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壇的頂端面積不大,也就是十來個平方,可是尸體卻大的很。
看著端坐在祭壇上,足有六七丈高的干尸,雖然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但是卻仍然給兩人帶來恐怖的壓力。
「這個家伙可真夠狠的,連自己的生命都一起獻祭了。」
麻子山圍繞著這具尸體來來回回的走了幾圈,一副不勝唏噓的模樣。
「就算他不這麼做,也活不了,業力太重了。」鐵鈞說道,「老麻子,我們來這里可不是看死人,再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幫助我們回去的東西。」
「都這樣了,你說有可能找到嗎?」
「就因為都這樣了,所以我肯定這祭壇一定有古怪,這家伙花費這麼大的代價來與巨掌的主人對抗,一定是有緣由的,現在這里惟一保存完好的就是這個祭壇,實在不行的話,我們便將這祭壇拆了好了。」
也好!
麻子山被鐵鈞一席話說的心中大動,竟然真的準備開拆起這座祭壇來。
這個祭壇拆起來很容易,容易到了兩人都不敢想象,沒有任何的禁制,也沒有任何的阻礙,當兩人將巨大的干尸下方的黑色石塊搬走之後,看到了一個密室。
對于兩人而言很廣大的密室,不過想想那干尸的身材,其實也不過是僅僅能夠容納干尸一人罷了。
兩人交換了個眼色,俱都露出了狂喜之色,甚至都沒有片刻的猶豫,便一起鑽入了那間密室之中。
「你看,這應該是巫族的功法。?」
麻子山一放密室,第一眼便看到了刻在四壁之上的各種圖文,這些圖文布滿了四周的牆壁,俱都是一些高大的人形,上面勾畫著人體的經脈與穴位,與氣功的行功圖類似,但與氣功不同的是,這些線條的起點與終點大都不是在丹田氣海,而是在心髒的羶中。
丹田為九竅中的氣之竅,而羶中則為九竅中的力之竅。
這也是人類與巫族修煉的最大不同之處。
人類主修的是氣,巫族主修的是力。
人類修煉氣之竅到一定的境界,比如說到了先天煉氣之境,便會修煉紫府神海,也就是神之竅,而巫族修煉到一定的境界,很少修煉紫府神海,他們修煉的是形之竅與身之竅,在修煉的過程之中,神魂便會慢慢的與身體完全融為一體,這便是九轉玄功的源頭。
不過九轉玄功並不是巫族的法門,而是將巫族修煉身之竅與形之竅的技法與氣功結合起來,重新整理創新而出現的一種絕世功法。
鐵鈞從北軍五虎中得到過基礎的玄功修煉法門,現在看這些壁畫倒是看出了一些門道來,不過這些壁畫畢竟都是巫族的珍藏功法,與人族的氣功有極大的不同,因此他也僅僅是看出了一丁點的門道罷了。
「你在干什麼?」就在鐵鈞將密室之中的壁畫過了一遍之後,正好看到麻子山這廝將自己的衣服月兌了下來,在那里寫寫畫畫,不禁好奇的問道。
「廢話,當然是把這里些壁畫錄下來了,這里可不是久留之地。」麻子山沒好氣的說道。
「這些是巫族的法門,又不能修煉,你錄下來做什麼?」
「誰說不能修煉?」麻子山白了鐵鈞一眼道,「不管是道門還是佛門甚至是魔門,都對巫族的練力法門很感興趣,你以為黃巾力士是哪里來的,只是巫族消亡多年,這些法門失傳已久,現在有這個機會拿到如此多的巫族秘法,不帶回去,難道傻啊。」
這倒是提醒了鐵鈞,巫族的法門雖然不大適合人類,但是人類最擅長的便是兼容並包,上古時代,許多功法都有巫族功法的影子,這些巫族的功法在他們這個層次的修煉者眼中或許毫無用處,但是到了真正的大能手中,或許就價值千金,不過也須得防著懷璧其罪。
鐵鈞暗暗思忖,便也有樣學樣,將周圍牆壁上的這些巫族功法全都錄了下來,放到了靈葫之中。
「萬一哪一天我也變成了傳說中的大能,說不定還有用到這些功法的時候。」他心中暗自思忖著,卻不知道在將來他錄下的這巫族的功法還真的給他幫了大忙。
「除了這些功法之外,這里只有兩件東西,你一件,我一件,如何?」
錄完功法,將這石室都搜羅了一遍,兩人在石室中間的那方石桌前停了下來,都盯著石桌上的東西,眼中閃過了一絲炙熱的氣息。
石桌上有兩件東西,都是骨頭,這也是極有巫族的特色,巫器大多數是以強大生靈擁有特殊能力的身體部分構造的,這些巫器胚子擁有強大的生命力,很容易便與本身融合,是煉制巫器最好的材料。
石台上擺著的兩件物品同樣如此,一個是拳頭大小的未知生靈的頭骨,一個則是鴿蛋大小的眼球。
這兩件東西下面,都有一個用血劃出的靈紋,將他們束縛著,使得靈氣不會外泄。
「頭骨我要了!」
不等鐵鈞回答,麻子山便道。
鐵鈞苦笑起來,「既然如此,這個眼球我就要了。」說話間,鐵鈞取出了靈葫,一抬手便將那石台從中間斬斷,連同那束縛眼珠的石台一起裝入了靈葫之中,麻子山也如法炮制,將那頭骨收了起來。
「我有一種感覺,這里並非久留之地,我們最好還是趕快離開。」
「感覺?」鐵鈞有些奇怪的看了麻子山一眼,這廝不是一個魔門棄徒嗎?怎麼說起話來像是天機門的神棍一般,不過功法已經被錄了下來,巫器的胚子也被兩人取走了,再留在這里也沒有什麼價值了,便點了點頭,兩人離開密室之後,卻見麻子山又不知道發了什麼瘋,直接向著那密室扔了兩顆陰雷下去,這祭壇的元氣早已經被獻祭一空,連普通的石頭強度都不如,哪里經的起兩枚陰雷的轟炸,不過是瞬息間,整座祭壇便被炸翻了一半,連帶著祭壇上的那個巫族大能的干尸也被炸的飛了出去,至于密室之中的那巫族的功法,自然也就化為灰灰了。
「這個老麻子,咦——」
就在鐵鈞暗罵這個老麻子心黑手狠,心中暗自警惕的時候,突然眼角的余光突然之間發現那具干尸的露在外面的左手前臂之上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紋身,不對,應該是靈紋。
這個靈紋對他而言也不過是驚鴻一瞥則已,因為這具尸體一開始的時候是盤坐著,雙手搭在膝蓋之上,紋在手臂的靈紋根本就看不到,現在被陰雷一炸,整個身體倒飛了出去,自然也就把靈紋給暴露了出來。
也不知道怎麼的,只是一眼,鐵鈞便將這個靈紋深深的印入了腦海之中,隨後,只見這具干尸便慢慢的風化掉了。
「唉,時光的力量真是恐怖啊,即使是這樣獻祭一個世界的大能,也抵擋不住歲月的侵蝕。」
麻子山並沒有注意到那靈紋,只是看著那具尸身慢慢的風化,面上露出了一副貓哭耗子,故作高深的表情罷了。
「是啊,當真是厲害!」鐵鈞心不在焉的道,「現在我們怎麼辦?好處是拿到了,但是卻沒有找到離開這個鬼地方的辦法啊!」
「現不要離開,再等等,或許便會有轉機呢。」麻子山眼楮微微的一眯,露出了古怪的光芒來,仿佛深藏著什麼秘密一般。
「不知道為什麼,我越來越覺得你像是神棍了。」
「嘿嘿,天機之術雖然玄奧,但也不是多麼難學,我這一次出門之前替我自己算過一卦,說是有大機緣,還會踫到有緣人,我以為是應在壽平縣,想不到是應在這個世界。」
「你真的懂天機之術?」鐵鈞終于變的驚訝了起來,這個老家伙看起來就是一個猥瑣之極的魔道中人,下流胚子,行事缺德的緊,怎麼也看不出是一個懂得天機術的高人。
「略懂,略懂。」提到天機術,麻子山少有的露出了矜持之色,不過眼中卻也遮掩不住的流露出了一絲傲然。
沒有人知道,這個魔門的棄徒,只是一流高手的麻子山是一個天機術天才,天才到什麼地步呢?
人家都是從小修煉天機之術,可是他卻是在四十歲的時候才第一次見識到天機之術,用了一年的時候初窺門徑,第二年便算到了自己如果留在魔門的話便會有極大的危機,便當機立刻,破門而出,果然在他破門而出,遭到門中追殺的第三個月,他的師門遭到了極大的變故,幾乎是滅門之災,也沒有人有精力來清理門戶了。
在人前,他從不諱言自己是魔門棄徒的身份,但是從沒有人知道他之是一個出身于魔門小分支,在破門而出之前,只懂得一些基礎的氣功法門,在這個魔門分支之中僅僅是一個打掃經閣的奴僕罷了,武功根本就不入流,之所以會被追殺,是因為在破門而出的時候,他盜取了經閣的一門並不是多麼高深的武學,之後的這三四十年里,他利用三腳貓的天機之術每每都能計算出自己的福禍,得了許多的機緣,由一個不入流的武者,在沒有任何人指點的情況下,晉入了一流高手之境,這種事情如果讓別人知道一定不會相信,但是卻確確實實的發生了。
正是因為用天機之術計算自己的禍福運道精準的另人發指,所以他才會如此的有信心,才會甘冒奇險,帶著鐵鈞進入這個之前沒有傷人來過,和听說過的小世界之中。
這些鐵鈞當然不知道。
只是在麻子山默認了自己是一個不錯的天機師後,便問道,「那麼,你認為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
「等,就在這座城里等,我有一種感覺,我們離開這個世界的機緣便是在這一座城中。」
「一座被獻祭一空的城池?」鐵鈞不置可否的問道。
「對,就是這座城池,不要問我為什麼,因為我也不知道原因。」
「那就等吧。」無奈之下,鐵鈞也只得認同他的建議,畢竟在這種毫無希望的情況下,天機師的話往往是最後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