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穎是風翔他們在途徑韓國時,恰逢其會救下的那群人中的一員。在暫時同行直至抵達哈爾濱的這段短暫的旅途中,給人的印象也挺深刻。她的身份本就比較特殊,是實力遠較常人更強的變異者,心性又很**自強。全然沒有那群人中大部分人所擁有的自暴自棄,或深深依賴的表現。
風翔對她的印象很是不賴,甚至暗中還曾因為她的姓氏,而對她的出生感到過少許的遺憾。雖然最終也沒有詢問過,但也並不妨礙他給予她,以及李美珠、車美旭等少數幾人以更多照料。
這時看到鄭穎出現到了自己的面前,風翔心中雖是覺得有些奇怪,但也微微笑了起來,柔聲對她問道︰「怎麼是你?專門來找我的?是有什麼事情嗎?」
鄭穎的表現卻顯得有些緊張,上身那件黑色無袖體恤的下襟,被她下意識揉得皺巴巴的。她看向風翔的目光很有幾分惶恐,沉默著又猶豫了十數秒種,方才有點結巴的看口應道,「是,是的。福睿登先生……我是有事專門來找你的。」
「什麼事情?」風翔盡可能地保持著自己臉上的微笑,想要安撫面前這位女子的不安情緒。見她又一次陷入到沉默當中,便自主的猜測了起來,「是和你最近幾天的經歷有關?融入到新的群體當中的進展並不順利?比如受到了排擠、欺負之類的?——因為你們之前的……那段經歷?」
風翔的聲音有些稍冷,鄭穎一怔連忙搖起頭來,「不,不是的。我最近幾天里其實過的很好,大家對我,以及其他那些同伴都很照顧。」
「那……」風翔愈發的疑惑起來,鄭穎忽然咬咬牙,正色說道,「福睿登先生,我心中有個疑問想要向你請教。還希望你能夠不計較什麼,大度地為我解答。」
「恩……?」
風翔有些意外,言辭里還沒有進行表態。可鄭穎卻已經有些承受不住自己所帶來的那份壓力,索性不理不顧的問了下去,「福睿登先生,是不是格魯爾以及托爾,都已經死在了您的手中!?」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比如這兩個人的名字?」
將擊殺格魯爾以及托爾這件事情,詳情只局限于風翔、凱妮絲、無蹤以及愛麗絲四人當中。甚至連哈爾濱那些幸存者的主事人員,風翔都處于想要避免無謂麻煩的考量,可沒有透露詳情。根本就沒有提起格魯爾、托爾這兩個名字,只是籠統地對他們說過︰「大陸上最主要的麻煩已經被他解決掉了,剩下的那些怪物在失去了有利組織之後,對于他們的危險已經不大。」類似如這樣的話語。
所以一听格魯爾、托爾這兩個名字從本來絕對不可能知情的鄭穎口中說出來,風翔也立即警覺了起來。他雖是沒有什麼動作、表態,可單是氣勢上面的變化,卻也讓鄭穎腳下一軟,不由自主地坐到了地上。
可就是這個樣子,她依然在堅持著先前的詢問,雖然已經斷斷續續,顫抖地不成話,可最終還是堅持著將它全部說了出來,「福、福睿登……先生,格魯爾以及托爾……是,是不是……都已經死在了您的手中?」
「這個問題很重要麼?」風翔皺了下眉頭,目光如劍地盯著鄭穎,玩味地說道,「我倒覺得,我們之間還有其它許多問題,更應該好好地交流一下是對。比如說……你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是很重要!」鄭穎經受不住壓力,失態地大喊起來,她渾身都在劇烈顫抖著,對風翔乞求道︰「求求您,福睿登先生。只要你告訴我這個問題的答案,我就將一切原委都全部告訴你……」
「我覺得……」
風翔還沒有說完,一旁的空地忽有一個聲音清晰的響起,「格魯爾、托爾已經死在了溫德手中,這點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
緊跟著,無蹤的身形就從那處空地中憑空的出現了。
她的回答讓鄭穎喜形于色,可在這個時候居然還不忘堅持地來向風翔求證,「福睿登先生,無蹤女士所說的話……是真的吧!」
鄭穎這般楚楚可憐,又執著不放的舉止。讓之前因為被人愚弄而產生的少許憤怒在風翔心中蕩然無存,他幽幽嘆了口氣,點頭應道︰「沒錯!過程我不想去說,不過那兩個家伙確實是死在了我的手中。這點是再確實不過的事實了!」
鄭穎長長出了口氣,整個人頓時里都軟了下去。
風翔看也不看,立即問道,「現在,你打算對我說些什麼呢?」
「我其實是間諜……」
這次,鄭穎不再猶豫,很是干脆了當的,將自己的真實交代了出來。內容有些驚人,可風翔與無蹤卻都沒有驚訝。
早在鄭穎說出格魯爾與托爾這兩個名字的那會兒,風翔就隱隱有這方面的猜測了。而無蹤突如其來的出現在這里,顯然也不是心血來潮跑來看風翔的。
他們兩人表情平靜的沒有接話,只是由風翔比了比手,示意鄭穎繼續說下去。
鄭穎確實是位國人,在災難沒有爆發之際,曾是一家私企外派駐日本的工作人員。結果就因為生化病毒的突然爆發,而被困在了日本島上。
——日本是個非常典型的地小人多的國家,掌權政府的反應、應變能力,也遠遠沒有一海之隔的大陸來的迅速。哪怕東亞這邊生化病毒的徹底爆發,已經比發源地美國那邊要晚了足足四五天。
當大陸那邊宣布軍管,開始系統化的應對這場危機時。日本這邊,各種提案尚還放置在議會上未能通過。
其結果,自然是大量的喪尸、變異怪物在日本各地到處涌現了。
超過一億的人口擁擠在狹隘的日本四島上,幾乎沒有人能夠在這場災難中幸免。曾經不過是個白領,手無縛雞之力的鄭穎,自然也不會例外。在災難完全爆發的第二天,她便因為僵尸的噬咬而直接的感染上了病毒。
不過她又是幸運的,萬里無一的幾率,讓她沒有變成骯髒的怪物,而是成為了一名變異者。擁有著比大部分怪物還要強大力量的變異者。
——直至今日,鄭穎說起這件事情來,臉上還頗有幾分慶幸的神色。
「比起其他那些喪命在喪尸口中的同事、同胞、同伴來,我無疑是相當幸運的。不過在那個時候,初次面對那場災難的我,也還沒有完全弄明白這份力量,這樣改變對我而言,到底意味著什麼。在那個時候,我只是懵懵懂懂的遵從著本能的呼喚,掙扎求生著。我和好多踫巧遇見的人一起,在日本掙扎的活著。每日里都像只老鼠一般,穿行在城市、鄉村的角落,只為了躲避那大批大批的,讓我一看就感到絕望的怪物……又還得咬著牙去拼命,只為了能夠得到一點點的食物,我曾經獨自一人面對過三只舌忝食者。看,和它們搏斗所留下的傷痕,至今還在這里呢。」鄭穎將t恤的下襟掀了開來,在她的平坦小月復著,有著相當顯眼的一處傷痕。應該是貫穿性質的傷害,哪怕沒有病毒感染的困擾,她能從那樣的傷勢中活下來,也著實幸運與頑強兼而有之了。
鄭穎面色平靜的將衣服放下,繼續說道,「我們當時人挺多的,也曾想過聚集上更多的幸存者,于南部山地那邊建立的避難所之類的地方。又或者是想辦法渡海來到這里,也是當時挺熱門的一個想法。可是……沒等我們將那樣的想法付諸于行動,那個……那個惡魔……就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
時至今日,哪怕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年還多,鄭穎在說起那個「惡魔」時,表情依然無可避免的猙獰了起來,而她所說出的那個名字,同樣也是風翔、無蹤事先都沒有想到的。
「他自稱自己為陰影魔王,陰影魔王內維摩爾!是一個擁有操縱人類靈魂,以及思維的可怕怪物!!」
風翔忍不住扭頭看了無蹤一眼,無處意外地在她的雙眼中,看到了那絲怎麼遮掩不住的憤怒。當下向她走了過去,將無蹤的手攥在了自己手中,故作輕松地笑道︰「看起來,我們真是和那個家伙,很有幾分孽緣呢。」
無蹤沖他笑笑,漸漸平靜了下來。
鄭穎倒是很吃了一驚,「你們也知道他!?」
「恩,‘老朋友’了。」風翔聳聳肩,「不過是過去式了,那家伙已經死了,最後結果也挺悲慘的。」揮揮手,又道,「你還是先繼續吧。」
鄭穎卻是恍然未覺,坐在地上嘿嘿傻笑了一會兒,方才慢慢地回過身來,她沖微笑道,「能夠听到那家伙的死訊,我已經沒有什麼遺憾了!」
「……可我還有很多疑問想要問呢。」風翔說道,「那家伙突然出現在你們的面前,到底有什麼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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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有飯局,就不作保證了。
請同學們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