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深夜,我們翻山越嶺走出了柯樂群山,眾人猶如隔世多年一般,張文武已經病入膏肓了,僅僅靠著一點氣力苟延殘喘,而永吉經過那一夜暴雨所淋也是低燒不退,所幸在離村子不遠處的地方還有一家獵戶,不過這家獵戶早已經將槍上繳,改種田某生了。
在一座小土山前修建著一間具有民族特色的石板房,石板房以石條或石塊砌牆,牆可壘至五到六米;以石板蓋頂,風雨不透。總之,除檁條、椽子是木料外,其余全是石料,甚至家用的桌、凳、灶、缽都是石頭鑿的。一切都樸實無華,固若金湯。這種房屋冬暖夏涼,防潮放火,只是采光較差!永吉告訴我這里就是那獵戶的家。
天剛蒙蒙亮,獵戶家的獵犬叫個不停,我終于可以感受到些人類社會的氣息了。隔著很遠永吉找了處小土坡,站在上面吹起了口哨子,很快狗叫聲變得更加嘈雜,不一會兒就見獵戶家亮起了燈光,永吉的臉色十分蒼白,沖我笑了笑然後一下昏倒了過去。
我坐在地上猶如一具長毛僵尸打坐一般,我真怕嚇到人家。不久,一只獵犬飛奔到了我面前,對著我們三個人嗅個不停,先是一陣狂吠,然後又跑了回去,很快從石板房里走出了兩個人,急匆匆的向我們打著手電的地方走來。
第二天中午,昏睡了一天半的我躺在一張溫暖的木床上,旁邊生著火爐子,真是愜意啊。一旁一位老漢正做在門檻上吧嗒吧嗒的抽著煙槍,不時向空氣中吞吐著煙圈。
不久,屋子外面傳來了永吉的聲音,只听永吉用著苗語與老漢對話,我依稀听懂了一點︰
「阿爹!我和小艷妹子去趟縣城,把武哥兒送到族長那里治病….」
老漢敲了敲煙槍,沙啞的說道︰「不要在路上拖拉啊!記得給族長幫我帶好!」
老漢說完話,起身來到屋子中,從房梁上挑選了一掛臘肉交給房子外面的永吉,永吉不放心的進到屋子中來到我身旁,現我已經睡醒了,對我說道︰「強子兄弟!我今天出去到縣城找族長給他治病,你先在這里好好休息!阿爹說你的病沒有問題只是沾染了霉菌,身體了霉,用草藥外敷內服幾日就好了!我過些日子回來接你!」
永吉撩開我的被子,只見我身上的灰黑色毛已經被刀剃干淨了,並且敷上了草藥,微微有種脹熱、搔癢的感覺。的確並無大礙,我想起了遠在北京的玲子妹妹,趕緊囑咐永吉道︰「我妹患了病在北京住院治療,永吉你去縣城的時候順便幫我打個電話問問!」
說罷我將聯系電話寫好,交給了永吉。
這時,屋子外面傳來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永吉?準備好了嗎?」
永吉回過頭看到我正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不由得臉‘唰’的一下紅了,羞澀得轉身跑出了屋子。
我從老漢的口中得知那個女孩是他的閨女,而永吉是他的女婿,兩個孩子從小就在一起,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只是結婚還要大大操辦一下,屆時各族的代表都要出席的。老漢年輕的時候在這一帶十分有名氣,不但能夠治病救人而且哪里有野獸出沒哪里就有他,近些年國家大型禁槍的風潮席卷了這里,老漢沒了槍,無法打獵,便在山里搭建了這座石板房定居,順便幫著國家看護這一帶的山林,也算是個護林員。
我問老漢怎麼是單身一人,老漢嘆了口氣,好像有些難言之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