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在這個時節居然還能踫見旅人,真是有些罕見呢!」
從木屋里走出來的婦人,有著圓潤的身材以及和藹的笑容。她看上去與尋常的中年婦女沒有什麼兩樣,對待門外的風翔與凱妮絲也很親切,就似這是和平年代,好客的女主人正在招待偶然路過的客人。
然而,無論是風翔還是凱妮絲,在見到這位婦人的第一眼,都忍不住戒備了起來。
在與尋常中年婦女看上去沒有什麼兩樣的表象之下,這位婦人的身體有這種詭異的透視感。有她那圓潤的身材在前阻擋,風翔、凱妮絲依然可以看清她身後那扇沒有合攏的木門。同時,她的移動方式也非步行,而是一飄一飄的浮在空中。
是的,這位看似尋常的婦人,實則是只死亡已久仍未瞑目的幽靈!
看著這樣一個亡者,對著自己露出了看似親切的笑容,風翔倒是在這瞬間,忽然有了絲不寒而栗的感覺。他垂在腿邊的左手食指上,有縷劍氣悄然地凝聚了起來。
風翔正準備先發制人,卻被一旁的凱妮絲不動聲色的攔了下來。
風翔有些詫異的看著她。凱妮絲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能听清的聲音小聲解釋道,「不要著急,我感覺她似乎沒有什麼惡意。」
「可就算如此,她也是個不該存在于世上的亡者啊。我以為,你們一直是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逝去者的安寧決不能被打攪!這點是毫無疑問的。不過具體到實施方法上面,還是有著細節上的不同的。對于內心被暴戾、殺戮填滿的亡者,我只能以雷霆手段精華它們;而像她這樣,只是因為迷茫或者眷戀而停留不去者,我則傾向于更加溫和方法來為它們超渡。」
「更加溫和的方法?」
「恩,一般的情況下,指得就是完成它們的最後心願,斬斷它們與這個世界最後的眷戀這樣……」凱妮絲進一步解釋道。
風翔微微皺起了眉頭,「你覺得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真的值得嗎?」
「……我不能肯定。但就直覺而言確實覺得很有必要的。別的不說,單是在耐奧祖強大死亡之力的影響下,居然也會有像她這樣沒有被暴戾、殺戮填滿的幽魂存在。就讓我覺得值得深究這內里的原因了。」
「好吧,在這方面你是專家。」風翔嘆了口氣,「那麼接下來就由你來主導吧。」
凱妮絲微微地笑了,「謝謝。」
從木屋里出來的這位婦人,對于風翔、凱妮絲兩人私下交談絲毫不以為意,只是在凱妮絲重新望向她之後,親切笑著再一次問道,「這個時節居然還能踫見旅人,真是有些罕見呢!你們兩個看起來風塵僕僕的,請問是打算去哪里啊?」
凱妮絲笑著回答了一個城市的名稱,正是按照風翔所預定出的路線下一個即將抵達的城市,又繼續笑著說道,「不過好像是迷路了,我們走了好久都還沒有到呢。」
幽魂婦人旋即陷入到了一種古怪的迷茫狀態中,她頭向一旁偏著,微微眯起的雙眼中再無焦點,身子也在無意識的打著圈。她如今的情況,就像是老式的人工智能,因為凱妮絲話語中暗藏著的一個陷阱,而陷入到了邏輯的誤區中不能自拔。
——幽靈這類的不死生物,對于生前的一切,記憶都相當的模糊。也唯有讓它們割舍不下的最後那點眷戀,會讓它們始終都牢記在心中。
凱妮絲就用這樣看似簡單的話語,來探明眼前這個幽魂婦人的一些情況。
然而片刻後,重新回過神來的婦人,所說出的話來卻她委實暗暗吃了一驚,「你們沒有走錯哩,就是順著前面的那條公路,再走半天時間就能夠到了!說起來,那里真是相當大呢!我和我家那口子偶爾也會去那里,可至今都會迷路呢。」
婦人不僅想起了關于那個城市的記憶,而且還變得相當清晰。她隨後所說出的一些細節,可是連風翔與凱妮絲都不太清楚的。這個情況無疑是相當古怪的。
就算風翔本來並不清楚這點,可等看到凱妮絲臉上那隱藏很好的那絲疑惑與吃驚,也跟著發應了過來,「怎麼?是有那里不對勁嗎?」
「恩……她和我所了解的那些幽靈,有著一些不太相同的地方。我覺得,我們應該跟她做進一步的接觸。」凱妮絲悄聲答道,同時也決定了下一步的行動。
當幽靈婦人絮絮叨叨的說了好大一堆不知是真是假的往事之後,終于回過了神來,「哎呀!你看我,光顧著說這些沒有用的事情了。這里離你們要去的那里還有些距離,今天入夜以前是很難趕到了,如果不嫌棄的話,不如就在我這里住下如何?」
凱妮絲沒有推辭,只是客套的回答,「如果你不覺得麻煩的話,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不麻煩,不麻煩。」幽靈婦人親切的笑著,回頭沖屋內叫道,「波比,我們有客人來了!」
原本就沒有閉嚴的木門被誰徹底推開,一只半米高的蘇格蘭牧羊犬從內跑了出來。它激烈地晃動著那條看似毛茸茸的大尾巴,撒歡的繞著婦人跑個不停,儼然是一副相當溫馨的畫面。
然而實際上,無論是主人還是寵物,都已經不再是生者了……
婦人含笑呵斥著撒嬌的大狗,伸手將風翔與凱妮絲引進屋來。屋內全然不似風翔先前所想的那樣落敗,不敢說是一塵不染,可距離一動彈屋檐上就有灰塵撲簌簌的往下落那種程度,也很遙遠。
——能否接觸到外物,是判斷一只幽靈實力強弱最好的依據之一。
而這位手中便拿著盤子,時常會對屋內進行打掃的幽魂婦人,顯然也不像她外表看上去的那般無害。
又因為木屋內打掃的還算是干淨,就有一些東西在風翔眼中顯得格外的刺眼。地面上成塊成塊的暗紅色斑點,是血液凝固蒸發後所留下的痕跡。一股腐爛的惡臭味從屋內更深處飄散出來,濃郁到就連嗅覺不如風翔的凱妮絲,也大皺其頭的程度。
風翔看了凱妮絲一眼,見她微微地點了一下頭,便拿洗手當作借口,向婦人問明了洗手間的所在,借機向屋內走去。他敏銳嗅出這股腐爛氣息的一處來源,便果不其然的,在洗手間的一角處,看了兩具深度腐爛已經變成森森白骨的遺骸。
那是一具人類與一只犬科動物所留下來的遺骨。以風翔的眼力,不難看出這兩具遺骨在生前所遺留下來的激烈打斗痕跡。犬科動物的遺骨,恰巧與外面繞著婦人轉個不停的那只蘇格蘭牧羊犬相仿。而從人類的遺骸的盆骨等特征,也不難看出她生前的性別正是女性。
簡單來說,這兩具遺骸正是門外那兩個幽魂的尸骨。它們都有被病毒感染而演變後所遺留下來的痕跡。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它們才會相互廝殺最終死在了一起。
風翔出了洗手間,側耳傾听了一下,確認婦人正在客廳那邊與凱妮絲不斷說笑著,便毫無聲息的掠過樓梯來到了木屋的二樓。他在一間較小,裝飾充滿童趣的房間內找到了腐爛惡臭味的另一個源頭。
在這個房間的角落里,一具較小的骸骨靜靜坐在一張木椅上,綁著它的繩索已經與尸身一起腐爛。而它的遺骸上,同樣有因為病毒感染而變異的那些顯著特征。
風翔下了樓來,向客廳走去,正巧听見婦人在歉意的對凱妮絲說道,「我房內好像有老鼠被波比給咬死了。這股氣味真是讓人討厭!可我又怎麼都找不到它的尸體!」
凱妮絲有點吃驚,含糊的不知應了什麼。那婦人也沒在意,只是笑道,「姜餅應該已經好了,請你稍等片刻。」便轉身向著廚房走去
風翔趁機將自己的所見全部告訴了凱妮絲,她很有些一些驚訝,「她對她的尸身毫不在意?就仍它那樣被拋棄在洗手間里也視若無睹?」
風翔也覺得有些奇怪,「不是說,尸身對于幽魂這樣的亡者而言是很在意的嗎?可我卻發現,那些尸身自從死後,就沒有被移動過的跡象……」
「它們確實和我所了解的幽魂有些不同……」凱妮絲沉吟著,「我剛剛試過了,她對我輕微散發出的聖光,竟是全然沒有反應!!」
當那婦人幽魂端著風翔決計不會去動的姜餅以及紅茶等物去而復返後。
凱妮絲趁機問道,「索菲亞,這里只有你和波比居住嗎?」
「當然不是。」索菲亞笑著答道,「還有我可愛的杰米呢!」她隔著窗戶往外看了一下天色,「這個時候應該已經放學了。估計再用不了多久,你們就能夠見到那個讓我也為之自豪的兒子了!」
「放學?」風翔有些吃驚,「現在還有上學嗎?」
「你一看就是從大城市過來的,看不起我們這些鄉下人呢。」婦人有些不滿,跟著就挺了挺她那圓潤的胸膛,「就算咱這里是小地方,可學校當然也是有的。杰米的學習還很不錯,隔壁的湯姆就對他很是佩服呢!」
「湯姆?」凱妮絲伺機問道,「這里除了你們還有別人嗎?」
「當然。」索菲亞指了指窗外,離這棟房子數百米遠的地方,一棟木屋就靜悄悄的聳立在那里,「那里就是湯姆家了。因為離得很近,他們總是一起上學下學的。」
「總是?」風翔與凱妮絲互相對視了一眼,「你今天也有見到他嗎?」
「您怎麼總問些奇怪的問題?」索菲亞不滿的道,「我們鄉里鄉親的,可不是天天都能見面,互相幫助的嗎?不止是湯姆,我今天還有見到他的父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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