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自濃密的樹蔭上灑落下來,勾勒出斑斕的影彩……一只松鼠小心翼翼的自藏身的樹洞中探出頭來,警惕的打量著四周,耳朵輕微轉動著,確認安全後,方才蹦跳到梢頭處,準備好好享受一番陽光所帶來的溫暖。
可未幾,它就重新緊張了起來。
樹林深處有沙沙的聲音傳來,微風也帶來了陣陣的惡臭。
松鼠很快就分辨出那是什麼,便如陣風般的竄回進洞中去了。
爛牙用手中的破劍分開了茂密的雜草,費力的鑽了過去。它自樹陰處來到了明媚的陽光地,突如其來的光亮叫它不自主的眯起了雙眼,卻仍努力的打量著四周的狀況,又蹲下來尋找著什麼,再不斷抽動著濕潤的鼻頭,努力分辨著飄散在空氣中的種種氣味。
好一會兒,它方說道,「就是這邊了。」
沒有人回答,可它剛剛經過的那片雜草叢又有「沙沙」響起,繼而有三只與爛牙一樣的,長有狗頭的矮小人形生物自那里鑽了過來。
它們是豺狼人,隸屬于這片森林以北的血牙氏族,它們將這片森林視為自己的領地,經常會派哨兵在此間游弋,又或者捕獵它們所需要的獵物。
叢林麋鹿、森林黑熊,以及其他一切它們所發現的,活著的生物,哪怕那是它們的同類。
不過那不是爛牙它們一行四人此次的目的。
在最近的幾天里,這片森林里似乎出現了些不速之客,豺狼人不能肯定它們是什麼,卻也很清楚的確定,它們很危險——就在這幾天里,豺狼人已經失去了好幾個哨兵。
這個變故叫血牙的族長變得有些不大痛快,整天怒吼著,並很快將怒氣發泄給了自己的手下,「弄清那是什麼,不然就去死!」
所以爛牙只能和其他許多與它一樣倒霉的同伴走進這片樹林。
它們的搜索進行了四天,活動的範圍已經來到了血牙實際能夠控制的區域邊緣,再往西前進的話,爛牙清楚的知道接下來將要面對什麼。
冰冷的刀刃、陰影中射出的箭矢,以及可能的死亡。
可那還是不如血牙族長的震怒更叫人感到恐懼,爛牙一行只能繼續前進。
它們在大樹下吵雜的討論了好一會兒——其中一個最最膽小的家伙提議返航,卻被同伴「義正言辭」的阻止了,當拳頭帶來的疼痛開始轉化為瘀青時,它們終于統一了意見。
大樹的西邊有著明顯的足跡,大樹的根處飄逸的惡臭味也很是明顯,它們讓豺狼人們得出了清楚的判斷,「最多一天前,我們曾有隊同伴來過來這里!」
爛牙說完,就認命的帶頭向西跑去。誰叫它在昨天夜里的「游戲」中輸了個徹底呢?今天就只能倒霉的擔任前鋒這個任務了。
跑動里,爛牙由衷的期望著,月夜女士還在眷戀著它,別讓它遇見危險了!
豺狼人們高速奔跑了二十多分鐘,步伐逐漸慢了下來。在它們的前方,同伴們遺留下的足跡變得散亂了起來,而彌漫在空氣中的氣味,除了豺狼人們所特有的惡臭外,還多了濃郁的血腥氣。
這些變故叫豺狼人們愈發謹慎起來,在其它三只豺狼人那嚴厲的目光里,爛牙不得不硬著頭皮走在了最前面。它握著手中的短劍,緊張的打量著四周,略有些顫栗的撥開了面前的草叢。
然後,爛牙深深地吐出口氣,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我們來晚了。」本該是惋惜的話語,卻被爛牙大笑著說了出來,驚起了數只烏鴉。
可它的三位同伴同樣沒有指責它,只是一涌而上的來到了它的身邊,就看見了爛牙所看見的景象。
三只豺狼人躺倒在樹叢中,血液浸濕了周圍一大片土地,尸體被烏鴉們吃去了不少,可剩下的大部分,也能讓豺狼人們得到足夠多的信息。
凶手只有一個,是個人類,手中的武器很是銳利,很強,足以在短時間里干掉它們的三個同伴……
豺狼人就覺得這些足以應付族長的怒火了,理智的放棄了繼續追擊凶手的打算,「忽視」了凶手也已經受傷這個訊息,只是健步如飛的按原路返回往它們的營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