僅僅是真理之門的安全問題和至今還沒出現的雨果和尤里都是難以回避的大患。
李新不得不小心這些問題,真理之門曾經警告過他,這個世界上有一些極其特別的力量正在搜尋亞特蘭蒂斯之門,如果被發現了沒人能救得了李新。而那晚如此大的波動,如此大的影響很難讓人相信這一切會被完美的隱瞞起來。
「解決巴黎的問題,為了自己惹了一些麻煩。雖然不能告訴你們具體是什麼,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我的秘密泄露出去會給大家帶來一個大麻煩。」
盧梭扶著腰來回轉著,剛才艾爾壓到他身上差點把他脆弱的身板給壓壞了,他唉聲嘆氣跟李新說道︰「放心,這件事情所有人都會替你隱瞞,除了我們也沒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是什麼。最重要的是,如果說有什麼人會關注你的話,你覺得那天的事情都多大可能被他們發現。」
「不知道,事實上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人可能對我造成傷害。」
李新仔細的思考著這件事情可能究竟怎樣才是最有利的,想了半天。他自己突然自嘲的笑了起來,他說道︰「算了,既然你們都已經公布出去現在想收回來也沒什麼意義了,實際上這件事情就算你們不說出去只要有心同樣能發現我,所以。在我沒確定自己能自保以前,我需要你們為我保密。徹底保密!」
「請放心!」
建立新政權的事情就這樣在一個狹小的昏暗護棚中決定了下來。一切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兒戲。
李新領袖的身份是絕對不會動搖的,無論是因為生命能量對他們潛在的影響還是從現在法蘭西的大局來看,只有一個強有力的領導者才能將巴黎民眾從慘痛的記憶中喚回來。
這方面李新擁有無與倫比的聲望,即使沒人知道救世主是誰,但是只要想到那天晚上那溫暖的語言,和煦的神秘光芒。每個人心中就覺得充滿了斗志和希望。
李新就這樣仿佛作弊一般突然成為了一個領袖,雖然是一個見光死的領袖。
但不管怎麼說,有時候李新會得意的在心中悄悄笑著︰咱也是手下數百萬人的貴族了不是。
……
一個矮小的山洞里,洞口雜草叢生。干枯的楓葉堆積了厚厚一層幾乎將這洞口完全掩住,這在法蘭西的荒野中隨處可見,沒什麼值得稱道的地方。
但是洞外面不遠的一條土路上,密密麻麻的人群正蜂擁向前方的一個小鎮。他們的背後是穿著法蘭西國防軍制服的士兵,但是令人震驚的是本該保護國家的士兵們竟然將槍口對準了他們的國民。
槍聲四起,不時有平民哀嚎著抱著自己的傷口躺在地上。
國防軍士兵走到受傷倒地的平民面前,抬手就是一槍,然後哀嚎聲漸漸變低漸漸消失了。
一個軍官模樣的人站在路邊,他的身旁是個貴族打扮的中年人,梳理的整整齊齊的卷發貴族吸了一口鼻煙壺,然後輕笑著看看前面被人追殺的平民道︰「格蘭將軍,听說巴黎以中樞名義向各地方宣布了他們的統治地位,閣下打算服從命令嗎?」
軍官臉色陰冷,瘦長的臉上寫滿了不屑和憤怒︰「這幫混蛋毀了法蘭西,現在居然還敢來命令我。巴黎公社?那是個什麼東西?沒有了漢森?羅伯茨比爾,巴黎算得上什麼?法蘭西的正統地位,只能靠我們南方軍區來維持。」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將軍。」
兩人討論著如何建立政權,漸漸走遠。
這時洞口的草叢突然動了動,一個頭突然從草叢里伸了出來。那人警惕的左右看了看,然後站起來拍著身上的灰塵。每一個動作都優雅的好似在宮廷中漫步的大貴族,那人就是雨果。
雨果微笑著遙望遠方冒起黑煙的小鎮,口中喃喃自語︰「巴黎公社?有趣,他居然還敢明目張膽的建立政權,一個這麼有野心的人會給組織帶來什麼驚喜呢?我是不是該幫你隱瞞著一切給你足夠的發展時間,組織……可是非常強大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