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馬奔騰之力是武者修煉境界的劃分標準,只考慮氣功修為而不考慮武技與其他,這是一個基本的劃分標準,並不是說你的力量大一定就會勝,也不是說你的力量弱就一定是弱者,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也就不用比了,兩人往那兒一站,直接報氣功修為就行了。
但不得不說,這個基本的劃分標準在很大的意義上都代表著一個人實力的強弱。
烈馬奔騰之力,指的是一個人氣功修為的高低,指的是全身的力量,但是一個擁有十匹烈馬奔騰的人每一擊真的都能發揮出完全的力量嗎?
也不可能!!
每一擊,只能發揮很少的一部分力量,想要一次將全身的力量聚于一點,不僅僅是一個技術活兒,更是一個力量活兒,還是一個危險活兒,因為一次性的將力量全部擊出來,便意味著你需要極長的時間來恢復你的力量,這樣的一擊之後,便是最虛弱的時候。
而且,就算你一心想要在一擊之力將全身的力量發揮出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需要技巧。
所謂的絕招,大招,便是一種盡可能的通過招式將全身的力量盡可能的施展出來,增強殺傷力的法門。
就比如說鐵鈞從妖神那里得來的長槍,重達三千斤,按照他現在的力量,完全可以施展的起來,但是他根本就用不起來,那桿長槍現在就擺在家里著,即使偶爾拿來用用,也僅僅是為了鍛煉臂力。
能夠抬的起來,能夠釋放出來的最大力量,與真正能夠運用的力量完全不是一概念。
林玉階是第三流的高手,事實上他的力量高達十八匹烈馬奔騰之力,是鐵鈞的整整兩倍,真的面對面的撞上了,呈現出來的絕對是完全壓制的局面,這也是之前鐵鈞所面臨的最不利的事情,所以鐵鈞營造了這樣的一個局面。
借勢,全面的借勢!!
借十匹烈馬奔騰之力,將自己的刀勢完全融入這十匹烈馬奔騰之間,一點一點的將體內的力量通過這股氣勢榨出來。
噠噠噠噠噠噠噠……
在接近林玉階三十丈之內後,即使是厚重的棉布所裹著的馬躥也掩不住烈馬的奔騰之聲,但是他們的作用已經顯現了出來。
林玉階的反應慢了半拍!!
鐵鈞之所以讓馬上嚼、蹄裹布,爭的就是這半拍,進入三十丈的範圍,鐵鈞氣勢已經被推到了一個極限,就如怒海的狂濤一般,在一次次的潮汐推動之下,到達了最**。
三十丈之內,完全被他的氣勢所籠罩,林玉階長劍出鞘,劍氣彌漫僅僅顯露出了一剎那間,還沒有將自己的氣勢完全的發揮出來,便被鐵鈞這一股達到了極限的氣勢壓了回去。
就如兩股巨浪,一浪已經高達數十丈高,另外一波則剛剛卷起一丈,雖然第二波的浪潮後勁要比第一波大的多,但是在一開始,必然會被第一波壓的死死的,鐵鈞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一次絕對的壓制!!
十匹烈馬奔騰而來!!!
林玉階有些窒息!!
他知道自己錯了,錯的很離譜!
雖然他端坐在這官道的中央也是在蓄勢,而且將自己的氣勢蓄到了最佳的狀態,但是現在,在最關鍵的時刻,他竟然無法將氣勢發揮出來!!!
這是一件極要命的事情!
直接關系到他的身家性命!
他深吸一口氣,連退三步,每一步都在堅硬的地面上留下了一個極深的腳印,當退到第三步的時候,他的左腿一彎,一腳踏入地面近半尺,體內的內氣開始瘋狂的運轉著,沒有一絲留力的打算,手中的長劍泛出凜冽的劍光,猛的一蹬退,身形如離弦之箭,疾射而出。
凌雲三絕劍第一式,劍流星!!
身劍合一,化為一道流星,挾著一絲凜冽的殺氣,迎向十匹烈馬,試圖將鐵鈞營造出來的磅礡氣勢之中打開一道致命的缺口。
「還是晚了!!」
烈馬背上,鐵鈞看到他的動作,瞳孔猛的一縮,他一直在等著這一劍,體內的西荒戰王氣一直有如潮汐一般的在流轉著,隨著烈馬奔騰一起一伏之間,早已經被蓄到了最完美的狀態,只是差一個缺口將這股無比磅礡的力量渲瀉出去,現在,機會來了!
劍流星是凌雲三絕劍之一,鋒利,凜冽,一往無前!
林玉階是一個習劍的奇才,早已經將這一劍練的極為熟悉,施展出來之後,身如流星,劍如游絲,殺氣如虹,生生的逆著鐵鈞的氣勢,撞入了鐵鈞的三丈之內,劍鋒直指鐵鈞眉心。
三丈!!
一步!!
鐵鈞長刀出鞘,自馬背上向前踏出了一步!!
這一步踏出,仿佛吸盡了十匹烈馬所有的力量,磅礡的氣勢為之一消,而鐵鈞的雙目之中卻暴出了極烈的神光,身體之中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啪嗒聲,剎那之間竟然向上拔高了三寸,仿佛有什麼東西被破開了一般!!
的確是有東西被破開了!!!
在出刀的剎那間,鐵鈞的氣功修為借助烈馬奔騰之力,終于突破了十匹烈馬的極限,臻入三流之列!
他砍出了一刀,由上而下,直直的一刀,沒有任何花巧,僅僅就仿佛是老農劈柴一般的一動,似緩實疾!!
這一刀比林玉階後出,但是卻比林玉階的劍快出了一線。
一線之差,生死之隔!!
林玉階面色大變,內氣逆行,強行將自己手中的長劍收回,橫擋在自己的頭頂。
「他死定了!!」
看到這一幕,謝白心中微微的嘆息了一聲,轉身離去,嘴角噙著一絲微笑,「這個東家,有點意思!!」
死定了!!
鐵鈞看到林玉階收劍自保,心中冷笑,手中的長刀席卷而下,蓄勢待發的刀勢有如長江大河一般的奔流傾瀉,狠狠的砍在他的長劍之上。
一刀落下,鐵鈞的身體在空中一頓,這一刀,竟然被林玉階的長劍生生的擋住了。
「好劍!!」
鐵鈞贊了一聲,身形借助這一擋之力反彈到了空中,如一片枯葉一般,緩緩的落在大路中央。
「可惜了這把好劍!」
鐵鈞身形落下,林玉階還是保持著長劍上擋的姿態,而鐵鈞也同有再行進攻,被鐵鈞駕馭而來的那十匹烈馬此時全都倒在地上,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量一般,無力的抽搐著四肢。
!!
宛如西瓜爆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官道上顯得格外的清晰。
聲音來自手持長劍,擺出一個極帥的姿式立于大路中央的林玉階。
在鐵鈞將長刀歸入鞘中的瞬間,他的腦袋猛烈的爆炸了開來,一時之間,血水伴著腦漿四濺,一張白俊的小臉蛋兒化為污血。
啊——
場面太過血腥突然,人群之中傳來了幾聲女子的尖叫,但是很快便隱去了。
鐵鈞笑了笑,長長的伸了個懶腰,就在剛才出刀的瞬間,借助那十匹烈馬之勢與一往無前的一刀豎斬,不但將林玉階一刀斬殺,還斬破了自己的氣功境界,正式踏入了三流高手的境界,渾身的力量達到了十一匹烈馬奔騰之勢。
一刀斬過,他感到渾身的骨骼皮肉一身輕松,仿佛打破了多年的束縛一般,身體變的自由無比。
「高手,嘿嘿,只有突破了十匹烈馬奔騰之勢才能稱得上高手,原來如此,呵呵,我現在也是一個小高手了!」
一時之間,鐵鈞倒是顯得志得意滿起來。
「鈞子,你沒事吧!!」
他是在這里得意的緊,可是站在路旁一直在關注他的鐵膽等人的心卻是提到了嗓子眼,看到林玉階的腦袋爆了開來,他們的心才放下一半,但是還有另外一半提著呢,早已沖到他的身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番,似乎想要從他的身上找出一些不妥之處來。
「爹,沒事兒,我好著呢!」
鐵鈞此時的心情極好,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示意自己沒事,鐵膽點著頭,似乎想說什麼,但是話到了喉間卻顯得有些哽咽,最終沒有說什麼,只是狠狠的拍著鐵鈞的肩膀。
「哈哈哈哈哈哈,今天我算是開了眼界了,好啊,鈞子!」
就在這時,鐵家的老四鐵磨大笑上前,擁住了鐵鈞,「我們鐵家可算是出了個人物了,鈞子,好啊,當真是好啊!」
不僅僅是他激動,來到現場的幾名鐵家族老也都很激動,這幾日里,他們承受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甚至還暗中抱怨過鐵鈞為他們惹來了麻煩。
但是現在,一切的抱怨,一切的壓力,都隨著鐵鈞這一刀而煙消雲散了,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一刀的劈下,不僅僅滅殺了林玉階,同時也確立了鐵鈞在鐵氏家族的支柱地位。
鐵家是一個不大的家族,從來沒有出現過什麼人物,鐵鈞已經是百余年來族中第一個朝廷命官,原本就已經是一個異數了,而現在這個異數還表現的如此的威猛,將那在東陵城中被驚為天人的白衣少俠一刀斬殺,這樣的震憾力,絕非這幾個鄉巴佬能夠承受的。
「鐵大人,好刀法啊!!」
東陵縣令姚今與師爺楊明凡已經從城樓上下來,兩人的面色都不大好看,被鐵鈞剛才的氣勢所驚,姚今至今還心悸的很,而楊明凡更是面色灰白,強顏歡笑。
「鐵鈞見過大人!」鐵鈞仍然禮數周到的對姚今行禮,「今日魯莽之處,還望大人見諒!」
姚今點了點頭,「無妨無妨,此獠目無法紀,揚言刺殺朝廷命官,本該當場拿下法辦,可惜縣中無人是其對手,本官已經稟明了上官,已經求得援助,不過,看來我是杞人憂天了!」
「承大人厚愛!」鐵鈞笑道,抬頭望向楊明凡,「楊師爺,早啊!」
「早,早!!」
楊明凡為鐵鈞那暴烈的一刀所懾,有一瞬間,他的腦海之中竟然出現了自己被鐵鈞一刀爆頭的情形,這讓他不寒而栗,因此望向鐵鈞的目光竟然也透著難掩的懼意。
「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裝出來的!」
鐵鈞心中暗道,不過在這眾目睽睽之下,也沒有失禮,朝著他拱了拱手,對姚今道,「姚大人,若是我的消息沒錯的話,此獠身上應該有一件軟龍甲,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實是稀世之寶,當充國庫,大人以為如何?」
「軟龍甲?」姚今先是有些不解,旋即明白過來,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面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真誠的笑意,「鐵大人冒險斬殺此獠,為東陵除一大害,當真是勞苦功高,本官一定會為你請功的!」
「那多煩勞大人了!」鐵鈞面上露出一絲喜色,對兩人拱了拱手,「下官離開多日,衙中公務應該積了不少,失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