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公敵 第十四章 清理開始

作者 ︰ 飛奔的鏈條

宛如時代戲劇中的修道士站在一間破舊的平房門口。蠟燭的火光隨風搖曳,在漆黑的木造牆壁上映照出懾人的橘色。掛在牆上的畫像看起來雖然是十足哥特風格,但懷中的嬰兒卻證明了畫中的人物是的神聖至上的女神。祭壇旁邊的其他畫像也一樣,難以斷定到底是這略顯黑暗的畫風中到底是女神還是其他什麼。

這里是洛杉磯內務部審查大廳的入口,誰都沒想到在這樣一個破舊的房子下面隱藏了一個巨大的軍事基地,這是內務部做事的一貫風格。

華貴的地板上到處是血跡和斷肢,這里就像經歷了某種死亡風暴一般所有的人都被卷成了一團團支離破碎的尸體。陰暗狹長的走廊中只有一兩盞煤氣燈還能散發出微弱的光線,冰冷的藍色光芒恍惚的照射著一條條流著鮮血的走廊。

一切都已死亡。

「神聖上帝在上,他將一切邪惡都擋在門外,因他不忍他的信徒被吞噬……」內務部的審判官躲在一個黑暗房間的角落里,他的手里是一根慘白的大腿骨,大腿骨仿佛被某種野獸撕咬,上面還帶一條條破爛的肌肉條。滑膩的手感讓他感覺渾身都像是被泡在冷水中一樣,但是他還是狠狠的抓著自己唯一的武器。

外面,就是夢魘。

走廊中傳來篤定而粗糙的腳步聲,那聲音就像是有人故意拖著一條腿在地上劃過一樣,沙沙的摩擦聲令人覺得不舒服,除此之外就是死一般的安靜。

審判官戰栗地做了個深呼吸。安靜的等在那里,心髒因為恐懼而狂跳不已。他是這個巨大的基地中最後一個活著的人。他不知道自己究竟還能堅持多久,審判官默默的拿起身邊的圓筒型機械裝置。

這機械的頂端是一個被固定住的黃銅旋鈕。整個圓筒由四個並列的軸承組成,上面有很多神秘的花紋,如果是魔法師的話就會知道這個花紋是12魔紋中最神秘的一幅,想要在這上面完成巨大魔紋刻畫至少需要數十萬英鎊,這是一個非常值錢的東西。

旋鈕轉動,審判官的手不停的顫抖,他將隨身攜帶的蒸汽包軟管插到被打開的缺口處,黑暗的屋子里因為蒸汽包燃燒染上了淡淡的暗黃色。審判官的臉上滿是鮮血,他哆哆嗦嗦的將一行行字母輸入。在兩個小時之後這消息將通過小小的機械傳送到帝國內務部總部去,這是他的責任,只有在面臨滅國危險的時候才被允許使用的絕密機械。

四個軸承開始上下不停的撞動,每一次撞擊都會帶起一片白色的蒸汽,灰色的齒輪隨著軸承的撞擊漸漸轉動起來將底部的一個白銀撞針慢慢升起,整個機械蘊起了神秘的紫色光芒,審判官幾近瘋狂的臉上露出一個猙獰的微笑。

那腳步聲突兀的停下來,審判官的身體猛地一震,在絕望的目光中沉重的鋼鐵大門傳來了閥門轉動的聲音。

審判官掙扎著站起來。徒勞的用殘存的制服碎片包裹自己,試圖略微保住自己的尊嚴。他站起來打開大門,鋼鐵摩擦地面傳來難听的吱呀聲,黑暗中一雙血色的眸子死死的盯著他。隱約間還能听見粗重的呼吸聲。

「最後一個,跟我走吧。」如機器般的聲音,這台古舊的機器就斷斷續續地說出于語言居然沒有一點不和諧。

審判官咧嘴一笑。其中既有絕望也有不屑。當他蹣跚的走過走廊時,他腳上的。先前的折磨帶來的傷口又裂了開來,流血不止。審判官瘋狂的回憶自己是怎麼在這一天的時間里瘋狂的殺戮的。但是。他所能記起的只有那血色,還有血色。

只不過才一天,在這座黑暗地堡里面,從來就沒有日出日落,來表明一天天的開始和結束,當時間看不到流逝也就沒了意義。

當他一跛一跛的走進審判大廳,又進入他熟悉的那種絕望氣氛中時,他馬上想起來這就是那個東方人被處決的地方。

牆上掛滿了各種能帶來不同痛苦的器械,有一些是普通的手術刀,只不過有著奇異的形狀。其他的則更加具有技術含量,能夠直接刺激神經末梢,把痛苦直接送到大腦中。這些東西曾經被他無數次加諸到他所認為的罪人身上,沒想到今天輪到他了。

沒人告訴他要怎麼做,審判官就自動爬上了血淋淋的手術台上,別過臉躺了下去。這是周圍唯一的亮光,他明白這鬼東西的意思。

這手術台長久以來都作為法醫官的解剖桌所使用。審判官曾經親自看過無數人在這手術台上哀嚎的看著他,然後被法醫帶著詭異的笑容一刀刀切割。不過法醫官現在做不了這個了,他唯一剩下的部分就是那個大腿骨。

那血色的眸子從黑暗中緩緩走出來,審判官的心中忍不住再次涌起恐懼,他真的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是怎麼出現的,為什麼審判大廳的地下會埋葬著這些東西?他真的不明白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了?

「你們到底是什麼東西?」審判官的聲音嘶啞。

「東西?人類,你不需知道這些,你只要明白,這個世界……再也不同了。」」這個家伙露齒而笑,看起來像個魔鬼,如果他真的是魔鬼的話。

審判官反而笑了起來,他死死盯著眼前之物,用最陰狠的聲音道︰「等著吧,帝國的審判即將來臨,大英帝國鐵蹄之下只有顫抖生存才是你們的道路,你們一定會被審判的!」

「說的好,但是這毫無意義。真希望你能看見人類滅亡的那一天。」

那東西亮出一把刀,劃過審判官的月復腔,一刀就從他的喉嚨切到下月復部,完美的切下一片皮肉來。人體最脆弱的器官就這麼完全暴露在空氣之中,審判官的喉管被割破,他只能發出無意義的咳咳聲,鮮血不停的從身體里面流失。

「人類的身體還是如此美妙。」那機器般的聲音竟然能感覺到某種感情的存在。

鮮血不停的流出來,猩紅色的液體將手術台完全灌滿,滑膩的鮮血滴答滴答的落在大理石地板上,審判官恍惚間似乎看到了那無數被他和法醫官弄死在台上的人,那時候他們的哀嚎是不是也是如此淒慘,他們的身體是否也會因為血液的流逝越來越冷?

審判官的手最後一次顫抖,終于緩緩的落了下來,他最後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死亡不再可怕。

「為什麼這種生物會變得如此弱小?曾經狂妄的人類到底發生了什麼?」那東西身體微微晃動,身上的鏈條踫撞作響。

「被埋藏在地下的同胞已然蘇醒,狂妄的人類曾經試圖控制所有的一切最終卻如我們一樣逃到這個星球來,我們都不過是一個失敗者而已。但是無論怎麼說,亞特蘭蒂斯打敗了我們,封印了我們。而現在,我們蘇醒了,那麼,我們的時代必將來臨。」又一個猩紅色的眼楮出現在黑暗之中,他的聲音更加機械化嘶啞。

「毀滅亞特蘭蒂斯!」一聲恐怖的嚎叫穿透大地傳往灰塵環繞的洛杉磯,沒人知道這古怪的聲音這古老的音調究竟是什麼意思,就像一切都來自大地。

緊接著是越來越多的聲音︰「毀滅亞特蘭蒂斯!」

這聲音連成一片,在洛杉磯,在多倫多,在紐約,在休斯敦在北美聯邦的無數個城市中,這聲音響起來,整個世界仿佛被沸騰的機械包圍,到處都是那古老的聲音。

沒人知道深淵般的大地究竟發生了什麼,在黑暗的審判大廳之中,再無一個活人。一雙血色的眼楮出現,然後是第二雙,第三雙……土地拱起,大理石破碎,牆壁倒塌,在極深的地下越來越多的血色眼楮正在出現。

那金屬骨架上支著的恐怖頭顱上,每一個都帶著恐怖的微笑,邪惡的血腥在北美大地的每一個角落里出現。他們帶著對人類的仇恨,來到這個新世界,等待人類的將是無盡的血腥和死亡。

審判官的身體被人從血跡斑斑的解剖台上拽起來,他的身體被拋回原本的房間,房門轟然關閉,被鐵櫃蓋住的機械圓筒最後的紫色光芒漸漸散去,消息穿過遙遠的大洋到達彼岸。

「死亡,龍之國度,祭壇,地下怪物,無法抵抗……」

……

那聲音在天際越來越響,李新被驚醒,這是一種陌生的語言,但是最關鍵的一個詞卻被他听懂,亞特蘭蒂斯!

他腳步匆忙,快速的走向校長的房間。走廊中,軍人們紛紛站在窗口警惕的看著窗外試圖尋找這個聲音到底是從哪里出現的。他們不知道,某個極度仇恨人類的東西已經漸漸爬出地面了。

門被打開,盧卡斯,愛因斯坦,瓦特仨人都已經嚴肅的坐在屋里了,他們看向唯一知道真相的李新,臉上帶著無法訴說的抑郁,這個聲音太過邪惡了。

李新深吸一口氣,將因快步跑過來而沉重的呼吸平穩下去,他看著諸位認真道︰「各位,世界意志的清理,開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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