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這個世界李新不再熟悉。
曾經在倫敦的貧民區,李新認為成為一個小小的機械師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幸福,沒事去店長那上上班,無聊了找莫蘭去打打屁,他一直以為自己的未來就是在平淡的生活中慢慢度過。不知不覺間,這個世界越來越陌生,稀奇古怪的東西越來越多。
李新嘆口氣,地面的震動越來越強烈,大量的炮火從頭頂天空呼嘯而過飛向那隆隆火海,曼哈頓已經變成一片殘破的世界,除了那天空依舊光亮如初的巨大神秘光柱一切都不再相同,一切都被炮火夷平,除了廢墟還是廢墟。人類的力量弱小,但有時候卻出奇的強大,世界甚至可以在短時間內被他們改變。
路牌,百老匯大道,李新眯著眼楮,身上的五代半外骨骼裝甲在戰斗中變成一片廢墟現在已經完全不能使用了。這里曾經是紐約最偉大的地標之一,時代廣場。這里是紐約繁華的象征,是北美聯邦瘋狂膨脹到無限的繽紛世界的最偉大見證,這里曾經是歌劇院最密集的地方,大幅的廣告牌遍布天空,龐大的飛艇也是這里的常客。
而如今,時代廣場只剩下一片瘡痍,殘破的大樓大部分都倒塌,巨大的蒸汽管道彎彎扭扭的凌亂的倒在地面上到處都是被炮彈轟炸過的痕跡,曾經繁華的一切如今都沒有剩下,唯留下路邊這哭訴的小小路牌。
這里,就是使徒耶荷穌曾經開始了他在這個新世界上的短暫一生。
明天的太陽還會升起嗎?如果還有明天的話。
李新張開雙手,全身所有的能量全部開放。他將所有的精神力都聯通到自己的第一個‘弦’上面,那也是他唯一發現的一個時間節點。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試圖去尋找力量。去探索那神秘的未來。
灰色的能量風暴在黃昏中慢慢升起,那道氣勢磅礡的力量席卷大地將李新周圍的碎石風卷而起。風暴圍繞著李新旋轉越來越強大,幾乎跟天上的烏雲連為一體。整個世界不再是單純的世界,它變成了點點碎片,所有的廢墟都被大風吹起,那神奇的灰色風暴中慢慢的將以前吞噬,狂風大作!
落日的殘暉掠過厚重的烏雲映入了李新的眼簾,他的眼前是一個倒在地上的女人,那女人眼神呆滯,她的身體如同一個破碎的雕塑一動不動。唯有那雙悲傷的眼楮才讓人知道這仍然是一個活著的人。李新的心被狠狠撕扯了一下,那絕望的眼神……瘋狂、絕望、死亡或者兼而有之。
女人的懷里摟著一個還未到斷女乃期的嬰孩,他粉女敕嘴唇上的一抹血漬表示他已不再需要任何形式的哺乳了。婦人枯槁般的雙手緊緊地抱住她那剛剛停止心跳的孩子,她滿是土灰的臉上留有兩道清晰的淚痕,她跪在一片瓦礫之上,遠處的背景是一座燃燒倒塌的建築,而李新卻隱約看出來那里是倫敦
這座世界上最華貴的都市,蒸汽世界的中心,變成了一片斷壁殘垣在爆炸中不斷的搖晃。維多利亞女王的巨大的雕像攔腰折斷,昔日的榮光女王的榮光分崩離析;巨大的蒸汽機甲成片的倒下來,激起無盡塵土;矗立多年的伊麗莎白港燈塔在發出了最後一道耀眼光芒後便在一片煙塵中支離破碎了.
然後就是無數血色的眼楮,那些帶著仇恨目光的機械物種獰笑著將人類的一切扔進深淵再也無法找回來。夕陽緩緩落下,在李新震驚的目光中他看見身著皇族服飾的皇家衛士們毫不猶豫的沖了過去,然後跟這個世界一樣融入一片血色之中。
一切突然戛然而止。風暴驟然停止,所有的東西都像是被時間定格一樣停在那一秒。李新一下子跪到地上喘著粗氣。這一動一切都再次復活起來,漫天的碎石和人類的生活廢墟一下子活了起來從天而降。這一幕就如同一次世界末日。一切都漂浮起來然後落下去,那未來……真的如盧梭所言,人類即將被毀滅了。
李新艱難的站起來,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去尋找先知的能力,他之前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顯然他成功的看到了世界的其中一個未來,但是就是這短短的一個瞬間他的靈魂封印就已經削弱了十分之一,磅礡的魔癮在一瞬間瘋狂的涌進李新的精神之中,如果那一刻他沒用抵制住誘惑的話他將淪落到無盡深淵之中再也無法從那里爬出來。
人類的炮火再一次停止了,李新甚至能從這里看見很多高大的巨型機械亡靈瘋狂的撲向曼哈頓,弱小的紐約人類在其中能有多大用處?就在那神秘光柱之中到底隱藏了什麼東西讓機械亡靈在一個月內瓦解了全世界的人類軍隊?李新已經不想再去考慮這麼多了,前方瓦特大師、亨利店長還有很多人在等他,在巴黎還有很多朋友為他們的理想而奮斗,在倫敦赫卡忒還在等待他的回歸,這一切都必須盡快結束!
必須!
……
戰爭在任何時候都是一個絞肉機,當無數的人類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戰斗在一起的時候那麼這個世界就不再是一個簡單的世界,他們必須為自己的**去承擔戰爭所產生的任何後果,包括死亡。
前線陣地上,瓦特面色凝重,向來寶貝那花白大胡子的他為了不影響戰斗已經將胡子割掉,他穿著一身沒有軍餃的軍裝也不像是一位將軍。他更像是一個在軍隊中生活了一輩子的老技師,平凡中帶著淡然。但每一個路過的士兵都會向他投去尊重的目光,在剛剛的攻擊中這位令人尊敬的大師帶領著五千剛剛接受訓練的普通民兵朝機械亡靈發動了攻擊。
兩位準將,剩余軍隊中所有的非必要領導軍官,所有人帶著英國人特有的紳士風度和軍人的驕傲站出來微笑著帶著那些普通人向瘋狂的敵人沖去。
用兩位準將的話說,現在的軍隊已經不需要領導者,他們只需要士兵來維持基本的威懾力。而作為帝**人,他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平民去送死,兩百個參與到攻擊中的軍官只有十二個重傷者撤了下來。兩位準將一死一重傷,五千平民最終跟隨巨型機械亡靈沖過封鎖線的人就只有不足七百。
瓦特嘆口氣,他的力量已經被耗盡了,如果不是神父一直盡職的呆在他身邊也許在剛才的戰斗中他已經不行了。
盧卡斯走過來,這位在北美帝**隊中被譽為戰狼的兵王臉色同樣難看,他的左臂在跟機械亡靈的近距離格斗中被扯斷,現在他就還剩下一只胳膊,即使這樣經過了簡單的包扎他仍然生龍活虎的站出來幫助瓦特分擔責任。
他將一個表格遞給瓦特,然後道︰「法爾斯.巨拳果然沒說實話,在攻擊的最後階段天空突然出現它們的人,緊接著地面上也出現了一些獸型機械亡靈,顯然他對我們隱藏了實力。」
「現在看起來它們的攻擊是肯定勝利了,這種龐大的機械亡靈可能會擔憂我們的炮火,但是曼哈頓可沒有這種東西。那些小個子在面對這些大塊頭的時候根本很難對它們造成傷害,我懷疑巨型機械亡靈是不是真的需要我們的幫助?這更像是一個陰謀。」愛因斯坦斜靠在椅子上,不停的喘著氣,他現在已經連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依靠著時空魔法跟瓦特的魔法形成了完美的配合,但是因為這種大規模的戰爭魔法巨大的消耗讓愛因斯坦這種學院派魔法很快就失去了戰斗力。
「我同意,這些機械亡靈要我們幫助的很大原因是因為李和他那個神秘的店長可以給機械亡靈帶來巨大的傷害力,但是如果它們拼著損失一點兵力的話對付兩個人也不會太難,那神秘的光柱肯定有某些東西被它們看重。一旦曼哈頓淪陷之後我們就必須考慮它們對我們的庇護是不是會結束了。那麼,我們在未來面對的將是什麼?」瓦特聲音沉重。
庇護?這個詞讓在場的每一個心中都被狠狠的剜了一下,強者的自尊心讓他們很難接受他們被機械亡靈庇護,那些可是以人類血液為能量的天敵。可事實就是如此,整個紐約現在還有幾十萬的普通民眾,而他們卻無力保護這些民眾。一種濃重的屈辱感讓所有人暫時沉默起來。
盧卡斯嘆口氣,這個硬漢的斷臂可以看出在微微顫抖,絕對不像他表面上看上去那麼淡定,他正要說話,突然回頭震驚道︰「那是什麼?」
一股不夠強大但卻絕對陌生而神秘的力量突然從背後升起來,在不遠處時代廣場的方向,瓦特震驚的站起來,他看著那連接天地的巨大灰色風暴,目瞪口呆道︰「這力量?李新?」
一道道波紋般的光芒在空中緩緩回蕩,在場之中最震驚的不是別人,而是愛因斯坦。
他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顧不得身體的勞累,了解時空的他清楚的感知到那其中的能量,正是時空節點中的弦能量,這個年輕人到底在做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