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鈞一驚,抬頭一望,這才發現,前方竟然有一座大城,大城周圍百余里之內,俱都是這些紅塵濁氣,越是往前,濁氣便越濃烈,靈葫也難以前行,不得已,他按下靈葫,落到了地上,此時天邊已經現了一縷魚肚白,但是至少還有一個時辰,城門方才能夠打開,無奈之下,他也只得尋一處休息的地方。
在南部瞻洲,有大城的地方,一般都是地處平原。
這座大城也不例外,只見一條長河宛如玉帶一般環城著這座大城,河畔有幾座村莊,影影綽綽分散而立,然後便是大片的田地,一條官道自城門而出,延伸至遠方,官道兩道,是低矮的灌木,再往遠處,樹木的越來越高,形成一片一片的樹木。
鐵鈞略一沉吟,身形幾個起落之間,便沒入樹林之中。
這些城外近郊的樹林一般都不深,也無什麼特異的野獸之流,只是有的時候會有一些打劫的,但是這個時辰,便算是打劫的也不會出現。
鐵鈞尋了一處干燥之地,抽出了虎倀,這是他今日最大的收獲之一。
話音落下,二樓頓時一陣雞飛狗跳,頃刻間,所有人都跑了個沒影兒,倒是正準備結帳的鐵鈞又坐了下來。
本來他是準備走的,不過這個大漢說的話實在是讓他感到不爽之極,什麼叫無關的人趕快滾蛋,如果鐵鈞跟著這幫人下去了,豈不也成了滾蛋了?
看到鐵鈞又坐了下來,為首的大漢眼楮眯了起來,目光變的凶狠無比,「小子,你是什麼人,還不快滾,等著挺尸嗎?」
鐵鈞一身青袍,身形也不算是雄壯,再加上身上也沒有什麼兵刃,看起來就仿佛是一個游學的仕子學生,沒有什麼威脅,所以他說起話來也不客氣。
他不客氣,鐵鈞自然不會和他客氣,只是斜覷了他一眼,嘴角一彎,仿佛嘲諷一般,也不理他,輕輕的敲了敲桌面,「小二,再拿一壺酒來。」
小二縮在一旁,原本只是緊張的看著鐵鈞,忽然听到這麼一聲,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看了那大漢一眼,小心翼翼的走到鐵鈞桌前。
妖刀虎倀刀身細長,乍看起來,也他後世看到的日本武士刀有些相仿,但是卻又有明顯的不同,刀身是筆直的,看起來更像是一把長劍,不過只是一邊開刃,刀身上刻有古老的銘紋,從銘紋來看,這把刀的歷史應該很長。
鐵鈞是練刀的,但是一直以來都找不到一把合適的兵刃,這把虎倀在手,鐵鈞頓時便有一股難掩的喜意,對他而言,這把虎倀妖刀的確是此行最大的收獲。
虎倀是一把神兵,神兵與法寶類似,都需要煉化,但是卻並沒有法寶那般的麻煩,畢竟這東西是主殺伐的,只需要讓這把刀熟悉你的內氣,用你的內氣來調動這把長刀便行了,很簡單的事情,鐵鈞內氣一催,便將駱江留在刀中的痕跡抹去,烙上了自己的印記。
內氣的印記一烙上,頓時便自這把妖刀之上傳來一股森冷的氣息,鐵鈞的氣勢也為之一變。
「好刀!」鐵鈞暗贊一聲,手中長刀開始舞動起來,一套五虎斷門刀法舞動的虎虎生風,這刀本就是妖刀,刀身並不如其他的神兵一般閃動著如雪般的光澤,反而晦澀無光,刀光一起,便如一片陰雲,將鐵鈞整個身形都籠罩于其中,一丁點的氣息都不漏。
舞到興處,鐵鈞猛的一聲厲嘯,晦澀的刀光完全灑開,卷起一股刀風,將周圍一片林木清掃一空,方才長出了一口氣,將妖刀收回。
「內氣修為突破到了二流境界,又有這把妖刀相助,看來這一次助拳我也算是有些資本了。」
盤點了一下自己的實力,鐵鈞心中涌出一股難掩的自信,「可惜,我還是無法將那空間潮汐融入我的刀勢之中,否則,必然實力大漲!」
他盤坐下來,調理氣功,胸中卻是多了一絲的遺憾。
那日自天巫界乘飛稍沖出,與麻子山在那時空洪流之中見識了恐怖的空間潮汐,那陰沉黑暗潮汐讓鐵鈞與麻子山兩人俱都心神俱裂。
麻子山仿佛瘋子一般的拼了老命催動飛舟,而鐵鈞自然也沒有那個機會細看那黑暗的空間潮汐洪流,現在回到陽間,想起當時的情形,還頗為遺憾。
當然,也僅僅是遺憾則已,便是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也不會膽大到在那般的情況之下去仔細的觀察潮汐洪流,只會和那日一般,拼命的催動著內氣,幫助麻子山穩定飛舟,以求在最快的時間內,在空間潮汐洪流奔來之前,穿過時空亂流,進入陽間。
調息一陣,將體內紊亂的氣息調平,又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氣息,天色已經大亮,鐵鈞便出了樹林,運轉輕功,朝那大城的方向奔去。
像鐵鈞這般擁有飛行法寶的武者,在飛行的時候,踫到這樣的大城,一般有兩種選擇,一種是催動法寶飛行到三丈高以上的空中,這樣紅塵濁氣力不能逮,便不會影響,不過想要飛行到三千丈之上的高空,那是需要極強的飛行法寶和極深的修為的,像鐵鈞這般的,只能在百余丈的空中飛行的家伙根本就做不到。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方式,便是繞過這座大城,不過一座大城的紅塵濁氣的彌漫範圍不僅僅包括城中,還要視其中的人氣,向外擴散,一般而言,方圓百余里之內俱都會被紅塵濁氣所包圍,即使是百余里外,也會受到影響,就如面前的這座大城,所以,想繞開的話,就要從百余里外開始繞行,也很麻煩,所以,最簡單的方式便是放下法寶,和普通的人一般,穿城而過,反正紅塵濁氣只是對法寶的效果很好,像輕功內氣,卻是可以隨意施展,只要不在大城之中惹事,一般而言,這些紅塵濁氣也不會來惹你。
天色已經大亮,官道之下行人已有不少,來來往往的人不少,騎馬的,坐車的,挑擔的,行路的,應有盡有,鐵鈞整了整衣服,從林中出來,沿著大道,融入人群,看起來像是一個游學的仕子,在人群之中也並不顯得突兀,很輕松的便入了城。
「甘州山陽城,想不到一夜之間,竟然到了山陽郡,怪不得竟然有如此濃烈的紅塵濁氣。」
山陽城是山陽郡的郡城,也是甘州有數的大城,城中人口過百萬,正是這百萬的人口聚集,使得紅塵濁氣比起其他地方要濃厚的多,百余里之外便受到了影響。
這樣的大城,每日來來往往的人很多,鐵鈞並無什麼出眾之處,行走在山陽城中也沒有引起什麼人的關注。
山陽是一座大城,城中繁華無比,中心一條大道,竟然寬達三丈有余,兩旁高矮建築鱗次櫛比,路上行人車水馬龍,鐵鈞沒有什麼急事,又是初入江湖,自然是有些好奇,行走之間,不禁流連忘返,一會在這個小攤上看一看,一會兒至那處食店中坐一坐,不知不覺間,便已經到了晌午時分。
鐵鈞在街市上尋了一家生意不錯的酒樓,要了個挨著窗邊的位置坐了下來,點了幾個酒菜,一邊吃,一邊欣賞這紅塵百態,倒也逍遙。
他坐的是二樓的位置,因為來的早,所以能夠搶到一個靠窗的位置,等到他的酒菜上齊了,原本有些空曠的二樓的客人也漸漸的多了起來,原本平靜的酒樓漸漸的噪雜起來。
幾桌食客幾杯酒下肚,那聲音幾乎能夠把酒樓的樓頂都沖蹋掉。
鐵鈞皺了皺眉,也沒有了興致,將杯中的殘酒喝光,便叫小二結帳,就在這個時候,只听到酒樓的樓梯處傳來一陣「蹬蹬蹬」的沉重腳步聲,未見,便見兩名壯漢領著一群手下沖上了二樓。
這群人一上來,原本吵鬧的二樓頓時安靜了下來,安靜的連一根針落下來都听的清清楚楚。
為首一名大漢,豹頭環目,神情凶狠,站在二樓的樓梯口,掃視了一番,帶著惡意的目光從鐵鈞的身上一掃而過,讓鐵鈞也生出一股惡意來。
「都給我听好了,今日我飛龍幫在此宴客,無關人等全都給我滾蛋,都他媽給我滾!」
話音落下,二樓頓時一陣雞飛狗跳,頃刻間,所有人都跑了個沒影兒,倒是正準備結帳的鐵鈞又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