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天災亡靈的工事即將完成,我覺得……我們需要在此之前,搶先發動決定性的攻擊——不管他們的圖謀的到底是什麼!我們都將把它盡數摧毀殆盡!」
對于凱妮絲的這項提議,在座的各位軍隊指揮官們可是意見不一。既有一力支持的,其中以血色十字軍的布麗奇特最為贊同,而無論是摩根、茉瑞德、多娜修女、普里斯特還是安達林,也同樣表示了贊同;可既有支持的那就一定會有反對的,他們大多是各個援軍的指揮官,對于目前的戰力還有些不信任,就紛紛在那里表示著︰「最好等獅鷲空騎兵到來後再做打算。」
也有沒怎麼發表意見的,比如霍華德。
這群人在這里不住爭吵著,嘈雜不休。倒讓對于這個提議沒什麼感覺的風翔,稍稍有些不耐煩起來。他雖是對于軍事之類的玩意不是很懂,但也能夠看出形勢來︰以白銀之手為前身的四支騎士團,所擁有的兵力就佔據了十字營地駐軍的一半還多點,只要他們四個指揮官可以統一意見,大局就可以說是很難再更改了。更別說還有兩只客軍與一個十字營地的一貫盟友在其中支持。霍華德他沒有開口提議,原因便在這里。妄想反對的那些各國援軍指揮官們,根本就抵御不住這樣的提議。他們現在反對,最多只能算是自取其辱罷了。
提議最終是一定會通過的,現在這樣的爭論就只能說是「垃圾時間」。風翔听得無聊,不由連連打起哈欠來,同時還有點後悔︰「為什麼要听無蹤的忽悠,而來參加這種無趣的議會呢?」但現在也來不及了,臨時退場並不符合風翔的性子。只能在百無聊賴之下,偷偷用眼神逗趣著對面的茉瑞德。
她分明注意到了,可卻板著臉一本正經的裝作和風翔不熟。更讓他覺得有趣,正要繼續無賴下去。身旁的無蹤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右手。
讓風翔有點吃驚,然後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在心底蔓延了開來。有點像是在用老舊的收音機調頻接收廣播,「沙沙」的電波音不住響起,並且慢慢低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清晰的跳動聲,以及朦朦朧朧的情緒感官……這是心靈鏈接,風翔接受此種靈能也並不是第一次了,是以不再吃驚,也不用意念進行抗拒,只是靜靜等待著無蹤說明她的用意。
再過數秒,當沙沙的聲音徹底消失之後。暗黑聖堂的聲音就在風翔的腦海中回響了起來,「以照凱妮絲的想法和性子,我今天晚上必然要去白水河北岸那邊做次詳細偵查。怎麼樣?你想一起跟過來嗎?」
風翔有些心動,無蹤所提議的偵查必然會是個不錯的熱身消遣,還能順便拿些「小怪」去鍛煉獨孤九劍,實戰與訓練終究是有所不同的,他對于九劍的理解或許就能因此而精進也不一定……可同樣的又很猶豫,畢竟這樣的事情並不在風翔的計劃當中。
——風翔本來是打算用今晚來好好補償茉瑞德的。
這時便有點為難的向茉瑞德看去,卻意外的發現她正瞪著那雙美麗的黑色眸子看著自己。茉瑞德的表情讓風翔愣了一下,然後方才意識到,或許是無蹤握住他的右手,而讓這位情人誤會了。
他輕輕的晃了下右手,黑暗聖堂就已經明白了他的心思。當下松了開來,同時在風翔的心里還響起了一陣清脆的笑聲,「看起來你是佳人有約,沒空了呢!」對于調侃風翔只能還以苦笑,「看起來確實如此……」
無蹤就不再強求,改而與風翔用精神鏈接閑聊起來——都是因為現在的爭論而感到無聊、閑得慌的緣故——甚至在風翔的教唆下,摩根與夏南在後來也加入到精神鏈接中,四人海闊天空的亂侃一通,倒讓風翔慢慢有了昔日在扣扣群中聊天打屁的感覺……
他們四個談論的熱火朝天,不知不覺里議會就已經進入到尾聲階段。凱妮絲的提議終究是通過了,眼下就只剩下對具體軍事行動的商議。這樣的討論只局限在少數幾人當中,是以風翔就與其他大部分人一樣,告辭走出了議會廳。
出了城堡,夏南率先告辭而去,繼而無蹤也以「要準備晚上的行動」為由而離開了。只剩下風翔一個依舊等待在城堡外,靜靜等著茉瑞德出來。
這樣的等待有點像是大學時期在女生宿舍門口的等待,風翔並不覺得煩心,反倒有些懷念。好一會兒後茉瑞德方才姍姍的出現,卻對他在這里的等候感到有些吃驚。當下俏臉就紅了,還想裝作不認識馬上離開。可風翔又怎麼會讓她如願,馬上笑著叫嚷道,「茉瑞德!」
聲音大的半個城堡都可以听見,茉瑞德自然不能充耳不聞。只能駐足在原地,等著風翔靠了過來,然後就瞪了他一眼,「你這是什麼意思?」
「……請朋友共進晚餐,不是很正常的舉動嗎?尤其是我這樣剛剛才歸來的家伙,與久未蒙面的故友聯絡感情不也很正常嘛?」風翔笑著答道。茉瑞德就咬著一口銀牙恨聲再道,「別忘了星光小姐,我和你的事情被他人知道了,可對誰都沒有好處!」
「……我覺得你是敏感過度了,不要變成欲蓋彌彰了才好……」風翔調笑著,正巧這時茉瑞德又說道,「尤其是你,這樣的事情可對你最近的名聲沒什麼幫助!」方知道茉瑞德是在為他著想,當下就很感動的說了聲「謝謝!」但卻對茉瑞德擔憂不以為意,「我只是個冒險者罷了,你沒必要擔心這麼多有的沒有的有的事情的……」
茉瑞德對風翔這般態度更是恨恨,可也隨他一起離去。為了怕在十字營地里惹人注目,他們還去了閃金鎮,在那里的一家酒店了要了個隔間,一起共進起晚餐來。
沒有了外人在旁窺看,茉瑞德一直緊繃著的俏臉方才逐漸柔和了下來。他們兩個就著可口的果酒,各自說著離別後的事情——比起茉瑞德來,自然是風翔的冒險過程更加精彩許多。是以在大半的時間里,都是他說莫瑞等听。
像與劇毒之翼的交戰,就讓茉瑞德擔憂的握住了風翔的雙手;而說到暗夜魔王巴拉那的死亡,茉瑞德更是忘情的在風翔唇上親吻了一下——暗夜魔王是纏繞在每個暗夜精靈心頭,揮之不去的噩夢,就連茉瑞德在年幼時,也曾被她的雙親用「黑夜噩夢」嚇唬過,是以對于巴拉那的死亡,她也是感到由衷開心的。
如此交談漸深,氣氛就變得更加融洽。在不知不覺里,茉瑞德已經半依偎在風翔的懷中,任憑他的手攬著自己的縴腰。她只是紅著俏臉,在風翔耳邊輕輕訴說著分別後的相思之苦。
眼見著懷中人兒情動,風翔正覺得時機成熟,欲與莫瑞等重溫舊夢時。冷不防隔擋屏風前閃出了一個人影,卻是值勤結束的露絲雅!她的出現讓在座兩人都是一驚,茉瑞德驚恐里旋即使出了「幻影突襲」的能力,瞬間移到了風翔座位的對面,看似是很平常的晚宴。唯有臉頰的余韻未消。
風翔也是心中打鼓不斷,對于茉瑞德事情,他還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對露絲雅分說。這時卻被一頭撞見,說不尷尬忐忑,那是騙人的。當下就心思電轉,尋思著說辭好能解決這場「意外」。
卻又愕然的發現,剛剛到來的露絲雅似是根本就沒有察覺到餐桌前的曖昧氣味。只是大大方方的坐在了風翔的身邊,笑著對心中有鬼的兩人說道,「我休息後听說你們兩個在這里,就趕來了。」然後又吐了吐香舌,向風翔問道,「我沒有打攪你嗎?」
……如果是被打攪那麼簡單就好了……
但也只能說沒有。
于是飯局再開,氣氛就變得詭異了起來。露絲雅大大方方對風翔所作的親昵舉動,只讓對面的茉瑞德如坐針氈。雖是早就知道這個事情,可真等見到時,她心中仍然不是個滋味,嫉妒有之,憤怒亦有之。好半天都食不知味,藏在桌下的左手更是拳出了鮮血,又在一次不小心里,用手中的餐刀將餐盤劃成了兩半。
呆呆的看著那盤子數秒,茉瑞德默默放下了手中餐刀,就要起身離去。風翔也是心痛,嘆了口氣就將她喊了下來,「等等,茉瑞德!」
「你現在叫我留下是準備做什麼?」
風翔就苦笑著答道,「事情都是我做下的,結果也該由我來擔當才對。」就準備對一邊的露絲雅老實交談。
他正準備實話實說,露絲雅卻冷不防的低呼了一聲,像是驚奇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般,指著茉瑞德說道,「影歌女士,其實你也是喜歡溫德的吧!」卻是一口道破了三人之間的關系。其他兩人更覺的尷尬,風翔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準備承認露絲雅的指控。她卻又自顧自地點頭說道,「這樣很正常呢,像我也很喜歡溫德呢!」
露絲雅似乎沒有生氣、發怒的跡象。風翔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低聲詢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啊。影歌女士也喜歡你,不是更證明我的眼光沒有錯啊!」
風翔試探的再問,「那如果我也喜歡茉瑞德的呢?——恩,我現在就同時喜歡你們兩個!」終于說了出來,心中倒是驟然輕松了下來。但他的問題,露絲雅卻似乎沒有理解,偏著頭困惑的看著風翔。讓他不得不再重復一遍,「我現在就同時喜歡你們兩個!」
露絲雅應該是听明白了,因為她的臉上有悲傷、生氣的神情一閃而過。可很快,這樣的情緒就被困惑取而代之,「我不太清楚……听姐姐說的話,應該是只有相愛的兩個精靈才能走到一起……你說的情況,我不是很清楚……」
露絲雅的天然呆屬性在這時竟也幫了風翔大忙——听見她這般說,風翔就當機立斷的說道,「那只是你們精靈的習俗!在我的家鄉,一個男子可是能娶多個女子為妻的!」他如此說完,那邊茉瑞德就低聲冷哼了下,可也沒有揭破風翔的謊言。只是讓他繼續詢道,「所以雖說很對不起!但我卻是是個古板而‘守舊’的家伙呢——恩,雖說對露絲你很不公平……我現在就同時喜歡你們兩個呢……」
「還有這樣奇怪的習俗?」面對眼下這種情形,露絲雅仍是先好奇繼而才反應過來。「那我不知道……」
「只說你心中的想法……恩,感覺就好。」風翔撫模著露絲雅的臉頰,柔聲說道。在他的言語鼓勵下,露絲雅認真的想了想,然後才慢慢答道,「……我覺得很難過……而且這不公平……我明明只喜歡溫德你一個的……姐姐也說過類似的話︰‘如果喜歡的話,你的心底就會只有他一個,再也放不下別的人’才對。我希望溫德你也只喜歡我一個!」本以為這是最後通牒了,風翔在這個剎那心髒驟然停跳了一拍,卻又察覺到不對。露絲雅慢慢蜷縮到他的懷中,听著他的心跳聲,又慢慢的說了起來,「可我這樣的要求,對溫德是不是很不公平呢?你的心里已經有了別人,我就應該強讓你忘掉嗎?而且對影歌女士,是不是也不算公平呢?因為我的要求,她的喜歡,她的心意,不是就得不到回應了麼……」
露絲雅慢慢說著,把頭慢慢的抬了起來,她漂亮的碧綠眸子里有淚水在往外涌出著,可露絲雅卻像是渾然不覺一般,只是向風翔問道,「我希望你能永遠的喜歡我……這樣可以嗎?溫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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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不管什麼事情,第一次都是最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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