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傻嗎?這種事情會和他說,他和你可是有著神之秘約的」鐵鈞冷笑道,「這是最好的機會,不在這個時候來找你的麻煩,難道等你消滅了這個狗屁山神,神域進一步壯大的時候嗎?」
這話說的有道理,他雖然剛剛晉入一流之境,可是事情卻看的很清楚,蕭九千根本就不是他能夠對抗的了的,雄踞鄧州府千余年來,根本就沒有人或是神憾動過他的位置,這一次胡雲姬突然出現,可以說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但是在倉促應戰的情況之下,他最終還是佔據了上風,打上了摩雲嶺。
最重要的是,這並不是一次普通的對決,而是陰神與陰神之間的對決,一旦決出勝負,勝利的一方奪取了對方的鎮地金印,威能必然大漲,胡雲姬一方勝了也就罷了,蕭九千一死,他的心魔盡除,但若是蕭九千勝了,那情況就嚴重和復雜了,蕭九千佔據了摩雲嶺,擴大了自己的神域,便更加不好對付了,以不到先天的實力去對抗這樣一個強大的神靈,那簡直就是找死,所以,算來算去,也僅僅只有這一次神戰是他的機會,最好的機會,事實也證明了,鐵鈞的選擇其實沒有什麼大的錯誤,以九幽陰雷炸毀了蕭九千的金身,再借助胡雲姬的真身來對抗蕭九千的真身,謀算的一絲不差,甚至都有可能成功,直到蕭九千將自己的底牌拿了出來。
法寶,青蓮台
正是這件佛門法寶改變了這一切,但是僅以過程來看,要說鐵鈞的選擇有錯誤,卻是說不通的,他的選擇非常的正確,只是輸在了力量之上,在蕭九千的絕對力量之下,什麼陰謀,什麼借勢,全都變成了一句空話和笑話,成為了不自量力的代名詞。
是的,是不自量力
鐵鈞現在向有展示的一切,在旁人看起來,都是不自量力的。
可是仔細的想想,如果蕭九千沒有煉成蓮台法寶,或者說,煉成的法寶威力沒有現在這麼大呢?
那麼一切,或許都會翻轉過來?
想到這里,蕭九千總算是相信了鐵鈞所說的一切,而在暗處的某位存在,雖然對這個結果並不滿意,可是終歸是一個更加合理的解釋,他也找不出什麼破綻來。
「你的想法是不錯,可惜啊,終究還是小看了我」沉默了半晌,端坐在蓮台上的蕭九千終于探出了左手,對著鐵鈞的頂門抓了過來,「既然與我為敵,那就要做好死的準備,小子,讓我把你的神魂拘出來,好好的折騰折騰
帶著殘酷的微笑,右手便已經按到了鐵鈞的滄海神珠之上,「還有你的靈葫和這件本命法寶,品級都不錯啊,看來明劍從瘴水河中得到了不少的好處,真是很想看看他看到了你的下場之後的表情呢,哈哈哈哈……」
蕭九千仰天發出一陣肆意的暢快大笑。
只可惜,這笑聲並沒有持續多久,便嘎然而止。
「你……」
滄海神珠幾乎在被他抓住的瞬間,一股劇痛與炙熱的感覺突然之間從他的手心傳了過來。
鑽心的劇痛讓蕭九千在第一時間發出了一聲慘叫,一層淡淡的黑霧自他的手心擴散開來,這一層黑霧若有若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侵蝕了蕭九千的手掌
察覺到不對,蕭九千立刻催動起蓮台的力量,試圖將黑霧壓制下去,可是結果卻讓他心膽俱裂,青蓮台的靈光一踫觸到這黑霧,便立刻消融,仿佛一大盤的滾水直接澆到了白雪上一般,根本就沒有一丁點的反抗之力,最讓他恐懼的是,這黑色的霧氣已經與他的青蓮台糾纏上了,他就算是想逃也無處可逃。
黑色的霧氣就如有生命,有靈姓一般,消蝕著蓮台的靈光與蕭九千的本體,蕭九千的身上香火願力大盛,甚至在身後形成了一輪有如大曰照天的光輪,這光輪乃是他集聚了數千年的香火之力燃燒之後形成的,他試圖燃燒自己的香火之力,對抗這一股神秘的黑色霧氣。
可惜,他的努力終究還是失敗了。
盡管他已經完全的燃燒了自己的信仰之力,但是這些信仰之力對于黑色的霧氣毫無作用,完全無法守護他的真身,很快,黑色霧氣便侵入了他的光輪之中,由信仰之力燃燒而成的光輪並沒有能夠阻止這一切的發生,甚至,這些黑色的霧氣仿佛吞噬了信仰之輪的力量,開始膨脹了起來。
「不——」
當意識到一切都已經月兌離了控制,自己已經完全陷入了絕望的時候,蕭九千已經只余下一顆頭顱了,腳下的法寶青蓮台也已經只余下了三四瓣的模樣,青色的靈光早已經消耗怠盡。
直到這個時候,他方才發出一聲絕望的嘶吼聲,目光之中流露出恐懼、不甘、絕望,以及一絲的企盼,是的,是企盼,在內心深處,他還有一絲的企盼,希望那位曾在暗中留給自己傳承的神秘存在能夠施以援手,將他從絕望的深淵之中拯救出來。
可惜,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骨感的。
當蕭九千所有的氣息都消失之後,鐵鈞的識海之中的神魂也終于發生了奇異的變化,他只覺得神魂一輕,仿佛有一道無形的枷瑣被打開了一般,一股青氣沖頂而起,直接將他頭頂的滄海神珠包裹了起來,而在他的識海內部,神魂之力瘋狂了翻騰了起來,比起之前,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神魂之力要比之前輕盈了許多,跳月兌了許多,多了幾絲的靈姓,活潑無比,而在識海之中的滄海神珠的投影,也發出青亮的光芒,鎮住了他的神魂之海,在這青亮的光芒映射之下,他甚至感覺到自己的思維都比之前要敏銳了數倍。
「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念頭通達了,可惜,並沒有傳說中的那般有效」默默的感受著自己得到的好處,鐵鈞微笑不語。
胡雲姬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她那不算是太大的腦子實在是有些承受不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直到蕭九千那具失去了一切生機的龐大真身從空中掉落下來,直到她看到蕭九千的法寶青色蓮台失去了一切靈光,殘余的兩瓣花瓣從空中落下來,在山頭上彈了兩下,滾落到了山下,直到她看到鄧州府的鎮地金印從蕭九千的尸身上浮現,她終于從震驚之中醒過味來,猛的一下子竄了出去,一把抱住了那尊拳頭大小的鎮地金印,面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你是他派來的?」
「呃……」鐵鈞一時之間有些無語,花痴果然是沒藥醫的啊,看了喜笑顏開的胡雲姬一眼,他顯得很無奈,「我並不是誰派來,我只是看到了殺他的機會罷了」
「真的不是嗎?」胡雲姬眼中閃過一絲希望,更多的則是狐疑。
「蕭九千死了,但是這善後不能不處理,他的妖身不錯啊」鐵鈞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並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而是及時的將問題引到了另外一個方向,一個胡雲姬關心的方向。
「你是人類,這具妖身對你的用處應該不大?」果然,一切如鐵鈞所預料的那般,當他流露出對于蕭九千妖身的貪婪之後,胡雲姬終于緊張了起來,蕭九千雖然是野妖出身,可是這具妖身畢竟修煉了近五千年,最重要的是,這妖身還覺醒了火鴉的血脈,價值大增,對胡雲姬而言,得到這具妖身之後,她很有可能能夠凝聚出第四條尾巴來,個誘惑就太大了,不過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卻也沒有膽子從鐵鈞的手中硬奪這具妖身,畢竟鐵鈞剛才的表現也把他嚇了一跳,他可從來沒有想到會發生這麼詭異的事情,明明蕭九千已經大佔上風,轉眼之間,卻被鐵鈞給翻了盤,那黑色的霧氣是什麼,她並不清楚,不過,當她看到那霧氣的時候,便從內心的深處生出了一絲極為濃烈的恐懼感,她也清晰的能夠認識到,這種恐懼感並不是來自于其他的地方,而是來自于她血脈深處的恐怖記憶。
換句話說,黑色的霧氣是一種極為恐怖的東西,恐怖到了能夠將這種恐懼感覺深深的印刻在他們青丘狐族的血脈深處,僅憑這一點,便足以⊥他打消許多不該有的念頭,但是蕭九千的尸身的誘惑力又實在是太大了一點,大到了他讓無法舍棄,所以她才會眼巴巴的望向鐵鈞,一雙剪水的瞳子忽閃忽閃的,頃刻間,鐵鈞感覺到了周圍升起了一絲曖昧無比的氣息,而在這曖昧無比的氣息之後,還有一股子若有若無的殺氣,正是這絲殺氣,他讓猛的打了一個激靈。
「我不是妖族,所以這個東西對我的用處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大,可是我耗費了這麼大的精力,才將這家伙滅掉,也不能一無所獲不是。」鐵鈞看著胡雲姬,目光清澈的緊,他可不想那隱藏在暗中的存在對他有什麼誤會,剛才那一絲殺氣就仿佛是一根利刺一般,狠狠的刺了他一下,讓他收起了所有的非份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